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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彩虹糖人们冲冲冲

推翻封建腐朽的制度,所要付出的代价几许,不到最后关头,无人能断言。

已经行至末路的王朝权力,难免歇斯底里。必将降下残酷的死亡和毁灭,焚烧所有阻碍它续命的先驱。

黄知善心里萌发出新一轮决断。

孩子们既决定做灿然显豁的照世明光,铲平坑洼不平的路途,她这个中道崩殂的前人,如何还能藏着掖着,居于人后,不为之策应?

与其接着苟全性命,流落到风烛残年的时日,不如用剩下来的光阴,为凭借自己的觉悟,苏醒了的后人开路。

黄知善、秦有让二人策马返回浊坤,寻觅到散落各地的黄家军。

她们以毕生修为和剩余寿数,强行冲开施加在妇人们躯体内的锁灵诀,不可遏制地犯了众怒。

当初犯下累累罪行的罪犯们,现今无不身份显赫,富贵尊荣。

说服自己接受现况的黄家军,个个嫁为人妇,子女绕膝。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昔日黄家军一员,提着扫帚,将黄知善、秦有让两人,齐齐赶了出去。“是你带我们过来的,却没有能力带我们回去!”

“在我们生儿育女,速度快的,四代同堂了的当下,又做些于事无补的事,做什么!”

千里迢迢而来,专门往她们伤口上撒盐吗?

面如枯槁的妇人徐西,粗糙的双手比百年树皮还要多上几层褶皱,手臂、大腿、背部,全是丈夫鞭打出的伤痕。

她粗鲁地拎着扫帚,朝昔日的将领一顿削。势要打平胸腔积累的愤懑和不快,减缓几十年来堆垒的委屈。

黄家军的女儿们跟帅将帅黄知善,风尘仆仆,翻山越岭,从物产丰富的鱼米之乡,不辞万里而来,奔赴贫瘠僻远的三阳。

她们风餐露宿,水宿山行,未敢有一丝怠慢迟缓,全程奔着建设浊坤的目标进发。

艰苦的路程不辞劳累,个个满怀期待,以为自己能为了苍梧出力,万险千艰,也未曾想过放弃。

回报她们的,是什么?

本以为她们是来兴国安邦,营建立功,创下丰功伟业,谁承想,只是宴席上端端正正摆放出来的菜肴。

她反抗过,咒骂过,锁灵诀一落,万事俱休。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驻地者还叫,“我屋子里那婆娘,还跟我闹呢,瞧她那德性!”

“欸——”

原本一辈子讨不到老婆,圣旨一到,家家户户免费得了个便宜媳妇的男人们,拍着胸脯。

“打出来的媳妇,揉出来的面!”

“你还是打得不够多,不够狠!你要打到她服,打到她怕,打到她见着你就嗷嗷叫,就能治住她,驯服好。”

徐西分配到的人家,见她不服,左右开弓,扇了她两耳光。

紧跟其后的是,一记重拳打中她腹部,趁她两眼昏黑,拽着她头发,一下下朝大门上死磕。

直到棕色木门撞成了猩红的颜色,额头淌下来的血淋红一张脸。

发根牵动头皮的痛觉,连片传达,她被摔在炕上,才见一次面的汉子压在她身上,肆意欺辱。

前前后后拱着,嘴里念念有词。

“大老远跑过来,不就是来卖的吗?”

“什么伟大的事业,什么崇高的理想?不就是一随从军妓,在军队里给人干过不知多少回了。都到这了,还装什么矜持?”

“廉价的母猪!”

妇人详述着她的过往,过去的履历沉甸甸地堆在心头,无人能诉。

以为能随着时岁流转忘却,却总是日复一日拂去尘埃,崭新如昨。

原以为生出来的儿女,起码能向着自己,讨回个公道。跟他们倾诉了,换来的也只是一句,“娘,您老糊涂了,你是自愿的!”

“哪有什么强制婚嫁,违背意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不嫁给我爹,还想嫁给谁?”

“咋的,我弟还配不上你?看上哪家高门大户啦?”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无能为力的过去,一笔一划,书写着她的败笔。黄知善宁死不弯的膝盖弯曲,跪在辜负了的将士身前,“是我对不住你……”

她愧痛难当,默不作声地由着徐西打。

秦有让深知黄知善决意,没动手拉开,只是安静站在黄知善身前,替她挡住大半攻势。

脸颊、脖颈登时落了几条巴掌宽的长痕。

“你何止对不住我——”

谴责的话语卡在喉咙,已经过去的事再多计较,亦是无用。迟到的歉意不是歉意,回返的公义失去公义。

徐西恨恨一闭眼,“你对不住整个黄家军,也对不住你自己!”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去参军。

离别了熟悉的环境,告别父母,断绝亲缘,就是为了东奔西跑一场空,大老远跑到人生地不熟的浊坤,让人白白欺辱?

