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嘉树栖川 > 第8章 骨传导情书

第8章 骨传导情书

海德堡的冬天来得突然。

阮嘉树站在医院天台上,寒风裹着莱茵河的水汽扑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冰针。他耳后的植入体拆线处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顾栖川正在经历的,这简直像被纸划伤般微不足道。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不是听见的,是振动地板传来的波动。阮嘉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又偷溜出来?"顾栖川的声音比前几天清晰了些,但依然带着奇怪的金属质感,像坏掉的收音机在调频。

阮嘉树转身,盲杖轻敲地面:"护士没抓到你?"

"我说要上厕所。"顾栖川靠过来,医用病号服被风吹得鼓起,"她们现在不敢拦我,怕我又触发警报。"

他耳后的伤口已经结痂,但裸露的电极接口依然闪着冷光。阮嘉树伸手想碰,又停在半空:"还疼吗?"

"疼。"顾栖川抓住他的手腕,把那只手按在自己耳后,"但你的温度能干扰电流杂音。"

阮嘉树的指尖触到凹凸不平的疤痕组织,像在摸某种外星机械与血肉的混合体。顾栖川突然低头,用额角贴住他的太阳穴——骨传导的姿势,他们最近发明的无声交流方式。

「今天医生说什么?」顾栖川的颅骨振动通过相贴的皮肤传来。

阮嘉树收紧手指:「要再做一次手术。」

顾栖川的身体明显僵住了。阮嘉树感到他耳后的金属片变得滚烫,像过载的电路板。

"不做了。"顾栖川突然出声,声音嘶哑,"我们回波士顿。"

"你的治疗——"

"治疗个屁。"顾栖川扯下病号服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新植入的传感器,"他们在我身体里装了一堆垃圾,可我还是听不清《G弦上的咏叹调》。"

阮嘉树沉默。他摸到顾栖川胸前那个硬币大小的凸起,知道那是上周才植入的神经反馈装置——本应帮助大脑重新解读声音信号,却让顾栖川在深夜惊醒,说听见了"死人在耳语"。

风突然变大,吹散了顾栖川接下来的话。阮嘉树只能通过他嘴唇的翕动猜测内容:"...回家。"

家。

这个词像块烧红的炭,烫得阮嘉树眼眶发热。Perkins中心算家吗?那个满是消毒水味和振动地板的复健机构?

顾栖川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突然蹲下身,抓起一把积雪按在阮嘉树后颈。冰凉的刺激让阮嘉树差点跳起来,盲杖"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

"看,"顾栖川指着自己的耳朵,电极接口在雪光中泛着蓝光,"没有警报。这说明我的情绪稳定阈值提高了。"

阮嘉树抹掉后颈融化的雪水:"疯子。"

"彼此彼此。"顾栖川捡起盲杖塞回他手里,"毕竟只有疯子会追着另一个疯子到德国。"

---

实验室的抗议比预期来得快。

当顾栖川把病历砸在Dr. Sch?fer办公桌上时,阮嘉树正站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风铃的金属片。德语咆哮声中,他只捕捉到几个关键词:"human experiment"、"lawsuit"、"Boston"。

"他们拿我当试验品。"回病房的路上,顾栖川用触觉手语在阮嘉树掌心写道,「基因治疗是假的,真正目的是测试神经电极。」

阮嘉树攥紧他的手指:「证据?」

顾栖川从枕头下摸出一支录音笔——那是阮嘉树送他的生日礼物,外壳上还刻着盲文"备用耳朵"。

"听第三段。"

录音开始是Dr. Sch?fer的德语,随后切换成英语:"...对照组显示,AAV病毒对听神经修复无效,但电极植入后的神经可塑性令人惊喜..."

阮嘉树的血液一点点变冷。他想起顾栖川发作时的尖叫,那些被解释为"正常排异反应"的非人噪音。

"我们走。"他拽起顾栖川的手腕,"现在。"

---

逃跑计划拙劣得可笑。

顾栖川偷了两套清洁工制服,阮嘉树用盲杖探路,两人在午夜溜出医院侧门。雪地上的脚印像一串摩斯密码,很快就被新雪覆盖。

火车站的长椅上,顾栖川的呼吸带着不自然的急促。阮嘉树摸到他耳后的接口渗出温热液体,可能是血,也可能是组织液。

"来得及吗?"阮嘉树问。凌晨三点去法兰克福的火车,然后转机波士顿。

顾栖川没回答,只是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心跳快得吓人,像只被困的鸟。

「如果我在飞机上发作,」他的触觉手语变得断续, 「把我打晕。」

阮嘉树反手扣住他的后颈,强迫两人前额相贴。骨传导的私密频道里,他的颅骨振动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你会活着回到Perkins。

我会在你发作时吻你。

我们还要在振动地板上跳探戈。

顾栖川笑起来时,电极接口发出细微的电流杂音。远处传来火车进站的轰鸣,震得月台微微颤动。

阮嘉树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夜,他们初次相遇时,顾栖川说过的话——

「音乐不是用耳朵听的。」

雪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很快融化成水。像眼泪,也像某种无声的誓言。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春水摇摇晃

狩心游戏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婚内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