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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是我杀的。”牧明煦看她气色渐次恢复,说道,“陶姑娘,请歇息片刻,我会详细告诉你在昏迷期间发生的事。等会徐怀策把粥送来,你先喝上一些。”

陶悯佑嘴唇一张一合,犹豫半晌,道:“我曾经想取你性命,你不恨我?”

“你受人蒙骗,是给我添了些麻烦,那些对我来说是小事而已,更何况如今我毫发无丝。”

“手臂上的伤……”陶悯佑垂下眼眸,手指相交,拇指来回摩挲,一边在脑里搜寻着合适的字语。

“已经全好。”牧明煦补了一句,“不是你害的,不必介怀。”说罢转身走出卧室,顺道掩上门。

陶悯佑没来得及接上话,人影即消失在门口,她呆望一会,心绪微乱。

伴着呼呼风声,徐怀策一脚踢开门扉,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跳过门槛,接着抬脚一撩合起门。

徐怀策捞起一只小凳当作桌案放到榻上,将碗置于凳上,说:“我在隔壁,有事叫一声……不对,若叫不大声,拿东西敲一敲墙。”说罢,大步迈出门。他刚刚装作急匆匆的样子奔进屋,其实早已在门外听见两人的话,牧明煦走了,他留在这里反而有些尴尬。

牧明煦折回易雪汐所在的卧室里,快步行至床榻边,细细察看,随后按照以往那样将人抱起,让她倚在自己怀中,用勺子舀水一点一点送进她嘴里。

自易雪汐昏迷以来,牧明煦尽量喂她喝水吃些流食,希望她醒转时不至于身体过于虚弱。

暖炉火光熠熠,映照着牧明煦沉静的面庞,其眉宇间徘徊的忧虑愁云弥久不散。

他犹记得当初应战游宸,没来得及收到情报,中了敌人的埋伏被困于山林里,反而全然没有畏惧。敌人来攻,或杀回去,或使计诱敌反杀。若是遇上大雨会倒霉些,山中的雨偏冷,淋过后又没衣服更换,吹上一阵凉风,士兵状态衰弱,气势大不如前,他一样能利用策略扭转局势。

他自幼熟读兵书,父亲更是亲自教习兵法的灵活用法,那时对他来说一切都成竹在胸,任何事皆掌握在手中。

眼下牧明煦第一次切实体会到事情无法预料的恐惧,涉及易雪汐的性命令他愈发心惊不安。

盯着易雪汐了无生气、如凝霜一般清冷苍白的脸,牧明煦后悔没有及时让她抽身。他知晓易雪汐的武功,只要自己不犯致命错误,等高暮雁回来,一切即可收线。他却忽略意外,那个无法预料的怪病悄无声息地潜伏在计划中,使他始料未及。

一定要撑到陆拾泉回来。牧明煦一面暗暗祈祷,一面轻柔细致将人放下,他转向百无聊赖蹲在火炉前的徐怀策,问:“陶姑娘身体怎样?”

“我不是大夫,看不出她怎样,大概没什么问题?我跟她说如果有事直接敲墙。”徐怀策进来时,见牧明煦正照料着人,不好打扰,便自寻一块小地方发呆。

牧明煦视线不舍地粘住易雪汐一会,起身道:“走吧,差不多去看看情况。”

“我留下来照看易姑娘。”

“不必。”牧明煦伸手拽起徐怀策的衣领,“你一起去,省得我要向你重述一遍。”

“万一……”

“你想站在外面吹风?”牧明煦目光轻飘飘斜睨着他。

“不想。”徐怀策挣脱他的手,双脚自觉跟上,口中喃喃道,“秦知学、陆拾泉回来后,你还是得再述一遍。”

“恐怕事态发展不容我细说。”

牧、徐一前一后来到隔壁,陶悯佑动作缓慢地用勺子舀一小勺粥送进嘴里,面前的粥看去似乎只动了一点。

牧明煦面无表情瞥了眼旁边的徐怀策,后者从他那云淡风轻的眼神里感受到满满的办事不力、不够体贴细心的“恶意”评价。

“凉掉,重新热一热。”牧明煦伸手摸了摸碗身,说道。

徐怀策连忙知趣跑出去,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个盛着热水的小铁锅,恰好能摆在火炉上,又将碗放进锅里隔水加热。

“你照顾陶姑娘,待她恢复精神我再来。”

“等等,牧公子。”陶悯佑忙出声唤住他,因说话急促,不由呛了几口凉气,连咳数声。

“陶姑娘,不急。”牧明煦劝阻道。

陶悯佑抚着胸口顺气,一边道:“不,至少有件事一定要先告诉你。”

见她表情郑重其事,牧明煦道:“尽管慢些说。”

此时,方才晃得屋顶欲将倒塌的西风已稍稍平静,陶悯佑挑几个要点缓缓道来,其声虚弱但清晰,氛围随着她话中透露的消息渐而严肃。

明亮的火焰照着三人神色各异的面庞,拉长的身影沉默地窥视自身动静。片刻后话毕,陶悯佑长舒一口气,卸去全身的力量倚靠在床柱上,阖目歇息。徐怀策有所预料,仍对她的话感到惊讶,既而细想难怪这些天听见的铜钟声似曾相识。

