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
罗仲宴带着些许淋漓的汗水倒在我胸前,我戳了戳他。
“起来。”我无奈地说。
他似乎累极了,头发的末梢都是湿的、差点滴着水的。我摸了摸他的胸膛,叫他的名字:“罗仲宴,你要是想压死我你直说。”
他还是不动,死沉死沉的。我忽然想起《白夜行》里面的一段,莫名有点惊恐——他不会死了吧,这要是真的,我有口难辩啊,一个死亡证明明晃晃挂着的活人和一个没有死亡证明但是明晃晃死了的死人在一屋里上床,这也太诡异了吧。
感觉可以写海龟汤了,零个人能猜出来。
罗仲宴终于忍不了我反人类的戳来戳去,动了动,颤颤巍巍的撑起半个身子,抬起眼睛看着我:“我好像睡着了。”
“你没死了就好啊,还睡着了。你先下来行不行,不脏么,去洗澡去。”
“宝贝儿,别嫌弃我......”他黏黏糊糊地又靠上来,给我气的照着他大胯就捏了一把。
他嗷呜一声弹射起步,仿若北方孤傲的狼,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委屈的要命,但最后还是噘着嘴扶起我一起洗澡去了。
洗澡的时候他也不老实,整个人就躺在我怀里。说实话我心里是五味杂陈的,如果说之前我见他是因为不知道他什么德行,我被囚禁也是罗仲宴是个畜生,但是今天,我属实是在投怀送抱。
我到底抱有的是什么心思呢?看着罗仲宴像个孩子似的“倾倒”在我怀里,这似乎确实是我想要的。我惯常的喜欢扮演一个类似母亲的身份,我喜欢看着罗仲宴像孩子一样听话,像仆人一样卑微,像男友一样提供浪漫。我不知道这种言语上的剥削到底是我对他伤害的报复还是嘉奖,毕竟我感觉他也挺高兴的。我呢?我好像没有得到什么,空落落的。
想着真累。
该说不说的,罗仲宴的脸淋了水,还是很漂亮的。睫毛上的水珠就像珍珠一样璀璨夺目,他的眼睛也是,真好看,像个粘人的小□□。
为什么是小□□呢,那当然因为我是荷叶,他趴在我身上,只能是小□□。
哼哼。
他的手在作乱,但是我没有多管,主要是因为我其实更累。他第二次时间真挺长的,现在都快零点了,我他妈的就是铁人也受不了啊。
我的力气也只够摸摸他的头发,再叹口气了。
他歇了一会,应该是缓了一口气,抬起埋在我胸口的头,一边蹭一边用着近乎央求的语气说:“磬磬,你能不能说句爱我。”
看着他那期盼的表情,我愣住了。
我没说过爱他吗?
我细细想来,从分班我们第一次相见一直到毕业我们不欢而散,从第二次我们约见到现在,似乎真是他一直在表达爱意。我虽然心里真心稀罕他,说句不好听的,甚至像主人稀罕宠物那样稀罕,要么就揉揉头发捏捏脸的。但是论口头上的,我从未回应过。
我好像确实没说过爱他。
心里有点不舒服,尤其是看到他这样刻意的做低伏小在我面前,我要是连一句“爱”都不肯施舍,多少有点不近人情了。
但是我还是想多问两句。我就是这样的人,折磨着带着喜欢,才是我的本性。
“很重要吗,我的仲宴小宝宝?”
其实他比我大,这么叫他也只是一时兴起。主要他毕竟比我矮了一点,我们抱抱的时候他的视角里面也一定是我占主导位置,他更像爬树似的,四肢全都贴着我的身体。
“当然很重要!”罗仲宴说完就“叭叭”的在我身上脸上一通乱亲,我被他亲的很痒,笑声在胸腔里打鼓似的。
他看我只是笑,依旧没说什么,可能心里有些不舒服了吧,一边哼唧着一边耍赖。我这时候才发现,其实他是很契合我的,我就喜欢看他这个样子,但是高中时代他毕竟抹不开面子,几乎没让我见到这种时候。倒是现在,为了讨好我也好自己暴露本性了也罢,他的所作所为,我很喜欢。
喜欢的都有些失智了。
“那你求求我。”我的目光是很缱绻的。这倒不是我能看见自己的目光是什么样子,主要我也是真的很累,也只能有这种目光了吧。要不是他一个劲闹,我感觉我就要在浴缸里睡着了。
他声音很小,但是也说了:“求求你了,说句爱我吧。”
不知怎么,我的心里一疼。说句公道话,罗仲宴不管做了什么,终究是我喜欢了这么久的男孩。看见他这样,我要是上了那个生气的劲当然可以不管甚至言语讽刺,但现在,两个人如此亲密的时刻,我有些心疼了。
“好,我喜欢你,我爱你。罗仲宴。”我头一次温柔地说了这话。
第二天我是睡到中午才醒,醒来罗仲宴不在身边,我也没在意,他平常走了也不和我说。这还是我给训出来的,本来他总是和我说什么“我走了”啊,“好好在家待着别乱跑”啊什么的,后面我明确和他翻脸说我不在意说我生气,他道过歉就没有这种臭毛病了。
当然了他也不怕我跑,他家的大门是特别定制的,他从外面锁上的话,里面是打不开的。
我赤着脚走下床,伸了个懒腰深呼吸片刻。我总容易头疼,这种症状深呼吸就能好多了。
反正罗仲宴又不在家,在家又能怎样,我也不急着穿衣服,趁着阳光不错晒一晒皮肤也挺好的。
罗仲宴放在落地窗前的摇椅躺上去总是咯吱咯吱的,他前些日子还说要换掉,我制止了,我说我就喜欢这种感觉。
我正用CD机听着歌呢,门响了。我从小学音乐,对声音肯定是敏感的,要是不放歌,电梯声音就能告诉我罗仲宴回家了。
我看向开门的罗仲宴,他手里提着一兜子我爱吃的黄桃。他似乎是察觉我最近不怎么吃东西,特意买这些讨好我来着。
他看见光溜溜躺在摇椅上的我,很紧张,往后面看说了句什么,然后急煎煎的穿着鞋进屋拿着毯子给我披上了,小声说:“家里来人了,你也不穿点衣服......”
