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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淬器(上)

宁戟生于将门之家,母亲早逝,父亲宁策威震朝野,是朝中赫赫有名的定武侯。

宁策一生征战沙场,曾率军南征拓展疆土,将南疆数州纳入版图,打得南方诸小国闻风丧胆。定武侯威名远播,边军与百姓皆敬服其名。

宁戟自幼随父习武,不仅练就了一身好武艺,还熟读经史。十三岁那年,皇帝以「太子侍读」之名,钦点宁戟入京。自此,他寄居东宫,与当朝太子同窗共读。

十六岁那年,大靖与南黎国的边疆燃起烽烟,定武侯带兵死守关隘,朝廷援兵却迟迟不至,宁策最终力竭战死在临江。

边关告急,朝廷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将领,军心动荡。经过一番权衡,朝廷最终决定让宁戟临危受命。

虽有诏命,朝廷对宁家父子始终心有猜忌,不时派监军和钦差到军中查探,明察暗访。宁戟知道身在风口浪尖,行事越发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自此一去,长年未归,宁戟年少领兵,屡立战功,渐得军中将士信服,声名远播。朝廷虽忌其威望,却也不得不倚重其守边之功。

大靖百姓都知南疆铁门关外三十里是宁戟的大营。那里兵马森严,营账连绵如林,号角声时起彼伏,外人难靠近。

边地的天气多变,黄沙漫过营账,远山层层叠叠压在天边,偶尔有狼嚎从山林深处传来更添几分肃杀。

自从宁戟镇守此地,军中纪律森严,盗贼不敢作乱。百姓们虽然日子清苦,也能安稳睡下,夜里不必提心吊胆地听外头动静。

百姓却不知铁门关西南方向有一处废弃的要塞,名为「鬼哭峡」。那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外人难以寻其踪,只有宁戟麾下心腹之心知晓此地。

岭昭歌双眼被黑布紧蒙住,宁戟急步携着她一路前行。耳畔风声时疾时缓,夹杂着山谷间幽幽回响,恍若鬼哭狼嗥。

脚下的石阶湿滑异常,岭昭歌脚下踉跄,几次险些滑倒,寒意从薄底的鞋缝间渗入,顺着脚底一路窜上心头,让她的呼吸不由得带上轻颤。

她心跳如鼓,以为此行必是死路无疑。脚步猛地一顿,蒙眼的布条被骤然扯下,眼前一片广阔无垠的山谷映入眼帘,谷中静谧而清幽,仅有几间简陋的木屋错落其间,一条清澈如镜的小溪蜿蜒流淌,阳光洒下,溪水泛着粼粼波光。

宁戟径自推开木屋的门,冷声道:「从今日起,你便住在这里。这里远离军营与村落,你若想活下去,便要学会在这里生存。」

岭昭歌抬头望向他,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宁戟续道:「我会派人来教你识字、习武、才艺、用毒、碟术……」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才道:「还有房术。你若无心,这山谷便是你的坟墓。」

虽然宁戟不苟语笑,可岭昭歌并不怕他,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我识字。」

「降民不得入学,你如何识字?」

岭昭歌道:「爷爷从前是岭地夫子。他说字里藏着人的骨气,再难也要教我认全。」

宁戟目光微动,想起那日村口的老者,终是没再追问。

宁戟转身大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山雾之中,只留岭昭歌一人立于山风之中,心头思绪翻涌。

宁戟没有将自己带回军营,而是安置在这处隐秘的山谷,还特意派人来教她习武学艺,显然是另有用意。

她暗自思忖着,自己对宁戟而言,必然还有利用的价值。只要宁戟的目的尚未达成,自己这条命便暂时无忧。宁戟既然要用她,自然会护着她,不会让她轻易死去。

岭昭歌舒了口气,降民的命运虽然飘摇,但这一刻她终于有了一丝可以抓住的依靠。

岭昭歌环顾四周,木屋虽简陋,但屋内陈设一应俱全,床榻、桌椅、灶台,甚至还备有米粮柴火。桌上积了一层薄灰,床榻上的被褥叠得整齐,灶台旁的还存有半缸清水,似是有人居住,只是一段时间未曾回来。

她在沽尾村过惯了苦日子,对这样的环境不陌生。轻车熟路地打扫了一番,将被褥晒在院中,在这山谷中安顿下来。

靖和二十四年秋,皇帝突染恶疾,太医院上下束手无策,病情时轻时重,朝野震动。

岭昭歌自从被带到这山谷,转眼间已过了三年。这三年里,她虽远离尘世喧嚣,却并未与外界完全隔绝。

宁戟不时会派人送信,内容或长或短,让她能了解外边的局势变幻。山谷中有数字蒙面人来授课,有人传授武艺,有讲药理和用毒之术。这些人从不透露自己的身份,话语极少。

岭昭歌慢慢意识到,这一切安排恐怕都是宁戟的刻意为之,既让她学得一身本领,也不让她对世事完全无知。

宁戟也会偶尔亲自到来,或是出题考问,或是检验武功,从兵法到药理,从时局到人心,无一不问。

这日午后,山谷云雾初散,岭昭歌穿着薄衫,正浸泡在一桶没过肩部的药汤中,乌黑发绿的汤面漂浮着几片未化尽的乌头和蝎子残骸,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辣,令人闻之欲呕。

