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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十一年前

十一年前。

少女刚打了耳洞,正对着镜子别上新买的耳钉。一双粉钻亮闪闪的,俏皮又骄矜。她满意地欣赏着,电话响了,她勾着唇接了电话。

“喂?欢欢呐,隔壁我租出去了。”女人措辞小心,惯常淡淡的声音都带了点紧张。陈赫宁闻言眉头皱了一下,又松开。她淡淡问道,“旁边不是不租吗?租给谁了?”就仿佛平常事一件,毫不关心的模样。

见女孩没有发作的倾向,女人松了口气,声音也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就一个朋友。工作调到这边,卖个人情……”

“知道了,”少女紧跟着打断了女人的解释,问,“还有别的事吗?”边说边对着镜子又理了理精致的头发,补道,“没事我挂了,有事您讲。”

平平淡淡的语气总给人一种讽刺的感觉。

可女人不好说什么,叮嘱了几句“注意饮食,注意作息,最好住校”之类便挂了电话。

打电话的是陈赫宁亲妈,付氏集团董事长付玉明女士。

她的这位娘,两年见面的时长可以小时计算,自出生后第三天就把她丢在外省。

八岁时她们短暂接触,她在郊区为她建起一座城堡,摇她荡秋千。城堡很贵,占地2.1万平方米,建材设计园林等总造价2.8亿人民币。可后来还是卖了。陈赫宁自己要求的。恰城堡设计师离世,市值随之水涨船高。当初以4.7亿卖出的价格,如今竟已又飞到5.6亿。

少女记得当初女人决不答应。毕竟那城堡花园处处是付女士同设计师考量商讨极久的设计。但女孩只是道:“不卖干什么?一年几百万的维护也没人住。何必呢?”于是女人安静良久,道:“行,我把钱打你账户上。”便挂了电话。

她们的从前多是安静的。

陈赫宁怕这女人。毕竟她们第一次见面极不愉快。她把付女士挑了好久的见面礼碰到了地上——应该说是五六米的高度,镯子一摔,碎了。

女孩知道自己闯祸了,止不住哭,完全控制不住。女人起初耐着性子安慰她,最后烦了,把她扔会议室就走了。几个小时之后是霍钤找到她,女孩已蜷在落地窗边睡着了。

自那之后,初见之后。付女士跟她总是不太友好。电话里尚且温和,见了面总是僵硬。唯一最最好的,真真只有八岁的暑假。

那个夏天她们一起呆了整整两个月,是过去八年的总额还要多。六岁之前她们没见过面。

那时的付女士像所有童话里最美的角色——她们荡秋千,散步,阅读,她甚至还和她一起做甜点,从外边请来师傅来教她。

现在想来简直不可思议,那个夏天就好像是梦一般的幻美暖和。

后来就是叛逆期,她们之间不再安静。她夹枪带棒,女人挂了电话以粉饰太平。有时实在吵急了、闹大了,霍钤忍不住了会骂她。“欢欢?你对陌生人会这样吗?”

“你之所以能伤到你妈——这个我见过的、最能用无坚不摧来概括的女人。一个是她爱你,一个是你觉得她欠你。可陈赫宁你仔细再想想呢?”

她只问:“生了不就要负责吗?”

霍钤被呛住,叹了口气:“你自己想去吧。”后面忍不住地又补了一句,“人自己对自己负责就够了,你妈某些事情对不住你,她承受你的暴怒。但不代表你就必须因此把自己养成一个这样带刺的人——你好好想想。”

这样骂了两三次之后,她和付女士的关系就变成如今这样——她不说重话、更不暴跳如雷,她亦小心翼翼,尽量不惊动池鱼。

少女边淡淡地想,边包起刚烤好的吐司,背上包出门去了。

陈赫宁是背包走路去上学的。走路是因为近,背包是为了装吃的——包里有吃的,只有吃的。她把发圈扎在手上,到校门口就脱了戴头上,进班再披头散发,写题就扎起来或带发箍。

她继承了付女士的一头浓发。碎发多,带发箍会清爽不少。

陈赫宁所就读的中学叫城瓯四中,重高兼私立。有名的除了动辄几十万的学费,就是政商子弟们的留学事业。全校两千人一共四栋教学楼。有整一栋半是给准备留洋的少爷小姐们准备的,还不包括隔壁的自主楼、实验楼。

