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妖怪,有妖怪啊啊啊啊”
“小姑娘,请问前方发生了何事?”
“少侠,求你救救我娘,她被妖怪给抓住了呜呜呜”
“妖怪?”
宫元情从郢都一路往南走,这一路上除了路上的流民以外,他没看到过什么妖怪啊。他稍微安抚了一下小女孩,他问:“带我去看看。”
宫元情一直有些洁癖,他喜欢穿纤尘不染的白衣,可现在那小女孩的小手把他的衣袖弄得乱七八糟,他不禁皱了皱眉毛,但还是拼命忍耐,默默抱怨不该穿白衣出来。
“娘!”
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宫元情看到那只红眼睛的所谓妖怪,整张脸都溃烂了,肢体扭曲变形,嘴里发出刺耳的叫声,它似乎咀嚼着什么,是那个女孩的娘亲的一条腿。他阻止了想要冲进屋里救娘的女孩,拔出腰间的剑:“往人多的地方跑,快!”
紧接着那怪物就扑向了宫元情,他的刀瞬间出鞘,斩断了那怪物的头颅,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紧接着看到屋子里又走出了一个,居然是那女孩的娘亲。
女孩仿佛有所察觉,恍然回过头,又跑了回来,撕心裂肺地喊着娘亲,而宫元情一刀斩下了他娘亲的头颅。女孩尖叫一声,疯狂地踢打着宫元情,骂她为什么要杀了她娘。
“你娘已经变成怪物咯。”
宫元情想到父亲的葬礼。冬日的灵堂都是哭声,而他笑着不知何故,被人推倒在地,被质问:“你亲爹死了,你为什么不哭?”
“她已经不是你娘了,是一团腐朽的烂肉而已。”
宫元情收剑归鞘,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眼神呆滞了一瞬,忽然黏住胸前衣襟,扯下来白色的斗篷,又转身盖在了女孩娘亲的身体上,用石头压好了边缘。
问心,问心,问心,你在哪?我好想见你。
“能不能请你不要跟着我。”
宫元情对那女孩说。
女孩依旧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也不理会,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江湖经验还是有的。这是个小渔镇,住户并不多,那红眼怪物袭击了村庄,他刚才经过的那家是最后一家,靠近大海。
那怪物是由人变异而来,可以使人无差别的攻击同类,吃肉饮血。但是,这种变异又是从何而来?
莫非与纪家有关?记得他在临走前,宫凝曾跟他说‘玉面最近行动越发活跃,到处抓人,不知道在筹划着什么。
宫元情虽然不是什么大侠,但最起码的良心还是有的,看着弱者受难,他不能够。
当晚,他在客留宿,老板看到他身后的女孩,问了一句:“这位少侠,这小姑娘……”
女孩哭丧着脸求他,于是他追加了一个房间的钱。他向来不喜欢小孩子,也不方便带着她走江湖。
“这些钱你拿着,明天你就走吧,别在跟着我了。”
小女孩可怜兮兮地接过那银两,哭着说:“我想找我爹和姐姐,你可不可带我去找他们。”
“我没时间。”
女孩崩溃般地抱着肩膀哭了起来,宫元情啧了一声:“他们在哪?”
“你愿意帮我了!”女孩立刻转悲为喜。
宫元情感觉自己似乎被欺骗了。
“我叫叶龙巧,我爹叫叶云歌,我姐姐叫叶龙月。”
宫元情难以置信地回过头。
叶龙巧肚子饿得咕咕叫,她今年只有五岁,亲眼目睹母亲的死亡,以及这些天的颠沛流离,几乎消耗掉了她全部的心力。好在这个大哥哥愿意帮助她,还给她买了这么大一只烧鸡。
宫元情却在屋子里转悠来转悠去,不知怎么办才好,他打算先写信通知叶问心,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亲手斩断了自己三伯母头颅这件事。
第二天他拉着她三妹妹的手,再次回到了那个村落,却发现谢玲的尸体已经不在了。
与此同时,叶问心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这一路上,叶龙月有了伴儿,很多事儿就不跟叶问心讲了。叶问心也落得清净,可心脏却猝然一痛,并且这痛苦正持续不断地折磨着她。
叶问心问:“你怎么了?”
王枫月说:“是不是上次从房顶上摔下来摔出内伤了?”
