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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霖城十月的风带着刀,刮得人脸生疼。军训第五天,操场上的迷彩方阵像被熨斗烫过,齐刷刷地反射着太阳的白光。安倦站在最后一排,作训靴踩得笔直,帽檐下的睫毛被汗水黏成几绺,鼻尖那颗小痣被晒得发红。

“全体都有——正步——走!”

教官的口令像鞭子,甩得人神经绷紧。安倦抬腿、摆臂,动作标准得近乎苛刻。他讨厌军训,讨厌被晒,更讨厌孟渊不在——那人被调去了仪仗队,在操场另一端练劈枪,隔着半个足球场的距离,看不清表情。

中午解散,安倦没去食堂。他绕到图书馆后门,坐在台阶上啃冷掉的紫薯包——孟渊早上塞给他的,说“不吃完不许走”。包子皮被风吹得发硬,内馅却还是甜的,安倦嚼得腮帮发酸,心里骂了句“多管闲事”,却到底没扔。

手机震动,是安和:

【小倦,晚上回家吃饭吗?莲藕排骨汤。】

安倦回:

【回。】

他锁屏,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远处仪仗队的口号声传来,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却铿锵。

下午继续练队列。安倦的胃开始隐隐作痛,像有只手在里头拧。他咬牙没吭声,直到眼前发黑,被教官一把拎出队伍:“低血糖?去医务室!”

医务室人满为患,安倦坐在走廊长椅上,额头抵着膝盖。有人在他身边坐下,带着熟悉的青柠味。

“吃了?”孟渊的声音低低的,像怕惊扰他。

安倦没抬头,把脸埋进臂弯:“没。”

一瓶运动饮料被拧开,瓶口抵到他唇边。安倦就着手喝了两口,甜味混着电解质,胃里火烧似的疼缓了缓。

“胃药带了吗?”

“宿舍。”

孟渊没再说话,只是伸手,指腹擦过他鬓角的汗,动作轻得像羽毛。安倦偏头躲开,声音闷在口罩里:“别摸,脏。”

“不脏。”孟渊说,“回去换衣服,晚上我送你回家。”

安倦想说“不用”,话到嘴边却成了:“仪仗队那边……”

“请假了。”孟渊把饮料塞回他手里,“你比较重要。”

安倦喉结滚了滚,没再推辞。

傍晚,安倦坐公交回家。孟渊没跟来,说要去超市买安和爱吃的砂糖橘。安倦靠在车窗上,看夕阳把城市切成两半,一半是橙红,一半是灰蓝。

家门虚掩,客厅没开灯。安倦喊了声“妈”,没人应。他换鞋进屋,看见安和倒在沙发边,脸色白得像纸,额头全是汗。

“妈!”安倦冲过去,膝盖撞在茶几角上,疼得发麻。安和的手冰凉,指尖发颤,声音气若游丝:“小倦……别慌……叫救护车……”

安倦抖着手拨120,声音稳得不像自己:“霖城东区安康路38号,病人昏迷,疑似心梗。”

救护车来得很快。安倦跟着上车,跪在担架旁,攥着安和的手。安和的眼睛半睁,睫毛湿成一缕一缕,却还在笑:“别怕……妈妈没事……”

安倦点头,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

急诊室红灯亮起。安倦坐在走廊长椅上,迷彩外套被汗水浸透,黏在背上。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他掏出来,是孟渊:

【到哪儿了?】

安倦回:

【市一院,急诊。】

对面秒回:

【等我。】

安倦把手机反扣在膝盖上,盯着手术室的门。灯一直亮着,像某种无声的判决。

半小时后,孟渊到了,手里拎着一袋砂糖橘和一件厚外套。他蹲在安倦面前,把外套披到他肩上:“穿上,夜里凉。”

安倦没动,只是盯着手术室的门。孟渊没再劝,只是坐在他身边,肩膀轻轻抵着他的。

“会没事的。”孟渊说。

安倦“嗯”了一声,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又过了二十分钟,灯灭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急性胆囊炎,已经稳定,需要住院观察。”

安倦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孟渊一把扶住他,掌心托在他后腰,像托住一片摇摇欲坠的叶子。

病房里,安和的脸色比灯光还白,却还在笑:“小倦,吓坏了吧?”

