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轻点！”
肩膀被重重一压，沈槐序倒抽一口气，整个人往后躺去，后背磕在床沿上，脑子都有点懵。
脸一瞬间涨得通红。
何野抬起头看向沈槐序，笑的无辜。
沈槐序像只炸毛的猫，刚才不过稍微用力了点，他就炸成这样，还试图反抗。
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想欺负他。
沈槐序现在都有给他活剥了的想法，抬手就要推人，结果手还没碰到对方，就被何野一把扣住手腕，狠狠压回床垫，整个人动弹不得。
“你......”
他张嘴刚想骂人，话还没吐出一个字，就被对方凑近狠狠吻住。
唇舌撬开齿关，呼吸瞬间被堵得死死的，混乱，湿热，暧昧的气息蔓延整个房间。沈槐序感觉自己的呼吸，感官，甚至意识都在一点点被掠夺。
他脑子一片空白，想推开他，却更像是在回应。
一吻过后，何野睁开眼，眉眼弯弯地盯着沈槐序，“怎么口是心非呢？”
这句话的意味，彼此心照不宣。
但何野说出来，就明显是故意在**了。
沈槐序脸色通红，撇过脸不看他，“你怎么这时候废话还这么多。”
......
何野听着浴室哗啦哗啦的水声，视线移到了一旁的床单上，被揉的皱皱巴巴的。
他撇撇嘴，又从衣柜拿出了个干净的床单。
“怎么又要换床单？”
沈槐序正好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
何野抱着床单看着他，耸耸肩，“这不是怕我们小沈有洁癖嘛，所以就换个新的喽。”
沈槐序擦着头发，有点好笑的盯着换床单的何野，“那以后你可有的忙了。”
“不会啊，”何野很麻利地换好了床单，把换下来的扔进脏衣篓，走到他身边，指了指后面的侧卧，“到时候分两个床就好了，干湿分离啊。”
沈槐序白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两人起了个大早，现在都已经有点困了。
躺在床上，一睡就到了下午。
下午四点多，刘图安打来了电话，“你们什么时候到？等你们来一块吃饭。”
何野看了眼身边还在睡着的沈槐序，放轻了音量，“五点多吧。”
挂了电话，何野撑着头盯着沈槐序看了好久，才舍得把他叫醒。
“小沈，起来了。”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沈槐序的脸，又揉了揉对方乱糟糟的头发，“再不起，饭都要凉了。”
沈槐序皱了皱眉，把头往枕头里埋了埋，嗓音哑哑的：“几点了？”
“快四点半了。刘图安打电话来了，叫我们过去吃饭。”
沈槐序这才慢吞吞睁开眼，眼神还带着点朦胧。他看了何野一眼，“你盯着我看多久了？”
何野被问得一愣，随即笑了下，“你这有点自恋了啊，哪有人一睡醒就问盯着看了多久的。我可没看你”
“撒谎。”沈槐序瞪他一眼，但没什么威慑性。
他翻身坐起来，打了个哈欠，“等我十分钟。”
说十分钟就十分钟，十分钟之后，整个人丝毫看不出刚睡醒的样子。
“怎么去啊？”
何野打量了他一眼，笑得有点坏，顺势搂上他的肩，“走着去吧，反正不远。开车太累，怕把你娇贵的小身板弄散了。”
沈槐序懒得搭理他，扬了扬下巴，“走吧，往左边还是右边走。”
“就去酒店就行。”何野牵着他往外走，“刘图安在那边等。”
酒店并不算远，走着二十分钟就到了。
进门后，何野像是走自家地盘一样，径直去了前台，“田良月让我来的。”
前台显然认识他，听见名字就点头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房卡递给他。
沈槐序在旁边看了一眼，低声问：“田良月是谁？”
“酒店老板。”何野将房卡在指间转了转，带着他走向电梯，“这地方就是她开的。”
电梯一路直达顶楼。何野拿卡刷开套房的门，转头冲沈槐序一笑，“到了，欢迎光临。”
房门一推开，一股饭菜的香味便扑面而来。
厨房在右手边半开放式的空间里，田良月正围着围裙，边炒菜边喊着：“刘图安！盐是不是你拿走了？我怎么找不到？”
“我拿走干嘛？你自己放哪儿忘了吧？”
刘图安站在一边择菜，嘴上不肯让步，手却已经往调料架那边摸，“你刚才做鱼的时候不是放在左边第三格了吗？”
“你还记得得真清楚呢。”田良月翻了个白眼，但语气分明是笑着的，“那你来炒，我来找盐行不行？”
“你要是舍得让厨房炸了我就来。”刘图安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一来一回，厨房里热火朝天，吵得亲昵，倒像是习惯了几十年的老夫妻。
沈槐序站在门口，看着何野，“老板和馆长感情真好。”
这话直接把何野逗笑了，“他俩啊，可真没在一起。”
瞥见沈槐序不解的神情，他解释道：“人俩青梅竹马，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拖着不表白，到现在了，两人嘴都硬的很，谁也不想先捅破这层窗户纸。”
