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深入想下去,脑袋传来一阵剧痛。
看来还是不能太着急。
何野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从床上坐起身,抽出纸笔。
他根据梦中那块玉佩的模样,一笔一划,把玉佩的样子从梦里直接搬到了纸上。
画好后,他拍了张照,发给了刘图安。
很快,刘图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给我发块玉佩的手绘图干嘛?”
“我想让你在花溪镇帮我找找,看有没有一模一样的。”何野低头盯着自己画出的图样,语气不紧不慢,“花纹挺独特的,要真有,应该不难找。”
刘图安眯着眼看着发过来的画,“这样式儿的玉佩确实应该好找,不过你找这个干嘛?怎么,去安城之后开始研究玉了?”
“我研究个大头鬼,”何野揉着太阳穴,声音慵懒,“这玉佩是我梦见的。”
刘图安半靠在馆长办公室的太师椅上,正悠闲地喝着茶,一听这话,手一抖,茶水差点泼了自己一身。
“不是,你梦见的,就让我找实物?你这脑回路能不能稍微沾点逻辑?”
“诶呀,话怎么这么多。反正你天天闲着也是闲着,帮我找个东西怎么了?”
“谁说我闲了?”刘图安不服。
“是,你可忙了,天天围着田良月转,磨磨唧唧的也不表白。”何野懒洋洋的吐槽,听的电话那天的刘图安哑口无言。
“你懂什么?你活这么久了,谈过恋爱吗?喜欢过人吗?就在那儿给我指手画脚!”
刘图安被戳中痛处,炸了锅,嘴像机枪似的突突突。
“你放心,我要是有喜欢的人,不会和你一样,墨迹几十年还不表白的。”何野轻笑着,“我肯定比你勇敢,直接表白。”
“切,谁知道——”刘图安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他拿起一旁的老花镜,戴上,凑近手机盯着玉佩图看了几眼,“这花纹,怎么有点眼熟?”
“你见过?”何野一下子来了精神。
“想不起来,但就是感觉眼熟,等我回头翻翻书啊。”
说完,那头直接把电话挂了。
把在花溪镇找玉佩的事交代给刘图安后,何野自己也没闲着。
开始在安城寻找各种古玩市场,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逛。
不过,他心里其实并没抱太大希望,花溪镇不大,加上刘图安又有人脉,还好找一些。
但安城太大了,人流混杂,消息冗杂,跟大海捞针一样没什么区别。
说到底,找这块玉佩,本身就是件大海捞针的事。
何野想着,自嘲的笑了笑。
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认定玉佩不是在花溪镇就是安城,明明连沈槐序都说也有可能在其他地方。
但他心里就是有这种预感,玉佩不会流落其他地方。
他走过一个又一个摊位,眼睛扫过每一件所谓的“古董”。
有些摊主还振振有词地说什么“清代真品”,可一眼望去,就跟上周刚进货的没区别。
一连几天,他把安城明面上能找到的古玩市场几乎都走遍了,依旧一无所获。
这天晚上,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对着导航上列出的古玩市场名单,一家家地划掉那些已经走过的。
“还看呢?”郑丛一刚回来,一眼就看到何野正坐在沙发上,眉头微皱,神情专注。
“嗯。”
郑丛一走过去,弯腰按下他手机的息屏键:“歇歇吧你,都查一个礼拜了,有个结果吗?”
何野无奈地耸耸肩,把茶几上的那张纸递了过去:“啥都没查到,刘图安那边也还没消息。”
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地名,有几个郑丛一也认得,都已经被划掉。
“你这么认真找,是因为觉得这块玉佩一定就在安城或者花溪镇?还是觉得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两个问题一问出来,何野打了个响指,“问得好,我也不知道。”
“你可,真是个人才。”
郑丛一对这个回答一点也不惊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嘛。
“你明天有空吗?”郑丛一继续道。
“明天?”何野低头看了眼那张纸,认真地盘算着行程。
“得儿,那就是有空。”,看他那样,郑丛一就知道了,“你也别想了,明天一块吃饭去。”
“吃饭?”何野抬起头。
“对啊,林望泞说明天周六,闲着也是闲着,问要不要一起吃个饭。让我问问你有时间不。”
一提林望泞,野看郑丛一的眼神瞬间就变了,意味深长地盯着他,“你俩——”
“什么啊!”郑丛一立刻打断他,翻了个白眼,“沈槐序也去。天天你最八卦!”
“哦,我还以为就你俩呢。”何野的语气满是失望。
失望完有一阵子,他才又想起来,“对啊,沈槐序最近在干嘛,我感觉我好久没看见他了。”
“大哥,人家也是开公司的人,哪能和你一样天天这么闲。”郑丛一对他翻了个白眼。
对哦,沈槐序是老板,确实应该忙一点。
何野天天自己闲散惯了,加上刚认识沈槐序的时候,沈槐序看起来也像个无业游民,脑子里就默认把他和自己归为一类人了。
林望泞订的餐厅高端到让人有点不适应。何野一进门,脑子里就飘过七个字:
高端大气上档次!
