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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登闻

谢太君这话与暗示也没无甚区别了。皇帝好笑,赶紧下旨叫晋了和春的位分做少君,成了一宫主位,谢太君才总算消停,窝在他自己宫里养病。

先帝后宫里人可比她这宫里男人像宫侍多了。夺嫡的夺嫡,争宠的争宠,专权的专权,为家族谋的为家族谋;哪像她后宫里呢,往东走吧,算账下棋看书;往西走吧,招猫逗狗遛鸟。户琦清风两个颇有前人遗风的,看着又没趣。

“那不是你不喜欢那种么!”妖精一针见血,“又要人天真烂漫又要人贤惠持家,你以为是什么,国王的谜语?你不能穿着衣服但也不能光着身子,不能走但也不能坐马车?”妖精忽然顿了一拍,“不对你还真是皇帝……”

真成故事里出谜语的了!

“呃……这个……”皇帝讪笑,“哎呀……理庶务和闺中闲趣也不冲突的嘛……”

妖精已经不想说话了,白了皇帝一眼。看看,塞里斯皇帝就这样,到底谁在说她好话啊,夜里黑灯瞎火说的吧。

“……谢和春的册封使,选谁啊?”

“照规矩来呗。四品正使,五品副使,让江蓠拟个名单就行,我看卢晚就不错,卢氏与谢氏也有旧交,副使随便指个吧。”

皇帝不甚上心,拿着笔在手里折子上胡乱批阅,“谢长风无非就是怕他万一哪天人没了,和春不受宠怎么办,封个主位也就行了。”

“啧……这要是换了赵殷大病,要你照顾赵崇光,我看你只怕连册封的穿什么袜子都要问。”

她瞪了妖精一眼:“那能一样么,赵丰实父亲是我太傅,他本人救过我的命,他儿子……我不该么,别说托个儿子,九族都托给我也是应该的。谢长风做过什么,快死了还要跟我说,我是煞星的谣言不是他造的?”

皇帝好笑,将折子往案上一扔,“更何况这群食利世家,本就不能任他们扩张,不然我这个皇位还要不要了。”

那折子外头贴了个“密”字,丢在案板上一下打开了,露出里头龙飞凤舞的行文。

这字真够潦草的。妖精腹诽,寻常官吏递进来的折子,大多书工整小楷,这封……也不知道皇帝怎么认出来里面写的什么。他拿起来看了两行……实在没看明白。“这写的什么东西啊?”

“好东西。”皇帝倒像是心情颇佳,往后一仰,两只脚直接翘上了桌面,“让朕龙颜大悦的好东西。”

……确实是龙颜大悦,连仪态都不要了。不是这合适吗皇帝陛下。妖精正想顶两句,皇帝却先开了口道:“黄天宝是个人才啊,能把地种明白,就知道田在谁手里,李端仪还是少点地头经验。”

“……啊?”

这妖精不懂。皇帝摆摆手:“上回叫你抄的账本呢?”

“有有有,都给主子您备好啦。”妖精陪笑道,从衣襟底下掏出来几本簿子,“就等着你什么时候要呢,抄得我手都要断了。”

“哎哟,劳累你了,”皇帝白了妖精一眼,自接了簿子来翻阅,“你还想要点什么赏钱呢?”

妖精字迹实在不敢恭维,不过能勉强看明白罢了。这记账的倒细致,出入都点得明白,大宗货还另加了记号。

她重新拿起先头那本折子来,朱笔在簿子上钩了两道:“你从长秋监拨几个人去接黄天宝上京。”

妖精看了皇帝一眼。长秋监名义上是他下属机构,但实际上是天子直属,他不过帮着训练几个人罢了。这一拨人从来都是暗卫人选,由内帑供养一半,另一半却是从她私库出,为的就是将人握在手里。

她素日极少调派长秋监中人,这下看来是要事。妖精没多问,应了两声先去挑人。

黄天宝上京来时破衣烂衫,身后跟着个形容不足的小女娘,瞧着不过**岁年纪,安置到皇帝私宅里还在怯生生的,见人就要跪,反教妖精哭笑不得:“过两天有得你跪,省省腿吧。”

