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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赵岐来了

残雪覆着的青石板上,姜嫀的话音像串被抖开的银铃,噼里啪啦砸在寂静里。

季禹鸣支着轮椅扶手听她数落,忽觉这月余的空寂都被这雀儿似的聒噪填满了。

她说话时眼尾飞挑的模样,倒比初绽的红梅更显明艳。

他眼角眉梢笑意漫开,连声轻笑:“我方才不过说了一句,你倒絮叨起来了。”

姜嫀咬了咬唇,面色委屈地看着他。

季禹鸣忍不住笑得胸腔震动,惊得盆景枝桠上的金元宝簌簌轻晃,暗红色袖管已指向那盆微缩金山:“都给你。”

方才还抿着唇委屈的姑娘,立时变得像贪暖的幼猫,指尖挨个蹭过元宝上的缠枝纹,忽然从袖底捧出只淡蓝色花灯。

一只淡蓝色的针刺无骨花灯。

“这灯没有骨架?”季禹鸣仔细端详后,惊奇地问道。

姜嫀点了点头,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点了点上面还凝着个淡红血点:“所以才叫无骨花灯。为了做这灯,我的手指没少被扎呢。”

整只灯呈花篮形状,要经过绘图、粘贴、烫纸、剪样、装订、凿花、拷背、刺绣、竖灯、装饰等十道主要工序。更奇的是,灯身没有骨架,全用绣花针剌成花纹图案的纸片粘贴而成,造型别制,小巧玲珑。

他下意识攥住那截指尖,触到的肌肤比花灯纱面更柔腻,忽然有阵麻意顺着指骨爬上来。

姜嫀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尖红透的同时,已把花灯举到他眼前:“这花灯不是用来放的,我将它挂在你屋子里,可好?”

季禹鸣点了点头。

姜嫀发现这是自己第一次进到季禹鸣的寝房,以前诊治都是在厢房那边。

待跨进寝房门槛时,姜嫀才发现这屋子比想象中更沉。沉香木雕的麒麟纹床屏吸尽了光线,地龙烧得再旺,也暖不透满室的暗色帷幔。

自己手中淡蓝色的花灯,反倒成了唯一的亮丽。

姜嫀指着沉香木雕麒麟纹床柱,仰头道:“挂床头如何?夜里点灯定好看。”

季禹鸣推着轮椅到案几沏茶,竹制茶勺在青瓷壶里轻晃:“随你。”

她搬过圆凳踩上去,淡蓝花灯的流苏扫过帷幔时,指尖已稳稳勾住床头金钩。

无骨纱面在暮色里漾开微光,与床柱上雕刻的云海纹相映,倒像是把半片晴空悬进了这满室沉木色里。

她越看越觉得欢喜,想要离得远些再瞧瞧,一时竟忘记了自己还站在凳子之上,人便往后一仰。

“小心。”

季禹鸣话音刚落,姜嫀整个人便直直地摔了下来。

她只听到“砰”“咚”“啪”的声音,紧接着整个身体便钝痛起来,脑子里蒙了一下。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捂着胳膊,吃痛地坐起身来,却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大跳。

季禹鸣不知何时摔倒在了离她一臂之远的地方,而那轮椅还在案几那边,隔着一段距离。

姜嫀吓得心跳都快要停止了,面色瞬间变得惨白惨白,她几乎是爬过去,大声地凄厉地喊道:“侯爷,侯爷,快来人哪。”

季禹鸣慢慢地抬起头,朝她露了个苦笑:“别叫,我没事。”

姜嫀整个心都是揪着的,鼻子一酸,眼泪便掉了下来:“你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你也摔倒了?”

自己身上的疼痛被这么一吓,仿佛已然麻木,只剩心有余悸。

季禹鸣却在咳笑中抓住她的手腕,指腹蹭过她肘间的淤青时,自己袖口已被地龙的暖雾洇出汗痕:“瞧你摔得像只翻壳的螃蟹,我一急就……。不过,我刚刚走了几步,就是太急了,没站稳……”

他的话音被她突然砸落的眼泪截断。那滴泪坠在他手背上,竟比窗外的落雪更冰。

“当真?“姜嫀一听,抽了抽鼻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缓缓地坐直了身子,指着不远处的轮椅,笑时喉结擦过她发顶:“总不能学你手脚并用地爬吧?”

姜嫀见他取笑自己,擦了擦眼泪,回呛道:“这可难说。我不信,你起来再试试,走给我看看。”

说完,便站起身来打算扶季禹鸣起来。

谁知,腿刚站直,便觉得一阵头晕,膝盖一软,整个人又倒了下来。

不过,这一次并不疼。

季禹鸣手臂一揽,便将她圈在了怀里。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地上,四目相对。

姜嫀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自己心跳乱蹦的声音,再一次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没有以往的冰冷,只是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影子在他那双幽如深涧的黑眸里,数枝摇曳。

她想动,全身无力;她想说话,喉咙像是被棉花给堵住了。

季禹鸣紧了紧胳膊,喉结滚动,深深吸了口气,方才轻声道:“晚上一起去看花灯。”

姜嫀只觉得放在自己腰肢上的手一点点收紧,明明是冬日,就算有地龙,自己也不应该会出汗啊。

可是后背早已沁出了薄薄一层汗,她只能轻轻地动了动嘴唇,嗯了一声。

可她并不知道,这么简单的事,实现起来居然会一波三折。

季禹鸣就见她嘴唇红润而饱满,微微上翘的弧度,似有缕缕清香,长久以来胸口压抑的汹涌,无数澎湃而来的海啸,将他勉力维持的理智尽数湮灭。

他一低头,堪堪就要碰到那梦寐已久的唇瓣时,忽然冒冒失失闯进来一个声音:“侯爷,不好了。”

姜嫀一惊,整个人彻底地清醒过来,忙从季禹鸣怀里滚了出来。

季禹鸣面色铁青,几乎是咬牙挤出来两字:“何事?”

