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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痴念

贪嗔痴怨,未知深也。

兰池剑域清冷如斯,师兄贴上来的嘴唇也柔软温凉,沈庭燎头脑一瞬空白,那点强抑体内的燥热被彻底引爆,燎原火煌煌而起,烧得他浑浑噩噩,颤颤地扯住眼前人衣襟。

温越扣住他潮湿的手指,随后轻巧一带,让他坐进怀中,沈庭燎未及反应,就见温越抚着他滚烫汗湿的侧脸,复低头吻来,嘴唇不甚有章法地蹭他的唇珠,动作轻且温柔,一边亲一边安抚:“别怕。”

沈庭燎浑身发软,无路可逃:“别碰我……”

温越吻他的唇,看见那双唇的开合,好似琨玉秋霜融进潇湘水,冷极则带艳,无情是假,近看方知。

于是愈深地碾过唇瓣,舌尖缠绵舔过齿关,明显感觉怀中人呼吸慌乱。

“师弟,我其实都……”

温越微微停顿了一下,心底蓦然柔情泛溢,一时不知怎的,没说出口。

都知道。

心魔也好,爱恨也好,皆应在我身。

沈庭燎半阖着眼,眼神迷惘中夹杂那一丝不可置信,他闻到浓重的桃花香,春光最盛时枝头那种声色,都无法相比,此时此刻——温越勾他的唇舌,似山野化形的精魅。身姿纠缠间一只手托住了他的后腰,他被彻头彻尾抱拥入怀,勃发的渴望无处遁形。

温越轻咳一声,沈庭燎无地自容,他嘴唇被短暂放过,更亲昵的吻落在透红的脸颊和耳垂,他无法克制地喘息,直到再开口,嗓音沉而沙哑:“你……不要看。”

然而,魔域为他做笼,一寸寸欺筋软骨,五指攀上革带,迟迟排解不开。沈庭燎长到这么大,何时难堪至此,温越心中爱怜,拢住他的手:“我来吧。”

沈庭燎闭眼埋于师兄肩头,鼻腔忽地一阵酸涩。

西域危急,他不能,也没有资格拖延。而这样无能为力的荒唐,意乱情迷的沉沦,都让他的心百般煎熬,痛苦万分。

“师——”声线被扼住了,旋即化为一记惊喘。

“师弟?”温越靠近,看到他双目紧闭,眼睫扑簌颤动,下唇被咬得泛了白,连忙捏着他的下巴,探出舌尖吻过去,血色翻涌,一点铁锈味在唇齿间漫开。

呜咽声堵在喉中,沈庭燎不肯睁眼,温越与他同修清净道,某些技法称不上高明,但偏偏感官浓烈得让他脊背发麻,他没忘记那只手,持绝世的名剑,叩世外的弦音,最不该在,此时,此地。

“师兄。”

尾音含混颤抖,温越轻轻咬着一点凸起的喉结,气息微沉:“嗯。”

“师兄……”

沈庭燎又叫了一声,分外难耐的,含着哭腔的,温越辗转回来亲吻唇角,尝到潮湿的咸味,不禁怔然抬头,恰有一滴泪珠自那眼角滚落,不轻不重地,砸进他的眼窝。

这一刻心神颤动,滋味难以言说,温越看着那双雾气氤氲犹未回魂的眼,指腹摩挲着已然红肿的唇瓣,无可自抑地印下最后一记深吻。

剧烈心跳逐渐平复,沈庭燎从混沌中清醒,满地兰池激荡,芳草摇曳,温越垂目望着他,眸光浮沉,眼底依稀落桃花。

还在缓和的心跳几乎顷刻停止。

修道者心明眼亮,自双目可窥道心,如此情形,道心必有异状。

“我没事。”剑域散去,温越将手腕翻过来,沈庭燎去摸他脉门,经脉游走正常,心境微有动荡,但从根本上没有动摇,无上剑道稳固如山,不容置疑。

沈庭燎怔了一会儿,方开口说了个别的猜测:“是沧浪剑?”

