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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潼关大捷的封赏大典上,金銮殿内气氛热烈而微妙。

顾衔岳论功行赏,声音清朗沉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从冲锋陷阵的将领到保障后勤的文臣,皆得厚赐,金银绢帛,加官进爵,恩宠浩荡,受赏者无不叩谢天恩,面露激动之色。

然而,当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不约而同地聚焦于文官之首那道清华身影时,御座上的声音却微妙地顿了一下。

谢昭珩今日穿着一身深紫色仙鹤纹朝服,玉带束腰,衬得他面容愈发白皙清俊,立于丹陛之下,如芝兰玉树。

顾衔岳目光落在他身上,温言嘉许了几句“运筹帷幄,安定后方”的套话,对其封赏一事,却如蜻蜓点水,轻描淡写地掠过,未有任何实质性的表态。

“谢相之功,非寻常爵禄可酬,容朕……再思之。”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百官心中荡开层层涟漪。几位御史交换着眼神,似在斟酌日后弹劾的措辞;而几位老派宗亲,嘴角已难以抑制地勾起一丝幸灾乐祸的弧度。

“功高不赏…”

“鸟尽弓藏之兆乎?”

而谢昭珩,似乎早已给出了他的答案。

他甚至未等散朝,便于当日下午,亲自将一道奏疏呈递御前。以“叛乱已平,非常时期已过”为由,请求辞去战时临时兼领的枢密使之职,并将麾下那支曾令朝野侧目的隐秘力量——那条为他传递带血匕首密信、并执行对叛徒清洗的暗线的指挥权,一并交还。

姿态谦卑,举止从容,无可指摘。

可这过于识趣、过于清醒的退让,在匆匆批完奏折、连衣服都未及换下的顾衔岳眼中,却成了最尖锐的讽刺,和最决绝的推拒。

他不要他的臣服,他要他的不设防。

谢昭珩越是试图将自己变成无害的、可被掌控的纯臣,顾衔岳心中那股在战火中滋生、在凯旋时确认的占有欲,就越是灼烧得他无法安宁。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谢府书房内,最后一缕霞光也被暮色吞没。谢昭珩没有命人点灯,独自坐在昏暗中,身影几乎与角落的阴影融为一体。

他卸下了厚重的朝服,仅着一袭素色深衣,宽大的袖口以银线暗绣流云纹,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挽住,少了几分朝堂上的威仪,多了几分文人雅士的萧索。

不知过了多久,院外终于传来一阵刻意放轻却又清晰的脚步声,谢昭珩似乎听到了什么,猛地从沉思中惊醒,倏然回头。

来人却是顾衔岳的贴身太监高公公,他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紫檀木雕花食盒,躬身走了进来。

“谢相。”

谢昭珩看着那食盒,眼神一暗,声音有些沙哑:“何事?”

那太监恭敬地行礼,声音尖细:“回禀谢相,陛下特意吩咐御膳房做了几样点心,让咱家务必亲自给您送过来。” 他顿了顿,补充道,“陛下说,是…是江南新贡的糯米,加了桂花蜜。”

谢昭珩闻言,心中微微一颤,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他盯着那食盒,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陛下……有心了。”

他原以为大典之上那般态度,顾衔岳早已将他抛之脑后,却不想……竟还记挂着他这点微不足道的喜好。这让他心中又惊又喜,如同枯木逢春,却又因这突如其来的关怀而惶恐不安,不敢流露出分毫。

高公公偷偷抬眼,觑见谢相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苍白的脸色,心中惴惴,不敢多言,赶忙道:“那……那咱家就不打扰谢相清净了,先行告退。”说着,便低着头,快步退出了书房。

谢昭珩就这么僵坐着,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在后院的夜色中。他才缓缓转身,目光沉沉地落在那孤零零置于桌上的食盒上。

他就这么盯着那食盒,眼神复杂。过了许久,久到窗外的星星都亮了起来,他才终于站起身,一步步走过去,伸出手,指尖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轻轻抚摸着食盒光滑微凉的盖子上精致的雕花。