元曾真想自戳双眼来谢罪,可是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回道:“今日侯爷的特供酒没有了。”

季禹鸣皱了皱眉头,他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他下意识先看向姜嫀,就见她脸红得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那些恼怒便轻飘飘地去了大半,淡声问元曾:“怎么回事?”

姜嫀早已害臊地不行,急急地站起身来,低低道:“我去看看。”

然后飞一般地夺门而出。

等人不见了,季禹鸣这才怒吼了一句:“还杵着做什么?快扶本侯起来。”

元曾战战兢兢地推着轮椅过来,将季禹鸣重新扶回,然后敛声道:“侯爷,只怕大事不妙。”

姜嫀出了侯府便往酒坊而去,天阴沉得厉害,似乎又要下雪了。可她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寒冷,只觉得脸上发烫得紧。

乃至进了酒坊,这种发烫的感觉仍没有散去,她便让涂叔给她倒杯茶。

涂叔忙给她倒水端茶,脸上已是一副担忧的样子,说道:“大小姐,老奴对不住你啊。”

姜嫀连喝了两口茶,方缓过劲来,问道:“涂叔,到底怎么回事?好好地,侯爷的酒怎么会没有?”

涂叔极为沮丧,他仍是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姜嫀,唉声叹气道:“那个人把剑架在阿树的脖子上,老奴不得不给呐。”

姜嫀实在有些不太明白涂叔为何要用这般眼神看着自己,却因口渴难耐,只顾着撇去茶沫含糊问道:“到底是谁?竟敢如此嚣张?”

上次对酒当之后,听说季禹鸣对涂老豆酒坊赞不绝口,几乎算是烙上了季侯爷的烙印。

绥州城里还有谁敢来闹事?真是奇了怪了。

可更奇怪的是,涂叔没有回答。

姜嫀便抬起头来,又问了一遍:“那人到底是谁?”

涂叔的眼神更加担忧了,他欲言又止,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定国公世子爷赵岐。”

姜嫀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滚落下来,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咣当声响。

烫或不烫,已然没有了知觉。

她呆呆地看着门外,寒风卷起满地沙,有晶莹的东西从空中慢悠悠地飘了下来。

一片,两片,三片。

下雪了。

雪沫子飘了一下午,到黄昏时忽然收了势。

绥州城裹着银白锦缎,却冻不住正月十五的喧嚣。隐约有舞狮的锣鼓声漫过院墙,猜灯谜的灯笼该是挂满了九曲桥,只是那些沸腾的热闹,都与这方庭院无关。

姜嫀望着菱花镜里的人影,指尖蹭过腮边的淡粉胭脂。

镜中女子眉如远山含黛,鬓边斜插的银蝶钗却在发间晃得无精打采,倒像是被满室寂静凝住了光彩。

她忽然想起那盏悬在季禹鸣床头的淡蓝花灯,此刻该在暮色里亮了吧,只是这漫天风雪后的元宵夜,终究是看不成真正的灯海了。

赵岐的接风宴就摆在知府府上,这挂名世子妃的头衔像副金镣铐,由不得她推拒。

放了季大侯爷的鸽子,怕是要惹得他连案头的墨砚都结着怒气吧。

“小姐,该去前厅了。”怀碧轻轻地提醒道。

自家小姐从装扮好便坐在镜子前长吁短叹的,一点都没有见未来夫君的喜悦。

她实在是搞不清,明明世子爷长得一表人才呀。

姜嫀重重地又叹了一口气,方道:“走吧。”

该面对的总归还是要去面对的。

刚掀了帘子,就见院子里站着一个人。

红梅树下,下过雪的夜晚,清霜似的月光,反射在树上和地上的积雪,亮如白昼。

那个人一袭墨绿色长袍,挺拔俊逸,如征鸿过尽,新桐初引。

再见赵岐,姜嫀只觉得心底凉凉的,一如这寒雪夜的白月光,可又仿佛长着一根刺,不间歇地在她的心窝上轻轻地扎着。

原来红梅泣血,早已暗示他会提前到来。前尘往事,尚未发生,并不需要血债血偿,只要能一笔勾消,今生各自为安。

可是他这一来,打乱了所有的计划,如何能让她开心地起来。

“嫀儿,你可算出来了。”赵岐见她跨出房门,忙撩起锦袍下摆迎上去,笑眼弯弯似浸着春光。

姜嫀只从喉咙里逸出个极轻的“嗯”,指尖攥着披风系带,连眼皮都未抬几分。

赵岐只当她是闺阁羞怯,见她披风下的身影仍如弱柳扶风,转头便朝怀碧道:“去取个手炉来,仔细冻着。”

怀碧适时递上。

鎏金手炉塞进姜嫀掌心时还冒着热气,他垂眸替她拢了拢披风领口,声线柔得能化了檐角残雪:“仔细别沾了寒气。”

这副温软模样惹得廊下侍婢们纷纷低头窃笑。

姜嫀却只望着庭院里落满雪的石径,素白指尖在暖炉刻纹上轻点两下,忽而抬袖作了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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