温越失笑,帮他擦拭脸上泪珠:“沧浪剑可能有点冤。”

“……”

手脚气力恢复,沈庭燎退开起身,说话时嗓音里还带着哑:“我心里那个,是海沉木剑上的心魔幻象,你不要介怀。”

“嗯。”温越目光温沉,有只手匿在袖中,隐约能看见一点湿润的指尖。

沈庭燎如被火灼了般别开眼:“慕叶城估计还封着消息,我们收拾一下,马上离开。”

夜色下星斗斑斓,一片鲜红的赤砂地上,西南谭家家主谭千秋仰望星空,手中阴阳鱼盘不断盘旋变换,两条鱼儿仿佛下一瞬就要腾空而起。

“天斗斜,金气伤春,地势微。”谭千秋面色沉重,“灾祸将至。”

忽然,他视线一顿,只见烂漫星河中,似有两颗星子飞速划过天幕,向这边而来。很快,谭千秋就分辨出那是两道人影。

东风误运到极致,剑气缭绕纵横,巫山师兄弟二人准确落在谭千秋面前,沈庭燎张口就问:“谭家主,那些勒陀人呢?”

谭千秋见他二人从勒陀方向而来,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道:“有上回那事,我们留了心,发现那些兵的确是异化后才到赤砂地的,就全部扣了下来,可惜都没得救,很快会死。”

沈庭燎:“西域之内不宜久留,各位尽早退回瀚海关内。”

“赤砂地怎么办?”吴猗猗在旁听着,插话道,“若是白虎果真与此有关,我们如何及时应对?”

温越:“只要战乱不休,白虎就很难镇压。即便是山河万古阵,也只能短暂阻拦,真到那一刻,仍以边关为要。”

吴猗猗低头沉吟,巫山少掌门说话是很有分量的,那么这次江湖道门,又是千里迢迢一场空?

温越似乎看穿她所想,微微笑道:“生死中搏机缘,可在前路未明之际,真的值得吗?”

谭千秋:“谭家愿意配合,与邪魔道正面打斗我等本就不太擅长,不过此地道门众多,未必都肯离去。”

温越:“谭家主的八卦搬运阵,改改岂不是很好用?”

谭千秋一愣,哈哈笑起来:“真不该让你进八阵图,我那点家底都快给摸光了。”

温越:“八阵图精妙无穷,温某仅仅揣摩到些许皮毛而已。”

沈庭燎着急去瀚海关,叮嘱谭千秋:“搬运阵的事,就说是监察司的意思。”

说罢他吹了声口哨,没多时就见大漠中跑来两匹白马,皮毛在星空下闪着缎子似的银光。

沈庭燎正要随师兄上马,一个人影突然跳过来,差点将他冲得后退几步。

“谭野,”沈庭燎问,“你怎么来了这里?”

“许你来,我不能来?”谭野语气不善,“慕叶城被魔域封得死死的,邪气一股一股往外冒,你们俩在里面乱搞什么?”

“……”

虽然知道他不是那意思,但二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他们确实搞了点什么,而且确实很乱……

好在谭千秋闻言大怒:“混账小子,把你爹的话当耳旁风?你现在就给老子滚到益州,等老子回去打断你的腿!”

趁着谭家父慈子孝,沈庭燎一跃上马:“走。”

骏马飞驰在荒漠,像两匹奔跑的白练。

沈庭燎坐在马背上,体内清气终于不再空耗,缓缓自丹田生发,逐渐填补虚耗的经脉。

他们走出商队据点时,就发现勒陀王宫里布置了很大的献祭阵,所谓献祭阵法,往往具有邪性,奉上牺牲,召唤能达成心愿的东西,无论是神明,还是邪物,都可能应召而来,献祭的牺牲越血腥,越诡异,就越为魔物所青睐。

仅仅一夜之间,慕叶城沦为空城。

“毫不在意失败造成的死亡,”沈庭燎眼神很冷,“举城之力,好一条有诚意的狗。”

离开勒陀国境时,沈庭燎接到丘池传信,距离他们进入勒陀,真实的时间已过去月余,大宁西北疆域岌岌可危,驰援速度赶不上死人速度,敌军可怖的战斗力和人数在边境形成了妖鬼犯境的传言。

