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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人潮攒动,推搡挤压。

沈鱼提着裙裾狂奔,姿态轻盈,心却沉沉如铁。

巷子口被看热闹的百姓围得里外三层,嗡嗡的议论声如同沸水,她拨开一层层人墙,内心祈祷:千万别是他!

挤出看客肉墙的瞬间,浓浊的空气被撕开一道口子,一股潮湿的血腥味混合着尘土气息钻入鼻腔。少女纤细的身影骤然站定,视线左右搜寻,角落处的一幕让她的心重重一沉。

只见靠近江宅角门的地上,蜷缩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门内,江韶柏一身锦缎华服,手中描金折扇不耐烦地开开合合,眼神里混杂着一丝扭曲的兴奋,他身侧立着一位穿藕荷色绸缎衣裙、用一方绣帕掩面的年轻妇人。

那妇人哭得抑扬顿挫,“……就是他!千真万确!我那对水头极好的翡翠耳坠子,是娘家压箱底的陪嫁!还有那支赤金雕花的簪子……欠剐的贼骨头!还不把从我这儿偷来的东西都吐出来!”她声音沾了几分歇斯底里,“你们几个是死的吗?给我打、打死这手脚不干净的贱胚子!”

地上,散落的金玉首饰在尘土里闪烁着冰冷而讽刺的光,同血渍混合成一片脏污泥泞,男人上身**,手臂后背满是翻卷的破口,他却没有一丝呜咽,漆黑压抑的眸子死死注视着面前的三四个手持棍棒、面目凶悍的家丁。那几个家丁的鼻青的鼻青、脸肿的脸肿,看起来也是吃了一番苦头才把男人逼到如此境地。

四周,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如一张细密潮湿的网,聒噪而冷漠。

沈鱼只觉视野有一瞬的模糊,随即强行定神,当真是这傻子遭了打!

他一介饿着肚子还要将吃食都倒给狗的呆人,怎么会偷东西?

她目光急扫,在角门阴影下找到了扣着门框、急得跺脚的辛夏。

“夏姐姐!”

沈鱼压低声音,悄然挤过去,“怎么回事?怎么会弄成这样?”

辛夏一惊,看清是沈鱼,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先是问她怎么会出现在此,而后又急急道:“是薛姨娘,她一口咬定这傻子偷了她的妆奁匣子,带着人到庑房搜,竟当真在他铺盖底下翻出些环佩坠子,都是薛姨娘的物件!”辛夏声音慌打颤,“本来……本来要把他衣服扒了绑起来送官,只是才撕扯没两下,竟在他身上又搜摸出块玉来,那些人要一并收缴了,他、他却突然发了狂,同人打了起来!一路从院子里撕打到这儿……”辛夏指着地上绵延的拖痕,愁苦道:“小妹,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他怎么能闯出这么大的祸事来。”

沈鱼拧眉,别的尚且不论,那项上的玉她是知道的,是男人自己的物件。她回头,瞧见男人半跪在地上,莹润玉牌还在他胸|前轻晃,在血污映衬下更显不凡。

沈鱼目光在地上“赃物”和哭嚎的薛氏、一脸戾气的江韶柏之间迅速游移,心中雪亮,一股冰冷的怒火暗涌。

眼看家丁又要动手,沈鱼挣脱辛夏的手,几步冲到角门正中,高声清越如银瓶乍破:“住手!”

霎时间,所有目光整齐如针芒般聚焦在她身上。

江韶柏也眯起眼,看清来人,阴沉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旋即又化作玩味,视线在她脸上身上来回逡巡。

薛氏悄然停了抽泣,从香帕后露出一只吊梢眼,冒着精光扫视沈鱼,尖声骂道:“哪来的野丫头在这放肆!”

沈鱼侧身一步,将男人伤痕累累的身体挡在自己身后。她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灼热的目光紧紧锁在自己背上,可当她飞快瞥去一眼时,男人却瞬间把头别过去,紧抿着唇,竟似在生闷气?这无端的脾气让沈鱼心口莫名一窒,却无暇细究。她挺直脊背,声音铿锵,“民女沈鱼,是南溪村女郎中,地上这位是民女的远房表兄。敢问江家为何当街行凶,将我表兄毒打至此?朗朗乾坤,可有王法!”

江韶柏挑眉,手中折扇“啪”地一收,慢悠悠道:“呵,本少爷处置自家手脚不干净的下人,还要管他是你表兄还是堂兄?他偷了江家的财物,人赃并获,打死活该!”

