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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2

安灼拉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他自己那张柔软的大床上,身下的丝绸床单迅速被血渍浸染,开出不祥的花。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房间里。

克莱门斯站在房间角落,看着人们匆忙进出,端热水,拿干净的白布。

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肾上腺素消退后的虚脱,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后怕。如果她晚去一步……如果马修不够勇敢……如果他们在回来的路上被巡逻兵发现……

她不敢再想下去。

被紧急请来的医生是家族信任的老朋友,他花了好几个小时处理安灼拉的伤口。

子弹擦着心脏边缘而过,失血过多,加上体力透支,情况极度危险,但万幸,没有立即致命的损伤。

医生留下了药物和详细的护理指示,最后叹了口气,对忧心忡忡的老爷夫人说:“接下来,就看他自己能不能熬过来了。先等待他醒来吧,需要有人时刻守着,注意他的体温和反应。”

老爷夫人自然是寸步不离地守了前半夜,但毕竟年事已高,经不起这般折腾。最终,在管家的劝说下,他们才勉强回房休息,将看守的任务交给了“细心且立下大功”的克莱门斯。

夜深人静,房间里只剩下昏迷的安灼拉和守在床边的克莱门斯。

煤油灯光线很暗,柔和的光线勾勒出安灼拉苍白的侧脸。他安静地躺着,呼吸微弱而均匀,失去了平日里的锐利和距离感,显得异常脆弱。

克莱门斯看着这张脸,心情复杂。这是活生生的安灼拉,不是书页上冰冷的文字,也不是博物馆里的画像。她刚刚从死神手里把他抢了回来。一种奇异的成就感混杂着对这个固执灵魂的无奈,在她心中盘旋。

她拧干温水里的软布,小心翼翼地擦拭他额角未曾清理干净的血污和灰尘。动作轻柔,生怕碰痛了他。

而此刻的安灼拉,正深陷于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脱离了沉重而剧痛的躯壳。周围是无边无际的灰雾,街垒的喧嚣、战友的呼喊、枪炮的轰鸣都远去了,只剩下一种空洞的死寂。

他死了吗?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似乎……并不太坏,只是无尽的疲惫和孤独。

他向前走着,或者说,漂浮着。灰雾深处,渐渐透出一抹光亮。光芒中,一个身影缓缓向他走来,轮廓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个穿着简单裙袍的少女,周身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

是克莱门斯?

她怎么会在这里?

啊……是了。她是来接引他的天使吗?来接他这个失败的革命者,前往彼岸?他记得神话里,天使会以逝者最怀念的形象出现。

他看着她向自己伸出手,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是安慰?还是宣告最终的审判?

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如果是她来接他,似乎……这冰冷的死亡之路,也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了。他甚至想对她微笑一下,表达感谢,感谢她来送他这最后一程。

然而,下一秒,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将他向后拉扯!灰雾翻涌,光芒褪去,那个像克莱门斯的天使身影也迅速模糊、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席卷全身的、撕裂般的剧痛!

“呃……”一声压抑的痛哼从他喉咙深处溢出。

安灼拉猛地睁开了眼睛。

光线让他不适应地眯了眯眼,意识如同潮水般回归。剧痛从胸口炸开,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房间里的布置是他所熟知的。

他没死?

他还活着?

这个认知让他一时间有些茫然,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他为理想献身的时刻,被打断了。

然后,他注意到了床边的身影。

那个在他梦中出现过的“天使”——克莱门斯,正伏在床边,似乎因为疲惫而小憩。她的侧脸枕在交叠的手臂上,呼吸清浅,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色。一只手还搭在床边,手里攥着一块微湿的软布。

不是天使。是真实的克莱门斯。

记忆的碎片开始拼接——街垒的失守,战友的倒下,子弹穿透身体的灼痛,冰冷的绝望……然后,在意识弥留之际,他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有人……将他从冰冷的死亡之地背了起来。

是她?是克莱门斯把他从街垒上带回来的?

这个认知让安灼拉的心猛地一沉,一种混杂着震惊、后怕、以及被冒犯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她怎么敢?!那里是地狱!是屠宰场!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剧烈的情绪波动牵扯到了伤口,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这声咳嗽惊动了浅眠的克莱门斯。她猛地抬起头,眼神还有些迷蒙,但在对上他清醒又带着复杂情绪的蓝眼睛时,瞬间清醒了过来。

“少爷!您醒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检查体温。

然而,她的手在半空中被安灼拉的眼神制止了。

那眼神不再是平日里刻意保持的温和的疏离,而是带着一种近乎严厉的压抑着怒气的责问。

“克莱门斯,”他的声音因为虚弱而沙哑,却依旧带着权威的力度,“是你……和马修,去了街垒?”