“大人是圣人天使,咱们小民哪见过呢。”黄天宝笑道,先拉了女娘起来,“明日咱们去敲登闻鼓,陛下自然替咱们做主了,到时候再跪。大人想还有要事,留我俩自便就好。”

妖精乐得不管,就等着这句话呢:“休整归休整,敲鼓喊冤别打扮好看啊。”

“下官省得,定不负陛下所托。”黄天宝眨眨眼睛。敲鼓喊冤这事,若是平白地就来自然不一定有人搭理,但这回是圣人授意,要的就是把事情闹大给她个借口,自然看着得越惨才越好。

是挺惨的。妖精看了看这两人,一个头发乱蓬,一个手脚脏污,两个人都衣衫褴褛……完全是逃难而来的。

有点太惨了。鼓院的人也这么想。

“黄录事,这……官署后头有地方沐浴,是否下官叫人备一锅热水……”

黄天宝赶紧打断了他:“下官想尽快面圣,还望大人安排些个。”

现在刚到卯正,早朝刚开了一半。皇帝上朝时候大多好脾气,有事奏议总是等底下都说完一遍再决断,这朝会便常有开至辰正时候的。

黄天宝早得了指点,卯时才过便去敲登闻鼓,吓得刚点卯的鼓院小吏一个激灵,没两刻便叫来了院监,一问,一审,一对口供……这事恐怕是圣人授意,院监也不敢怠慢,赶忙领着人报了进宫去朝见。

这小女娘有些紧张,手指忍不住搓着衣摆,“大人……”

“见了陛下说你的冤,”院监也不和她打机锋,这一个是今年新科进士,眼见着圣人和许相都看重的人了,一个很可能是圣人授意找来的,怠慢了也不好,谦卑了也不合适,便只好平辈论,“说明白,声音要大,让大人们都听清,好么。”

如果能涕泗横流加点情绪就更好了。

院监带着人也捏了一把汗。虽说这事不是什么技术活,到底要当着这么些大员的面又哭又闹又喊冤,身心都得强些才行,这小女娘……

这小女娘一看门开了便两大步扑到了大殿正中,张口就哭喊道:“陛下……陛下,我没有妈妈啦!”

小孩形容未足,哭声却是清亮高亢,一时泪花冲了满脸,堂上哪个人家里没这么年纪女娘,都免不了露出些戚戚之色。

院监还没反应过来,黄天宝也两步扑到了女娘身边:“陛下,乡野女娘无礼,望陛下宽恕,只是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啦!”

原来这奏报的口条活儿给了黄天宝这个新科进士,她一边高呼冤情一面抱着这小女娘哭起来,句句都在指控山北、关内两道交界那几个县令勾结了豪强要强买农人薄田,乃至还害死了人啦!

院监仿佛听见皇帝身侧传来一声笑。只笑了一声就收住了。

不只院监,沈晨站得近,他打包票肯定有这么一声。

许留仙老神在在往御座上瞟了一眼,哦,今天伴驾的是那位大人。那位大人伴驾了,这明显是圣人安排好的人嘛,接下来就该圣人天威震怒,雷霆万钧,口呼:

“当今天下竟还有如此污糟之吏员!官绅勾结沆瀣一气,巧取豪夺黎庶膏脂,欺压后生进士,竟也无人可管了!”

看吧,咱们圣人就喜欢这一出,从王氏卢氏崔氏到现在这招推了多少人了。俗话说得好,一招鲜吃遍天,管用就行。

治文人就得一边拳头一边圣贤书。圣贤书说你有罪,拳头再给你打个眼冒金星晕头转向看你认不认罪,总之面子里子都得要顾到。

只见皇帝也连奔几步下了玉阶,搂了这小女娘柔声道:“可怜见的,而今万事都有朕给你做主了,你只管当朕就是你亲娘,有什么委屈都与朕说,别怕,别怕……”

许留仙数起公服袖口针脚来,一,二,三,四,五……估摸着到火候了,便拽着旁边沈晨往前一步,高声道:“臣闻居官者当以隶民为先,须知农桑者天下之本,而黎庶更为农桑之本也!而今这几县如此行事正是丧陛下之人心啊!”

