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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道出苦衷

赵岐不喜点翠,所以当初她特意送给姜萱若一套点翠头面。赵岐明明看见翠鸟羽毛类的东西都会厌嫌的很,可是如今为了给自己难堪,居然还去碰。

果然还是那个锱铢必较的男人。

赵岐忍住心底因看见羽毛类东西便会起鸡皮疙瘩的冲动,只用两个指尖将点翠步摇一挑,步摇便落在地上。

他将玉簪子插好,瞬间觉得姜萱若也生动起来了,语气也柔和了不少:“若儿以后少带这些点翠,直把若儿的美貌俗气了三分。”

姜萱若咬唇暗地里狠狠地剜了姜嫀一眼,无比委屈地说道:“这是姐姐送的。”

“你也可以不戴的。”姜嫀脚步一动,一脚便踩在了点翠步摇上。

这两人做戏一般的样子,让她一下子清醒起来。

装什么贤良淑德,装什么蕙质兰心,都滚到一边去。

姜萱若见状,怯怯地躲到赵岐的身后去,像是受惊一般,拉着赵岐的衣袖,露出半张脸,道:“姐姐,你生气的样子好可怕,若是珣哥儿看见了,肯定会吓哭的。”

珣哥儿!

姜嫀深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稳住,稳住。

她收起心绪,朝赵岐盈盈一笑:“世子爷,不是说去听戏?”

赵岐见美人一笑,仿佛红梅在枝头争相竞艳,烦躁便去了大半,重新回到那个儒雅的样子,作了个手势:“嫀儿,请。”

姜萱若一把抓住了赵岐的胳膊,柔弱软糯地撒娇道:“岐哥哥,带我一起去嘛,若儿也想听戏。”

赵岐看着换了簪子的姜萱若觉得顺眼多了,想着姐妹花两人作陪,心情大好,哈哈笑道:“有何不可?走。”

根本就没有问过姜嫀的意见。

不过,姜嫀也乐见其成。因为有姜萱若在赵岐身边叽叽歪歪,等会自己溜走也会方便很多。

等进了戏园子,姜嫀故意落后几步,就见姜萱若自顾在赵岐身边坐下,两人聊得不亦乐乎,她便挑了一个离他们稍微远点的地方坐下。

锣鼓声骤响,身着月白襕衫的书生踩着鼓点登场,水袖翻飞间,《玉簪记》的唱段在戏台上流淌开来。

那小生手中的羊脂玉簪泛着柔光,既赠信物又借戏传情,桥段皆是老套的才子佳人戏码。

姜嫀垂眸搅动着茶盏,水面倒影被茶勺搅得支离破碎。

她望着戏台上缠绵悱恻的剧情,恍惚间竟与记忆重叠。

明明因她的刻意疏离,许多过往都已改了轨迹,可赵岐这人,偏生在这些讨巧卖乖的伎俩上执着得很。当年他示好,用的不也是这般送簪子、借戏抒情的法子?

正想着,不料,边上的空位突然坐下来一个人。

柳翊仲晃着鎏金扇骨斜倚过来,橙黄锦袍上的金线麒麟在烛火下泛着刺目光芒,恍若一团烧进心底的火焰:“姜大小姐这翻脸不认人的本事,倒比绥州的变脸戏还精彩。”

姜嫀被呛得指尖一颤,茶盏里的浮沫溅在袖口,她猛地转头,正对上对方桃花眼里翻涌的促狭:“柳公子又在说浑话。”

“浑话?”柳翊仲单腿支着桌沿,玄靴上的玉坠撞出清脆声响,“你既是鸣哥的专属大夫,却为了个未婚夫婿把病人晾在一旁。这薄情寡义的罪名,你担得起?”

他漫不经心转着腰间香囊,话语却似淬了冰的银针。

姜嫀正要反驳,却见那人平素轻佻的眉眼突然凝起寒霜:“再磨蹭下去“你那位侯爷可就要归西了。”

这话如惊雷劈在头顶,姜嫀只觉耳畔嗡鸣作响。

她死死盯着对方骤然绷紧的下颌线,那道平日里总挂着玩世不恭笑意的嘴角,此刻竟抿成锋利的刀。

不等反应,她已踉跄着撞开椅凳,绣鞋踏碎满地烛影,裙裾扫过屏风时带落几片金箔,簌簌飘落在柳翊仲翘起的靴面上。

远处花厅里,赵岐正执起姜萱若的帕子轻嗅,丝毫未察觉暗处投来的目光。

柳翊仲望着姜嫀消失的方向,指尖摩挲着鎏金扇骨,忽然轻笑出声。

世子爷花名在外,果然名不虚传。

姜嫀绣鞋踏碎满地残雪,裙摆翻飞间,如同一道青色的疾风般卷进侯府。

她穿过九曲回廊,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终于在季禹鸣的院落前刹住脚步。

正巧撞见元曾端着半碗药汁从屋内出来,深褐色的药汤在碗中轻轻晃荡,分明是一口未动。

“侯爷这是怎么了?”姜嫀扶着门框,胸口剧烈起伏,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颤抖。

元曾瞥见她的身影,脸上瞬间焕发出光彩,手中的药碗险些打翻:“姜姑娘!不,姜小姐!您可算来了!”