欢喜阁传来消息,自战争起,关城附近又出现死地踪迹,这些年四境地脉不见新生灵窍,死地倒是多起来,必须尽快处理。沈庭燎本欲摸清靖王动静,但无奈靖王只和瀚海关约定了作战策略,行军路线却全然保密,不肯透露半分,明显不想让他插手。再者御前监察使失踪太久,沈庭燎无论如何都得到瀚海关应付递给他的种种急报,很多事左谦就算忙到焦头烂额也不能代为签章决断。

马蹄在沙漠中奔踏出残影,蹄印过去,地下邪秽纷纷绕行,温越直觉这不是出于对巫山传人的畏惧。

沈庭燎:“韩渡在哪?”

温越:“他在跟靖王的动向,但经常被道门阻拦。”

沈庭燎:“呵,哪个道,邪魔道么?”

温越:“背弃道心的,终将沦落邪魔,天地之气浑了,人心亦是如此。”

到达瀚海关时,刚好是两军鸣金收兵之际。原本商贾繁忙的敦煌道此刻尸骸遍地,天际残阳失去血色,反像镀上一层冷铁,无情注目战火纷飞的大地。

白马踩踏在杀气未褪的土地,两边人马俱警惕万分。犯军认出来者,目光森然。这二人一个未着兵刃,一个剑悬腰际,在一片沉默中下了马,而后旁若无人地牵着马走过战场。

收敛尸体的大宁兵发现,在他们走过的地方,那股污浊之气荡然一清,就连战死同袍惨然的五官也略略舒展开来。

闪烁着淡淡流光的桃木戒像夕阳沉没后亮起的灯盏,能令至阴至邪之物感到畏惧,令枉死之人得到片刻安宁。

边城在这一天迎来短暂的平静。

但对沈庭燎而言,堆积如山的文书足够让他脸色难看。

“军械物资照章办事,左谦怎么就不能批?”他将一封文书甩到身穿绿袍的官员面前,“兵部的人都忙糊涂了么,还要劳动监军管这种事?”

那官员正是从望都派来的监军,隶属御史台,官职不高,权力却不低,瀚海关的军政,少不得要过他的眼。不过能给监察司找茬,委实非常微妙。

听到御前监察使问话,监军手捧公函,脸上挂着客气的笑:“邪物犯境,用到的都不是寻常武器,涉及匠人署,的确与监察司有关。”

沈庭燎冷笑:“你也知道我这里是监察司?”

监军默然。

百年前大宁开国,朝廷建制,在御史台外另设监察司,专为监察天下邪魔异事,只是那时道门在大战后凋敝,也无多少人愿意效力朝廷,故而监察司多设文职,在江湖道中名望平平,也不受各府衙重视。直到沈誉接任,在嘉和帝支持下自立军署,招募能人异士,才让监察司声名鹊起。至于沈庭燎做了御前监察使,更是令江湖庙堂人人侧目。

御史台从前就管不着监察司,现在更不能。

“但这些,都是急情。”监军在沉沉目光压迫下终于开口,“人命关天。”

沈庭燎盯着他,监军衣下汗毛倒竖,虽被告知过无需惧怕这个人,但真到了面前还是胆战心惊。

可能只有几息功夫,但监军感觉过了有一个时辰那么长。等他壮着胆子抬头,眼前竟空无一人,那位监察使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烽火狼烟在夜色下变得醒目,瀚海关也不像先前见过的那样热闹又有序,焦灼的气氛正在这座边境最重要的城池蔓延。

沈庭燎拐过伤兵营地,身后有人悄然跟上来。

他没回头,边走边问:“丘池那边怎么样?”

“回大人,边陲玄关已全部待命,道门派人来增援,丘校尉在紧盯筛查。”

“这两天,陆续会有道门的人到达,让他挑去,”沈庭燎道,“平江吴家可能会感兴趣。”

“是。”

“对了,我师兄呢?”

