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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雀起阴霾

台下突然爆发出惊呼,方才中断的竞拍再度掀起热潮,一时间叫价声此起彼伏,比开场时更加激烈。

时鸿瞪大双眼,像是看怪物一般,盯着程慎之从观景台翻身进来。他神情里写满了佩服,仿佛下一刻就要五体投地,给眼前的镇南王爷行个大礼。

只闻台中几声锤响,那枚避水珠以三千两黄金的高价成功售出。

“我滴乖乖,这小珠子卖了这么贵!”时鸿拍着胸口直喘气,他几步走到观景台前扒住护栏,鼻尖儿几乎顶上那金色鲛纱。

见那劈开的避水珠流光溢彩,他恨不得将眼珠子都瞪出来,直至下一个拍品登场,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程慎之早已自顾落座,执壶为二人续满热茶。他侧目看向宁鸾,见她手持画扇轻摇,方才紧绷的肩线此刻已然放松,顿时也跟着松了口气。

宁鸾面上不显,心中却似那浪潮波澜起伏。

望春楼金字招牌,容不得半分瑕疵。

拍卖行精挑细选的拍品,品质上向来无可挑剔。能进望春楼拍卖会的鉴定师,个个都经由宁鸾亲自把关,绝无可能将寻常琉璃珠错认避水珠。

若今日任由事态发展,闹出拍品以假乱真的传言,望春楼多年积累的声誉必将毁于一旦,往后再想树立威信,那当真是难如登天。

宁鸾轻轻侧头,瞥见程慎之端茶细品,神色淡然如常,心底闪过复杂情绪。

她原打算亲自出面,以天字房贵宾的身份出面周旋。

虽不知避水珠与琉璃珠之间的渊源,但凭借话术手段,平息今日风波也并非难事。

只是平日里不声不响的镇南王妃,此刻竟在拍卖行抛头露面,侃侃而谈,一来对她掩藏身份不利。其次,对于镇南王府而言,也太过招摇了。

今日一事,若非拍卖行鉴定师疏忽,未及时禀明避水珠由来,便是被有心人做局,刻意扰乱望春楼的名声。

望春楼声势日渐浩大,暗处不知多少人眼馋心热,就等着拿捏住望春楼的把柄,借势取而代之。

今日一事,定要彻查。

宁鸾正垂眸思索,却突觉一道目光灼灼地落在脸上。她猛然侧头,正好对上程慎之深邃的眼眸。

程慎之剑眉轻佻,漆黑瞳孔中映着她清晰的面庞。忽然与宁鸾对视上,他眼底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今日,你不开心?”

“今日……多谢你。”

二人同时开口,话音未落,竟又同时侧过脸去,不约而同看向角落的时鸿。

时鸿被这二人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嗯?”

宁鸾扑哧一笑,抬眼正视程慎之,正色道,“多谢你方才解围,那珠子与我宁家,确实有些渊源。”

虽不确定是否自作多情,但宁鸾总觉得,若非自己先下意识流露出在意,以程慎之往日里淡漠的性子,断不会插手管这闲事。

于公于私,这一声道谢都是应当。

“原来如此。”程慎之坦然一笑,“那你现在……心里可还好吗?”

他垂眸,睫毛在眼睑落下阴影,勉强掩盖住眼底的情绪。“自我从南部归来后,总觉得,你在府中过得并不开心。”

“是我错做了什么吗?”茶盏被他搁在案桌上,落下一声脆响。听出宁鸾话中的歉意,程慎之声音不自觉放软放轻,到最后,竟带上几分小心翼翼:

“还是说,我的存在本身,便是你不悦的根源?”

宁鸾一怔,神情难得几分恍惚,却听程慎之又忐忑道:

“你若是想和离,我……”

程慎之声音低沉,喉中似被方才的茶水哽住,后半句话竟再难吐出来。

宁鸾还未及细想,指尖已先一步做出反应。她轻轻拢住程慎之搁在桌案的手,脸上扬起她惯用的温和笑容,眼睫轻眨,嗓音柔似春风:

“怎么会呢,慎之归来,是我求之不得。”

话音一顿,宁鸾才觉察触手处温凉如玉,带着几分冒昧。思及至此,她摸着烧红碳火似的,将手收回。

“不过是入夏后诸事繁杂,一时难以周全罢了。”她移开目光,喃喃道:“并不为别的。”

