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刹给兄弟们递了个眼色,大家四散开来,准备埋伏到包厢周围,伺机动手。
可就在他们进去后,状元郎和温月带的随从,也很快地跟了进来。
将闲杂人等驱逐到了一旁。
刑刹不喜欢这些鼻孔朝天的随从。
不过是给上面办事的走狗,弄得好像自己家里有皇位继承一样。
他妈的,当朝太子的下巴,也未必扬得这般高。
就连包厢外的正常吃饭的客人,都被这群人死死防备着。
刑刹专治不服。
他翻身越上了房顶,没弄出任何响动,让下面的人无从察觉。
这群草包,也就只敢对着软弱无能的老实人,逞凶杨威。
换个野霸王,啥也防不住。
他随意地掀开一处瓦片,本想确定状元郎的位置好下刀,却意外发现了一个秘密。
这状元郎跟那位娇小姐,似乎交情匪浅。
怎么还跪下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那弱不经风的娇小姐,刑刹就不自觉地回想起,刚才口感绵软的奶枣滋味儿。
现在满嘴都是甜腻的奶香。
他没来由地一阵厌烦,随手拿出腰间的酒壶来,猛灌了几口烧喉的烈酒。
像一把着了火的刀子,从喉咙一直劈到肺腑,所过之处血肉烧成了焦炭,烈酒烧出来的腥痛感,将那股绵软奶香吞噬,才勉强觉得痛快了几分。
包厢里的人,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争吵。
确切的说,是那个坏丫鬟在和状元郎吵架。
那位娇柔的小姐,两边忙着劝,可谁也不听她的,看着着实可怜。
刑刹附耳在瓦片的空隙处去听。
惜宁的语气很是不善:“你现在知道下跪了,你知不知道,小姐因为你的离世,刚得到些控制的病情又加重了?”
“你想走就走,又没人拦着你!考状元就考嘛,难道谁还会嫉妒你,揭穿你女儿身的身份不成?”
“干嘛费尽心机地假死一遭,还非以给小姐上山采药的名义,是不是为让她哭,让她愧疚,这样就好惦念你一辈子了!”
温月一直在拦,可却被气到上头的惜宁推去了一旁:“小姐,你别拦着我,我非要好好教训她。”
状元郎冷冷抬眸,目光锐利地看着惜宁。
“我是给小姐下跪的,不是给你,要教训,也是小姐教训我,轮不到你来教训!你算什么东西?不是我假意采药失踪,你这辈子都是个在庭院扫地的丫鬟。你以为有我在小姐身边,能让你近她的身么?”
惜宁像只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一样,对着温月尖叫道:“啊——小姐,你快看她!这可是你亲耳听到了,被你宠了这么久的丫头,竟然是这样的人。她不许我们任何人亲近你,她肯定对你有不良的企图。”
温宁的小嘴吧嗒吧嗒地,讲得信誓旦旦。
直到此刻,她也并不是第一时间,为自己当初被设计,陷害到打扫庭院打抱不平。
而是先考虑到她的小姐。
惜宁觉得在堂堂礼部侍郎的府邸,一个近身丫鬟敢觊觎自家小姐,比这个丫鬟女扮男装高中状元,还有伤风化!
后者不过是她自己的造化,谁管她将来当什么大官儿,就是当天王老子也不干她的事。
可惜喜觊觎小姐这么多年,那就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惜宁好恨,好恨自己没有早点出现在小姐身边,没有早些发现惜喜对小姐的算计。
温月被夹在两个丫鬟中间,心中为难得困顿不堪。
只好怯怯地将惜宁那只,指着惜喜的手指,轻柔地用小手包裹住,缓缓地拿了下来。
她好声劝她:“惜宁,不要乱讲。”
惜宁却一把抱住了温月的肩膀,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怀里保护:“小姐,我没有乱讲。你看她现在的样子,活脱脱地就是个男人。搞不好,她就是心理上认为自己是男子,想全然地占有你,不许你跟旁人有接触。这多可怕啊!”
温月并不觉得惜宁冒犯,也不认为惜喜曾经藏了这样的心思。
她低着头说道:“这是我的错。”
“小姐。”惜喜和惜宁,几乎同时出声。
惜宁现在其实已经不怎么生气了。
她最生气的时候,跟小姐贴贴抱抱,就能立刻消气,什么也不想了,满脑子都是小姐香香软软的。
想吃。
尤其是小姐像现在这样低垂着头,露出几寸雪白柔弱的后颈,像只无家可归的漂亮小猫,引起她无限的爱怜。
她看漂亮小姐,可以看一整天,整个人都痴痴的。
一点也不觉得烦闷。
惜喜恐怕就是因为,对着小姐痴看了这么多年,才会产生不可控制的占有欲吧。
温月正在惜宁怀中,为难得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听到跪在地上的惜喜开口道:“小姐,我辜负了你。”
她神色一怔,辜负了她?
