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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我杀了你,是为娘的错。一命还一命,你若想报仇,尽管来索我的命吧——”

梅英站起来,朝已经被婴儿鬼附身的祭官走去,步伐凌乱,却坚定。

“但你要知道,你的存在本身,就是罪孽。”

苏卓如雷劈一般,愣在原地。

为娘?罪孽?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梅英,声音颤抖。

“你杀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梅英点头,神情凄凉,却看不出懊悔之意。

婴儿鬼仍在哭喊。

他没有自己的身体,没有自己的声音。这副肉/体是亲生父亲的,而杀死自己的,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父亲、母亲,这两个称谓,显得格外苍白。

婴儿鬼不懂何为“苍白”,他只是觉得委屈。委屈,是人的本能。婴儿鬼在这一世,已经没有做人的机会。

是他的亲生母亲,剥夺了这个机会。

“我何来的罪孽?”

祭官的声音很粗糙,但由婴儿鬼发问,却显得悲凉。

“你何来的罪孽?”

梅英报之以冷酷的笑。

她丝毫不悔过。

苏卓捏紧拳头。

她小看了梅英。

这个女人,连自己的孩子都杀,还有谁她下不去手?

但是,她却为那么多女婴报仇……

“你身上流的血,是王氏一族本家的血,是祭官的血,你正附身在你的亲生父亲身上,更生,你会是下一任祭官,你会残害女婴、女人,你会双手沾满鲜血,我不愿让这样的命运降临在你的头上。”

“那又如何?” 婴儿鬼嘶吼道,“他犯的错,要我来承担吗?我才活了三天,妈妈,三天,你就把我——”

他说不出话。他无法说出那个事实。他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掐死的,后来,父亲杀了母亲。再后来,他夺走了父亲的躯壳,借用了父亲的生命。

血海深仇,流淌于他们三人之间。他们本应是世间最亲密的人。

他的出生即是罪孽。

“你只活了三天,但我已经看到你的未来。”

“你逃离不了你的命运,就如我,逃离不了我的命运。”

“你明明可以带我走!” 婴儿鬼哭泣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掉我?”

死后的路,很冷。

妈妈,你也死过,你应该懂。

潮湿的地府,鬼影憧憧,常常有鬼挤在我前面,要去喝孟婆汤、走孟婆桥。

不愿意喝汤的鬼,就不能轮回,生生世世飘荡。

而我,无法/轮回。

出生三天,乾坤未定,魂魄未全。如果我再多活几日,或许我不会在地府受尽欺凌。

更何况,我还是被母亲亲手杀掉的孩子。

他们都问我,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杀掉我的人,是生我的母亲?

“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杀掉我的人,偏偏是你?为什么不让我活下去、带我离开?”

梅英闭上眼睛,表情痛苦。

她该如何向更生解释这一切?她的苦、她的难,在死亡面前,何其苍白?纵使她有一万个正当理由,但那个婴儿毕竟死于自己手下,她和那些残骸女婴的男人,又有何分别?

更何况,那是她自己的骨肉。

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她睁开眼睛,朝更生走去。

更生,新生。他得不到新生。他的宿命结束于她掐死他的那一刻,没有生,只有死。

但是她愿意偿还。

此刻她的脚步从容,表情淡然,她坚定地朝更生走去,淌着泪,喃喃道:

“我从未想过你会变成鬼,我以为你会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可是我怎么会忘记,我身上怨念深重,成了女鬼,你的怨念自然不会比我少,你也会成为鬼……”

“没想到啊,孩子,我们都是鬼。身为人的时候,我们没有缘分好好说话,如今我们成了鬼,又兵戎相见、你死我活……我们已经是鬼了,都已经死了。”

“更生,是我对不住你、是你爹对不住你。你不应该死,但我也不知道如何让你活下去,对不起,是为娘无能——”

“杀了我。”

苏卓大惊,下意识提步上前阻止,被公孙逸一把拦下,低声喝止:

“你是修道之人,不要参与他人因果,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

苏卓跳脚,甩掉公孙逸的手,呵斥道:

“你懂什么?难道要看他们母子二人继续互相残杀?因果、因果,罔顾性命,谈什么因果?”

“你能阻止的了什么?” 公孙逸干脆拦在她面前,令苏卓无处可走,甚至动弹不得。她想飞,公孙逸比她飞得高,拦住她的去路,她想遁地,公孙逸却擒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留在原地。

如今她终于对公孙逸的功夫略知一二,她修道,他练武,有时候,神仙的神通抵不过人类没日没夜的用功。

“你放开我!”

