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回答,周渡继续说道:“我虽然没有灵力,但仰仗父辈祖荫和师门慈爱,好东西还是不少的哦!”
他状似苦恼地翻着储物袋里的东西,想要从里拿出一样东西来对付慕容博。
储物袋里大多都是各类符咒和防身法器,还有些自制的小玩意儿。
比如痒痒粉和蒙汗药是他在各地游历的时候发现的小玩意儿,本来是用来对付普通人的,他拜托药堂的季堂主进行改良,现在用在普通修士身上也能起效。
慕容博咬牙切齿,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废物威胁了,可是自己有心无力,此刻双手尽断,想要对付周渡也不能。
“还是用蒙汗药吧,你睡一会,睡一会起来就好了。”说着拿出一包药粉向慕容博洒去。
慕容博破口大骂,刚一开口药粉就飞进嘴巴里了,他急忙闭嘴,可惜改良版的蒙汗药药效之强,不一会他就倒地昏睡了。
见慕容博倒地,与禾钰对战的两名弟子也渐渐止住剑招,举白旗投降。
禾钰正打得兴起,见他们收手正感奇怪,只听两人说:“师妹,别打了,再打下去我们也只能打个平手。今日二对一,原是我们输了。”
他们四人并非慕容博的亲近弟子,私底下对慕容博沾花惹草、欺凌弱小的行径早已看不惯,今日之事只当给他一个教训,自己犯不着为他拼命。
听到他们认输,禾钰会意,收剑认真道:“多谢师兄赐教。”
两人行了一礼以示回应,走向另两名弟子,对周渡说道:“劳烦师弟解一下捆仙绳。我们这就告辞离开了。”
捆仙绳只能由绳主解开,否则只能暴力破开。
周渡上前解开捆仙绳,两名弟子都没有致命伤,尚能起身行走。
周渡和禾钰走到四人跟前,行了一礼道:“今日多有得罪了。”
四人还了一礼,高个徒弟开口道:“今日之事,慕容博醒来后必不会善罢甘休,你们还是早做准备吧!”
“是。”禾钰和周渡相视一笑。
今日之事本就是禾钰和周渡刻意为之,一方面是为灭灭慕容博一行人的气焰,另一方面主要是为了闯祸,闯了祸才能开口出去避祸。
除了慕容博和不知去向的苏青外,其余人受伤都不严重,打斗也只是点到为止。
为了避免慕容博仗着自己的伤势对青阳宗狮子大开口,禾钰上前为他接好了手臂,骨折恢复如初。
周渡身为凡人之躯,修仙世界刀剑无眼,有一段时间他经常受伤,为了不让掌门知道,大都是禾钰和大师兄帮他治疗包扎的,因此禾钰对治疗这些外伤已经很拿手了。
接好后,她对四人说道:“我已经把他的手臂接好了,但还需注意近期不要太过用力,固定好手臂好好养着。”
“好,那我们就告辞了,如果见到苏师叔劳烦转告他我们已经先行回客栈了。”四人搀扶着慕容博下楼先行离开了。
禾钰和周渡付钱后也离开了酒楼,夜色渐深,大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小贩正在收摊回家,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
两人正愁不知道去哪里找季澄,只见街道尽头有人正缓缓走来。
他以剑作杖,走不到三五步就要停下来歇息一下,显然受了极重的伤。
是季澄。
禾钰和周渡飞奔过去,走近了才发现季澄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伤口淌着血,一步一个血脚印,仿佛案发现场。
最深的一处在前胸处,从锁骨一直延伸到下腹处,血肉翻涌,再深一点就会伤及内脏,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禾钰赶紧上前搀扶住季澄,扶他到街边坐下,蹲在他面前,然后将储物袋中的丹药一股脑地全倒出来。
“这是止血的,这是愈合伤口的,这是恢复灵力的······”她将挑出来的丹药捧到季澄面前,忍着哭声哽咽道,“师兄,你快吃。”
季澄看着禾钰颤抖的双手和泪花闪烁的双眼,虚弱地开玩笑道:“师妹,这么多丹药,你是想把我噎死吗?”
见禾钰依然一副自责的模样,他缓了口气继续道,“我没事的,已经做过处理了。况且我身上也不全是自己的血,还有苏青那个老匹夫的血,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听到季澄的安慰,禾钰却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的···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对不起,对不起···”
周渡在一旁也红了眼眶,是他们把季澄卷进来的。他们两个人做事轻浮、鲁莽,天不怕地不怕,仗着有人给他们撑腰,从来不考虑后果。
做事全凭一腔热血,往好听了说是古道热肠,往难听了说就是夜郎自大。
很多时候,虽然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总会闯祸。以往都是小打小闹,顶多给对方赔礼道歉或者给予些物质补偿就行。
可是这次,他们却害得季澄······
季澄本想让周渡安慰一下禾钰,结果抬眼看见周渡也沉浸在自责中无法自拔,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两个人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哭鬼。
不过许久没有人真心实意地为他哭过了,这种感觉,他很怀念。
“啊,好痛!”季澄故意轻声叫唤道。
“哪里痛?!”禾钰和周渡听到季澄的痛呼声,立马从自己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关切地问道,恨不得自己能代替他痛。
季澄见他们不再在自责的情绪中越陷越深,轻笑道:“骗你们的。”
“你们都别自责了,你看,你都哭成小花猫了,好丑。”他温柔地为禾钰拭去眼角的眼泪,紧盯着她哭红了的双眼,柔声地安慰着她。
“这不关你们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你们看我哪次出去做任务不带伤回来。这次的伤都算是轻的了,养几天就好了。别哭了,嗯?”