然而,指尖传来的并非预想中的凉意,而是……一种温润的暖意。这食盒竟触手生温,显然是用了保温的夹层,里面装的糕点应当还热着,就像……就像那人掌心残留的温度,就像他还在他身边一样。

谢昭珩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莫名的酸楚与悸动。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般,缓缓打开了食盒的铜扣。一股温热、清甜、混合着桂花与糯米香气的暖雾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书房内的清冷。

食盒内,白糯糯的糕点上点缀着金黄的桂花瓣,旁边还配着几块晶莹剔透的荷花酥,精致小巧,栩栩如生。

他看着这些显然花了心思的糕点,心中百感交集,思绪纷乱如麻。他不知道顾衔岳送这些来是什么意思,是念及旧情的关心?是打一巴掌后的甜枣?还是……另一种他不敢深思的试探?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还带着温度的桂花糕,放在鼻尖轻嗅,那熟悉的、带着回忆的甜香,竟让他奔波数日、紧绷疲惫的心神,莫名地感到一丝久违的安宁与……委屈。

谢昭珩突然觉得鼻尖发酸,自己为何要如此小心翼翼地揣测他的心思,明明……明明自己才是那个曾经掌控一切、翻云覆雨的权臣。可如今,他竟会因为一盒糕点而患得患失,进退失据,这样的自己,陌生得让他感到心惊,又无力挣脱。

谢昭珩就这么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糕点,良久,才缓缓回过神来,张嘴咬了一小口。糕点入口绵软,带着淡淡的甜味,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瞬间在谢昭珩的口中化开,甜到了他的心里。

谢昭珩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桌前,一口又一口地吃着糕点,每吃一口,心中的酸涩便少一分。

吃到最后,谢昭珩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眼底也恢复了一贯的温和与沉静,只是微红的眼眶还残留着方才的情绪。

他依旧不知道顾衔岳为何要送这些糕点来,也不知道这看似寻常的关怀背后,是否藏着其他意味。但……他很喜欢。喜欢这份独属于他的心意,喜欢这份超越君臣的记挂,喜欢……这个让他变得不再像自己,却又甘之如饴的,顾衔岳。

谢昭珩看着空食盒出神,良久,他才缓缓起身,将食盒收好,放在一旁。

谢昭珩回到书桌前坐下,摊开一张宣纸,提起毛笔,磨墨,在纸上缓缓写下顾衔岳的名字,一笔一划,笔锋遒劲,仿佛要将所有的克制、所有的挣扎、所有无法言说的情愫,都灌注其中。

他就这么一直写着,直到宣纸被墨迹浸染,写满了一页又一页。谢昭珩就这么一直写着,直到夜深人静,直到……他心中的情绪全部倾泻而出。

窗外月色清冷,细雨绵绵,映着他孤寂的身影。如今,他因为一个眼神,一句话,甚至是一盒糕点,而心神不宁,患得患失。谢昭珩搁下笔,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唇角泛起一丝苦涩又自嘲的弧度。

谢昭珩觉得,自己似乎正在一步步陷入一个名为“情”的深渊,一个他本不该踏足的深渊。

夜深了,外面雨势渐大,砸在庭院青石板上溅起迷蒙水雾。书房内只点了一盏孤灯,将谢昭珩的身影拉长。

几缕碎发垂落颈侧,平添几分平日绝不会有的落拓与倦怠。

敲门声便是在这时响起的。

“何人在外?”谢昭珩的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微哑,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冷。

门外无人应答,唯有风雨之声更急。门外之人似乎很有耐心,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没有出声。

就在谢昭珩耐心耗尽,霍然起身的瞬间——

“吱呀”一声,他猛地拉开门。夹杂着湿冷水汽的风瞬间涌入,吹得他衣袂翻飞,案上灯苗剧烈跳动,几乎熄灭。

雨幕中,顾衔岳执伞而立,一身玄色绣金蟠龙常服,并未戴冠,墨玉般的长发仅用一根金带束在脑后,几缕被雨水打湿,贴在轮廓分明的颊边。

水珠顺着伞骨串串滴落,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朦胧的雨帘。他抬眸望来,眼底映着屋内微弱的光,唇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谢昭珩瞳孔骤缩,僵立在门口。