“自家下人?”沈鱼冷笑,“可有身契?若无,便是短工,打杀需偿命赔银!江少爷可敢随我去县衙,请青天大老爷明断?”

“告官?”江韶柏嗤了一声,轻蔑十足,“自是可以。不过,今日坐堂的判官,恰巧是我二舅舅。你猜,他是信你这乡下丫头,还是信我这个亲外甥?”

“民女告官,只求公道,管他坐堂的是你二舅舅还是三舅舅!”沈鱼脑子转得极快,此事优势在江家,只怕她得把事情闹得大些才好。她声音愈发清亮,清晰传遍四周,“少爷今日把人打坏了,证据却未必经得起推敲,民女定要上公堂,为表兄讨个说法!也让这县里百姓看看,江家是如何肆意处置下人的!”

“好!本少爷今日得闲,便陪你走这一遭!”江韶柏也被激起了火气,折扇指向沈鱼,声音压低,带着赤|裸裸的威胁,““输了官司,你可想好如何‘赔’我?只怕到时,连你这小女医,也得签了卖身契进我江家!”那眼神里的无耻意味溢于言表。

辛夏在一旁听得真切,又惊又怒,顾不得尊卑,失声喊道:“少爷快消消气,何苦与我们这些下人认真。”

“贱婢,”

薛姨娘抢先轻蔑地啐了一口:“这里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辛夏面色一白,下意识望向江韶柏,眼中那点卑微的希冀彻底碎裂成灰——江韶柏非但无视,反而因她的插话更加不悦,眼神更加露骨地钉在沈鱼身上。辛夏踉跄后退一步,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冰冷的绝望和自嘲。

沈鱼不惧江韶柏的威胁,只觉得恶心的紧,江韶柏已不耐烦地挥手:“少废话!绑了送官!”

家丁凶神恶煞扑上!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

“胡闹些什么!”

一个威严苍老、隐含怒意的声音陡然响起。

只见门内,秦氏正搀扶着一位身着暗色绸缎长袍、面容严肃、留着山羊胡须的老者走了出来,正是江家老爷。秦氏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和愠怒。显然,是她见事态失控,搬来了一家之主,也好把自己从管家不利上先摘出去。

江老爷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在伤痕累累的男人身上顿了顿,又掠过散落的“赃物”、哭嚎的薛氏、一脸戾气的儿子,最后落在挺身而立、毫不畏惧的沈鱼身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大白天的,吵吵嚷嚷,一路打到家门外给人看笑话,还嫌不够丢人!要闹到公堂上去吗?还嫌江家的脸丢得不够干净!”江老爷声音不高,却带着久居上位的积威,瞬间压下了场中的喧哗,“都给我滚进来!到里面说清楚!”

“江老爷,”沈鱼抢先开口,语气不卑不亢,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此事已闹得街知巷闻。若进了高墙之内,是非曲直,岂不全凭一言而决?表兄生死冤屈,外人何知?”她环视人群,朗声道:“不如就在此处,当着诸位乡亲的面,辨个分明!若表兄果真偷盗,民女任凭处置!若有人栽赃陷害——”她目光如电,“也休想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瞒天过海!”

这番话掷地有声,条理清晰,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本就觉得江家行事霸道,又没看够这场大戏,此刻被沈鱼一激,顿时纷纷起哄:

“对啊!就在这儿说清楚!”

“让大伙儿也听听!关起门来谁知道搞什么名堂!”

“沈女郎说得在理!江老爷,当众审吧!”

“我们作证!”

“……”

群情一时汹涌,竟隐隐成了沈鱼的助力。

江老爷脸色铁青,他本想快刀斩乱麻,压下家丑,没想到被这看似柔弱的女子当众架到了火上!若强行把人带进去,反倒显得心虚,坐实了仗势欺人的名头!他狠狠瞪了惹事的薛氏和不成器的儿子一眼,强压下怒火,沉声道:“好!就在此处!你且说,有何隐情?”

沈鱼暗松半口气,江家权势大,又与县太爷有私交,报官不过是权宜之计,眼下众目睽睽,才真的有利于自己。她略一沉思,指着地上散落的“赃物”,不疾不徐地开口:“疑点有三——”

“其一,我表兄入江府不过月余,粗使长工,活动范围有限。薛姨娘深居内宅,其妆奁必置于内室深闺。请问,一个初来乍到的粗使下人,如何能避开耳目,精准潜入,窃此重宝?”