不过陈赫宁虽算小姐一员,却不是留洋派里的。原因无他,惟分低罢了。

四中的留洋派走得都是高端技术路线。留国内是中上985起,出国申上学校了,就是常青藤、哈佛、剑桥、牛津、斯坦福。次一点就芝加哥、哥伦比亚、普林斯顿,近一点就墨尔本、新加坡国立、东京。都是陈赫宁高攀不起的存在——好在付玉明也没指望过她。付女士认为,陈小姐能凭借自身考上城瓯四中就已是一大喜事,所求不甚多。

于是你可以瞧见,当同桌对着电脑上一通的函数循环癫狂时,陈小姐就溜到隔壁法语教室去旁听哲学。

四中的自主课是很多的。每天下午雷打不动有两小时一节大课。可供人选择的也多。

法语、西班牙语、德语、俄语、意大利语,这是语言类。科学、艺术、文史、礼仪,这是素养类。冬天到了还会多一门课——户外活动。

你要是不想上课去图书楼也无妨。但四中是不鼓励学生自主课留班刷卷。

一来浪费它用心良苦、精心打造的多元氛围;二来对不起几十万一年的学费;三来对不起上帝——私立学校的宗旨是“视学生如亲子,视家长如上帝”。对不起家长实乃大罪中的重罪,是万万不可。

但陈赫宁一想到这已是暑假的第二轮补课,就觉得世界是一个巨大的阳谋。

放眼望去,教室里一片伏倒的秧苗。第一节课是物理——一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女人教着位居食物链前端的课。教物理的是个风风火火的女老师,叫杨青青。一年四季雷打不动端一杯冰美式进班,人赠外号“冰美式”。

只见杨小姐进班后先是细细品了口美式,然后见怪不怪地打开课件喊道:“都醒了都醒了!开学……”提到这两字,她自己也笑了。教室里一片哈哈声,杨小姐风雨不动安如山,顿了顿继续道:“返校。都返校第二天也该精神一点了。我特意把电磁难点从昨天拖到今天讲,要认真听。”

然后此女转头,精准地捏起根粉笔,扫了眼教室就往后排去。

一击必杀,杨青青满意地拍了拍手,语气柔和道:“同学们,放假呢是比较辛苦的。所以今天课要是一不小心睡着了就先去我办公室,睡好了、睡够了,再继续上后面的课。”

前桌薛莹莹闻言转头看向陈赫宁,压低声音吐槽道:“‘冰美式’今天火力全开啊。”她挤了挤眼睛,又好奇地问:“对了宁,你昨天自主课又溜去哪儿了?老班来转悠的时候我差点没兜住。”

陈赫宁从笔袋里抽出自动铅,指尖一按,推到恰好的长度。“法语教室,”她满意地看着铅笔,声音闲懒,淡淡道:“听他们讨论了半天‘自由’、‘存在’,没睡着已是幸事。”

薛莹莹正要再说什么,讲台上杨青青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向这边,粉笔砸在黑板上的嗒嗒声愈发清亮,她立刻噤声,迅速转了回去。

然后是杨女士一人主导的八十分钟好莱坞大片——《激情四射》。完了后三四张卷子发下来,全班哀嚎声一片。连对一切淡然处之的课代表曹疆都一脸可怜兮兮地巴望着杨女士,就听讲台上的女人美丽微笑着,道:“上学期搞市里竞赛拖了点进度,暑假正好补回来。同学们打起精神,卷一今晚交,卷二明早收齐送我办公室。”说完就带着她快见底的美式扬长离开,赶着回办公室吃早餐去了。

四张十六页,陈赫宁眉拧住。就算只写实验和综合也是满打满算的两个多小时。索性她凑了凑,卷一的选择加最后两道大题,卷二的多选、实验加所有大题。两个小时的作业量,剩下的凭天意。

薛莹莹转回来贼兮兮递上双手,陈赫宁把蓝本本递过去——那是黎放的作业兼答案。

黎放是她发小,霍钤的好大儿。与她同年生,现就读于城瓯四中国际部。

国际部进度快,高一拉完,高二准备材料,高三正式出国。

霍钤是打算让黎放去英美过本科,德国过硕博,然后回国继承女人打下的江山。但黎放他爸是政界精英,不同意霍钤的思路,想让黎放留国内发展。

可毕竟早年离婚孩子判到男方,霍钤一个头两个大,一边庆幸早两年把孩子从首都抢过来压在身边的同时,一边防男人如大敌。所以就连霍女士远在德意志出差时,都要安排个人,比如苦命的陈小姐,来照顾黎放——说是照顾,也就是保证黎同志身心两健的同时不被抓回首都罢了。但有一说一,从她的视角来看霍钤实属多心。黎先生一次次大老远从北京赶来不过是借着看儿子的名义看女人。

女人不在,男人多半也不回来。

薛莹莹拿到本子后是一拜再拜,抿唇叹道,“为何上天不能赐我一个黎同志一样的弟弟,成绩好不说,相貌也是上品,实乃真真天赐良弟啊!”