“走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我不保证下一次还能忍住,不杀了你们。”

说完重重一捂脸,泪沾满袖,又哭又笑地往回走。

“早不来,晚不来,现在才要来……”

黄知善、秦有让没有放弃。她们连续潜入几户人家,不多时衣衫褴褛,鼻青脸肿,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再往后,好几次差点被活活打死。

“够了!”

差遣下人挥舞长仗,围攻殴打的马夫人,出口喊停。

落入自己手里的两人,分明跟她隔着血海深仇也不为过的仇怨,可看到两位将领受伤,仿佛是在扇她的颜面。

“滚出去,就当我们今天没有见过。”

仇恨是支撑着她活到现在的支柱,实在是没法做到自我排解。

只望利用她们安乐度日的黄、秦二人,事到如今,不要再来算计。

她委实是经受不起。

黄家军的将士们前半生付之一炬,难不成还要她们再搭上后半生吗?

更有一位卧病在床的娘子,失声痛哭。

“我曾把将军当成指引我们前行的道标,没想到是拉着我们入绝境的魔鬼!”

“你该死,你们该死,参与当年计策的人,全都得死!为何你们还高坐庙堂,而不是堕入地狱?”

受红莲业火,苦苦熬煎。

难道只有她一个人在痛苦?

病入膏肓的娘子,咬牙痛诉。字字泣泪,句句含血。一口气没喘起来,心梗而死。

在旁亲侍汤药的妇女,也是黄家军一员。

见状,推开往昔敬仰非常的两位将领。

“滚,你们给我滚!”

难道黄家军流的眼泪不够多,献祭的鲜血不够浓?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等到她们捱过了,认命了才来!

“难熬的陈年旧疤好不容易愈合,又要因为将帅你们的一己之私,血淋淋地撕开,好为您子嗣后代的前程,添砖加瓦不成?”

“在我们眼里,你们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

尖刻的言词远比落在血肉上的鞭打,更要人创痛。

心力交瘁的黄知善,捂着胸口,后知后觉地品尝到痛彻心腑的滋味。

君命难违几个字,再三吞吐,重新拼合成积重难返的字样,俨如一块块锋利的刀刃,细针密缕地切割她的灵魂。

她来得太迟,悔得又太深。

成不了一个优秀的将领,亦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

是而心中大恸,方知这些年来所谓的赎罪行为,根本就偿还不清,反而给所有人带来了二次伤痛。

黄知善步履蹒跚,脚下全是飘的。软绵绵,踩不到实地。被秦有让搀扶着,才能勉力支撑。

“是我错了吗?”

黄知善攥紧秦有让衣袖,双目铮铮,没有落点的焦距。没等对方回答,又兀自追问了一句,“是我错了吗?”

然后自顾松开来,眼神空洞。

“是我错了。”

——“以一己之力,吸干了挞拔太后接近半生的布置。”

尘封的过往一字一句清晰显现。

——“将之付之东流还不算,还一口气让女子本就低下的地位,倒退一百年!”

明韵阁少阁主们的判词,时隔多年,在脑海里闪现,如年少时挽弓发射的一根飞矢,倏然穿透她的胸膛。

黄知善跌跌撞撞地步出门庭,一头栽下去,再没有起来。

秦有让给黄知善收敛了尸骨,万事从简,守灵七日,继续人人喊打的解封路程。

针对秦有让的刺杀,随着她的活跃,日渐增多。

当她兜兜转转一圈,带着黄知善的死讯,回到三阳丹凤,是雷家主母崔秀环亲自接待了她。

“可惜,她没死在我手里。”

崔秀环派人拿下重伤在身的秦有让,对其惨不忍睹的伤势,发出几句啧啧。

她命人捂住消息,封住大夫的嘴和眼,给秦有让看诊。先行垫了银钱,让人务必保守住秘密,否则,全家不保。

接诊的大夫战战兢兢,“老夫省得。”

等零零碎碎的接诊事务繁忙完,崔秀环用锦帕捂着鼻子,蹬着一屋子药味,踏进早前闲置的客房。

“说,黄知善的尸骨在哪?”

当日的罪魁祸首死了,一了百了,太轻巧放过。在世的黄家军有多少人痛不堪忍,仍艰难度日,凭什么黄知善自己一个人轻松快活?

她怒视着躺在床上,被砍得不成人样的秦有让,没有一丁点对待患者的怜悯,有的只是没法平复的怒火。

世人常说人死万事休,她偏偏不想休。

凭什么做错了事的黄知善,一死了之,拍拍屁股,长眠于地底,而没有犯下差错的她们,却要承担起大面积缺漏。

“我要掘她的坟,鞭她的尸!”

“我要剃掉她每一块肉,让野狗啃咬。抽出她的骨头,炼制出的遗骸,挫骨扬灰——”

说到尽兴处,面目狰狞的崔秀环,悠悠缓缓地卸了劲。

“才能稍稍消我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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