剧毒渗入肌肤如万蚁噬咬,她额头青筋暴起,唇色发白,强忍着不发一声。

这是她每日必修的耐毒训练,药性越烈,痛苦越深。唯有让毒素一点点侵蚀血脉,才能在未来的暗杀立于不败之地。

宁戟推门而入,撩起长袍在床边的木凳坐下。

他手中握着几张药方和几页病案,将东西搁在她面前,开口道:「这是太医院为皇上所开的方子,还有这些日子的病情记录。你可有头绪?」

岭昭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药汤的毒性正一寸寸渗入她的肌肤。

距上次两人见面已是三个月前,岭昭歌面色虽然苍白,听见宁戟的脚步声,语气不禁带了几分笑,清脆道:「这药汤泡着,手脚都湿了,碰了纸张怕是药方都糊掉,大人念给我听,可好?」

宁戟抬眸,目光落在她额角滑落的汗珠上。

他收回药方,唇角一抿,道:「罢了,我念给你听,也好训练你的记性。」

宁戟低沉的嗓音在山谷中回荡,一字一句地将药方和病案读出。

岭昭歌闭上眼睛,将每一味药材、每一个症状都牢牢记在心中。那熟悉的嗓音让她紧绷的神经得到些许放松,连磨人的痛楚也变得可以承受了。

宁戟读完,目光扫过她紧咬的下唇,冷声道:「耐毒功夫不到,痛苦不该显于表。」

岭昭歌深吸一口气,面色渐渐恢复平静,「大人教诲的是。」

宁戟不再言语,静静等着她的答案。

岭昭歌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药方看似寻常,但若细究,却有蹊跷。」

「这药方中人参、黄芪、当归皆为补益之品,本应对症,但与病案上记载的症状相比,却有些不合。」

她顿了顿,「药方中多次出现细辛、乌头等温热之品,若皇上真如病案所述时有高热,用这些药岂不是火上浇油?」

宁戟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还有呢?」

「这病症如此反复无常,药石无效,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病……」岭昭歌唇角微扬,明媚中多了几分少女的张扬。

三年过去,她的眉眼轮廓愈发清晰,身形也抽高了些,已然有了长成的娴静与灵动。她故意停顿,见宁戟微微挑眉,才轻快道:「而是有人在皇上的饮食中动了手脚。」

「你可知是何毒?」

岭昭歌沉思片刻,撅了撅嘴,嘟囔道:「这我就不知了,我又没见到皇上。」

药汤的毒性让她的思绪有些恍惚,道:「上个月习用毒时,幽生曾说过,有些食物和药材若同时服用,会因相克而生毒。皇上的症状,倒像是误食了什么相冲的东西,才会时冷时热,精神恍惚。」

幽生是宁戟麾下夜鸮卫的头领,是宁戟在战场上捡回来的,那时他只有十多岁,已精通南疆各族医术,尤擅用毒,是宁戟的得力助手。

宁戟问:「你觉得是何人下毒?」

岭昭歌沉吟片刻,药汤的毒性让她的肌肤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她强忍着不适,思绪因疼痛愈发清晰:「若是要害皇上性命,大可用猛毒一击毙命。眼下这毒不致命,只会让人浑浑噩噩,长期服用才会耗损元气。」

岭昭歌一边思索一边开口,语气从迟疑逐渐变得笃定起来,「下毒之人……不是要皇上死,而是要让他神智不清。」

「继续。」

「若我所料不错,下毒之人必定是朝中重臣。」岭昭歌眼中神色愈发明亮,飞快道:「此人野心勃勃,又不能明目张胆弒君,只想藉皇上病重之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她的手臂在药汤中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洞察:「而且,此人必定会在近期现身。若我是那下毒之人,定会趁此机会以忠臣之姿揽权。」

她说着,露出不至让人反感的狡黠,道:「或亲自出面解毒,以救驾之功邀宠。」

宁戟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难得点头:「不错。今日的耐毒训练到此为止,先出来吧。」

