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愤怒是被卓楷言平息的。
毕竟卓楷言这顿中饭只是一些蒸海鲜,不等罗仲宴气起来,他就过来喊饭了。
“没胃口。”我简短的说,随后往床上一躺,故意解开了一颗胸口的扣子。
当然了,说到底也并不犯什么忌讳,又没露什么,我高中时候就爱穿这种“大敞四开”的衣服。
我觉得没什么,卓楷言也没怎么样,只有罗仲宴都气鼓鼓地走到门口了,又屁颠屁颠给我系上扣子。
爱他妈的系就系,他顺手多摸了一把我也懒得计较。
过了一会,他端着一盘子剥好的海鲜坐在我床头。有白灼的虾,有清蒸的螺贝。他知道我不吃芥末,只调了蒜酱,一小碟,放在盘子边。
“都是我剥的,没有别人经手,你好歹吃点。”罗仲宴用大虾喂到我嘴边。
我知道,这时候我要顺从着吃了,那自然会让他觉得我好哄。
我不作他那怎么行?
我甚至都不用说话,就一偏头就够了。
“你吃点呗,磬磬,这样手也多少好的快点嘛,不是为了我,为了你,不行吗?”
我头没偏过来,但是眼睛斜到他脸上,又审视地看了看那个盘子。倒是诱人,明显是用了心才能买到的,不是随便什么时间去要的随便什么品质的东西。
我“哼”了一声,代表着暂时原谅。罗仲宴顿时喜笑颜开的,亲手喂我吃了两口。
说来也是奇怪,即便我不是为了作他,我自己也有点吃不下。
我轻轻推开,他却不依,我生了气,一下子猛推,盘子倒是没掉,里面盛着酱油的碟子落在地上炸开花了,连带着罗仲宴的脚也弄脏了。
罗仲宴似乎也习惯了我的坏脾气,他刚要捡,就被闻声赶来的卓楷言拦住了。
“老板,我来吧。”卓楷言拿过垃圾桶,把碎片捡起来,又洗了一条抹布擦地面。
“以后别在外人面前给我不好看,行不行,磬磬。”卓楷言出去后,罗仲宴央求似的说。
“哦,合着你把他招来是为了这个,以后我连自己的情绪都不能有了呗?”
“你别闹我了,小磬,你看,你就想想我呢......”
“我闹你,好啊,我这么烦人,把我送走啊?”
“许磬坤,你能不能别总说走,动不动就说走,动不动就威胁人,你是笃定了我根本不会不管你是吧?”
“你觉得我是恃宠而骄?笑话,我需要你的宠爱?”我又生了气,我一生气就想踢人,这一脚倒是没收着力,虽然我力气不算很大,但是毕竟这么高,用力踹一脚到底是给罗仲宴的腿踹疼了。
他不轻不重地把盘子一放,冷哼一声,就出了门。临走的时候还撂下一句话:“你也太过分了!”
真好笑,就跟谁家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你说爷们啷唧的,老整的跟封建时代争宠的后宫嫔妃那样子干什么?
不过说起来,封建皇帝也没有我舒坦,毕竟我能吹空调,他们再热也顶多放一大坨冰块,一堆人扇风,哪像我还能裹着厚被子。
我本来也不穿拖鞋,以前罗仲宴回家就拖地,虽然拖个地比铺地板都慢但是好歹也算是精心干点活,我要是不光脚踩似乎都对不起他费劲擦干净的地。
我去冰箱里面掏出一个冰格,扣了两块含着。我最近还挺喜欢这样的,就当泄泄火了嘛。
还在刷洗蒸锅的卓楷言,看着我猫似的没声走到附近,吓得虎躯一震,开玩笑似的搭话:“老板娘您走路怎么没声音啊,哈哈......”
我挑了挑眉,表示不置可否,回身含着冰块唱歌。
“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是谁留下~千年的期盼~难道说......”
我能明显察觉到,我“嗷呜”一嗓子又给卓楷言吓了一跳。
他这被我吓得一惊一乍的样子终于给我逗笑了。我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把脚搭在茶几上。我回头看着忙碌着还是忍不住拿眼镜瞟我的卓楷言,有一搭无一搭的和他说话。
“你是哪儿人啊?”
“哦,我是南六区的人。南湾的,但是后面一直都在香港上学。”卓楷言回话的时候笑的很阳光。
“南六区啊,你们那边讲粤语嘛,会说吗?”
“会一点,但是不正宗。您是不知道,我们南六区的大总督陈女士,就不是老粤语人。但是人家那是什么人啊,一次视察文化综艺节目的剪片的时候,当场就说了一句名言。”
“你还怪会吊人胃口,什么名言?”