听见声音，田良月探出头来，看见两人，笑的一脸亲切，“哟，来的正好，菜也炒的差不多了。”
沈槐序跟着何野进屋，看着厨房里两个年过半百的人一边嘴上拌着，一边手上不停，菜香夹着锅气腾腾地往外飘，画面说不出的温馨。
“这和老夫老妻有什么区别？”沈槐序小声凑到何野身边说，声音里带着点打趣。
“说的就是，他们俩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何野给他倒了杯温水，推到他手边，“他们俩啊，我从他们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开始撮合，到现在都五十多了，还是谁也不肯先开口，我也懒得管了。”
何野不提，他还忘了刘图安和田良月比何野小了不少。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比两个五十多岁的大人还年长，这落差实在有点诡异
等菜陆续都端上桌，四人围着餐桌坐下。桌上摆着四五道热菜，一锅老火汤，味道浓郁，都是家常的味道，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何野给沈槐序盛了碗汤，偏头问：“怎么样？”
沈槐序轻啜一口，点点头，朝田良月竖起了大拇指，“好喝，老板的手艺就是好。”
“那你多喝点，别客气。”田良月夹了块红烧肉到他碗里，“看着瘦，得补补。”
刘图安接话：“我们这儿没什么讲究，就图个热闹。”
说着说着，两人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看向何野，眼神里透着点复杂，像是想说什么又忍着没说。
何野挑了挑眉，看得出来他们有话，“你们俩支支吾吾的干嘛呢？有话就直说，别别扭扭的。”
刘图安被戳破了，挠了挠头：“唉，怎么说呢，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沈槐序，总觉得有点怪。”
“哪怪？”沈槐序也放下筷子，抬头看他们。
“就是，”刘图安顿了顿，试图组织语言，“你说吧，何野一百多岁了，看着还跟二十多一样，这本来就够不真实的了。现在他身边带了个真二十多岁的对象，这画风吧，就很像，孩子终于找着对象了，我们替他欣慰。”
说完，他自己也笑了笑，“但回过头一想，人家何野其实比我们都大。这情绪，真是绕不过来。”
“听着还挺复杂。”沈槐序嘴角动了动，没忍住，笑了起来，“确实是绕不过来。”
田良月在旁边点头附和：“就这意思。你说他俩站一起，谁都像年轻人，但仔细想想，一个是活了上百年的老妖精，一个是真正刚出社会的小崽子。”她一边说一边摇头，“我们老眼昏花，脑子转不过来弯儿，得缓缓。”
何野笑着喝了口汤，“没事，慢慢适应，反正你们也适应我这么多年了。”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忽然抬头质问：“叫谁老妖精呢？”
刘图安忍着笑没吭声，田良月倒是理都不理他，只一边夹菜一边冲着沈槐序悄悄眨了下眼。
沈槐序原本还端着表情，想装作没听见，可那一眨眼实在太故意了。他咬了下唇，忍了两秒，最终还是没绷住，笑出了声。
何野斜睨着他，自己也有点憋不住笑，“你也笑？你这时候不应该向着我吗？”
屋里一阵阵笑声热热闹闹地荡开，沈槐序也许久没有吃过这样热闹的一顿饭。
吃完饭后，几人也开始谈起了正事。
刘图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里面几块细碎的玉片。他将碎玉摆在桌上，几人围坐一圈，盯着那几块残片看得眼睛都快发直，硬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还有那截木头的消息，还是没进展？”何野拿起其中一块碎玉，透着吊灯的光来回打量。
“说得轻巧。”刘图安叹了口气，“那玩意儿的记载少得可怜，也没什么独特特征，线索几乎等于零，去哪儿找？”
“不是说墨黑如漆吗？”沈槐序抬头问。
“墨黑如漆的多了去了。”
刘图安说着伸手一指何野手腕，“你看看他戴的这串珠子，我要是非得往上扯，也能说它墨黑如漆。”
何野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珠串，笑了笑，“那得看是哪种漆了，有的黑是糊，有的黑是沉。这玩意要是真像传说里的‘灵木’，那黑的得有点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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