叶龙月痛苦地摇摇头,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我没事儿,我们快点赶路吧,马上就到南都了。”
南都自古都是蛮族的聚集地,百年前,纪家的第一任家主只是个卖草药的商贩,与一个魔教的人成为了好朋友,二人遂同时加入魔教,然后又一起逃出来,建立了纪家堡。可惜二者的理念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个魔教人认为蛊毒乃是有害之物,不可用于治病救人,而纪家家主却认为制毒是为了更好的解毒,就算用了蛊毒也是处于善意。最后二人因理念不和,分道扬镳。如今的纪家家主已经不知道是第七任了。一说起纪家江湖人要么摇头说不知道,知道的就没有不怕他们的。
纪家用身体养蛊,这种功法在正道武林看来是邪魔外道,不入流的功法。可纪家却执意不承认这是杀人的法子,而说是为了救人而发明出来的。知情人都笑他们是糊弄人,但又没有办法阻止。因此,江湖人形容及家人,通常是用恶毒,邪恶这样的形容词。
纪家一直以来是通过紫溪林来选拔人才。紫溪林又称紫溪幻境,人一旦进入这个密林,就必须直面内心最恐惧的东西,而只有杀死那个最恐惧的东西,才可以破除幻境。
叶问心他们三人抵达纪家堡时已经接近黄昏了,还是有很多江湖门派前来。叶问心他们穿得都是便服,所以没被认出。
叶问心一边出示证明身份的叠印,一边四处打量。他无意间看到了两个人,他们都带着白色的面具,从头到脚都是月白云纹锦袍。
玉面的人?
那两个人从后门进入,其中一个似乎注意到了叶问心打量的目光,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叶问心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于是他越发绷紧神经,注意着周围人的一举一动。
第一天他们被分配到了各自的门派下属,叶龙月和叶枫月依依不舍的告别。
叶问心当晚翻出墙内,飞檐走壁,穿梭在一座座朱楼之间。
王枫月听到敲门声,却又被忽然捂住了嘴巴,叶龙月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前,等他们关好门,她才很小声地说:“刚才我上茅厕,发现有一个黑影一直跟踪我,我非常害怕,我今晚可不可以跟你睡。”
王枫月疑惑,叶龙月描述说就像有一千条虫子在身体周围爬,这个纪家堡果然名不虚传,她这样感叹,王枫月只能无奈地笑了,摸了摸她的头。
结果当晚就有人来敲隔壁的门,王枫月常年练武,闻声握紧了床边的剑,想不到叶龙月也醒了,用口型说:我的屋子。
王枫月点点头,二人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倾听隔壁的动静,门被无声地打开了。
叶龙月直接抄起屋子里的凳子,借着王枫月开门的时机,一个旋身拐进隔壁,直接砸在了来人的头上。
“哪来的鼠辈,半夜偷袭本大侠!”叶龙月话没说完就看到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纪文渊。纪文渊刚开口,翻了个白眼就晕了过去。
“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女孩子出门在外警惕性高,而你偏偏在大半夜来。”叶龙月说道。
“我看是不安好心吧。”一向端庄温柔的王枫月阴阳怪气道。
“绝对,绝对没有。”
叶龙月抱着手臂盘腿坐在椅子上:“你,找我什么事?”
纪文渊支支吾吾地不开口,最后他看着王枫月说道:“王师姐,我有些话想单独和龙月师妹说。”
叶龙月似乎知道了他要说什么,死死拽住王枫月的衣袖:“姐姐,别丢下我啊啊”
王枫月的脸色非常难看,她替他们关上了门,但是手握得却很紧,结果她走出了几步,又退了回去,她向来不做这么卑鄙的事儿,这次她决定为了叶龙月,不做什么君子了。
叶龙月眼神躲闪:“那个,那个,你想说什么,快点,哈~我困了~”
纪文渊鼓起勇气抬起头,没人知道在忙了一天事务后,突然在参加试炼的弟子中看到叶龙月的名字是何等的喜悦。就像一个在沙漠中已经行走七天的人看到一片绿洲,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他一定要来见见她。
“龙月,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愿意和我成亲吗?”
门外的王枫月僵硬在原地。
“不要。”
纪文渊伤感地笑:“我就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是配不上太阳的,但是,能够说出来就足够了。”
“现在不要。我还不想成亲,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带妹妹北方看雪,实现爹爹的梦想,成为我想成为的人,在这些没有完成前,我不想和任何人成亲。”
纪文渊听完激动地前进半步,叶龙月注意到他的左手,他瞬间颤抖地收了回去:“这样啊,那我可以等。”
不知为何,叶龙月对着这样的一张将脆弱的心完全暴露在她面前的人,无法说出“我不喜欢你”这三个字,他和叶问心约好,一定要说“我讨厌你的”,可她真的讨厌他吗?
“对不起,今天让你担惊受怕了。”
“没事。”
此后几天,叶龙月一直心不在焉。总是不自觉地出神,她会问王枫月:“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
“想见他,无论干什么都会想到他”
“枫月姐姐也有喜欢的人儿吗?”
王枫月练完剑,正在擦汗,她说:“没有'啊。”
“那你怎么会知道?”
“我就是知道。”
“骗人。”
“你再不练功,离你的盟主梦可就又远了一步喽!”
“对,我要摒弃杂念,专心练功,早日实现我的梦想,什么成亲啊男人啊,他们只会影响我飞刀的速度!”
“对!”
王枫月满意一笑,差点以为这孩子要被那男人给骗了。纪文渊,他又在耍什么花招?叶龙月不清楚的的秉性如何,难道我他不知道吗?从小纪文渊就是一副阴险小人的嘴脸,纪家为他早就定了一门亲事,阴沟里的泥鳅想要玷污月亮,真是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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