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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豆腐好吃

季禹鸣微微挑眉,眸色深沉如寒潭凝住姜嫀:“你倒是个聪明的。”

烛火跳跃的光影在他下颌切出冷硬线条,却掩不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探究。

“非也非也。”姜嫀摇着竹筷晃脑,油渍在青瓷筷尖颤巍巍发亮,“夫子说‘眼不见为净’,可当真被碎瓷片扎进掌心时,才知道忍耐是有刃的刀。”

所以为了不重蹈覆辙,这一次,她宁愿将脸皮厚上三尺,也不愿意再那样忍辱般地去过日子。

明明笑得梨涡轻旋,眼尾却漫开一层薄霜般的怅惘,让季禹鸣莫名地心头一紧,下意识的说道:“坐过来。”

话音落地才惊觉失言,喉结滚动着想收回,却见姜嫀叼着半块鸭卷凑近,碎屑沾在唇角:“干啥呀?侯爷馋我这口?”

“让你过来就过来。”他拧眉时眉骨凸起的青筋微微跳动,轮椅突然向前碾半寸,檀木扶手几乎撞到姜嫀膝头。

案上烛芯“噼啪”爆响,映得两人之间蒸腾的菜香都带上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暖意。

姜嫀啃下羊腿时油花溅到藏青袖口,也不在意,囫囵咽下后抹了把嘴:“侯爷且说说,踏出府门可曾听见闲言碎语?或是见着有人对你指指点点?”

她晃着油乎乎的竹筷,眼底狡黠的光映着烛火跳跃:“怕是人人都道‘见侯爷一面,胜读十年圣贤书’吧。”

季禹鸣耳角霎时漫上薄红。

方才出府时的景象突然清晰起来:绸缎庄老板打拱作揖时,袖口金线在夕阳下晃得人眼晕;还有茶楼上抛来的绣帕,帕角绣着并蒂莲,轻飘飘落在轮椅脚边。

“越发没规矩了。你如今倒是胆子肥了,什么话都敢说。”他拧眉时,却见姜嫀正抱着羊腿啃得认真,发间束冠的带子散了一根,碎发垂在脸颊边。

那副毫无顾忌的吃相,倒让他想起幼时在后花园偷摘葡萄的自己。心头那点别扭忽然就软了下去,像被温水泡开的茶饼,散作细微的涟漪。

窗外不知何时已挂满灯笼,光怪陆离的灯影里,能看见小贩挑着糖画担子走过,孩童追着兔子灯笑闹。

那些曾被他锁在侯府高墙内的人间烟火,此刻隔着一层窗纸,却暖得像初雪后炉边煨着的姜茶,丝丝缕缕渗入骨血。

万家灯火,全都是人间烟火。

甚好甚好。

原以为自己是沉在寒潭里的断木,却不想被这女子连骨带皮啃开了冰壳子。

季禹鸣望着姜嫀嘴角沾着的酱汁,忽然觉得喉间发紧,便伸手替她拂去碎发。

指尖触到温热的肌肤时,两人都像被烫到般猛地一颤。

姜嫀尴尬地笑了两声,方道:“那是侯爷你宽宏大量,在你面前不用装着揣着。”

这脖子都掐过了,额头也拍过了,甚至连威逼都出来了,太岁头上动过土了,再在他面前想要装淑女,已经晚了。

“过来。“季禹鸣故意板着脸,再一次沉声道。

姜嫀暗叹侯爷难伺候,分明瞧见他脸红了,可是只一瞬,便能立刻面沉如水。

她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子,只好将羊腿先放进碗里,然后连人带碗挪到了季禹鸣边上。

“伸手。”季禹鸣见她靠近,隐隐闻到了淡淡的清香,有点类似空山新雨后的气息,心尖儿颤了一颤,仿佛有只蝴蝶撞进了久闭的窗棂,扑棱棱搅乱了一池春水。

姜嫀吓得打了一个哆嗦,这侯爷终于要跟自己秋后算账了?终于还是决定要惩罚自己这双手了?

“侯爷,你不会真想把我的手指切成一段一段,做成红烧的吧?”姜嫀泱泱不乐地放下筷子,磨磨蹭蹭的伸出了右手。

季禹鸣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左手。”

姜嫀扁了扁嘴,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了左手。

季禹鸣将她的左手放在自己手中,果然看见掌中心蹭破了一道口子,因为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嵌着干涸的血痂,像朵枯萎的墨色梅花,边缘泛着红肿。

他从袖中摸出羊脂玉药瓶,开盖时溢出清冽的龙脑香,药粉落在伤口上时,姜嫀猛地瑟缩了下。

“乱动什么?也不知道小心点,受伤就该上药。若是留疤了,多难看,姑娘家的。”他的指腹蘸着药粉揉开,指尖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像春日融雪时的溪流。

姜嫀刚要回嘴,却见他突然俯身吹了吹伤口,温热的气息扑在掌心,忽然觉得掌心的药香混着他身上的冷梅味,像极了雪夜炉边煨着的酒,明明隔着一层瓷,却烫得人指尖发麻。

她想缩手,又被他一瞪:“吃你的。”

姜嫀耳尖泛着薄红,竹筷在瓷盘上方悬了悬,终究夹起金黄油亮的“凤穿金衣”,轻轻放进季禹鸣碗里:“你尝尝这个,虽然酒不咋样,但是菜肴还是不错的。”

季禹鸣望着她垂落的发丝,鬼使神差地用拇指摩挲她纤细的指尖。

那触感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指尖掠过新抽的柳芽,又像是有羽毛顺着血脉钻进心底。

他见她鼓着腮帮子咬虾仁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问道:“你想要什么奖赏?”