这话轻得像是半山的薄雾,转瞬即逝便散了。

程慎之从耳尖一路红进交错的衣领,他掩饰似的轻咳两声,指腹却不自觉地摸索方才被她触碰的位置。

一时没了声响。

……

镇南王府。

白挽独坐在院落石凳上,指尖无意识敲击着青石椅面。

她脑中反复默背慕达莎教她的口诀,廊前的描花宫灯散发着暖光,将她的影子映得扭曲。

那日放出的信鸽,带回了画着红色曼陀罗的纸条,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对方答应了她的会面。

昨夜,她辗转难眠,却在黎明时分强打精神。她躺在卧榻上,眼底闪过异样的光彩。

天光微亮,白挽悄然离府,没惊动任何人。清晨的茶楼静得出奇,大堂空空唯有小二洒扫。白挽绕进雅间内,慕达莎斜倚在窗台前,撑着手看向窗外。

这雅间的位置恰到好处。虽是临街,却也并不喧哗,既能俯瞰街景,又不易被他人窥探旁听。

慕达莎并未裹异族商人穿的白袍,而是一身坠着金银铃铛的异族服饰。举手抬足下,纤细的蜜色腰肢在铃链间若隐若现,更显出几分狂野来。

“终于来了。”慕达莎红唇轻启,眼尾用金粉勾勒出极具异域风情的魅色,“我还以为,你要放弃这难得的机会了。”

白挽几乎是扑到桌前,茶水沾湿了她胸前的衣带,她却并不在意,只迫不及待开口:“你说过,你有办法让他的心中只有我。”

白挽紧握双拳,眼中升腾着高涨的火焰,“现在我就要知道那个方法!”

慕达莎单手托脸,唇齿开合间发出清脆的笑声,“考虑了这么久,你终究选了最对的路。毕竟,终究我们才是同类。”

白挽只见慕达莎手腕翻转,眼花一瞬,一个装脂粉用的鎏金小盒便出现在她的掌心。

慕达莎眉角轻佻,抬手勾开盒盖,一股浓烈异香扑面而来。盒中盛放着如血般凝固的膏体。慕达莎轻眯双眼,唇齿微动,用指腹晕开盒中膏体,那香气顿时更加浓烈起来。

“看着吧。”

慕达莎忽然拉开雅间房门,走廊里送茶的小厮闻声回头,“客官?”

那小厮提壶上前,尚隔着几步,慕达莎猛然抬指,将香气送向他面前,低声如吟唱道:“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对吗?”

那小厮下意识抬眼,与她对视的刹那眼神涣散,手中茶壶“咣当”一声砸落在地。

慕达莎莲步轻移,腰肢摇摆间,金色的铃铛发出沙沙的响声。如蛇蝎般的女人轻缓抬手,指尖拂过小厮青涩的脸颊。

那小厮呆滞的点头,眼中倒映着慕达莎妖异的面容,恍然间竟将她奉为神明。

“去吧……好孩子,看看那掌柜,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慕达莎凑到那小厮耳边,吐气如兰。轻声细语间,像吐信的毒蛇缓慢缠绕,在最脆弱的脖颈处注入致命的毒。

那小厮像是得了令般,本是晦暗的瞳孔中突然有了阴鸷的神采。

他嘴角拉出一个狰狞的笑,不管脚边落地的铜壶,转身便跌跌撞撞冲下楼去。

白挽正在屋内看得目瞪口呆,忽闻楼下一声惊叫,忙冲出门向楼下大堂看去。

慕达莎双手抱胸,满目得意,信步随她走到二楼的楼梯拐角,撇眼向下看去。

只见那小厮手握剪刀,脸上带着诡异的狞笑,再次刺进那掌柜的胸口。柜台瞬间血色漫天,鲜血喷溅到一旁的账目上,晕出触目惊心的红梅。

掌柜满脸惊恐,连连互救,却已是支撑不起,颤抖着半跪倒地。那小厮恍若未见,手握剪刀立在原地,恍若怔然。

刚进门的散客亦是尖叫不断,纷纷奔涌逃出铺门,引得街上一阵混乱。

白挽眼见此情此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她抬手捂住双唇,眼中却迸发病态而渴望的光。

她不是没见过血,可未曾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再现。

人心,竟是如此轻易就被操控。

她看向慕达莎,方才还千娇百媚的美人蛇,此刻正面无表情地打量这一切。

白挽打了个寒颤,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前倾,声音因兴奋而颤抖:

“教我……快教我!”