他扒拉了一下一旁的郑丛一,“今天什么日子啊,大手笔啊。”
这同样也出乎郑丛一的预料,他也以为就普通的吃顿饭,谁知道搞这么大排场。
“师兄,你们来了!”
远处的林望泞迎了上来,笑嘻嘻地走到两人中间,顺势一挤,把何野和郑丛一隔了开。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来这吃饭?”郑丛一看着林望泞把他俩带到了餐厅最大的包间,“就咱们四个,这地方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林望泞摸了摸鼻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后随口糊弄:“别的包间都订完了,正好也想体验一下大包间的感觉嘛。”
一听就知道是借口。
郑丛一没戳破,何野也只默默扫了一圈包间,又看了眼手机。
约的时间是晚上七点,现在正好七点整。
他张口问:“沈槐序呢?”
“他啊,”林望泞撇撇嘴,“应该快来了吧,他最近公司还是挺忙的,而且他家里——”
嘴比脑子快,刚说出口,林望泞就顿住了。
“他家里怎么了?”何野神色一变,赶忙追问。
“没事,就是他家里对他寄予厚望吗,所以他肯定更努力了。”
这话正常都应该能搪塞过去,估计林望泞也没想到,沈槐序会私下和何野提起家里的事。
何野皱着眉,明显并没有被糊弄过去。
沈槐序家里那样对他,怎么可能对他寄予厚望。
“哎呀,先点菜吧,他也快到了。”林望泞赶紧打着圆场,叫服务员拿来了菜单,开始张罗点菜,“来个丸子汤吧,你们有没有忌口?”
郑丛一摇了摇头。
“不要香菜。”何野这时突然接了一句。
郑丛一一愣,“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吃香菜了?我记得你之前煮汤最爱撒一大把。”
话刚出口,何野也怔了一下。
不吃香菜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就,最近突然不太喜欢了。”他低头喝着刚刚服务员端上来的茶水,语气有些敷衍,“口味总是会变的嘛。”
菜单交还服务员,三人重新坐定,偌大的包厢却突然陷入沉默。
郑丛一左看看何野,右看看林望泞的,张了张嘴,又闭上,不知道该如果挑起话题。
何野自从进了包间就明显心不在焉,一直坐着盯着手机发呆。倒是林望泞,坐在郑丛一身边都没老实过,手肘时不时往郑丛一那边蹭,低声叨叨些有的没的。
终于,何野抬起头,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说道:“我出去看看,沈槐序是不是到了。”
“哎等等——”林望泞刚要阻拦,郑丛一轻轻拉住了他,摇了摇头。
何野刚走到大厅,就透过大厅的玻璃看见了外面停的熟悉的大G。
“这不是来了吗,在外面还不进来喂蚊子呢?”他嘴里叨咕着,快步往餐厅外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门外的争吵声。
“沈槐序!爸妈把你养这么大,现在咱们家公司不景气,你就这样装瞎?你有没有点良心!”
沈槐序站在车门旁,对面是一男一女,大概五十多岁。
两个人生气的瞪着沈槐序,好像他犯了多大的错。
“我没良心?这几年我帮的还少吗?我给你们公司找了多少客户?您们呢?不说我公司有事帮我一把,还天天在背后研究怎么把我公司搞垮。多少次了,我抓到多少次了?我数不清,你们数得清吗?”
沈槐序冷笑着,声音很平静,就好像在讲一个和他无关的事情,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
见此情形,何野知道对面这两个人应该就是沈槐序的父母了。
“是我们搞的又怎么样?算命师傅说了,你就是来克我们的。要不是你公司蒸蒸日上,我们公司怎么可能会濒临破产!”沈槐序的妈妈歇斯底里,成了冲锋陷阵的头兵。
他爸爸站在一旁,沉默着,用愤怒的目光盯着沈槐序,在这场对峙中美美隐身。
何野在后面站着,一旁路过的人小声的指指点点,有指责沈槐序母亲的,也有指责沈槐序的,唯独,没有人提及他。
他盯着沈槐序的父亲,听着沈槐序对他们的指责,突然很想上去打他一顿。
说到底,在这样一个家庭体系里,沈槐序父亲若不是“主谋”,又怎么可能任由事态发展呢?
“算命师傅?你们倒是天天把他挂在嘴边。”沈槐序说话一点也不客气,这一个礼拜,因为他父母联合对家公司,差点让整个公司倒闭,一群人面临失业。
以前还会给他们留些脸面,可现在,他真的忍够了。
“说到底,你们只是为你们的失败找借口。你们无能又懦弱,从不会正视你们的错误,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推给别人。觉得这样,你们就是那么的优秀,你们还依旧是大家仰慕的精英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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