岭昭歌摇头,唇角执拗地抿紧,「大人人方才不是说,我的耐毒功夫还不到家吗?」

她深吸一口气,将身子沉入药汤更深处,她轮廓比两年前更加精致,毒液漫过她的下巴,几乎要淹没她的唇。剧毒带来的痛楚如万把利刃在体内翻搅。

她声音平静,「连这点苦都受不住,将来怎么为大人所用?」

宁戟见状没再劝,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兵书,坐到桌旁品完一壶粗茶才离开。

山谷中寂静无声,唯有药汤偶尔冒起的气泡声和岭昭歌均匀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靖和二十四年春,皇帝病情骤然恶化,昏迷的时日愈发延长,太医院群医束手无策。

恰逢此际,一位游医悄然现身京城。此人医术高明,用的虽是寻常草药,往往药到病除。

京城富商陈家公子陈明远,卧病榻上三载,遍请名医皆束手无策。

那神秘医者仅诊脉片刻,开出一剂药方,陈明远服下后,于数日间气色大好,转危为安,令陈家上下感激涕零。

又有一回,太子府侍卫街上纵马狂奔,误伤一名马夫,众人皆断言其性命难保。那医者亲自熬制药汤,亲手喂服,不过三日,马夫便能下地行走,伤势痊愈如初。

据传此人自幼跟随师父行走天涯,钻研医道奇术。不过数日光景,此人神乎其技的医术便传遍京城内外。

太子得知游医医术高明,立刻将其引荐入宫。游医入安和殿后,为皇帝细细诊脉,神情凝重,最终启奏:「圣上之疾,药石难效,唯有以龙肉入药,方能药到病除。」

此话一落,殿中众臣顿时屏息凝神,无一人敢率先开口。

龙肉,乃皇子皇孙之血肉。大靖皇室子嗣稀少,除皇后所生的太子、宫女所出的庶长子萧承瑾外,其他皇子不是夭折,便是早殇,如今仅余沈贵妃膝下年仅六岁的六皇子,极得皇帝宠爱。

大靖皇子本就珍稀,割肉入药,无异于以骨肉为祭。

游医解释道:「龙乃皇族象征,皇子皇孙皆为龙种,取其血肉入药,可通筋脉,解皇帝为中之毒。」

太子闻言,手指攥住案几边缘,垂眸沉思片刻,冷声问道:「割多少?」

「需连服三日,每日取薄肉一片,切不可多,亦不可少。」

宫人连忙跪地劝道:「殿下乃万金之躯,岂可自损尊体!」

太子眉头一沉,眼中寒光乍现,冷笑道:「妖言惑众!竟敢蛊惑朝廷,意图谋害当朝皇子?」

他猛拍案几,厉声喝道:「来人!押入大牢,严加审问!」转头又对左右低语,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谁若再提割肉之事,杀无赦!」