姜嫀顾不上纠正他对自己称呼的变化,一把抓住元曾的衣袖,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到底出什么事了?快说!”

元曾望着屋内,重重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忧虑:“自从正月十五那晚回来,侯爷就染上了风寒。奇怪的是,无论如何劝,药汤就是喝不下去。方才摸他额头,烫得吓人,怕是烧得更厉害了。”

姜嫀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转身便要往屋内冲,又猛地回头,语气冷硬如铁:“你即刻去重新煎药!就算是撬开侯爷的嘴,这药也必须灌下去!”

“是!属下这就去!”元曾如获大赦,捧着药碗疾步跑开,嘴里还喃喃自语,“姜小姐来了就好,来了就有救了……”

雕花木门被推开时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姜嫀提着裙摆疾步而入。

床榻上,季禹鸣裹在锦被里,往日冷峻的面容此刻浮着病态的潮红,呼吸声混着药香在暖炉的热气里若有若无。

她望着那抹蜷缩在床榻深处的身影,喉间突然泛起铁锈般的酸涩。

记忆里那个眉眼含霜、连发怒都带着凛冽锋芒的人,竟这般虚弱地蜷在这里。

悔恨如潮水漫过心头。若不是自己瞻前顾后,被赵岐困了七日;若不是那晚执意去看花灯,又怎会让他染上这风寒?

沾了冷水的帕子带着凉意,姜嫀跪在脚踏上,小心翼翼替他擦拭发烫的额头。

季禹鸣睫毛轻颤,深如寒潭的眸子缓缓睁开,先是闪过一瞬惊愕,继而泛起极淡的欣喜,可那抹光亮转瞬即逝,眉峰已蹙成冷硬的弧度:“你来做什么?”

“我是你的大夫。”姜嫀慌忙扶住他要起身的肩膀,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灼得她心口发颤。

季禹鸣却猛地挥开她的手,动作太大扯得锦被滑落一角,他撑着床头喘息,苍白的唇抿成锋利的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季侯府请不起这般随性的大夫。”

这话如同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直直插进姜嫀心口。相识以来,季禹鸣从未用这般难堪的语气同她讲过话。

她垂眸盯着裙摆上纠缠的银线,鼻尖泛起细密的酸意,声音低得几乎要被炉火噼啪声盖过:“这次是我对不住你,只是……我实在有苦衷。”

“苦衷?什么苦衷?”季禹鸣喉间溢出一声冷笑,却因咳嗽打断了尾音。

姜嫀刚要开口,雕花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元曾端着重新煎好的药碗跨进门槛。

姜嫀慌忙接过元曾手中的药碗,半跪在床榻边,舀起一勺汤药递到季禹鸣面前,声音软得像浸透春水的新柳:“先把药喝了,可好?”

季禹鸣盯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腥甜。

七昼夜的辗转反侧,高烧不退时朦胧间总盼着那道青影出现,此刻人来了,却仍是这般遮遮掩掩。

怒意如潮水漫过理智,他猛然挥臂,药碗应声坠地,深褐色药汁在青砖上蜿蜒成狰狞的纹路,蒸腾的热气里飘着苦涩的药香。

“苦衷?好个冠冕堂皇的苦衷!”他撑着床头剧烈喘息,苍白的指节攥得床栏发出吱呀声响,“是赵岐来了,你忙着与他花前月下?还是你急着嫁作他人妇,嫌我这瘫子碍眼?”