“少掌门去了白鹭观,说那里的黏糖糕不错,问要不要给大人捎点回来。”

沈庭燎顿了顿,忍不住道:“以后这种事,不用搭理他。”

就算脑袋后面没长眼睛,也能察觉那小亲卫在憋笑。

沈庭燎甚是无语:“行了,你去吧,我这儿不必管。”

“大人真要留在关城?”

沈庭燎挑起唇角:“既然人家是为监察司着想,怎好让他们失望?”

关城之中,住的大多是举家落地的戍边军,还有些盘桓边境的商贾,适逢战时,许多百姓在官府安排下背井离乡走避祸乱,往昔繁华的关城变得肃杀寥落。

白鹭观是城中一处寻常道观,观宇不大,伫立在市井中,经常做些施粥善事,观中的黏糖糕颇受百姓欢迎。

几个道士站在殿中,手执拂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他们静静地看着一人手拈三炷清香,拜了数拜,然后将香插在香炉中。香炉背后,是一块块亡者牌位。

这位香客也穿着类似道袍的鹤氅,但又有些差别,风姿极疏朗,不是真正出家的修士。

道士们等他上完香才道:“商会的人还在后院休养,魂魄受了魔气侵蚀,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嗯。”温越拿起搁在旁边的拂尘,慢慢清理炉下香尘,“等接应的人一到,马上送走。关外还有几支队伍?”

“四支。”

温越:“留一支有能耐的,其他人撤回。”

道士吃了一惊:“撤回?可关外的死地……”

“该来的总是要来,”温越道,“咱们这些年攒了不少筹码,犯不着冒险。”

道士还在犹豫。

“怎么,不让你们往大漠里钻,还惦记上了?”温越抖一抖拂尘,将其重新放回,“日子长着呢,好好歇一阵,有你们忙的时候。”

道士叹气:“好吧。请多保重。”

温越提着一包黏糖糕回驻军营地时,沈庭燎正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人在书案前坐着,书案上、床榻上甚至茶几杌凳上公文堆得乱七八糟,但温越一看便知,这人很清楚哪件是看过的,哪件是没看过的,如此杂乱的场面是故意为之,不让人分辨出批阅的进度。

温越嘴角带笑,就这一目十行运笔如飞的案牍能力,恐怕比有些人预期的时间要短得多。

黏糖糕还热着,香气扑鼻。沈庭燎鼻尖微动,视线还附在公函上,信笔朱砂字迹利落:“师兄,你会‘寸光’之术吗?”

温越半靠在书案边道:“‘寸光’和‘逆旅’都是禁术,而禁术之所以被称为禁术,是因其对天道法则的蔑视,修道之人若强行修习,会为天道所不容。”

沈庭燎:“说得你好像敬过天道一样。”

“别想那些剑走偏锋的把戏,何况以你现在的速度,咱们很快就能重返大漠。”温越打开包着黏糖糕的油纸,“待会儿我要出发去死地,沈大人偷渡出关时,千万别忘了把令师兄捎上。”

一块香甜糕点被递到嘴边,沈庭燎张嘴吃了,嘴唇是软的,轻轻碰在指尖。

温越垂头想了片刻,道:“师弟,我帮你杀了他,行吗?”

沈庭燎咽下黏糖糕,馥郁甜味冲淡了心中苦涩,他知道温越在说什么。

“不。”

“为什么?”

沈庭燎提笔的手颤了下:“杀了他,谁来做我的心魔?”

温越还是看着他,没说话。

沈庭燎:“师兄,我只是个脱不开天道又心怀不甘的凡人,若我所做的一切能换来太平人间,得见一人逍遥,这小小心魔,根本不值得在意。”

一只手在他眼眶下碰了碰,指节温暖,力道很轻。

“这是你的心愿吗?”

“是。”

大漠。月缺。

山坳里藏着无休止的风,李定勒马,不动声色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一支异族队伍。

贡拾近来声势最显赫的王子祜桑·阿列赞坐在白象拉着的华美车驾中,笑着向他行了个夸张大礼:“靖王殿下,大漠风沙不止,只为迎接最尊贵的客人,从今夜开始,你的前路将是整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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