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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极光与暗流

冰岛的冷和波士顿不同。

阮嘉树站在雷克雅未克的街头,寒风像细小的刀片,从羽绒服的缝隙钻进来。他拉高了围巾,盲杖轻轻敲击地面——这里的路面材质很特别,不是水泥,而是一种粗糙的火山岩,踩上去会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顾栖川走在他身侧半步远的位置,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实验室就在前面。"顾栖川的声音裹着风声传来,"门口有个铜制维京船雕塑,据说是为了纪念第一个接受基因治疗的冰岛人。"

阮嘉树的盲杖碰到了金属底座,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他伸手触摸雕塑表面,指腹感受到复杂的纹路——不是装饰,而是密密麻麻的北欧符文。

"上面刻着什么?"

"‘看见黑暗的人,也将看见光’。"顾栖川停顿了一下,"至少导游是这么说的。"

阮嘉树收回手:"真俗套。"

顾栖川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格外清晰:"是啊,但俗套的东西有时候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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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比想象中简陋。

没有德国那种精密仪器,只有几台老旧的设备和满墙的手写笔记。Dr. Helga是个六十多岁的冰岛女人,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但手掌温暖干燥。

"你的基因样本我们分析过了。"她直接拉起阮嘉树的手,像对待老朋友一样自然,"RP患者中,你的突变类型确实罕见。"

顾栖川的呼吸声突然变轻,阮嘉树知道他在紧张。

"有希望吗?"顾栖川问。

Helga没有立即回答。阮嘉树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然后是铅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

"理论上,我们可以尝试光敏蛋白植入。"她终于开口,"但成功率......"

"多少?"阮嘉树平静地问。

"7%。可能更低。"

顾栖川的脚步声突然急促起来,阮嘉树知道他在踱步——这是他在Perkins时就有的习惯,每当焦虑就会像困兽一样来回走动。

"比我想象的高。"阮嘉树说。

实验室突然安静下来。过了几秒,Helga的笑声打破了沉默:"我喜欢你的态度。冰岛人有句老话——希望就像极光,你永远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出现,但只要你站在黑暗里够久,就一定能等到。"

阮嘉树转向顾栖川的方向:"你怎么看?"

"我想砸东西。"顾栖川的声音紧绷,"但既然你说7%很高......"

"比零强。"

Helga拍了拍手:"好!那就开始准备。首先需要两周的适应性训练,学习如何使用辅助设备。"她顿了顿,"顺便说,你们订好住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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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租了一间能看到海的木屋。

说是"能看到",对阮嘉树而言不过是海风的气息和浪涛的声音。顾栖川却坚持要这间,说露台正对北极光观测点。

"你知道我看不见极光,对吧?"阮嘉树把盲杖靠在门边。

"但你能感觉到。"顾栖川拉开落地窗,寒风瞬间灌进来,"极光出现时,电离层变化会影响无线电波,助听器会收到干扰杂音。"

阮嘉树走到露台边缘,木质地板在脚下微微震动。远处传来海浪拍击礁石的闷响,空气里是咸腥的海藻味。

"所以你带我来,是为了听极光?"

顾栖川站到他身侧,肩膀轻轻碰着他:"为了让你知道,有些美丽不需要眼睛也能感受。"

夜风突然变强,阮嘉树的围巾被吹起,尾端扫过顾栖川的脸。两人都没动,任那条深蓝色围巾在黑暗中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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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前的日子比想象中平静。

每天上午,阮嘉树去实验室学习使用新型视觉辅助设备——一种将光信号转化为触觉刺激的背心。下午,顾栖川会带他探索雷克雅未克的小巷,用脚步声和气味绘制地图。

第七天的傍晚,他们在一家咖啡馆避雨。阮嘉树的手指摩挲着杯沿,感受热茶的温度。

"在想什么?"顾栖川问。

"在想......"阮嘉树停顿了一下,"如果失败了,我们接下来去哪?"

茶杯放在桌面上的轻响。顾栖川的呼吸近在咫尺:"东京有个实验室在研究脑机接口。"

"如果那也失败呢?"

"那就去瑞士。或者回波士顿。"顾栖川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直到赌赢为止。"

雨声渐大,敲打着咖啡馆的玻璃窗。阮嘉树突然想起Perkins中心那个暴雨夜,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顾栖川。"他转向声音的方向,"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什么?"

"这种莫名其妙的信心。"阮嘉树说,"好像只要跟着你,所有问题都会解决。"

顾栖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阮嘉树感觉到他的手覆上来,掌心有练琴留下的茧。

"不是对我有信心。"顾栖川的声音很轻,"是对我们有信心。"

窗外的雨声中,突然混入某种奇特的电子杂音。顾栖川猛地站起来:"是极光!"

他拉着阮嘉树跑到露台。寒风刺骨,但阮嘉树没动。他的助听器里传来细微的噼啪声,像遥远的电台信号。顾栖川从背后环住他,将两人的助听器频率调到同一频道。

杂音突然变得清晰,像百万颗星辰在耳边低语。

"这就是极光的声音?"阮嘉树问。

顾栖川的下巴抵在他肩上:"嗯。像不像......"

"像炸薯条。"

顾栖川大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通过相贴的脊背传来。阮嘉树仰起头,尽管看不见,但他知道此刻夜空正绽放着绿色的光芒。

有些美丽确实不需要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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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定在极光最活跃的那天。

Helga说电离层扰动会影响设备精度,但某种古老的冰岛传说认为,极光之夜是魔法生效的时刻。阮嘉树不在乎传说,但他喜欢这个仪式感。

进手术室前,顾栖川塞给他一个小东西——金属质地,边缘光滑。

"护身符。"顾栖川说,"等你能看见了再打开。"

阮嘉树用手指"阅读"着那个小物件。是枚硬币,一面刻着盲文"看",另一面是音符图案。

"作弊。"阮嘉树说,"万一我永远看不见呢?"

"那就用触觉记住它。"顾栖川的声音有些哑,"像我记住你的心跳一样。"

麻醉剂开始起作用时,阮嘉树最后听到的是监测仪的滴答声,和顾栖川在哼唱《波西米亚狂想曲》的走调版本。

黑暗降临得温柔而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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