安倦摇头,握着她的手,指节发白。

“我没事,真的。”安和拍拍他的手背,“你明天还要军训,早点回去。”

“不回。”安倦声音低却坚定,“我守着。”

安和叹气,却没再劝。

夜里十点,病房只剩安倦一个人。安和睡着了,呼吸轻得像羽毛。安倦坐在床边,背抵着墙,眼睛酸得发疼。

手机震动,是陌生号码。他走到走廊接起,安洵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像一把钝刀:“小倦,妈病了?”

安倦的指节瞬间收紧,声音冷得像冰:“你怎么知道?”

“医院有我的人。”安洵笑,声音里带着一贯的游刃有余,“需要我帮忙吗?霖城最好的肝胆科专家,我可以——”

“滚。”安倦打断他,声音压得极低,“我妈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小倦,别这么倔。”安洵叹气,“爸也知道了,他——”

“我爸早死了。”安倦一字一顿,“死在我妈跪在地上求他别走的时候。”

安洵沉默了两秒,再开口时声音软下来:“我在医院停车场,下来谈谈,五分钟。”

安倦直接挂了电话,把号码拉黑。

他回到病房,安和还在睡,眉头却皱着,像在梦里也不安稳。安倦伸手,指尖轻轻抚平她的眉心,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别怕,我在。”

走廊尽头,孟渊靠在窗边,手里捏着那袋砂糖橘。看见安倦出来,他把橘子递过去:“吃一个,甜的。”

安倦没接,只是走过去,额头抵在他肩上,声音闷在迷彩外套里:“孟渊,我难受。”

孟渊没说话,只是伸手,掌心覆在他后颈,一下一下顺着。

“她不能有事。”安倦的声音发抖,“我只有她了。”

“我知道。”孟渊低声说,“她不会有事。”

安倦没再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抵着他肩膀,像要把所有不安都挤出来。

凌晨两点,安倦坐在病床边,手机突然亮了。是安洵的短信:

【我在楼下,等到你下来为止。】

安倦盯着那行字,指节捏得发白。他看了眼安和,悄悄起身,带上门。

医院门口,安洵靠在一辆黑色SUV旁,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锁骨处的纹身——一只展翅的鹰。

“小倦。”他开口,声音在夜风里显得温柔,“我们谈谈。”

安倦站在台阶上,没下去,声音冷得像冰:“谈什么?谈你爸当年怎么逼我妈净身出户?还是怎么在我生日那天把你这个私生子接回家?”

安洵脸色不变,只是走近一步:“过去的事我解释过很多次——”

“我不需要解释。”安倦打断他,“我只需要你消失。”

安洵叹气,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是五十万,密码是你生日。妈的病需要钱,你先拿着——”

“拿你的臭钱滚。”安倦的声音低却清晰,“我妈的手术费我自己会挣,用不着你假慈悲。”

安洵的指尖顿住,眼底闪过一丝晦暗:“小倦,你非要这么倔?”

“我随我妈。”安倦冷笑,“她当年能一个人把我拉扯大,我也能。”

安洵沉默良久,最终把卡收回口袋:“我在霖城待三天,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不需要。”安倦转身往回走,背影挺直得像棵小白杨。

安洵的声音追上来:“你恨我可以,但别拿妈的身体赌气。”

安倦脚步没停,只是抬手,冲身后比了个中指。

回到病房,安和醒了,正试图坐起来。安倦快步过去,扶住她:“别动,要什么我拿。”

安和看着他,眼神柔软:“吵架了?”

安倦摇头,声音低哑:“没。”

安和拍拍他的手背:“小倦,妈妈没事,真的。你别为了我跟他们置气。”

安倦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在她掌心,像小时候那样。安和的手指穿过他汗湿的发,一下一下顺着。

“我明天跟学校请假。”安倦闷声道,“陪你住院。”

“胡闹。”安和轻声斥责,“军训怎么办?”

“不管。”

“听话。”安和叹气,“孟渊会担心你。”

安倦抬头,眼眶发红:“他才不会。”

安和笑了,眼角细纹温柔:“傻孩子。”

凌晨四点,病房终于安静下来。安倦坐在床边,握着安和的手,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安洵的脸和孟渊的重叠,一个冷一个暖,像冰与火在他胸口拉锯。

天快亮时,孟渊回来了,手里拎着热豆浆和紫薯包。他轻手轻脚地推门,看见安倦趴在床边,睫毛上还挂着泪。

孟渊把早餐放在床头,蹲下来,指尖轻轻擦掉那滴泪。

“安倦。”他低声说,“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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