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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是吻是咬

怀中的人毫无生气,那双在对酒当里还顾盼生辉的眸子此刻眸光涣散,像蒙了层霜的琉璃盏。

季禹鸣指尖颤抖着扯下她的面纱,见她唇色白得近乎透明,心头一紧,不由分说低头覆上那片冰凉,将带着药香的气息渡入她口中。

姜嫀只觉浑身僵成冰筷,冷汗顺着脊骨爬进衣领,恍惚间似有滚烫的气息撬开牙关。那湿热的暖意裹着龙涎香涌进肺腑,僵冷的肺叶才像被烘化的冰,猛地咳出几声带着血丝的呛咳。

季禹鸣仍紧紧圈着她,指腹摩挲她发紫的耳垂,声音抖得不成调:“可有好些?撑得住吗?要不要现在传大夫?还是咱们先回府?“

遮掩不住的关心,字字句句流露的关切,让姜嫀慢慢地找回了理智。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轮廓分明,就像是黑暗中谁递过来的烛火,从眼底暖到了心底。

她往他的怀里缩了缩,然后抬手落在他的额头、眉间、脸颊,温热的触碰,不似以往的冰冷,连她的掌心也跟着渐渐暖和起来,方轻声说道:“剑。“

季禹鸣不解,眉头皱得更紧:“见?你想见谁?”

姜嫀摇了摇头,勉力吐出一口气,喉间腥甜翻涌,却硬是扬高了声线:“我要一把剑。”

“元曾,拿剑来。”季禹鸣沉声道,甚至未追问缘由。

守在门外的元曾刚解决完外围,闻声转身时,瞥见主子按在轮椅上的手背青筋暴起。

跟了侯爷十几年,他头回见这张惯常覆着冰霜的脸裂了缝。

那双总似寒潭的眸子此刻燃着焦火,连声音都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抖意。

记忆里的主子哪怕腿疾发作,也只是独自在书房枯坐到天明,脊背挺得像孤山覆雪般冷。

可此刻他望着姜嫀的眼神,竟让元曾想起幼时在雪原见过的孤狼,守着濒死的幼崽时,眼眶都是红的。

元曾喉结狠狠滚动,快步解下腰间佩剑时,听见自己心跳声撞得甲叶发颤。

姜嫀见元曾呈上剑来,缓缓起身。

霜刃出鞘的刹那,冷光如秋水漫过廊下,恰似淬了三更寒星的冰魄。

她拖着剑走向酒缸,剑尖刮过青砖的声响像老鸹啄骨,每一步都让地面的血渍洇开更深的痕。

当锋刃扬起时,那剑势如裂帛,砍在陶缸上竟发出金石交鸣。

头几道剑痕如冰面龟裂,细缝里渗出的清酒顺着剑脊流成银线,突然“咣当”一声,整面缸壁碎作蛛网,琥珀色酒液混着白汽喷涌而出,在地面漫成一条燃烧的河。

蒸腾的酒气里,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先是猛地一沉,又像被弓弦拽着连跳两下。

这世道的腌臜事本就像野草般烧不尽,若没撞上,她自可装聋作哑。可如今既真真切切地撞见了,还为此担惊受怕到这地步,倒不如破罐子破摔。

若有惩罚,那就让她来受吧。

知府书房。夜阑珊,更声寒。

姜铸手上的鸡毛掸子毫不留情地打在姜嫀的身上,他一边打一边骂:“你个不孝女,对酒当这种地方是你该去的吗?你不嫌丢人,老夫还要脸呢。”

姜嫀跪在地上,避无可避,生疼得紧,但她仍是倔强地回嘴道:“你不是跟魏卓说我是相熟之人?又没说是你的女儿,哪里就给你丢脸了。”

她的心里阵阵发寒,为了不得罪宣抚使,为了不丢脸,为了不失名声,所以她的亲生爹爹不敢闯进里屋来,只在外头磨叽磨叽。

若不是季禹鸣来得及时,她不敢想象结果。

面子永远都比女儿来得重要。

“岂有此理?难道老夫还要大张旗鼓地到处宣扬你是我的女儿吗?自己做错事了还敢顶嘴?还不知悔改?“姜铸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手下的劲便更大了。

姜嫀痛楚彻骨,委屈便涌上了心头:“若不是你偏心,我何苦要让自己去汲汲钻营。酒坊是娘亲留给我的,我护着它、守着它,有错吗?”

“就算如此,你好好地干吗非要砸了别人的酒缸?这叫我如何向魏家交待啊。”一想到这个,姜铸声音由低到高,渐变成吼,他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只觉得头痛难耐。

姜嫀像被针蛰了一下,有苦涩直往嘴里涌,鼻间一酸,难以置信地问道:“爹,你喝过美人酒?对不对?你居然喝过?”