“她说,我说粤语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一个语言而已,以后就以我为标准,想学的都冲着我改。”
哇,真的很Queen的发言哦。我倒是惊讶了一瞬。随即笑着:“那她要是顺便在粤语里面夹两句调侃的老汉都话,岂不是也得编写到你们字典里?到时候就哎呦喂这位爷黑风雷呀.....哈哈哈哈......”
我一向有这种毛病,笑起来就很难停得下,可能那一瞬间我上到玉皇大帝和西王母算不算人兽下到卓楷言鼻子这么挺翘是不是那玩意很大都想了个遍,这些就像喷薄而出的石油似的,根本没办法自我控制掉,我也只能随着笑到差点抽了筋,哎呦哎呦的叫肚子疼。
卓楷言也陪着笑了一会,听见我说肚子疼,多少有些紧张的站在我旁边,问我怎么了。他似乎很想上手帮我,但是就像我身上穿着紫阳真人的五彩仙衣一样,他一个赛太岁根本不敢碰我。
“你这是干什么呢,我又他妈的不是仙人球......”我一边喘息着一边笑话卓楷言,他脸上明显泛起一层好看的红晕。
“老板说要保持好分寸,我......”
“你不是直男吗,你还怕这个?”
“是,我不怕......”
“行了,不说了。你以前就是干住家保姆的?那老不死的给你开多少钱?”
“我以前在南六区给人理发店当洗头的小工来着,后面到汉都闯荡,本来打算自己开个理发店,然后到这才发现这边开店根本没有南六区那么简单,一开始是想暂时当住家保姆,后面干常了就习惯了。老板一开始一个月给我开一万五,现在给我开两万五,然后让我好好照顾您,不许往外瞎说。”
“你今年多大?”
“我零三年的,比老板大一岁。”
“那你比我大两岁哦。对了,你说你是给人洗头发的,正好我头发长了,自己洗有点费劲,你给我洗洗?”
“可以啊,其实老板以前就让我帮忙洗头过,为此还买了一个洗头的那个床,我去拖出来。”
“真的?你别说,我还真没有翻箱倒柜视察过这屋子,尤其是那个储物间,小的时候我练跆拳道的时候我妈总吓唬我说器材柜下面有老疯子,不让我往里面钻导致我以后看见这种狭窄的黑暗场所就会浮想联翩,不敢往里进,要不然我早就......”
“有没有一种可能,老板娘,有灯?”卓楷言一脸憋笑地走进储物间,打开了暖黄色的灯光。
“......你当我没说。”
卓楷言力气着实很大,他自己一个人没叫我帮忙就把硕大的黑色洗头床拽了出来。他把洗头床摆在了罗仲宴以前单独睡得屋子旁边的大浴室,正好,甚至还有为此留的接水电的口。
“就这么躺着?我没怎么见过这个型号......”
“对,躺下吧老板娘。”
“你说你就不能不叫我老板娘吗大哥......”
“那叫什么?”
“我叫许磬坤,你就叫我小许就得了呗。是吧?天天老板娘老板娘的,我不是女人,也不算你们老板正儿八经的伴侣。”
“......行吧,小许。”
“这就对了嘛,放水吧。”
卓楷言似乎知道我是喜冷的,没有用温水,而是用了上头明显微微发凉的冷水,倒是让我感觉挺惬意的。
他的手实际上并不好看,毕竟也算是一双经常工作的手,老茧啊,微微变形啊肯定都有,本身也更宽厚不像罗仲宴那样瘦削,骨节分明。
但是也就得是这样的手,在给我洗头发的时候会让我更加安心,他有力的手指从我的额前按压揉捏到颈后,用洗发水的时候也格外温柔——他的手法很明显并非只是用于理发店洗头的程度,很明显有头部按摩的经验。
我突然有一个瞬间感觉很暧昧,当他的手指伸到我的耳后,伴着流水轻轻揉搓我的耳朵,拇指在我的耳廓里不断打圈——我很明显能感受到我的脸开始温热发红,我轻轻睁开眼,正对着他清澈的,但也被水汽染得有些迷离的眼睛。我这样定定地看着他,倒给他也看害羞了。但是他手上没停,这种感觉实在是异常奇妙,我感觉我居然在他的抚摸下眼皮开始发沉。
泡沫的声音就在我耳边碎糟糟地响,不行这他妈的给我下蛊了吧,卓楷言的大手从我的后颈处托举起我的头,他的手指轮盘一样揉过去。完蛋了,这不他妈的给我哄成胚胎了吗,这不给我送回羊水里了吗,我感觉这时候卓楷言给我塞个奶嘴我一下就能哭着叫妈。
我最后感觉到的,是卓楷言用温水给我冲掉泡沫的感觉,忽悠忽悠的声音环绕着脑袋,就好像梦境被冲掉了,只剩下长眠。
先暧昧着,以后啥样再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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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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