可惜这通马屁没有拍到点上,陈赫宁咬了口黄油吐司呵呵道:“一个月被叫到主任办公室三次,这种殊荣要么?”

这说的是七月份黎同学无故晃课加缺考两次,导致苦命的陈小姐被叫到办公室问话的事。

问话的缘故倒不是为了惩罚,学生犯错是不必拿“家长”开刀的。只是人实在联系不上,黎放又有双相型障碍,学校怕出事才一而再再而三地问陈赫宁情况。

这件事只有少数领导知道。是故薛莹莹一脸玩笑状地连连摇头,夸张道:“大可不必大可不必,小女子先撤了。”

课间操的哨声已然吹响。薛莹莹说“撤”就撤了。

人群熙攘着往外涌动。陈赫宁不喜欢摩肩接踵人挤人的感觉,想再拖一会儿,奈何薛莹莹拉上她就往外走。

“等一下,”她喊住她,把耳钉和发箍摘下塞进包里。绑好头发再出去时就见薛莹莹靠在墙壁上瞭着外头,一脸幸福状,已然陶醉温柔乡。

陈赫宁见怪不怪地顺着那边看去,就见一个高个,大概比黎放高一点,一米八几的一根人在那站着。长得挺清爽的。

反应到她来了,薛莹莹指着给她看:“帅哥。那边有帅哥。”她俏俏挽上她胳膊高兴道,“还行吧?”陈赫宁点头以示赞同。

“我也这么觉得。”薛小姐说罢也移开目光——四中这样的人太多,大概又是哪个转学生或者准备留洋、提前来适应环境的少爷。

课间操后是语文。班主任乔正丹进班,身后领一陌生人——好巧不巧是刚才看见那位。薛莹莹顿时愣住,刷的一下又转过来,“近看很不错啊。”她小声道,又是一眼两眼地偷窥着。

于是陈赫宁又仔细看向讲台上,就见乔正丹先生猛地拍了拍讲桌吼道:“还有一分钟上课了!回座位!”一声令下震得旁边那人远半步,疑似被老乔浑厚的吼声吓到。

于是老乔哥们一样地挨过去,把手搭他肩上:“来介绍一下啊。这位呢是新转来的同学。来同学你跟大家简单介绍一下啊。”

他倒是真·简单介绍道:“大家好,我叫池掩。池是三点水加一个也,掩是掩映生姿,提手旁的掩。”总共十三秒说完,他一脸清澈地看向老乔,“老师我坐哪?”

老乔愣了愣,感慨这孩子太直白。然后大手一挥,池掩被安在了陈赫宁后桌,曹掩旁边的位置上。

曹疆也是大手一挥,四张卷子拍在新同学桌上,抬头看向池同学认真道:“四张是刚才物理课作业,卷一今晚交,卷二明早交。”

方才耳朵刷一下变红的薛莹莹小姐闻言是笑疯了。老乔听了直皱眉道:“今天杨老师布置这么多作业啊?”回应乔正丹的是全班统一的哭天抢地咆哮声。

老乔撇撇嘴无奈道:“那今天语文先不发吧。有时间做两篇《古文观止》,没时间就算了。”是以在全班一片欢天喜地的爆鸣声中新同学落座。

陈赫宁同桌徐谭西回头冲曹疆抛了个媚眼,“曹姐威武!”曹疆淡淡点评:“此乃下策。若非作业太多,小生实在不愿打扰各位文盲培养文学素养。”然后又冲池掩一抱拳,“新同学,对不住了。”

徐谭西被曹疆这一故作老成的抱拳又逗得嗤嗤笑起来,冲左前方的薛莹莹挤挤眼,用口型无声道:“曹姐又开始了。”

曹疆尊都是搞笑女一枚哦

哈哈

疆疆有一种淡淡的活死感

就是又I又e,有人懂吗[狗头][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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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十一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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