这一笑惊得姜嫀差点咬到舌头。

烛光映在他眼底,竟比绥州城彻夜不灭的华灯还要璀璨,恍若沉寂多年的寒潭泛起涟漪,又似腊月枯枝突然缀满繁花。

她摸着突突直跳的眼皮,慌忙摇头:“我还没有治好侯爷的病,不要奖赏。”

全然忘记了自己的手还在侯爷手里。

“不是这个。”季禹鸣指尖轻轻摩挲她的掌心,那里还残留着药粉的清凉。

“那为什么赏我呀?”姜嫀突然眼睛一亮,发间束冠随着晃动轻响,“啊!侯爷你是想谢我替你扬名立万了吧?估计到了明日,整个绥州的百姓都会感谢侯爷你的呢。”

她的眼里盛满狡黠。

季禹鸣指尖骤然收紧,轻轻掐住她纤细的中指,触感软嫩得像是清晨带露的花瓣,又愤又恼地挑眉,耳尖却红得厉害:“本侯赏你有一张伶牙利嘴。”

说罢并没有松开手,却用另一只手将她夹来的鸭卷放进嘴里,鸭肉混着香菇的香气在舌尖散开,竟比记忆中任何珍馐都要美味。

姜嫀吸了吸鼻子,眼尾耷拉着像只被淋湿的小狗,嘟囔道:“侯爷,你不会又要赏我什么兔牙牛嘴吧?我,我不好这一口。”

说着下意识摸了摸脸颊,上次被打趣送红烧鸡爪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耳垂瞬间烧得通红。

季禹鸣手指僵在半空,最终化作一记不轻不重的爆栗敲在她发顶:“本侯像是这么小气的人吗?府上东西若有看中的,随你挑。”

他别过脸去时,轮椅碾过地砖发出细微声响,却掩不住喉间溢出的轻笑。

姜嫀猛地抬头,杏眼里亮起细碎的光:“此话当真?”

她凑近时,身上沾染的饭菜香气混着药味扑面而来,竟让季禹鸣想起酒坊地窖里发酵的糯米香。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话音未落,姜嫀已经抱着小羊腿摇头晃脑地哼起小调,盘算着该选库房里的鎏金酒壶,还是后院那株百年梅树。

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左手还安稳地蜷在季禹鸣掌心,被他一下又一下捏着小手指,像是孩童把玩软玉。

季禹鸣望着她鼓着腮帮子思索的模样,忽然觉得案上的珍馐都失了滋味。掌心传来的温度顺着血脉蔓延,竟比饮下三坛烈酒还要熨帖,连窗外呼啸的冷风都成了温柔的絮语。

嗯,似乎不吃饭也能饱了。

隔了一天,季禹鸣在蝉鸣声中悠悠转醒,西斜的日头透过窗棂,将纱帐染成暖金色。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只觉浑身像灌了铅般沉重。

这一觉睡得太久,连骨头缝里都浸着昏沉。下意识想去竹篁里寻些清凉,那里的竹叶沙沙声,向来是最好的醒神良药。

谁知元曾一反常态,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侯爷,要不咱们去别的地方吧?府里的荷花开了,你还没去看过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季禹鸣望着元曾闪躲的眼神,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

转过月洞门的瞬间,腐土气息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满地狼藉的竹桩像被斩断的白骨,断裂处还淌着翠绿的汁液,在暮色里泛着诡异的光。

“谁干的?”轮椅猛地刹住,季禹鸣的指节死死抠进檀木扶手。

元曾盯着主子骤然青紫的脸色,绝望地闭上眼:“姜姑娘说……您把竹篁里赏给她了。”

此刻记忆里软糯的嗓音突然变得尖锐刺耳,像是有人拿竹刺狠狠戳进耳膜。季禹鸣死死咬住后槽牙,尝到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他是说过府里东西随她拿,可怎么也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要个竹篁里。

“竹子都去哪了?她人呢?”喉咙里挤出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做、做了竹筒饭……元曾话音未落,季禹鸣的轮椅已经撞翻了石凳。

满地碎石中,他看见不远处还躺着半截竹筒,切口整齐得像被利刀切过,内壁沾着的糯米粒混着竹屑,此刻却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

季禹鸣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错了,犹难相信:“你再说一遍?”

“都,都做了竹筒饭。”元曾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命苦啊。

“让她滚来见我!”嘶吼震落竹梢最后几片残叶,季禹鸣望着掌心被扶手勒出的血痕,终于明白什么叫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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