怎么好端端地,突然讲这种话,什么时候辜负她了……
没有呀,她从不觉得。
惜喜缓缓地抬起头,清秀的俊脸儿上,不知什么时候添了一抹红晕。
“小姐,你心里很喜欢我,是不是?”
温月闷闷柔柔地点头,她喜欢府里的每一个人,因为他们都待她极好,给她创造了很舒适的环境。
没有花朵,是不喜欢温室的。
惜宁听完大惊失色,她晃着小姐的肩膀,像是在摇晃一株美丽脆弱的花。
“小姐,你在胡乱承认些什么呀?不要被她蒙骗了啊!”
小姐怎么可以喜欢一个丫鬟呢?
温月意识到惜宁误会了什么,她时常跟不上这丫头的思绪。
可刚要开口解释之时,却见惜喜难堪而羞涩地倾诉道:“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小姐喜欢我。”
温月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状元郎,怎么连她也开始被带偏了?
房顶上的刑刹听完之后,忽然望向远处的天空,忍不住发出一声讽笑。
看来这京城的每个高宅大院里,都难免生出些,见不得光的事端。
不过,这小姐爱上丫鬟的事,倒是少见。
一般来说,都是府里头的老爷公子们,才有权力肆无忌惮地这么干。
至于小姐嘛,恐怕要背负诸多的心理负担。
刑刹垂眸看着下面的柔弱美人儿,实在是很难想象,她是怎么辛苦避开府里众人的目光,小心守护那份隐秘情意的。
惜喜低低诉说着小姐对自己的好。
“我之前是烧火的丫头,是小姐将我带出厨房的,我知道小姐将我留在闺房里,是舍不得我干那些粗活。”
温月因被惜宁强抱着,不是很容易退出来,只好在她怀里情急地对惜喜解释:“那是因为,你小时候烧火时,捧着书打瞌睡,差点钻进灶台里去,我因此做了好几宿的噩梦,总是梦见有烧成焦炭的怪物来找我,这才将你留在房间伺候的。”
千万不要误会啊。
她解释得极为小心翼翼,生怕伤了惜喜的心。
没想到惜喜根本不信她的话。
“可是,小姐夜里也要我留在闺房陪你睡觉。你总喜欢缩睡在里侧,在外面给我留出很大的位置。”
说完,还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补了一句:“从小就是,清退奶娘和丫鬟,只要我整夜陪着你。”
这若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呢?
惜宁现在看小姐的目光,都开始有些不对劲了。
天啊,小姐怎么卑微成这个样子啊!
为了强留下一个丫鬟,竟然主动缩去犄角旮旯里睡。
刑刹是不懂情爱的,但他懂争地盘的重要性。
如果一个人,能让他主动地让出些什么,那……
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虽没有闺中女子那些细腻缠绵的心思,但仍觉得这娇柔小姐很爱她的丫鬟。
温月听完惜喜的话,才渐渐回忆起从前。
原来是这个让她误会了。
她柔柔地低下头,羞涩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常借着月光看书,可是外面夜深了就很冷,所以就将你彻夜留在房中。给你在外侧留位置,是想到你在桌前看累了,便于上床倒头就睡。”
在温月看来,这是解释。
可是,在惜喜和惜宁看来,已然和表白没什么区别了。
就连刑刹这个铁血糙汉,也是这样认为。
如果不是很在意的话,又怎么会处处留心她的喜好呢?
还特意为她营造读书的环境,怕她累着睡不好,愿意分绣床给她睡。
天下间好像没有哪个小姐,会这样悉心对待自家的丫鬟。
惜喜自知受恩,言辞愈发恳切道:“小姐曾将我送去表少爷那里,让他在自家马场教我练习骑射,说是为了将来能更好地保护小姐。在夫人请来的琴师赐教时,也唤我守在身侧旁听。君子六艺,不曾有所疏漏。还有,惜喜所读的书,看的文章,皆是小姐书架上的。”
“没有小姐的相助,就没有惜喜的今日。可惜喜担心在高中状元后,小姐会因情而纠缠于我,或是以恩挟报迫我求娶,故作出了在暴雨天,上山采药的假死之象。”
“我,我实在是,对不起小姐。”
惜宁听完心都要碎了,小姐原来这么可怜!
一口气涌上心头,她暴躁发怒道:“怪不得刚才在街上,你明明看见小姐了,却装作不认识一样,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连声招呼都不打啊!”
如果换做是她的话,一定将小姐抱上白马,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她肆意游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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