姜铸脸色脸色涨成紫茄子色,仿佛被女儿当众撕下了最后一层面皮。

他扬起鸡毛掸子狠狠砸向姜嫀左臂,竹骨掸杆撞在皮肉上时“咔嚓”裂成两截,断口处的竹刺还沾着几根褪色的红鸡毛。

他将半截掸子掼在地上,靴底碾得竹片咯吱作响:“男人喝花酒怎么了?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赔钱货。光宗耀祖才是你的本份,你若坏了名声,如何去做世子妃?”

左臂传来火烧般的刺痛,疼得姜嫀眼眶泛起水光。青砖地的凉意透过裙角往上爬,却比不过心口那股比腊月井水还凉的寒意。

父亲的眼里只有门第荣光,哪怕重活一世,她在他眼中仍只是个能换取名利的棋子,无论是柔弱的自己还是强硬的自己。

姜铸见她紧阖着眼,牙床咬得发白,明明很痛偏生连声呜咽都无。

那眼泪珠子滚得满脸都是,却落得悄没声息,倒和她娘当年一个模子。

他胸中那股邪火腾地又起,踢翻脚边绣墩砸在柱上,劈啪声里吼出句:“给我跪到天亮!敢挪一步就打断你的腿!”

长夜慢,钟鼓迟。

臂上的伤火烧火燎,心却像被钝刀反复碾磨,疼得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烛台上的残烛突然爆出灯花,最后一点火星溅在她手背上,像烫落的泪。

黑暗如墨浸透青砖地,膝头硌着砖缝里的冰棱,连骨髓都泛着潮气。

姜嫀瘫跪在地上,右手死死攥住左臂伤口,指腹下的皮肉突突跳着。

前所未有的疲倦涌上四肢、骨髓和心头,意识渐渐模糊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就这样死了,这一世也算是糟蹋了。

元曾望着廊下持剪的身影,喉结重重滚动:“侯爷,已是第七日了。”话音落时,恰好听见银剪擦过竹茎的轻响,像雪粒坠地般细碎。

这株文竹早已被心不在焉的主子剪得只剩三寸竹茎,只竹节上还挂着几片焦枯的叶茬。

七天前这盆文竹还撑着伞盖似的绿云,如今却成了根焦黑的秃杖,连盆底铺的白石子都被碾得发碎。

季禹鸣恍若未闻,“咔嚓”一声,最后一片叶子也被剪落在地,真正成了光杆子。

他心底幽幽叹了口气,她已七日未露面了。出了那般变故,多半是被禁足在府中。眼下天气一日冷过一日,也不知她是否染了风寒?

元曾见季禹鸣不理他,心急,忍不住又说道:“属下去了好几次酒坊,都说姜姑娘回乡下去了。可问地址又不给,本来咱们也可以去探望一下。”

季禹鸣盯着眼前光秃秃的文竹,慢慢地伸手抚着,突然手一折,整株文竹便被拗断了。

他的眸中闪过一簇凛冽,犹如此刻低压的乌云,声音中是从未有过的戾气:“去,把魏家的铺子给本侯断掉一半。”

元曾心里一惊,侯爷这是发怒了?要出手了?

一半的铺子呐,魏家这次是要摔大跟头了。

“可是,侯爷,你已不闻世事多年。如今若是出手,只怕会惊动京城,到时候……”元曾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季禹鸣冷哼了一声:“本侯是瘸了,又不是废了。区区魏家,本侯还不曾放在眼里。”

元曾便知道姜姑娘在侯爷心里的地位不一样了。

以前侯爷向来爱惜自己的名声,更别提是为了一个姑娘去跟世家门阀作对。不过魏家太嚣张,罪有应得。只是可惜了姜姑娘,那么水灵灵的,差点被煮成美人酒,实在是可恶。

“那姜姑娘那边如何是好?”元曾忍不住又问。

他觉得自己都快要操碎心了,自从姜姑娘不在,侯爷似乎又变回从前的死气沉沉,更别提笑了。

天色越来越暗,灰色的云朵越聚越拢,压得极低极低,仿佛随时都要下雨。

“再等等。”季禹鸣轻轻说了一句,似对元曾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再等几天,她若不能来,那他便过去。只是这样一来,秘密便不再是秘密,她可会不高兴?

入了夜,细雨如丝绦般从檐角垂落。

季禹鸣倚靠在厢房的榻上,有些心神恍惚。对面那张梨木圆凳上,凳脚还留着她上次蹭掉的一点朱漆。书案上砚台留着未洗的石绿,笔山下压着半张揉皱的宣纸,她总爱伏在上面不知画些什么。

偌大的侯府,竟处处有她的气息。

正想着,忽听到急促地脚步声,伴随着元曾惊惊乍乍的呼声:“侯爷,侯爷,你快看谁来了?”

季禹鸣侧首抬眼去看,一时竟觉得平芜尽处是春山,那个行人自春山外款步而来。

姜嫀抖落掌心的雨珠,见季禹鸣斜倚榻上神色安然,仿佛檐角的雨线落了多久,他便等了多久。

胸腔像被春潮涨满,她觉得眼睛有些微酸微涩,喉间发紧,轻轻唤了一声:“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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