牧明煦反剪双手在屋内来回踱步,不置一辞。他原先琢磨着从秦知学、徐怀策那里得到的消息,总觉缺失关键的部分,现在陶悯佑补上这一部分,心中对此次突然爆发的怪病有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

猜测结果到底如何要等陆拾泉带樊显安过来方可确认,现下有一事更为紧急。

思及此,牧明煦将视线投向正着手取出热粥的徐怀策,对方感觉到一股不可忽视的念想,疑惑着是谁惦记着自己。当他对上牧明煦的目光时,暗道原来是“怨念”。

“我去一去就回。”

徐怀策耸耸肩,拿布擦干碗身后端至床榻的小凳上,道:“刚好可以入口。”

陶悯佑抬起乏累沉重的眼皮,轻声道:“感谢。”

去一去就回的牧明煦果真离开一会便回来,手里带着笔墨纸,他瞟了眼那碗粥,道:“徐怀策,你双手还好?”

徐怀策翻看自己的两手,心里疑道:“为什么突然问候我的手?”

“你伤病在床的时候倒是知道趁机占雪汐便宜。”

徐怀策终于听懂牧明煦此番非善意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有伤之时假装不能动弹,想让易雪汐喂他喝水,后面被牧明煦截下没能得逞。陶悯佑伤势颇重,可她不会像徐怀策一样无赖。他尴尬地笑了笑,忙走到床榻前的凳子上坐下,说:“恕罪恕罪,是我粗心疏忽。”

牧明煦见他脑子通达一点,一脸无奈地摇摇头。他将纸铺展于桌面,提笔快速在纸上书写。片刻过后搁下笔,他拿着纸摊在火上方烘干墨水,接着折起放入信封里,向徐怀策交代一声即回隔壁卧室。

大约经过一柱香时间,待陶悯佑吃完粥,喝了些热茶,重又躺回床榻,徐怀策伸展劳累一天的筋骨,然后跑去厨房用盘子装几个馒头和带上一碗粥到牧明煦那里听吩咐。

徐怀策纳闷自己为何要如此顺从。他将盘子和碗放到桌上,边啃馒头边竖起耳朵,只听他说道:“以你的能力应该能轻而易举避开出入口把守的官兵。”

徐怀策咽下馒头,道:“你的意思是要我离开三乐?陈瑟柔那里怎么办?从陶姑娘那里得知她有问题,难道不盯着她?”

“事出紧急,暂时顾不上她。”牧明煦道,“她太狡猾,很难抓住她的狐狸尾巴。我让你离开三乐,是要你把一封信交给一位名叫高暮雁的……和尚。”

徐怀策当时并未睡沉,知晓查探暗街那晚除了牧、易之外,还有一个人跟着回来。

“这封信关乎能否阻止陈瑟柔的计划,尤为关键。你吃完立刻出发,中途一定会遇上他和皇上派来的援兵。高暮雁看见信,自会知道如何做。”

“如果中途错过?”

牧明煦轻描淡写道:“不仅为我们,也为你自己准备一副棺材。”

“这……那……”

如同寒风催叶残的压力令徐怀策的伤口隐隐作痛,脸上一向随性的神色变得有一些扭曲。

“你在皇都把官兵耍得一团乱的气势丢去哪里?”

徐怀策一脸苦涩:“当时没有那么大压力。”

他只是夜里偷偷溜进别人府宅里,遇见合眼缘便顺手取走,碰上官兵就带着他们溜圈子,又不会杀人,不会带着这般大压力。

“皇都官府给你的威赫不够?”牧明煦轻描淡写道,“我会奏请皇上加强官兵的训练。”

徐怀策暗暗发誓绝不能在牧明煦面前露出破绽,一旦被他拿住把柄,单是想想都觉后怕。他默默接过信,把关乎多人生命的信仔细纳入怀里。

“高暮雁虽是和尚,身上却时常有一股酒味,没有熏香味。”

平常佛寺内常年燃香,和尚的衣着久而久之会染上一阵佛香味,可高暮雁所在寺较为偏僻,又主要负责田地方面,爱喝酒,身上的酒味倒比熏香重。

“他真是和尚?”

“假和尚。”

“我听过他的声音,倒不怕认不出他。”徐怀策塞上干粮和一壶酒,见牧明煦视线投向酒壶,“驱寒,放心,误不了事。一旦误事,尽管一起去见阎王。”

“我是不想和你一起去见阎王。”牧明煦提醒道,“你伤未痊愈,别喝太多。”

“收到。”徐怀策一本正经回道,迅速解决吃食,起身离去。方走半步,他回身斟酌半晌,说道:“你好歹照看一下陶姑娘。”

“我会。”

徐怀策走出卧室门,迎面刮来的夜风若刀割,他呼出一口白气,纵身跃上屋顶,接着身形一晃,落到另一家屋檐上,如此反复,身影渐渐没入于不平静的黑夜里。

牧明煦望着人影消失的方向,轻声道:“但愿能赶上,无论哪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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