“放开你,让你去自寻死路?” 公孙逸低吼道,“你抵不过梅英,你我二人加起来,堪堪与她打个平手。现在婴儿鬼牵制住她,我们何不静观其变?”

“那不就是让她自寻死路?”

“她已经死了!”

苏卓愣在原地。

是的,梅英已经死了。她是一只无□□回的女鬼,流浪于人世间,因为怨念深重,有了一些旁门左道的法力,而她的任务,是降妖除魔收鬼,梅英是她的敌人。

可是为何……

苏卓望着梅英消瘦的身影。她生前一定是一个身姿挺拔的美人,哪怕经历了太多的不公,仍然不减气度和风韵。在这样的村子里,蒙受这样的苦难,梅英还能活得如何有力,她一定是一个好人。

好人。

这个词击中了苏卓的心。

或许,她根本不愿意看到梅英死,或许,她根本不愿意收走梅英。

梅英同她一样,是被抛弃的女婴。只是梅英没有她幸运,没能遇上师母,没有人庇护,她从小就尝尽苦楚,变成女鬼,是迫不得已。

她不愿意再次将梅英挫骨扬灰。

“我不能让她再死一次!”

苏卓念出剑诀,雌雄双剑显形,她将雄剑抛给公孙逸,嘱咐道:

“你我一同,保护梅英,千万不能让她自戕。如果她死了,可就真是做鬼也难。”

说罢,苏卓便义无反顾地往前扑去。公孙逸咬了咬牙,提步跟上,挡在苏卓身前。

“更生,你若杀掉你娘,便再无反悔之路。放过她,你还能进六道轮回,杀掉她,你也成了罪孽深重之人,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孤魂野鬼、在外飘荡。” 苏卓喊道。

“更生,一命抵一命。” 梅英轻轻唤道。

“梅英,住手吧!更生杀掉你,成全了你的愧疚,但他却无法投胎成人,只得变做厉鬼!如今祭官肯借肉身给他,是因为祭官心中有愧,你让更生杀掉你,也是因为你心中有愧!你若真为更生好,就收起你的愧疚,别让更生横添罪孽!”

苏卓的一席话振聋发聩,公孙逸忍不住侧目。

是的,梅英执着于让更生杀掉她,是为了赎罪,是为了疏解心中的愧疚,归根结底,是为了自己。就如祭官出让肉身给更生,也是知道自己就是更生惨死的理由之一。

因果、因果……

公孙逸心中泛起一股冷意。他刚刚所说的因果,其实是对人的冷漠。是否是他在朝廷、高墙中见惯了生死之事,已经漠然?这人世间,谁的命不珍贵?哪怕是一只鬼,也不能说杀就杀了。

“我已经死了。” 梅英淡然道,她转过头,望着苏卓,眼神死寂,“苏姑娘,我杀了很多人,他们也会来索我的命,与其这样,倒不如让更生杀个痛快……”

“你活活被烧死,又复活、复仇,难道就为了去死?又是死?” 苏卓怒吼道,“哪怕是鬼,也得活着,等我来收你,而不是自己送死!梅英,你何苦?你辛辛苦苦活下来,变成鬼也要活下来,难道就为了去死?”

梅英顿住,垂下头,望着地面。

这双脚,曾经坚实地踏在地面上,曾经发誓,无论如何都要逃出去,哪怕死。

最后真的死了,也真就逃出去了,还获得了自由。如今的她,想飞到哪就飞到哪,四处搜救女婴,让她们得以存活。

如果当初,她救下更生呢?

可是更生……

她望着更生。

她无法全心全意地去爱更生、信任更生,哪怕他是她的亲骨肉。

原因无他,他是男人。

他是被王村、被祭官、被他的父亲给予厚望的男人。他与她,是天生的敌人。

他永远不会懂她的苦。如今他怨念深重,无非是他也经历了一遭她经历的。

如果他活下来,如果他知道他的身世,如果他知道他本该拥有的一切,他会背叛她。

他们天生是不同的。

她无法忍受养育一个敌人在自己身边。

“对不起,孩子。” 梅英噙着泪,“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杀了你。

对不起,我无法救你。

对不起,如果重新来一次,我还会做相同的选择。我会杀掉你,我不会救你,因为你与我不同,你生在高处,而我活在低谷。

我们是天生的敌人,哪怕我们是母子。

你会追随你的父亲,我会追随那些死去的女婴。

我们……天生不同。

“如果你是女孩儿就好了。” 梅英说。

公孙逸哑然,被一声呜咽点醒,偏过头,望向苏卓,只见苏卓双目垂泪,泣不成声。

如果我是个男孩儿就好了——曾经,她这么想。

如果是个男孩儿,她会待在父母身边,没有法力,但很快乐、幸福,她会很知足。正因为她是个女孩儿,所以她没有了常人的童年,日复一日地修道、读书,打扫道馆的台阶,听师父的责骂,还好有师母庇佑,如果没了师母,恐怕她也会成为一只婴儿鬼,拜倒在梅英的麾下。