太子拂袖而去,眼底闪过一丝阴冷,既然他不救驾,那么谁也别想藉此机会邀功。

翌日,宫中一处偏殿外忽起大火,趁守卫仓皇救火之际,萧承瑾悄然跑了出来。

待火势渐熄,他已来到安和殿外,跪于殿门,声称以孝心难抑,自请入殿侍奉病重的皇上。

他跪于龙榻之前,身形清瘦,捧起药碗的手指节分明,滑落的袖口露出苍白手臂缠着渗血的白绫。

靖和二十四年夏,皇帝苏醒,见萧承瑾皮肉翻卷、形容憔悴,一时感动不已。

太子得知此事后,借口审讯,命人将游医拖入刑部大牢,活活鞭打致死。皇帝闻讯震怒,立刻下旨,责罚太子禁足府中,不得擅离半步。

萧承瑾虽为庶出,久遭冷遇,却仍以至孝自割臂肉,入药救父。皇帝感其诚心,赐予府第,却未赐金册。朝臣暗中揣测,皆认为帝意未决,静观其变。

然而帝王的仁恩,终究只及亲族。

靖和二十四年冬,南方大水方歇,沽尾村等地满目疮痍,房屋倒塌,田地淤泥未清,百姓无家可归。

村民本盼朝廷赈灾修缮,却等来一道急诏,命灾民尽数征发,远赴京畿修筑皇陵、开凿御河。

村中老弱妇孺哀声遍野,壮丁被官兵驱赶上路,连自家残破屋舍都来不及修补。

朝廷不问灾后死伤,不发一粟一米,反将灾民视作贱役。降民在督工接连的鞭影下低首弯腰,犹如泥沙,任人践踏。

铁门关外,宁戟静坐于棋盘之前,指尖摩挲着黑白棋子。案头的密信已被拆阅,他神色平静如常,随手将信纸凑近烛火,火光映照下,信纸迅速化为灰烬随风散去,不留一丝痕迹。

「将军,如今萧承瑾已出宫立府,可要安排人手?」伍青观察着宁戟的神色,心中暗自思忖。他自幼便追随宁戟长大,既是家臣,也是战友。

自从宁戟父亲战死沙场后,宁戟的心思愈加深不可测,行事也更谨慎细密,远非常人能测。

「暂时不用再盯着皇宫。」他语气平静,「这回太子为人做了嫁衣,高行渊是太子的舅舅,素来精明,他定要彻查。」

伍青领命,「是。」说着正要退下,神色略显犹豫。

「还有何事?」

「不过一桩小事,只是巧合得有些蹊跷。」伍青躬身,敛眸道:「萧承瑾身边那位自幼照料他的老宦官陈福,在出宫前一夜遭人暗杀,当场毙命。」

「太子吃了亏,多的是为他出气的人。不过警告罢了。」宁戟往棋盘下了一枚黑子,语调中透着玩味:「萧承瑾如何应对?」

伍青眉间凝结一丝不解:「他不悲不痛,亲手将那宦官尸身焚烧。第二天捧着骨灰坛,一身素衣,一路从宫门行至新府。」

宁戟闻言眼底暗流涌动,不发一言,似有所思。指尖的棋子变得暖热,蓦地落在棋格上,发出一声轻响。

宁戟沉吟片刻,道:「从夜鸮营挑个机灵的,以仆役身份入府,厨房、马厩、杂役都可。」

伍青领命,转身退下。

靖和二十五年夏,民间因连年饥荒,时有小股饥民聚众闹事,虽多为抢粮自救,规模不大,官府亦多以安抚为主。

然而积怨日深,终于有一支由被逼无奈的农民组成的队伍,逐渐壮大起来,自称「义农」。

义农军起初只是偶有劫粮,规模有限,官军亦未将其视为大患。

其首领王壮善于煽动人心,承诺跟随者能温饱度日。朝廷本以为不过一支乌合之众,直至望阳城粮仓失守。

望阳城虽不算大城,但城下蕴藏着铁矿。朝廷原本已派人前来勘察,准备拟定开采之策,只是被高行渊以国库空虚、无力动工为由暂时压下,迟迟未能动工。

现下望阳城一失,义农军控扼粮仓事小,一旦叛军掌握兵器来源,将会威胁江南一带。朝野上下方才惊觉事态严重。

宫殿之内玉阶层层高耸,朱红帘幕低垂,朝臣分列两侧。昊极殿中只闻衣袂轻拂微响,众臣屏息凝立。

太子立于玉阶之下,声音铿锵:「义农军势焰日盛,恐生变故。」

高行渊面上颧骨微突,两鬓已染上霜华,他缓步出列,不疾不徐地开口道:「国家危急,忠臣自当立功自证忠心。」

朱柱高耸,厚重的梁梁横亘头顶,压得本该金碧辉煌的龙榻不禁暗淡了几分。

皇帝半倚玉枕,神色倦怠地开口:「这等小事,谁愿去便去罢。」

高行渊朗声启奏:「臣请南方驻军主将宁戟将军领兵平定乱事。宁将军威名远播,素来善于用兵,必能靖平义农之乱。」

内阁大学士谢元和出列,他一身朝服整齐,面容清瘦。

谢元和正色道:「启禀圣上,义农军多为灾荒流离之百姓,实属被逼无奈,非生性作乱。臣以为其来历未明,背后或有宵小煽动。若贸然出兵,恐坠敌计,反令无辜百姓涂炭。当以安抚为先,方可保万全。」

高行渊道:「谢大人此言,莫非是为乱党开脱?还是与宁将军同心,意图拖延军机?」

此言一出,皇帝眉头微皱,甚是不悦。权臣勾结边将,自古以来都是帝王的大忌。

谢元和神色不动,眼角细细的皱纹满是忧国之色,「臣所言,皆为国计。兵贵谋而不贵速,若敌情不明,贸然出战,恐有伏兵于侧,反为国患。」

太子步步紧逼:「听闻义农军中可能有降民混迹其中,若再迟疑,恐成大患。」

皇帝素来对岭地降民心存疑忌,即位以来屡施严令,压制降民活动,朝中亦多有附和之声。

谢元和闻言眉头微蹙,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悦:「太子殿下,流言不足为信,还请慎言。」

萧承瑾立于朝堂末列,神色温润。他出列俯身叩首,声音清朗:「臣萧承瑾,愿请命随军监督军饷军纪,亲赴前线,为父皇分忧。」

太子急道:「父皇,萧承瑾素来体弱,恐难胜任军中辛劳。不如让沈良随军监督,更为妥当。」

皇帝目光这才落在萧承瑾身上,打量着这个素来不起眼的儿子。只见他身形清瘦,面容清俊,那双眼睛清澈见底,白皙的手腕上还隐约可见未愈合的伤痕。

皇帝心中微动,语带赞许:「承瑾孝心可嘉,便由你持朕圣旨,亲赴宁戟军前,命其出兵平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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