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讨论到深夜,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
最后,何野将碎玉小心收好,两人和田良月他们告别。
说是回家,可两人从门口一出来,走的方向却根本不是往家的路。
他们拉着手,漫无目的地溜达着,街灯稀稀落落,只有脚步声轻轻踩在步行街的石子路上。
“好久没看到花溪的星星了。”沈槐序拉着何野的手,摇摇晃晃的走着。
花溪镇的夜空依旧如旧,星星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天,亮晶晶的,反倒衬得那轮圆月都显得没那么抢眼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都在变。”何野仰起头,眼神在夜空中游移,“唯独这片夜空,始终没变过。”
沈槐序听着他的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偏头看他,“你说这话的样子,真像我身边站着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叔叔。”
何野笑了笑,侧过脸看着他,“你是不是,还蛮介意我活了这么久这件事的?”
“嗯?”
问得沈槐序一脑子问号,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随即好笑地叹了口气,“其实,介意这件事的,从来就只有你自己。”
见何野没接话,他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忽然转身,倒着走着面对他,边走边说:“其实,我们并不会介意你活了多久,你今年多大,或者说你还能活多久。你是现在这个样子也好,哪怕哪天变成五十岁的大叔,甚至八十岁的老人,都不会改变我们对你的感情。”
他眼里带着认真,话说得很自然,没有要刻意煽情,只是在陈述事实般,“不只是我。田姨,刘叔,还有郑丛一,他们也是一样的。”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沈槐序停顿了一下,“你怕我们都会老去,而你却停在原地,怕时间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怕我们会嫉妒,会生出隔阂,又或许在某一天,我们年老色衰的时候,对你容貌依旧如故的不平衡。但何野,如果我们真是那种人,也根本不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沈槐序一口气说了很多,每句话都直截了当。何野安静的看着他,片刻后,轻轻点点头,然后笑了起来。
“怎么感觉,你比我还要了解我?”
“是你从没有真的好好的看过你自己。”沈槐序白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吐槽,“还自诩活得久,结果没我一个才活了二十多年的看的明白。”
沈槐序的话确实是何野的想法。
何野看着前面说得眉飞色舞的沈槐序,活像一个小讲师。
忍不住笑了起来,无奈又宠溺。
忽然,他眼底闪过一丝坏意,问道:“诶,我有个问题啊。”
“不会,你别想了。”沈槐序不等他问出口,就断然打断。
何野挑了挑眉,歪头看他:“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还能是什么。”沈槐序语气笃定,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丝毫没注意到何野已经停住了,“你不是想问,如果你真的变成五十岁大叔的样子,我还会不会喜欢你吗?”
“你放心。”他说着说着还带了点得意,“不会的。我对外貌还是很看重的。”
“砰!”
话音刚落,沈槐序便一头撞上了后面那根街道标杆,发出一声不小的闷响。
空气安静了一秒。
何野忍着笑没吭声,只慢悠悠走上前,一脸正经地说:“其实我的问题是,你知不知道你身后有个柱子。但我猜到了你可能会打断我,猜成另一个问题。”
“怎么样,这样说,我也算是了解你吧?”
沈槐序扶着杆子,龇牙咧嘴地瞪他一眼,“你故意的!”
何野站在一旁,耸了耸肩,满脸无辜。可见沈槐序冲过来,他立刻转身拔腿就跑。
跑了没几步,何野猛地停下,转过身张开双臂,一把将追过来的沈槐序圈进怀里,牢牢地困住,根本挣不开。
“何野,我警告你,别给我来这套!”
沈槐序咬牙切齿地盯着何野,挣扎着,伸出手就要打人。
“来哪套?”
何野装傻,明知故问,笑得一脸无赖,反倒把他抱得更紧了些。
“你说呢?”
沈槐序瞪着他,气鼓鼓的。
何野没再多说,直接低头亲了上去,浅浅地落下一吻,又抬起头看着他。
沈槐序愣了愣,眼神刚刚浮起点反应,还没说话,就见何野像啄木鸟一样,一下一下亲个不停,唇贴着他的脸颊,嘴角,鼻尖,一副得了便宜还不够的模样。
“你......”沈槐序被亲得没了脾气,脸上泛起一片红晕,手好像失去了力气,怎么也推不开他。
何野伸手揉了揉沈槐序的脑袋,“对不起嘛,我看你走的不快,不会撞很重,就开了个玩笑。还疼吗?”
