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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绑匪

江流春策马一路向西北而去,到日暮方歇。北地春晚,四月才有了些许绿意,在黄土漫漫中迟缓地长出生机。

江流春拍拍身下的马,轻声道:“守星,辛苦了。”

守星本是野马,送到京城后,由二皇子齐光亲手驯服,取名守星,性情温顺,与二皇子的马逐月是一对恩爱伴侣。江流春本不愿夺人所爱,齐光却道:“江姐姐,良驹不用于急难之时,又要用在何处呢?姐姐此去,一定珍重自身。逐月等守星回来,我等姐姐回来。”

她瞧着不远处有客栈,想来是村民所开,还算热闹,便前去投宿。客栈掌柜是个四十许年纪的妇人,看面相颇不好相与。江流春合计了下囊中盘缠,要了一间上房,又要了些饭菜。

荒僻村镇的客栈想也没什么像样的手艺,素菜炒得颇为油腻,荤菜又不舍得放香料,白水煮的肉腥气得很。江流春勉强吃了几口,便喊人撤了下去,翻出陈荣家的给的烧饼啃了大半个。

忽然,她听得隔壁房间吵闹起来。那掌柜嗓门颇大:“小丫头,你说话须当心!一顿饭点了甜咸酸辣八道菜,竟说道道不合口,难道是想赖账不成?我告诉你,这方圆几里最大的客栈便是我家!我家厨子可是拜过老御厨做师父的!”

隔壁房间的少女也不示弱,冷笑道:“什么腌臜东西,也配跟御膳比!”

隔着堵墙,江流春只能听出这少女岁数不大,语气却高傲得很,只怕是哪个官宦人家逃出来游玩的千金小姐。江流春担心她如此言语会与人结怨,有心解围,便拉开门冲着走廊尖着嗓子喊:“店家,劳烦为我备些洗漱用的净水。这一路走来满面尘灰,狼狈得紧。”

那掌柜“哼”了一声,出门去给江流春打水,临走不忘讽刺一句:“我这山野地界,伺候不起你这金凤凰。既这般娇贵挑剔,倒不如快快睡去,梦里皇帝老儿的御膳等着你呢。”

少女气急,脱口道:“谁说我没吃过御膳!我母妃……”

少女说一半便意识到不妥,住了口。江流春此刻才认出少女声音,竟是德音公主。没想到她也追出了京城,还未带随从。

还好掌柜没听见这最后一句,骂骂咧咧地下楼去了,返回江流春并不打算与德音相认,转身关上了门。

德音公主此来,必是为了陆长离。果然应了德妃的话:“你是做红娘去的,旁人可不知道。”她也不欲特意找德音解释。这等三角情事,只有越描越黑的份儿。

江流春无端端烦恼起来。说起来,她与德音那点情分,早在德音于玉兰花宴上指认她时破碎得差不多了。她本不欲也无须操德音的闲心,但是一想到这天家贵女只怕连金铜银锡都分不清,离了京城这太平都,只怕不出半刻便要被卖到爪哇国去。想到此处,她不禁心烦意乱,竖起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

到了四更时分,便听楼梯口有脚步声。江流春把窗纸戳了个洞向外看,正瞧见三个黑衣贼人从隔壁房间出来,其中两人还挟着一个少女,正是德音。

江流春惊出一身冷汗,虽然害怕,但仍咬牙跟出门去。贼人一出门便上了马车,江流春策马遥遥相随,一直跟了了五里地,才在一处破庙门口停住。江流春忙远远地下了马,把马留在林子里,蹑手蹑脚地靠近破庙。

三个贼人把捆了手脚堵了嘴的德音丢在地上,翻拣起她的包裹来,一边翻一边啧啧赞叹:“好一头肥羊!衣裳刺绣皆是金银线,簪上的明珠都有指甲盖大!这要是给她老子娘送了信去,定能索它千两黄金!”

贼首蹲下身子,撤去堵嘴的布条,对德音道:“小丫头,你老子娘姓什名谁?家住何处?爷年下要娶位新奶奶,正缺些银子使,须找你老子娘借上一借。”

说着,他凑近了德音的脸,嘿嘿笑道:“若要不到银子,娶你也不是不行……”

德音公主自小娇养在深宫,哪里见过这等凶神恶煞,立时吓得哭出声来:“你别碰本宫!”

三人闻言哄笑起来。贼首从德音头上拔下一枚珍珠金掩鬓,放在口中咬了一咬,阴阳怪气道:“本宫?你若是宫里逃出来的小娘娘,那我倒要让你验验我和皇帝老儿谁做男人更厉害!”

江流春见贼首要解腰带,再顾不得许多,忙从包袱里摸出那把小巧的碎雪弓,对准贼人的马就是一箭。因夜色黑沉,江流春失了准星儿,箭没射中马臀,擦着马臀飞了出去,但所幸仍惊了马,马拉着车冲着山林深处狂奔而去。

贼首气得跳脚,指着另外两个贼人:“你们两个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追!一匹马现在多少银子你不知道?蠢东西!”

