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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假酒风波

姜嫀净完手,替季禹鸣按腿时指尖发颤,按在穴位上的力道比往日重了三分。

季禹鸣却惬意地半阖着眼,玉冠流苏随着轻笑轻轻晃动,指节有一下没一下敲着轮椅扶手,活像偷腥得逞的猫儿。

“时辰尚早。”他忽然睁眼,墨玉般的眼底盛着狡黠的光,抬手点了点朝华阁的方向,“去看你的孤本吧。”

姜嫀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绣鞋踏过门槛时狠狠碾了碾地上的碎石,发髻上的银步摇晃出一串凌乱的脆响。

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回廊转角,灯笼锦格心木窗下突然探出两颗脑袋。

圭叔揉着老花眼,白胡子抖了抖:“元曾啊,刚刚是不是我老眼昏花?侯爷笑了?”

元曾盯着空荡荡的庭院,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侯爷刚刚是不是捉弄了姜姑娘?姜姑娘好像生气了。”

“我感觉侯爷看上小姜姑娘了。”圭叔摸着山羊胡,煞有介事地点头。

话音未落,窗棂突然“啪”地炸开道冷风,半卷《百金方》贴着两人鼻尖飞过,精准砸在窗台上。

季禹鸣的声音裹着寒气从屋内飘出:“还不快进来?”

元曾缩着脖子要溜,却被圭叔一把揪住后领。

窗内飘出的茶香里,隐约混着某人不自在的咳嗽声。

姜嫀满腔怒火无处宣泄,踏出侯府后并未归家,而是径直往酒坊而去。

拿那刁钻的侯爷没办法,她总得找个地方消消气,花点银子也算解闷。

想起上次给涂叔出的主意,将酒坊米酒降价两成,还推出买二送一、上不封顶的促销,也不知如今生意究竟如何。

远远望去,酒坊门口人头攒动。

姜嫀心头一紧,提裙飞奔上前,用力挤入人群。

浓烈的酒气混着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只见店内桌椅东倒西歪,破碎的酒坛遍地狼藉,酒水在地上蜿蜒流淌。

几个家仆举着木棍肆意打砸,两个身着绸缎的男人正将涂叔死死按在地上,拳脚如雨点般落下。

眼前的景象让姜嫀目瞪口呆,她想都没想,猛地冲上前去,狠狠撞开其中一个施暴的男人,声嘶力竭地喊道:“都给我住手!”

另一个中年男人抬头打量着她,见她衣着朴素,脸上横肉抖动:“你是何人?”

“我是他侄女!” 姜嫀急忙扶起涂叔,又惊又怒,“你们为什么要打我叔叔?”

横肉男上下打量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涂老豆啥时候有了这么标致的侄女?来得正好,老东西欠我钱不还,你替他还!”

姜嫀心猛地一沉,不安地看向涂叔,声音发颤:“你是谁?我叔叔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涂叔满脸是伤,身上也布满淤青,一听这话,挣扎着要冲过去:“你这王八羔子,不要脸,明明……”

姜嫀慌忙拽住他,深知对方人多势众,贸然反抗只会吃亏。

横肉男双手叉腰,狂妄大笑:“姑娘,看样子你是新来的?居然不认识我?来人,让她好好认识认识!”

被撞得趔趄的汉子立马点头哈腰凑上前,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这位姑娘可要听好了,绥州城里最大最好的酒坊,可都是张老板的产业!这位便是张记酒家的大当家——张天禾!”

姜嫀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原来是张老板。敢问我叔叔究竟是何时、如何欠下这笔债务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哪来那么多废话?”张天禾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眼中满是轻蔑,仿佛在看地上的蝼蚁。

涂叔挣扎着要起身,额角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气得浑身发抖:“张天禾!你为了吞并我的酒坊,勾结官府、威逼利诱,丧尽天良!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哼!”张天禾从袖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得意地抖了抖,“睁大你的狗眼看看!白纸黑字,还有你的手印!”

“呸!”涂叔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字是你写的,手印是你硬按着我的手按上去的!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话音未落,张天禾突然抬起绣着金线的靴子,狠狠踹在涂叔胸口。

涂叔闷哼一声,重重摔在满地碎瓷上,咳出血沫。

姜嫀惊呼一声,扑过去扶住涂叔,眼眶通红,怒视着张天禾:“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如此欺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在绥州,老子就是王法!”张天禾仰头大笑,腰间玉佩随着笑声晃荡,“给你五天时间,要么拿酒抵债,要么拿银子来!不然的话,你这酒坊,还有你这条老命,都得归我!”

说罢,他一甩衣袖,带着打手们扬长而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围观百姓的叹息。

涂叔瘫倒在满地碎瓷上,青筋暴起的拳头重重砸向泥地,浑浊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王八羔子!天杀的张天禾!”