她说着手上一发力,拽着沈晨也一起“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沈晨本想着多听几句详情再做决断,扑倒在地上还大睁着眼睛,但眼见着许留仙都把人拽下来了也只好硬着头皮附和:“……是,应当按律查办!”然后扯了两下袖子。

没扯动。

许梦得这老狐狸哪来这么大劲!

皇帝得了满意的结果,瞟了两眼中书、门下两省。这两队人就是个瞎子也该看明白了,这就是圣人自己安排的,赶忙也唯唯附和起来;是是是应该查应该办,得以儆效尤,得严办重办,得办成供后人效法示警的判例,绝不能姑息一分……

总之地方州县那点油水,京城里这些吃俸禄的也拿不上,还是顺着圣人吧。那黄天宝也是会选人来喊这个冤,谁不知道圣人中年失孤呢!

只见魏容与反倒欣慰似的,大跨一步往前,道:“臣愿举荐察院苏御史往查此事。去年底王按察与姜按察已上谏两道,如今重启此案,合该自南方七道中按察一人往视。苏按察素有公正严明之风,正是好人选。”

苏如玉确是好人选。风评好,人年轻,手上又有不少实绩,唯一可惜,是沈晨魏容与这些旧派门下——过于讲究律法,只怕后头拔了萝卜带出泥,反倒殃及许留仙的新派。

历来御史台抽调一个按察使一个监察御史,再与在地监察御史两相核查。如今山北道监察御史乃是林长使父亲,再另配一个本为监察御史又弹劾此案的黄天宝,加上三道巡马政的陆守中,新旧两边都有人掺一脚,后头就看许留仙怎么把这局扳回来。

只是无论如何,原先那几个州县的地方官这下都得上大理寺受审了。这几处偏远,也非农桑重镇,任命事情上皇帝便掺和得少。如今一看,拢共九个人,不是姓郑就是姓李,剩下那个还姓王……查一查正好让旧士族吐点血,这是要职给皇帝看得紧,他们便只好从其他地方插手入仕了。

初秋还是燥热,皇帝叫人撤走殿里的熏香才好了些。希形担心她心火旺,又叫人将帘子换回了竹子的。

“你是贴心。”皇帝忍不住赞道,“比那几个哥哥稳重得多了。”

希形听着心下只有苦笑。皇帝防着顺少君,和春又是专伺候谢太君的,可不是什么事都给了他来做。做得多了再怎么也该稳重了,不然他没宠爱撑腰,如何压住那些六尚局内侍省那些人呢。

“陛下夸了臣侍,臣侍可不知如何是好啦。”他接了长安捧来的茶,挑着地方放到皇帝肘边两寸处,省得她看折子碰翻。

“夸了你么……”皇帝沉吟片刻随口道,“你父亲在前头主持律令算是升无可升了,给你升个位分?如今主位多了,你也算侍过寝,该升一升,待过中秋给你办册封礼吧。”

她是随口一说,希形却不敢听一听便罢,忙跪下来道;“臣侍受之有愧,望陛下三思。”

“思过了,你是升一升好些。正一品的君位么你们都少些资历也罢了,正二品的世君你总当得起。崇光不也挂着世君的名头么,他可没你稳重贴心。”

那能一样么。希形更哭笑不得了,煜世君是父亲辞了官,他自己又受宠才换了晋位,可自家那个爹半点辞官意思都没有呢,听风声每天在前朝干得热火朝天,还敢在金銮殿上和陛下您对呛呢。

算了,陛下可能是太放心他那个死板的爹了。毕竟他那个爹现在就管三件事:律令有没有漏洞,三司判案有没有冤狱,陛下您什么时候生个皇女巩固一下国本。

别的没有了。一定要说还有一条的话就是,帝女生父绝不能是顺少君。

他爹就这样,竟然也能稳稳当当做了近十年的宰相,实在该感谢陛下宽宏大度不和他计较。

希形毫无法子,只能陪笑道:“既然陛下说臣侍当得,臣侍便受着,陛下可别哄着臣侍玩。”

“谁哄你来?论理上大君四世君二少君六才算齐全,中宫无主便得侧君理事,你这才哪到哪,朕何必哄你。”

皇帝索性搂了人上榻,一双手便没了规矩直入衣襟内里去,“还是你觉得朕瞧你少了跟朕拿乔呢。”