江流春颤抖着手,将弓箭对准了贼首。她从未杀过人,一时不知将那弓箭射向何处。眼看着那贼人又向德音靠近,江流春一咬牙,将箭矢对准了他的小腿。所幸两箭皆中,贼首倒地抱腿嚎叫。

江流春忙从暗处冲出来,取匕首割断德音的绳子,扶着她便往外冲。没想到贼首腿虽伤着,手还灵便,一把抓住江流春脚踝,把她拽倒在地。

江流春下意识地将德音推了出去,自己回头与贼首搏斗起来。她虽手持利刃,却抵不过蛮力,没两下便被贼首制住,死死地按在地上。

贼首咬牙拔了腿上箭矢,夺了匕首丢在一旁,恶狠狠地扣住江流春的颈子:“贱人,敢暗算老子!你不让老子跟她快活,老子就跟你快活!今日算老子走运,说是一个,倒得了两个。”

江流春拼命挣扎,贼首却越发兴奋,下手去撕江流春的衣裳。忽然,他动作一滞,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江流春惊恐万分地抬头,正看见德音立在贼首身后,脸色煞白如纸,双手抖如筛糠。贼首的心口,有鲜血喷涌如注。

江流春连滚带爬地起身,顾不得身上疼痛,将瑟瑟发抖的德音搂在怀中。德音眼神发直,口中喃喃道:“血……好多血……”

江流春顺着她眼神看去,贼首后心插着自己的银匕首。竟是德音。德音没有自己逃走,用那把匕首救了她。

理智不允许江流春感慨,她拖着失魂落魄的德音出了破庙,正想吹口哨唤守星,遥遥却看见远处有马车疾驰而来。

她拖着德音跌跌撞撞地往林子里跑去。马自是比人跑得快的,顷刻便到身后。江流春哪里敢回头看,只没命地往前冲,却被石头绊倒,与德音摔成一团。

马车上的人下了车。他披着黑色斗篷,丝毫看不清面目。江流春挡在德音身前,拔下发间的碧梅簪握在手中,用簪尖对着向那人,颤声道:“你别过来!”

那人解开斗篷,露出脸来:“别怕,春儿,是我。”

江流春怔怔地看着裴少膺,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松弛下来,脚软如泥。裴少膺一把将她抱起。江流春将脸埋在裴少膺肩头,不管不顾地抓着他的衣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裴少膺抱着江流春,纹丝不动地立在夜风中。待她哭乏睡去,才将她抱上马车安置好,又把昏迷不醒的德音也扶上马车,方驾车离去。

待江流春醒来,已是三日后。她浑身疼得如散架一般,嗓子也干涩沙哑。她强撑起身子想找口水喝,却看见裴少膺伏在自己床沿,尚未醒来。自己的手还在他的掌心里。

江流春红了脸,想把手抽回。裴少膺有所觉察,忙支起身子:“你终于醒了。”

江流春哑着嗓子要水,又连连追问德音的情况。她委实怕德音有不测,那是谁都承担不起的结果。裴少膺将水端来,兑了一勺桂花蜜,喂江流春喝下。江流春本想拒绝,胳膊却不听使唤,只得作罢。

喝过了水,喂过了药,裴少膺才不疾不徐地讲了那晚的来龙去脉。

原来,江流春出宫时,裴少膺就想同行。他本候在宫门外,没想到江流春出宫时刚好赶上皇帝急召会诊,便与江流春错过了。待裴少膺了却宫中事,一路追出城,已经不见江流春踪影。他一路往西北赶去,竟在路上碰见了找马回来的两名贼人。二人正满口污言秽语,意淫着“从宫里出来的那小娘娘”正与他们大哥怎样颠鸾倒凤。裴少膺一听见“宫里”,便猜多半是江流春遇险,于是便上前与那二人搭讪,将其毒倒,绑在了马车上,一路找到了江流春和德音公主。如今这两个贼人已经在高柳县衙大牢中吃夹棍了。

江流春听得“小娘娘”三字,又忍不住想起那贼首撕自己衣服的情景,贼首身上的汗臭与血腥在她脑中翻江倒海。她猛地俯向床沿,呕吐起来。

裴少膺并没有躲,任污秽沾染衣衫。他轻轻拍抚她的脊背,温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江流春吐得眼睛通红,又窘迫又委屈,慌忙扯了床头衣裳掩住口唇。再开口时,她眼泪簌簌滑落:“裴少膺,我想自己待着。”

裴少膺理了理她蓬乱的头发:“好,你说什么,我都应你。我去换身衣裳。”

江流春无力地靠回软枕上。遇险时,曾有那么一刻,她后悔去稒阳。她差点折去清白与性命的那条黄沙道,终点是别人的太阳。

她喃喃自语:“那一刻,我真不想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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