顾衔岳却已悠然收伞,倚在门边,任由伞面的雨水在脚边汇成一小洼。

“深夜来访,”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雨幕,“谢相不请朕进去坐坐?这雨……着实大了些。”

谢昭珩这才如梦初醒,侧身让开。顾衔岳踏入书房,带进一身清寒水汽。他仿佛回到自己寝宫般自在,目光随意扫过略显凌乱的书案,最终落在那张铺着旧宣纸的桌角,随即自然地走到桌边坐下。

谢昭珩关上门,转身看向他,声音低沉:“不知陛下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朕无事就不能来找谢相吗?”顾衔岳走到桌前坐下,语气漫不经心,“朕听说,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谢相不准备给朕倒杯热茶暖暖身子吗?”

谢昭珩沉默地走到桌前,执起小炉上一直温着的紫砂壶。茶水注入白瓷杯中,热气氤氲,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视线。

“陛下请用茶。”

顾衔岳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温热的杯壁,垂眸看着杯中浮沉的茶叶,漫不经心地开口:“谢相,夜深了,为何还不休息?”

谢昭珩闻言,心中一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微臣……有些公务需要处理。”

顾衔岳闻言轻轻颔首,抿了口茶,放下茶杯时,发出清脆的磕碰声:“朕派人送来的甜点……味道如何?”

谢昭珩顿了顿,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微臣……很喜欢。” 他垂眸看着杯中自己模糊的倒影,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喜欢便好。”顾衔岳轻轻勾唇,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谢昭珩终于抬眸,眼底满是复杂难辨的神色:“陛下深夜前来,就是为了问微臣这糕点的事?”

顾衔岳轻轻放下茶杯,站起身来,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那张被镇纸压住一角的宣纸上。

谢昭珩瞳孔骤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几乎是扑过去想要夺回:“陛下!此物……”

顾衔岳却已抢先一步,将宣纸拿起,举到灯下。昏黄的光线透过纸张,更显得那些墨迹淋漓,缠绵刻骨。他垂眸细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朕记得谢相的字,铁画银钩,风骨峭峻。如今……为何唯独练朕的名字,笔锋却如此…缱绻?”

“微臣只是……觉得陛下的名字结构精妙,故而多写了几遍。”谢昭珩极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垂在袖中的手却已紧握成拳。

顾衔岳低笑一声,目光从宣纸上抬起,落在谢昭珩强作镇定的脸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深长:

“朕倒是不知,何时起,谢相对朕的名字……情有独钟到如此地步了。”他说着,竟随手将那张写满私密的宣纸,递了回去。

谢昭珩微怔,迟疑片刻,还是伸手接过。指尖相触的瞬间,他如被火燎般微微一颤,接过宣纸的手,抑制不住地轻轻抖动。

顾衔岳仿佛未见他的失态,踱回桌前坐下,又给自己斟了杯茶,语气状似随意:“不知谢相……取向如何?”

谢昭珩心中剧震,手中的宣纸被攥得发皱,他垂眸,长睫在眼下投下深深的阴影,声音沙哑“陛下这是何意?微臣……微臣自然是喜欢女子的。”

顾衔岳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随即眼眸微闪,轻笑一声,抿了口茶,语气漫不经心:“那朕就许一门亲事,陆将军的女儿,端庄贤淑,与你正是良配……怎么样?”

谢昭珩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下意识地攥紧手中的宣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陆将军之女……甚好。”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顾衔岳放下茶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朕也觉得陆将军之女端庄大方,温婉贤淑,与谢相很是般配。那就这么定了。”

谢昭珩垂眸看着手中被捏得不成样子的宣纸,上面的字迹已被汗水和力道晕染模糊,但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正在被凌迟。

他紧抿着苍白的唇,努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微臣……领旨。”

顾衔岳见他竟真的领旨,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怒意,眉头紧蹙,语气骤然冷了下来:“那谢相好生歇息,朕走了。”说罢,他冷笑一声,目光扫过谢昭珩苍白的面容,拂袖转身,推门再次投入磅礴雨幕之中。