“谁啊?你也没跟我说啊,这也怪我?”我不以为然的看着他给我把毯子掖在身下,黄桃放在茶几上回头叫人:“进来吧,你。”
一个年轻的、身高比罗仲宴略微高一点,但是比我矮了一点的男人从门口走进来,他手里大包小包提了不少食材,看样子多拿一兜黄桃也不成问题——那我就能明白了,应该罗仲宴只是想让我看见他提了我明显爱吃的东西。那男人很帅气,甚至如果用普罗大众的视角来看,比罗仲宴还帅气。他肩上饱满的肌肉从背心里显露出来,配合着脸上阳光的笑和不压眉眼的发型,罗仲宴站在旁边倒有些相形见绌了。
见到帅哥我自然心情舒畅,没等罗仲宴介绍,我就咳嗽了一声,说:“叫什么名字啊?你就是仲宴之前请的保姆?”
那个男生倒是很大方。他一边把东西规矩到应放的位置,一边回答:“我叫卓楷言,老板娘。”
“嘶......谁让你这么叫的?以后不许这么叫。”我不耐烦地踢了踢毯子,漏出腿,瞪了罗仲宴一眼。
“老板说的。”卓楷言简短的回答。
“你听老板的还是听我的?”
卓楷言看了一眼阴沉着脸的罗仲宴,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我......我是老板雇的,自然是听老板的,老板娘。”
“哎我说你......你怎么这么不开窍,我说没说......”
“行了啊,小卓,你中午做点海鲜,清蒸为主,你去忙吧。”罗仲宴终于看不下去,把卓楷言打法走了。
他拉上厨房的纱帘,关上厨房的透明门,去衣柜里取了给我买的衣服,把我从摇椅上抱下来,一件一件从内衣开始给我穿。
“我长手了,罗仲宴。”
“我就想给你穿,管着吗你?”
“嘿,你给我穿衣服,我还管不着了?你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他似乎有些生气,不知道是因为把扣子扣岔劈了还是什么,气的一扯还没把扣子扯开,一边窝窝囊囊地解一边说:“刚回来一个男的,你就盯着眼珠子看,怎么你就这么饥渴,我还不够?”
我心里一直憋着笑,一边摸他的胳膊一边说:“够,自然是够了。那你说,古代的皇帝,一个女人能不够吗?那人家不也想三宫六院的?你一个自然是好的,但是多一个伺候我也不赖嘛。”
“许磬坤!你是不是又欠揍了?”罗仲宴气的脸通红,扣子都没系完就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看着我。
“哦哟,我们了不起的罗大少爷又要开始打人了吗?您那个砸断我臂骨的烟灰缸还没丢呢,就在茶几底下,您可以去拿来再砸断一次,反正我还没好利索呢,这次你根本用不着那么用力。不信你看,我现在手指还不是很灵活呢,拿来试试啊?”我一边在他面前费力的屈伸手指,一边冷冰冰的说。
他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是被我的冷眼刺痛了,但是他又没什么可说的。
说实话,我们之间已经尽力淡化之前的那些不愉快了,不管他是扮演也好是真心也罢他的角色也一直还算暖心且听话。
他尽力在回避,我感觉的到,我不想回避,这是我说出来就能让他没话说的东西。当然了,这种事情就像弹簧,我不知道他崩盘的界限在哪里,但是我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受不了再次对我施暴的。
我只是不怕而已,我做好了一切准备,我不怕他带给我的所谓苦难,我擅长藐视他,和它。不管是什么,我一直做好了直面,甚至死亡的准备。
于是我可以这样无所谓的看着他,就如此,欣赏他的愤怒和无措就好。
继狗塑狼塑,罗仲宴□□塑我们也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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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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