她两下勾散了希形衣带,层层叠叠的衣襟便顺着少年纤薄肩线顺次滑落,半露出里头的衬袍。

希形气息陡滞。皇帝这些日子腻了林长使,便来召他侍寝。可她偏没多少耐性,往往玩弄一阵便放在那,待过一阵好不容易平复些许了又来逗弄,连着几日下来只弄得人如遭虫蛇啮咬,只恨圣驾在旁不得解脱。

偏生她还要说,“晓得你怕,便先习惯些好了。”堵得人哑口无言。

年初时候燕王说他日子要好过些……谁想到是这种“好过”,上不得上下不得下……也不知顺少君侍寝是否也是如此情状。大约不是吧,不然他何必日日往圣驾跟前凑。

皇帝手指在衣摆里穿行,拨弄几下少年的**便停了手,顶没兴趣似的:“这么难受?瞧你脸都憋红了。”

“还不是陛下讨厌……”希形脸偏过去,一点不想陪着皇帝摆笑面了,“净作弄臣侍……您对顺少君也这样吗,对煜世君也这样吗……”

他说着声音便哽咽了几分,“一会说臣侍年纪小,一会说臣侍不情愿,一会说臣侍拿乔……这么作弄着臣侍情愿绞了头发做比丘去!”

哎哟,小郎君憋着一肚子气呢。皇帝将人搂进怀里,好生拢上衣襟道:“往前真是想你年纪小,也是真怕你不情愿呢……你可是为了逃婚来求,万一哪日又悔不当初呢……”

谁知希形更不乐了,一骨碌从皇帝怀里溜了出去:“臣侍是没伺候过……生得很,可也没有不情愿的……陛下莫非想令臣侍完璧大归么!”

大归不过是停夫的文雅说法,宫侍大归便是赶出宫去,与寻常侍寝遣出更不同些。若真有此事自当是对少小郎君极大羞辱……先帝时候也无此等前例。

“怎么就说到大归了呢,”皇帝见他是真怨怒交加,哭得抽抽噎噎上气不接下气的,也只好放了手里折子,扮一扮温柔小意,揽了小郎君到怀里轻声细语安抚起来,“总是朕的不是,会错了意思,朕合该补偿你些才是,嗯……商队送来的些西洋自鸣钟给了你好么,还有那案上小水法、颇黎器之流,你随意拣些来玩?”

“陛下哄小孩呢……”

这是有回转余地了。皇帝忍不住感叹,还是长在闺中的好,比阿斯兰那硬脾气好哄——阿斯兰自前些时候发觉她暗里仍与阿努格私会已与她冷战月余了,任她怎么小意哄着也不肯开门见一面。

听如风几个说,见也不见的,隔着宫门听得她走了却要在宫里发脾气。

“朕哪里哄小孩?朕是怕会错你意思呢,若不要这些,朕该怎么补偿你几分?”

“臣侍……”希形沉吟了许久,发现,“臣侍也不知。”

圣人从不曾短了各人的赏赐,更别说他自己掌宫中人事,怎么也短不到他自己头上。再说珠玉绫罗之流,见得多了也觉无趣。衣箱妆奁里堆得满溢又如何,他在家中也并非没见过这些物事。

可圣人难得的恩典,这机会该用上,过了这一处往后再没有了。于是希形想了想,道:“臣侍想求个恩典。”

好嘛,在这等着。皇帝莞尔:“怎样恩典呢?”

“还望来日陛下愿饶恕臣侍父亲一命。”

皇帝一哂:“这岂不浪费?你爹什么性子朕还不清楚?他最多也就是弹劾一下顺少君……过两日三司会审还有他的事,只有立功的,何来什么性命之忧。你长姊算朕半个手足,大哥在鸿胪寺门下,二哥三哥这两年都出阁了,家中人也都是好的,何用此恩典?”

但希形仍旧坚持道:“只怕万一。父亲最重规矩,凡事须按章程以至铁口无情,臣侍想要这个恩典。”

“好吧,好吧,”皇帝抚摩起年轻小郎君顶发来,“朕便应了你就是。”

忽然发现这周没更,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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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登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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