她仿佛已经看见程慎之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唯独映着她一人的痴情模样。

……

铜雀烛台的灯火逐渐暗淡,拍卖会上的喧嚣气氛如潮水般退去。

时鸿几人跟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缓步走出拍卖会场。珍宝阁内还剩零星宾客,不死心的在展柜间徘徊寻觅,似盼能寻得意外之喜。

夜色沉沉,王府的马车早已静候在望春楼外。送别时鸿后,程慎之和宁鸾在车厢之内并肩而坐。二人坐姿端正疏离,一时再无别话。

马车驶离了闹市,远离了喧嚣,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四周只剩车轮碾过石板的轻微声响,在沉寂的夜里显得分外清晰。

“那支镶红宝石的鸾鸟金簪,你分明喜欢。”程慎之无意识捻着袖口花纹,忽然开口,“为何不让我继续加价?”

宁鸾默了一瞬,偏头望向车窗外晃动的帘隙,“价抬得太高,反而失了本来的意味。”

车帘晃动,漏进街坊悬挂的朦胧光亮。不知怎的,宁鸾竟想起那日在镇南王府门外惊鸿一瞥,纱轿被风吹得扬起,异族美人立于轿前,清丽出尘。

而程慎之立在一旁,眉目间若有若无的温柔,刺得她眼底发酸。

精心订制的小轿,专人挑选的服饰……若只为报恩,又何必如此张扬?

更何况,册封镇南王后,圣上所赐的金银,足以在京州另置宅院,安置十个白挽也绰绰有余。又何必非要将人接入府中,朝夕相对?

终究,是因为在意吧。

正因放在心上,才要如此高调地迎她回来。正因放在心上,才会对她的去留这般费心。

宁鸾自知钻了牛角尖,毕竟望春楼的基业尚可凭她一己之力挣来,沙场上的瞬息万变、刀枪无眼,却只能听天由命。

白挽父女的救命之恩重于泰山,便是如何高调迎接也不为过。

程慎之能活着,已让她觉得如释重负。可真当这人就在眼前,她又不敢将真心轻易捧出,随意任人肆意践踏。

白挽,白挽……?

他们两人之间,何止相隔一个白挽。

他们的姻缘,本就是皇权臣子之间的博弈。

待他日,程慎之不再需要朝中支持,她也对丞相府大仇得报,两人再无束缚,这段婚姻也自然该迎来终结之时。

到那时,不管白挽是入主正院,还是另起府邸,都与她宁鸾再无干系。

宁鸾控制不住地翻滚思绪,只有想到望春楼能让她安心几分。

“这个,送你。”

程慎之丝毫未察觉她心中的波涛汹涌。他犹豫再三,终是从怀中掏出一只温润的锦盒。蜀锦盒面上绣着金鸾朝凤的图案,在微光下折射出独有的光辉,华美异常。

“我觉得,它很适合你。”

他动作带着几分迟疑,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才那方锦盒缓缓托至宁鸾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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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如下:

前世,宁殊是北庆王府最耀眼的明珠,却因三段荒唐痴恋,一朝沦为京城笑柄。

第一位,是国子监清高孤傲的顾侍郎。

他三元及第,才冠京都,是无数闺秀梦中的如意郎君。

宁殊日日混迹学堂,捧着诗卷求他的指点。

他却冷淡讥讽,“在下胸无点墨,比不得郡主学富五车,还请郡主自重。”

后来,隐藏身份的话本先生名动京城,洛阳纸贵一册难求。

第二位,是西北战胜归来的卫将军。

他英俊神武,战功显赫,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狠厉杀神。

战事告捷那日,铁甲银盔的年轻将军策马而过,搅动京中少女一池春心。

宁殊为博他一笑,苦练三月箭术,终于在武演场上一箭惊鸿。

他却皱眉提刀,斩断她编了一夜的剑穗,“末将的剑,只有并肩策马之人才可触碰。”

后来,锦衣华服的名门闺秀技惊四座,百米开外正中敌人眉心。

第三位,是阴晴不定的七皇子。

他养尊处优,性格孤僻,唯独与宁殊无话不谈。

宁殊想,这次门当户对,两小无猜,总该再无波折了吧?

却不想御赐婚书墨迹未干,七皇子连夜进宫,长跪天明,“儿臣心中早有所属,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青梅竹马十余年,原来只是宁殊一厢情愿。

三次真心相对,换来三次狼狈收场。

七夕夜游,宁殊在姻缘树下虔诚许愿,转头就被推入冰冷湖底。

恍惚间,全京城都在嘲笑她的愚蠢和冒昧。

若有来世,她定不甘重蹈覆辙!

可重来一世,一切都变了样。

顾侍郎深夜叩门,怀中的话本尽是批注,墨迹斑斑。

卫将军当街拦人,为求一笑甘愿折断珍爱佩剑。

七皇子更是将她困于宫室之中,只为讨来一封她亲笔写下的婚书。

原来,并非明珠蒙尘,而是他们……

根本配不上她的真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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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雀起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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