本来也没多疼,这样被何野一耍赖,哪还生的出来气。
他在何野怀里蛄蛹了一下,撇撇嘴,“天天就知道耍赖。”
“不是你说的吗?”何野低声笑着,呼吸打在沈槐序的脖颈,“不管我现在几岁,模样如何,你都不会改变对我的感情。”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肆无忌惮一点?”
仲夏夜的晚风吹过来,带着蝉鸣未歇的余音。此刻,这条街道只有他们两个。
这一瞬,天地寂静,也只有他们两个,彼此靠近,敞开心扉,毫无顾忌。
爱情是一种奇怪的东西,明明认识了并没有多久,可就是愿意把自己的身心,都毫无保留地交付给这个突然闯入的家伙。
它不计较相识多久,只认得那份悸动。
愿意为他卸下所有伪装,分享喜怒哀乐,也陪他一起咽下那些难以下咽的痛苦。
沈槐序一时间分不清听到的心跳声,究竟是自己的,还是何野的。
他望着何野,也笑了起来。
轻轻推了推何野,“当然可以,我还是能接得住的。”
“走吧,回家。”
“嗯,回家。”
后面的几天里,几人各自分工。
刘图安几乎泡在了图书馆,从早到晚翻阅资料,查找花溪乃至整个江南地区关于那块木头可能的出处,以及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他手边摊开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着各种线索。他不信命,但他信逻辑,只要是存在的,就一定能找到源头。
即使这个东西并不会很引人注目。
田良月也开始动用自己的人脉,联系民俗研究者,古玩收藏圈的朋友,甚至打听到一些隐秘的私人藏馆。
有时候她一通电话能讲上大半天,说话滴水不漏,又可以套出对方的话。
沈槐序则拨通了林望泞的电话,托他在安城那边也帮忙查一查有没有相关的资料或是可能是“灵木”的木头。电话那头的林望泞听得认真,答应得也利落:“放心,我和郑丛一会在安城帮忙找找看。”
何野和沈槐序两人,这几天主要就是在花溪周围找一找。
镇上的古玩市场,他们都混成了熟人,年纪大的木匠师傅也没放过,他们主打一个宁可拿错,绝不放过。
几天下来,两人已经淘了一堆形状各异的木头制品,什么木簪,木雕,佛珠,甚至还有一块据说是祖传的“龙眼神木”。
等到四人再次汇合在田良月的酒店里时,桌上已经摆满了他们的“战利品”。
“把木头和玉放一块就行?真这么玄乎?”
刘图安推了推眼镜,举着一块乌漆嘛黑的木雕,看了看眼前这块毫不起眼的玉,又看了看已经跑出八丈远的三人,满脸狐疑。
“书上就这么写的,你试试看啊!”
何野边说着,边悄悄把沈槐序挡在身后,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刘图安白了他们一眼:“真是不能共患难。”
说着,把木头往玉上面一放,也跑到大老远。
四人伸长了脖子,盯着桌面看了半天,毫无反应。
于是又小心翼翼地凑上前,一个个轮着试,将桌上的木头制品依次放在玉上。
试到最后,桌上已经堆成了小山,但那块玉仍旧纹丝不动,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仿佛这块玉,真的就是一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
“你们说,会不会是方式不对,或者这玉其实不是我们找的那块,又或者,那些都是假的。”
刘图安趴在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木纹,抛出一个又一个假设。
“木头的真假咱们先不说,”何野拿起那块玉,指腹轻轻摩挲着玉面,“就说这块玉,要是只有一处文献记载,那我们还真得小心点,别被骗了。”
“但这几天找下来,相关的记录可不止一处。虽然各处记载详略不同,有些甚至只是几句带过,但都在说同一件事,都在指向这块玉的存在。”
“更别说,卖玉的那人当初说的时间、地点、玉的样貌,都一一对得上,要真是骗人的,未免太巧了点。”
他把玉轻轻放回桌上,声音低下来:“我觉得,这块玉,应该错不了。”
“但这木头到底在哪啊,我翻了那么多书,只能找到一些文献提到过‘灵木’这个词,至于长什么样,什么特点之类的,根本没有。”
我的天,上次麦粒肿长在眼睛上面,这回长在眼睛下面,真是太公平了,主打一个平衡(直接一个瘫倒在地)
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存稿,然后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最大的愿望是今天的一定要写完啊。拖延症,我该拿你怎么办[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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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chapter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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