嘶哑的吼声里带着铁锈味的血沫,在死寂的酒坊里撞出回音。

“涂叔,你忍着点,我这就去找大夫。”姜嫀想要将涂叔从地上扶起来,可是却被他一把拉住了衣袖。

四十多岁的汉子脸上血痕交错,泪水混着尘土往下淌,突然“扑通”一声跪在满地酒水间:“小姐,老奴对不住你!没能护住酒坊……”

“涂叔快起来!”姜嫀使出浑身力气将人拽起,粗布衣袖被攥得发皱。

搀扶着往后院走时,她分明感觉到对方手掌在剧烈颤抖,沾着碎瓷片的掌心将她手腕硌得生疼。

竹椅“吱呀”一响,涂叔扯过衣角胡乱抹脸,指节上的伤口又渗出鲜血:“那畜生往酒里兑水还不够,拉着整条街的酒坊造假!三番五次劝我同流合污,我没答应……”

他猛地捶向自己胸口,震得桌上药罐嗡嗡作响:“这些日子多亏了小姐的主意,眼见着酒坊生意红火起来了。没想到,没想到,他居然带人来闹事。”

姜嫀指尖掐进掌心,有些不解:“五天后要么收酒,要么收银子,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知道!”涂叔突然站起,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抓起墙角的酒坛狠狠摔在地上,“逼着我在欠条上画押,张口就要一百坛酒、五百两银子!这世道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报官!”姜嫀猛地拍桌,震得残留在案上的酒碗叮当作响。

涂叔却像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回椅子:“张天禾背后有魏卓撑腰……县太爷见了他都得绕道走。本来若是你爹肯出面……”

“不行,若是我那黑心的爹出面,这酒坊只怕保不住了。“姜嫀毅然打断了涂叔的想法。

这事若捅到自己那个爹那里,陶氏就会知晓,到时她铁定就会趁机将酒坊收走,自己最后的依仗都会没有。

至于魏卓虽从未谋面,却早有耳闻。人送外号“绥州小魔王”的他,掌控着城中大半当铺,金算盘一拨,便能搅得满城风雨。城中富商见他要绕道走,平民百姓闻其名便两股战战。

更棘手的是,他那位身为绥州宣抚使的叔叔,官居从四品,与她那利欲熏心的父亲官阶相当,盘根错节的势力在绥州城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让人喘不过气。

“难为小姐了,明明有个当知府的爹,却还要……” 涂叔粗粝的手掌按住渗血的肋下,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

姜嫀解下帕子为他包扎伤口,指腹擦过结痂的血痕时微微发颤:“涂叔先养伤。”

她拾起半块完好的陶碗,盛起地上未洒尽的米酒冲洗伤口:“明日找个腿脚麻利的伙计去打探一下,张天禾要那么多酒做什么。剩下的事,我来周旋。”

办法肯定是会有的,但姜嫀却陷入了两难之中,尤其是三天后在涂叔传来消息之后,更是让她坐立难安。

因为打探来的消息说,不止是涂老豆酒坊,近期也有其他酒坊遭到了张天禾的勒索。

那些酒源源不断地送入了京城的和丰楼。

旁人可能不知,姜嫀却是知道的,和丰楼是世子爷赵岐的。

没想到魏卓居然和赵岐有关联。

虽然不知道赵岐要这么多酒做什么,但无论是啥,她都不会让他如意的。

本来若只是张天禾与魏卓,她不介意拿自己知府嫡女的身份去压一压。

只是再摊上一个赵岐,她却不得不谨慎。她要的不仅是自家酒坊生意兴隆,更要扭转这种掺假歪风。

暮色如墨,将凉亭飞檐的轮廓浸染得愈发深沉。

姜嫀盯着石桌上蔓延的青苔纹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背上被碎瓷片划开的小伤口,半个时辰过去,掌心的汗渍早已洇湿了袖角。

酒坊满地狼藉的惨状、张天禾狞笑的嘴脸,还有世子爷赵岐,在她脑海中来回撕扯,搅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脚步声由远及近,怀碧捧着食盒的身影穿过雕花月洞门。

“小姐,你都坐了这么久还不累吗?”怀碧掀开描金食盒,玫瑰酥与水晶糕的甜香中,一盘点缀着青花椒的泡椒鸡爪泛着冷光,“先吃点小食吧。”

姜嫀浑身骤然绷紧,仿若寒夜中被霜雪压弯的竹枝,每一寸筋骨都在警惕地颤动。

鸡爪蜷曲的趾尖在暮色里泛着青白,与白日里张天禾鎏金扳指擦过涂叔眼角的画面轰然重叠,更有季禹鸣漫不经心“红烧手指”的戏谑在耳畔炸响。

她猛地别开脸,连退两步撞得石凳吱呀作响:“快拿走,快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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