“其二,若他真有偷盗之心,得手之后,为何不将赃物藏匿或尽快脱手,反而堂而皇之置于自己铺盖之下,等着人来搜?此乃自投罗网,不合常理。”

沈鱼的目光锐利地转向脸色微变的薛氏,声音陡然拔高:

“其三,也是关键!民女听说,平日最爱支使我表兄跑腿传话的,正是薛姨娘您院里一个叫‘青杏儿’的丫鬟吧?”

薛氏眼神一慌:“是……是又如何?”

沈鱼冷笑一声,目光如炬,略过薛氏直视江老爷:“民女有两个猜测:一则是那青杏儿自己存了偷盗主子财宝的心思,又见我表兄憨傻老实,便悄悄藏在他这,好改日带出去当了银子花。二则……”沈鱼笑意更冷冽,“这根本就是一出贼喊捉贼、栽赃陷害的把戏!那青杏儿奉了薛姨娘之命,假意支使我表兄跑腿,趁机将首饰塞入其铺盖之下!目的,就是为了诬陷于他!而真正的目的——”沈鱼猛地指向男人胸|前那枚虽沾了血污、却依旧温润莹白的玉牌,“就是为了我表兄身上这枚祖传玉牌!”

“你……你个脏心烂肺的少在这里血口喷人!”薛氏脸色煞白,尖声反驳:“我是穷疯了吃不起饭了看上一介下人身上的破烂儿!还要做出这么一出大戏!。

沈鱼本是连蒙带猜的,眼下一瞧薛氏这反应,心中添了几分笃定,当即步步紧逼,“薛姨娘说的是,只是这东西薛姨娘不稀罕,那青杏儿却未必不眼馋,说不定是她动了不好的心思也未可知?是与不是,唤青杏儿来,一问便知。她这几日行踪,必露马脚。”

“你……你……”

薛氏被唬得慌了神,只会指着沈鱼发抖。

江韶柏也皱紧了眉头,他万没想到沈鱼看着羸弱,讲起话来竟这般伶牙俐齿,三言两语几乎就要坐实了!都怪薛姨娘这蠢妇,非要拉他来做什么主!闹这么大连老爷都惊动了!他烦躁呵道:“青杏儿那个贱婢呢!快找来!”

“爷!”薛氏一把抓住江韶柏袖子,声音带着哭腔和心虚的颤儿。

人群瞬间哗然!

“哎呦!露馅了!”

“真是为了抢人家的玉啊!”

“我就听说,薛姨娘在外面欠了印子钱呢!”

“欠了印子钱就抢?江家的脸……”

此刻,江老爷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狠狠瞪着薛氏,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竟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折了如此大的颜面!

看着江老爷铁青的面色和秦氏板起的脸,江韶柏心知再不挽回,自己在家也将颜面扫地!

“一派胡言的刁妇!”他猛地对沈鱼厉声呵斥:“我何必与你在这里缠嘴,咱们现在就上公堂对峙!”话音未落,他竟一步上前,粗暴地抓住了沈鱼的手腕!

“呃!”沈鱼痛呼出声。

就在众人视线都焦急落在沈鱼上之时,一直沉默蜷缩、伤痕累累的男人,眼中血光一闪,竟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蛮力,忍着剧痛猛地站起,狠狠搡了江韶柏一把!

江韶柏本就酒色虚浮,被这蛮力一撞,顿时踉跄着向后跌去。

“少爷!”下人们魂飞魄散,惊呼着扑上去搀扶。

“反了!反了天了!”江韶柏在下人七手八脚的搀扶下勉强坐起,头发散乱,冠歪衣斜,脸上沾满污泥,他哪里受过这种气,彻底忘记了还有无数只眼睛在围观,推开下人叫嚣着:“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把这无法无天的刁民和这贱婢给我绑起来!立刻送官!我要他们坐大狱!”

家丁们如梦初醒,凶神恶煞地就要扑上来!

沈鱼心中大骇,下意识想挡在男人前面,男人却挣扎着,用他血迹斑斑的身体,踉跄着将沈鱼严严实实挡在自己身后,这不顾一切的姿态,让沈鱼心头一颤。

辛夏惊恐地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跌坐在地,知道大祸临头。

千钧一发,棍棒即将加身——

“且、且慢——!”

一个急切、颤抖却带着某种奇异坚持的声音,突兀地从混乱人潮的缝隙中挤出,如同投入沸油的冷水,让暴戾的场面为之一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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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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