姜嫀望着满地狼藉,喉间涌上酸涩。她从未见过这般失控的季禹鸣。

往日那双沉静如深潭的黑眸,此刻燃着灼人的火焰;苍白的脸颊因怒色泛起病态的潮红,额角青筋随着急促的呼吸突突跳动,活像一头困兽在撕咬最后的理智。

元曾从来没有见过自家侯爷这个样子,他又担心又紧张,连忙劝道:“侯爷,你别生气,姜小姐她……”

“滚!”季禹鸣猛地转头,额前碎发垂落遮住猩红的眼底。

雕花床栏在掌心凹陷出指痕,他死死盯着姜嫀泫然欲泣的模样,忽觉胸腔里像是被塞进了团烧红的炭,又烫又痛,连呼吸都带着刺。

元曾僵在原地,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看着姜嫀倔强咬唇的模样,再瞧季禹鸣紧绷得近乎颤抖的肩背,终是无奈一叹,躬身退出房门。

姜嫀的面色瞬间褪成宣纸般惨白,眼眶里蓄满的泪意摇摇欲坠,像是寒枝上凝结的霜花。

季禹鸣字字如淬毒的箭矢,将她满心愧疚与委屈射得千疮百孔,那些指责像滚烫的烙铁,烫得她心口生疼。

她死死咬着下唇,齿间尝到铁锈般的腥甜,双腿一软,重重跪在满地瓷碗碎片上。

尖锐的瓷片瞬间扎进膝盖,钻心的疼痛却抵不过心底的钝痛万分之一,她恍若未觉,单薄的身子在颤抖。

季禹鸣瞥见她苍白如雪的脸和倔强的姿态,心脏猛地抽痛,喉间泛起酸涩。

他别过脸,不敢再看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睛,掌心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将脱口而出的关切咽回心底。那些藏在心底的话,终究如鲠在喉,难以言说。

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从她踏入侯府的那一刻起,那灵动的身影、温柔的话语,便如春风化雨,悄然滋润着他封闭的心。

他明知她的身份,却甘愿自欺欺人,奢望能将这份温暖永远留在身边。

直到赵岐出现,那晚河畔轻描淡写的婚约二字,如同一把利刃,剜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翻涌。

姜嫀喉咙像被粗粝的麻绳紧紧勒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

她阖上眼,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砸在冰冷的青砖上。许久,她终于哽咽着开口,声音破碎而沙哑:“侯爷可还记得……当初接诊时,我便说过,若有朝一日,我能治好侯爷的腿疾,还请侯爷还我一个大人情。”

季禹鸣喉间溢出一声冷哼,偏头避开她泛红的眼眶:“记得,本侯问过,你不肯说。”

姜嫀垂落的发丝掩住半张苍白的脸,滚烫的泪珠砸在衣襟上,洇开深色水痕。

她攥紧裙摆上的银线莲花,声音带着破茧般的颤抖:“不是不肯说。诚如侯爷所见,我并不是正儿八经的大夫,只是仗着有些偏方,孤注一掷罢了。可我想要的人情太大,没能治好侯爷的腿疾,我没有颜面来讨。”

季禹鸣的目光如淬了冰的箭矢,直直钉在她单薄的肩头:“这与你的苦衷有何关系?”

姜嫀朝季禹鸣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青砖凉意透过额角渗入骨髓。

她却抬着那张沾满泪痕的脸,漆黑瞳孔里烧着决绝的火:“姜嫀斗胆恳请侯爷,看在往日情分上,出面解除我与赵岐的婚约!”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屋内。

季禹鸣浑身猛地一震,他死死盯着伏在地上的身影,喉结剧烈滚动,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再说一遍?”

“请侯爷出手相助,解除我与世子爷赵岐的婚约。”姜嫀说完,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俯在地上,不再起身。

这一次,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地落进季禹鸣耳中。他只觉胸腔里翻涌的郁气轰然炸开,连日来高烧不退的昏沉、满心猜忌的煎熬,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水漫过理智,他下意识伸手,却因动作太急带翻了枕边青瓷盏,清水泼洒在被褥上,晕开大片深色痕迹,似是将满心的波澜都晕染在了这一方素色锦缎之上。

“快起来!”他的声音破天荒带着几分慌乱,颤抖的指尖悬在她发顶,恨不得将人一把捞起。

视线扫过她膝下隐约可见的瓷片碎片,心口骤然抽痛,像是被谁攥紧了心脏:“地上凉,别伤着自己!”

姜嫀缓缓抬眼,撞进季禹鸣此刻温柔缱绻的眸中。那眼中不复方才冷冽如霜的锋芒,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连眉梢眼角都浸着藏不住的笑意,恍若寒冬里突然绽放的红梅,令人心头一暖。

她咬了咬唇,指尖无意识揪着裙摆上的银线莲花。

方才斗胆提出解除婚约的请求,此刻想来,只觉自己太过孟浪。也不知这般唐突的要求,在他心中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这般想着,她越发不敢起身,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声音怯生生的,带着几分忐忑与期待:“侯爷,你这是……答应了?”

还未等季禹鸣开口回应,一道火烧火燎的声音突然从窗外炸响,惊得檐下冰棱簌簌坠落:“你个猪脑子!这等大事,岂是说应就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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