禾钰破涕为笑,“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明明就是我们的错······”
“好了,别说了。再说下去我可就真的要流血而亡了,我们快回宗门吧。”季澄故作虚弱地说道。
禾钰和周渡最见不得他扮虚弱,连忙扶起他,往宗门走去。
“话说回来,你们今晚闹这一通,是想做什么?总不是会单纯看不惯慕容博吧?”季澄问出了他今天晚上一直都没想通的问题。
禾钰微微一笑,“师兄睿智,我们确实还有别的原因。”
但禾钰在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梦告诉季澄,如果告诉季澄现在大师兄有危险,他必定会不顾自己的伤势跟着同去。就算能够请动绫堂主和他们同去,此行也必定危险重重,谁知道在那里他会不会再次受伤呢?
禾钰不敢冒险。
前去营救大师兄是她重生后试图改变的第一件事,可光是为这件事做准备就已经让季澄身受重伤,仿佛有人在阻止她做出改变。未来真的可以改变吗?
季澄对于她而言是救命恩人,是想要亲近的大佬,那她呢,又给季澄带来了什么?她做出的改变会让季澄的未来跟着改变吗?改变是好是坏呢?
禾钰很害怕。
她一人之生死荣辱无所谓,但她不能害了其他人。
那件事一定要加快进度了,那件事做完之后,她就离开,离大家远远的,避免让大家接触到她的厄运。
那件事······
在禾钰陷入沉思的时候,季澄见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停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禾钰也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空洞,看向虚空。月光如洗,季澄从她的脸上读出了很多种情绪,自责、害怕、迷茫、坚定······
但他看不懂她,他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更不知道她下定了什么决心。
“禾钰,”他轻轻唤她,“你在想什么?”
禾钰很快回过神来,目光躲闪,但露出了一个轻快明亮的笑容,“我在想怎么跟掌门师伯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季澄知道她在说谎,严肃地问道。
禾钰不看他,准备拿话支吾过去,周渡不知道禾钰的担忧,直接开口道:“禾钰她做了个梦,梦到大师兄有危险。”
禾钰来不及阻止,周渡便已像竹筒倒豆子似地将计划全盘托出。
“你们是想惹出祸事来,让师父同意你们下山避祸,趁此机会去找大师兄,顺道让绫堂主一路护送你们?”季澄无奈地苦笑道,“你们到底是怎么觉得这个计划会成功的?一堂之主护送弟子下山的先例可从来没有过。”
禾钰和周渡面面相觑,倍感尴尬,禾钰开口解释道:“其实我们,是准备向掌门师伯撒撒娇,让他以朋友的名义拜托绫堂主护送周渡下山的,毕竟我和周渡都太弱了嘛,害怕被上清宗报复······”
季澄一直用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盯着她,嘴角噙着一抹微笑,让禾钰的声音越来越低,气势也越来越弱,说道最后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怎么在季澄面前说出自己的计划就感觉自己这么蠢啊?!
禾钰干脆破罐子破摔,“怎么,你觉得我的计划很蠢吗?”她反客为主,直接质问季澄。
“哈哈哈,”季澄知道禾钰的小脾气上来了,赶紧为自己开脱,“当然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个计划还可以更完美一点。”
“你有办法?”
季澄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最近各地都出现了普通人失踪的案件,似乎是魔修所为。前几日青阳宗附近的一个村子也出现了类似的案件,师父决定派人下山彻查。”
“魔修?他们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残害普通人吗?我以为十五年前魔王死后他们就溃不成军,躲在阴沟里苟且偷生呢?”周渡惊奇道。
“十五年前上清宗太一元君一剑斩杀魔王后,四魔使却没抓到,至今只有四魔使之一的尸傀被杀了,其余三魔使不知去向。如今看来,他们只是躲在暗处休养生息,等着一举反攻修真界。”
提到尸傀的时候季澄一直注意着禾钰的神色,尸傀就是禾钰的父母斩杀的,但他们也与尸傀同归于尽了。
禾钰浑然不觉,她正在回忆上一世的事情。她记得上一世青阳宗附近没有发生类似的案件,怎么回事?
难道她的重生让事情提前发生了吗?她还有多少时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