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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美人煮酒

姜嫀随着两个奴婢穿过月洞门,忽见一院秋色扑面而来。

软香坞的曲径旁,金桂与墨菊错落地开着,碧潭里卵石如碎玉铺底,水流漫过石滩时发出碎银般的声响。几株开得正好的秋日红枫,叶片映着天光,把雕梁画栋都染得透亮。

踏入内室时,脚下忽感一阵柔软。

原是整幅地毯都绣着蓝紫色藤萝花,竹篱纹络间还嵌着银线,走动时便泛出流动的光泽。里外套间的红纱幔垂落如瀑,将黄花梨书案与红酸枝贵妃床半掩其中。而纱幔尽头竟还立着一扇黑檀木门。

早已等候的张嬷嬷忙迎上,笑得灿如菊:“哎呦,魏公子眼光就是好。嬷嬷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蒙着面纱都美成这样的姑娘。快摘了,让嬷嬷我好好瞧瞧。”

姜嫀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问道:“不知魏公子唤我等前来,所谓何事?”

张嬷嬷见她不肯,也不勉强,拍了拍巴掌,心里却在冷笑。

装什么装,反正等下全部都要光溜溜的。

便有五个绿衫奴婢托着缠枝莲纹银盘款步而出,盘中五色花盏依次排开:艳红的玫瑰凝着晨露,嫩黄的桂花浮着金蕊,雪白的茉莉蜷着细瓣,墨绿的菊盏托着紫芯,最末那盏白兰开得如玉雕一般,清冽的香气透过镂空银盖丝丝缕缕漫出来。

“姑娘可瞧中哪样?”张嬷嬷垂着眼帘笑问。

姜嫀盯着那些花盏,忽见每只银盘边缘都刻着缠枝并蒂莲,不由皱眉问道:“选花做什么?”

“姑娘选了便知。”张嬷嬷用绢子掩着唇笑,廊下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姜嫀敛了敛神,想着静观其变好了,便随意地指了指白兰。

未等手收回,奴婢们又托着新银盘转回来。这遭盘里叠着五件素白内衫:棉麻透着细致的纹理,软缎泛着珍珠光泽,素绫如烟雾般轻薄,织锦暗纹在烛火下流转,最惹眼的是那件月白冰绡,竟能透过料子看见奴婢指尖的红蔻丹。

“莫不是要我沐浴?”姜嫀退后半步,后腰撞上黄花梨妆台,镜中映出她骤然收紧的眉峰。

张嬷嬷抚着鬓边银发低笑:“姑娘果然伶俐。”

姜嫀盯着那些蝉翼般的内衫,喉间泛起一丝腥甜。所谓前三甲的优待,竟是要褪尽衣衫泡进这软香坞的浴桶里?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她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莫不是要洗得干干净净,像花楼女子般去陪酒?或是熏得香香的,等着被送到哪个达官贵人面前?方才分明看见里间有张床 不管是哪种,都绝非好事。

她隐约闻到了酒香,可是不知道黑檀木门后面到底有什么。

张嬷嬷见姜嫀站着不动,不由冷声道:“姑娘快些吧,其余两位姑娘都进去了,别耽误时间了。“

姜嫀想了想,说道:“就不劳嬷嬷费心了,昨晚上我刚沐浴过。若是没有其它事,我就先告辞了。“

张嬷嬷冷哼了一声:“你以为软香坞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来人,给我按住她。“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接一声女子凄厉的声音从黑檀木门传来,撕心裂肺,仿佛是难以承受的苦楚。

姜嫀猛地转身,朝那扇门冲过去,手一推,却被屋子里的情形吓了连骨头都颤栗起来。

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只砌着三座青砖火灶,每座灶台上都蹲着口粗陶酒缸,旁边斜架着木梯。

右首那座灶膛里烈焰如舌,正舔着缸底,浓烈的酒香混着茉莉花味扑面而来。

缸里竟蜷缩着一个赤身女子,皮肉被灼烫得滋滋作响,那撕心裂肺的哀嚎像要把屋顶的椽子都扯碎。

另一个白衫女子瘫软在灶台底下,指甲深深抠进砖缝里,望着酒缸中翻滚的身影,牙齿把嘴唇咬得渗出血来,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眼泪砸在灶灰里,洇出一圈圈深色的痕。

可有两个老嬷嬷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扒了她身上华贵的冰绫里衣,推搡着让她上了梯子,扔进了酒缸里。

姜嫀膝弯一软,顺着门板滑坐下去时,指尖狠狠抠进门框雕花,指甲缝渗出血珠都未察觉。

美人煮酒,煮美人酒。

这碧瓦朱甍之下,原来藏着这样的肮脏污秽。

“魏少爷,你来得正好。这位姑娘不肯配合。”张嬷嬷见魏卓来,仿佛看见救星一般,急急告状。

姜嫀猛地回神,扶着门框踉跄站起,眸光灼灼如燃:“魏少爷,你明明说过,只要我来对酒当,你就既往不咎的。”