克莱门斯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收回手,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是……是的,少爷。”

“胡闹!”安灼拉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尽管虚弱,却依旧能听出其中的愠怒,“谁允许你们去的!你知道那里有多危险吗?!政府军在开枪!在杀人!你们可能会死在那里!”

他看着她,胸口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牵动了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眉头紧锁,但他强忍着,继续斥责——或者说,是一种包裹在斥责下的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担忧与后怕:“我的生命……早已献给了共和与自由!我做好了为理想牺牲的准备!死在街垒上,是我的归宿!你们不该……不该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这种无谓的事情!”

他试图让自己的话语像过去一样,带着革命者冰冷的决绝,但或许是重伤未愈,或许是梦中“天使”形象的残影,他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近乎温柔的焦急。

克莱门斯听着他的“斥责”,现代灵魂里的那点叛逆和对他这种“献身癖”的不以为然瞬间冒了头。

她猛地抬起头,嘴比脑子快,几乎是脱口而出:

“难道要看着你死掉吗?!”

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带着明显的不满和顶撞。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安灼拉惊愕地看着她。眼前的克莱门斯,眼睛瞪得圆圆的,脸颊因为激动而泛着红晕,嘴唇微微嘟着,那神情……哪里还有半分过去那个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喘的羞涩女孩的影子?

她竟然……敢这样直接地顶撞他?

克莱门斯也瞬间反应过来——糟了!人设崩了!

她现在可是十九世纪的女仆克莱门斯,不是那个可以跟甲方据理力争的现代插画师!对着少爷大喊大叫,这简直是找死行为!

巨大的危机感让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电光火石之间,她决定将错就错,把顶撞转化成“忠心护主”的急切!

几乎是下一秒,她猛地捂住嘴,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大颗大颗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她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哽咽,充满了委屈和后怕:

“少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顶撞您的……可是……可是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您死在那里……”

她抽泣着,开始“表演”,将那些合乎身份的道理,用最柔弱、最可怜的方式说出来:

“老爷和夫人……他们急得几天几夜没合眼了……夫人一提起您就掉眼泪……老爷的头发都白了好多……府里上上下下,谁不担心您?您要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老爷夫人可怎么活啊……”

她一边哭,一边偷偷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观察安灼拉的反应。

“我们……我们只是下人,命不值钱……可是少爷您不一样……您不能死……我看到您浑身是血躺在那里……我……我害怕……”

她的哭声不大,却极具感染力,充满了真挚的担忧和恐惧。至少听起来是这样。

安灼拉彻底怔住了。

斥责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

他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她那句脱口而出的顶撞,和她此刻柔弱无助的哭泣,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他心中充满了诧异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她变了。

不再是那个只会默默注视、暗自神伤的女孩。她敢冒着枪林弹雨去街垒找他,敢直接顶撞他的“理想”,此刻又能哭得如此……生动而真实。

这种变化让他感到陌生,甚至有些无措。他习惯于那个安静、顺从、需要他保持距离以免自己失控的克莱门斯,而不是眼前这个……鲜活、大胆、会顶嘴也会放肆哭泣的克莱门斯。

他喜欢她,正是因为喜欢,才更要保持距离,不能让她卷入他的危险世界,不能玷污她的纯洁。

可现在,她不仅卷入了,还以一种他无法预料的方式,强行干预了他的命运。

他看着她不断滚落的泪水,那泪水仿佛滴在他的心上,灼烫着他。他原本准备好的、关于革命、牺牲、理想的大道理,在她这最朴实、最直接的“大家都很担心你”的哭泣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沉默了。

许久,他才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疲惫,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妥协:“别哭了……”

他移开目光,不再看她哭泣的脸,怕自己心软,怕自己失控。视线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这句话,与其说是命令,更像是一种无力的请求。

克莱门斯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小声地、带着鼻音应道:“……是,少爷。”

她知道,这一关,暂时是过去了。而安灼拉心中那片冰封的湖面,已经被她砸开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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