谢昭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手中的宣纸悄然滑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的心也仿佛随着这声响碎裂开来。

明明他从未真正奢望过什么,可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痛?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不明白,为什么顾衔岳一定要逼他逼到这种地步,明明可以不用这么做的,明明可以……

谢昭珩缓缓蹲下身子,将脸埋进掌心,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刚才的话语,心中一阵阵抽痛。

他未曾察觉,去而复返的顾衔岳,正静静立于窗外雨廊下,透过半开的窗户,神色复杂地看着书房内那蜷缩成一团、显得无比脆弱的身影。

当看到谢昭珩肩头难以抑制的轻颤,以及那滴从他指缝间滑落,砸在冰冷地面上,瞬间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时,顾衔岳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再次推开了那扇门。

谢昭珩浑身一僵,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泪痕交错、狼狈不堪的脸,双眸通红。他下意识地想要掩饰,立刻垂下眼帘,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微臣……失态了,望陛下恕罪。”

顾衔岳一步步走近,在他面前蹲下,伸手用微凉的指尖,拭去他脸上的泪痕:“你既说对女子有意,却又为何哭成这样?”

谢昭珩感受着脸上传来的温度,心脏猛地一缩,呼吸彻底乱了。他紧紧闭上眼,偏头试图避开那令人心慌的视线::“微臣……微臣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感慨?”顾衔岳收回手,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恼怒,“看来朕逼得还是不够狠。到了此时,你还在对朕说谎。”

谢昭珩身体一僵,缓缓睁开眼,对上顾衔岳的目光,喉头一哽,说不出话来。

他何尝不想承认自己的心意?可是……他不能。他怕这万劫不复,怕这沉沦永无止境。

顾衔岳眼神晦暗不明,不再给他任何退缩的机会,猛地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随即偏首,狠狠地吻了上去。

谢昭珩瞳孔骤缩,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以及对方身上混合着龙涎香与雨水的清冽气息。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未想过顾衔岳会主动吻他,这一吻,让他乱了心神,丢了理智。

谢昭珩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推开,应该悬崖勒马,应该……可是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双手紧紧搂住顾衔岳的腰。他颤抖着,终是绝望又虔诚地缓缓闭上了眼,生涩而笨拙地开始回应,泪水再次无声滑落,浸湿了两人紧密相贴的肌肤。

感受到他的回应,顾衔岳眸光一暗,毫不犹豫地撬开他的唇齿,加深了这个带着惩罚与占有意味的吻,顺势将他推向后方柔软的床榻,在急促的喘息间,于他耳畔低哑轻笑:“谢相……肯在下吗?”

谢昭珩被吻得意识迷离,闻言只是依从本能,胡乱地点头,任由顾衔岳将他放倒在锦被之上,玄色与素色的衣袍凌乱地纠缠在一处。

顾衔岳挥手扯下床边悬挂的帐幔,轻薄的纱帘落下,瞬间隔绝了外界所有的风雨与光线,只剩下两人喘息交织在一起。

谢昭珩大脑空白,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只能随着对方的引领沉浮,感官被无限放大,又逐渐模糊,最终耳边只剩下彼此紊乱的呼吸与窗外渐弱的雨声……

不知过了多久,床幔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重新拉开。清冷的月光不知何时已穿透云层,洒入屋内,照亮了榻上交叠的身影。谢昭珩就这么侧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眼角还挂着泪珠,衣衫不整地袒露着肌肤,身上满是红痕。

谢昭珩微微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顾衔岳怀里,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陛下……可满意了?”

顾衔岳半靠着引枕,玄色衣袍同样松散,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他脖颈上的红痕,声音低沉:“怎么如此生涩?”

谢昭珩垂眸,声音有些沙哑:“微臣……未曾与人如此亲近过。”

顾衔岳闻言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玩味:“当真?”

谢昭珩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埋进顾衔岳怀里,不再言语。

见状,顾衔岳低低笑了,不再追问,只是收紧了手臂,将人更紧地搂住,另一只手轻轻拨弄着他散落在枕间的墨色发丝。

窗外,雨声渐歇,只剩下檐角残雨滴落的嗒嗒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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