魏卓抬脚进了门槛,指着沸腾的酒缸回头招手,嘴角弯成和煦的弧,眼角笑纹里却凝着冰:“你只要往酒缸里一站,五百两黄金就是你的了。瞧瞧这满屋子的姑娘,哪个不是清白进去清白出来?不过是借你的身子酿坛好酒,出来时保准比现在还金贵。”

姜嫀咬紧牙齿,冷冷一笑:“谢魏少爷厚爱,我不需要。”

说完,转身就跑。

但显然,她犯了一个错误。

这里是虎穴狼窝,对面张嬷嬷领着五个奴婢将她团团围住。

想跑,根本不可能。

魏卓踱着脚步靠近姜嫀,他抬手时,尾指那枚戒面恰好映出她煞白的脸:“你以为得罪我魏家,只要蒙个面倒倒酒就真得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姜嫀指甲掐进掌心,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响。廊下挂着的鹦鹉突然惊飞,扑棱声里她挤出笑来:“魏少爷何必赶尽杀绝?我送您百坛涂家米酒,分文不取如何?”

“百坛?”魏卓突然仰天大笑,笑声撞在青砖墙上碎成尖刺,“便是五百坛又如何?”

他屈指弹了弹腰间镶宝石的酒葫芦,朝灶房扬了扬下巴:“美人煮过的酒,一小瓶就能换百两纹银。你瞧这三大缸……涂老豆就算给我白干五年,怕也赔不起这缸中滋味。”

正巧,第一个进酒缸的美人已经煮晕过去,被人抬了出来。

姜嫀瞥了一眼,瞳仁猛地放大,脑子里翻旋晕转,耳朵里似有尖锐之音。

那女子浑身赤红如剖割的生肉,水泡在皮肤上鼓鼓囊囊,原本姣美的脸烧得像团猪肝色的烂泥,半片耳垂竟已焦黑脱落。

姜嫀已是惶惶不安,心跳在胸膛乱撞,几乎欲呕,面纱下脸色全白,恶声道:“你不过是宣抚使魏光明养的一条狗,你会后悔的,我可是……”

“就算是狗,也是最最金贵的,你们这种蝼蚁如何与我相提并论?“魏卓不悦地打断了她的话,伸手轻轻地拂过她的面纱,眼睛眯成一条线,“像你这样绝色又有气质的,实在难找。用你煮的美人酒,价钱肯定比她们的高得多。识相点,少受些罪。”

话音刚落,门外进来一奴婢,回禀道:“少爷,知府姜大人找你有急事。”

“怎么这个时候找我?”魏卓皱了皱眉头,眸中已有不耐,“你们把她衣服扒了,利索些,别磨蹭。”

说完,甩袖离开了。

姜嫀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暗暗松了口气,爹爹总算是来了,就算回去不知道怎么个死法,也总比被煮要强。

眼见着几个奴婢围了上来,为了拖延时间,姜嫀迅速拔下发髻上的簪子,抵在了脖子上,高声道:“你们别过来。”

谁知,张嬷嬷居然冷笑了一声,朝旁边奴婢示意:“又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给她吹迷药。”

姜嫀是彻底地慌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碰上了老手,恐惧死死地占据了心房。

退无可退,她只能往里屋退。可是根本忘记了脚下还有门槛,整个人一下子摔进了里屋。

臀部、脚、腰,感觉身体上每一处都疼,更糟糕的是,双腿竟跟棉花似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眼睁睁看着一个奴婢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朝她步步逼近。

她的嘴唇止不住地发颤,只想撕破脸皮喊出“我是知府之女”,可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任凭舌尖如何搅动,也挤不出半丝声响。

她绝望中闭上眼,有滚烫的东西从眼角滚落,划过脸颊时灼得皮肤发疼,流到嘴角竟尝到咸涩的苦

本以为重活一次,厚着脸皮,挺直腰杆,能够不再窝囊,可是终究没有想到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假酒风波真的是她多管闲事吗?不过是觉得上天给了重新来过的机会,若力所能及,她不愿袖手旁观。

可是真的错了吗?错了吗?

预想中的迷香并未袭来,取而代之的是女子的哭嚎与刀剑相击之声。

她猛地睁眼,泪雾朦胧中望见那辆熟稔的轮椅。底部竟弹出软梯架在门槛,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至。

怔怔抬首间,撞进一双失却清冷的眼。

季禹鸣脸上尽是焦灼与慌乱,不知哪来的力气,将瘫坐的她狠狠捞起拥入怀中。

他眼底赤红,脸色青灰,环着怀中人的手臂不住发颤,只能将脸埋进她发间,一遍遍低喃:“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上品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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