“如果我是女孩儿,你就会救我的,对吗?” 更生轻声发问。

“是的。我会的。”

“错在我是个男孩儿。”

“错不在你,错在世道不公。对我们女人不公。” 梅英叹道。

若我是男人,我断不会沦落至此。

若全天下的女人都成男人,她们……会活得更好吧?

但,没有女人,哪来的男人?

“可是,娘,你对我不公。”

更生不再流泪,再也没有多余的悲伤可供他流泪。他看穿了母亲。她嘴上说让他杀死他,实际上,她并不感到抱歉。

她认为她做的是对的。如果重来一次,她还会这么做。

只是委屈了她的孩子。但为了她的正确,委屈一个孩子又如何?

就如同为了王村的名声、香火,杀掉千千万万个女婴又如何?

“娘——”

我最后一次呼喊你的名字,我最后一次称你为我的母亲。

娘。

更生望着梅英的脸。这个美丽又不幸的女人,她有她的苦衷。

他无法完全恨她,但他再也不想见到她。

“下辈子,我不要做你的孩子。”

梅英脸上泪痕未干,听闻此话,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更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作回应,转而走向苏卓。

“带我走。” 他轻声道。

苏卓拧起眉头,“你确定吗?”

“嗯。我要忘记这一切。”

苏卓颔首,扬起手臂,更生闭上眼睛。只见一团白雾从眼中飘过,祭官的□□逐渐变矮、变小,直到消失不见,独独留下一只婴儿,瘦小、无力。

“你要对你的孩子说再见吗?” 苏卓轻声问道。

梅英点头,又摇头。

“罢了,我怕他心存念想。”

“好。”

苏卓不再言语,默念往生咒,顷刻之间,婴儿化作一道白光,随后消失不见。

“我已给城隍爷和十殿阎王送去口信,叫他们放过更生,不出意外的话,七天后转世投生。这一世,你们不会遇见了。”

梅英默默点头,擦干眼角的泪水。

“多谢你,” 梅英说,“只是我与你的账,还未了结。我让你十招,十招之内,我绝不还手。”

说罢,梅英后退三丈,苏卓向前追赶一丈,公孙逸想上前帮忙,被苏卓一个剑风逼走。

“她不会伤我的。” 苏卓说道。

公孙逸止住脚步,只见二人刀剑如影,但苏卓未被伤到半分。梅英的确是让了十招——公孙逸认真数着——第十一招,如果苏卓落入下风,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

第十一招,苏卓腾空而起,梅英的脚尖踩在苏卓的剑上,轻轻一蹬,苏卓挺腰躲避,左手放出花束般的银针,梅英却忽然变作一团黑雾四散。公孙逸拔剑上前追赶,却跟不上梅英的身影。

练功二十载,终究是人身。鬼是没有重量的。

梅英的身姿轻盈,浮在半空中,回头,轻声讥笑。公孙逸咬紧后牙,正要劈剑过去,突然间被苏卓的雌剑轻轻一挡。

公孙逸疑惑地偏头看她,苏卓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雌雄双剑交叠在一起,苏卓嘴唇翕动,话音被风吹散,公孙逸听不清,只捡得几句只言片语……

“……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

“……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

苏卓想到了小时候,独自在女娲山上练功的时日。足尖点水,不泛一点涟漪,泛起一圈,掌心二十下戒尺。她是幸运的,师母严厉的棍棒下,教训出女娲山紫阳派最出色的弟子,小小的苏卓执着剑,三招之内,能够刺穿大师兄的衣襟。

谁能想到那个被遗弃的女婴,能够长成如今的模样?

谁又能想到,被烧死的梅英,死而复生,化作鬼,也要追寻正义?

公孙逸突然觉得手中的雄剑如重如千斤铜鼎,险些握不住,必须调动全身力气,集中注意力于一处,下一秒,雄剑却又变得很轻,轻如鸿毛,稍不留意,就会从手中脱落。

难道雄剑有生命?

公孙逸没来得及细想,忽然听到一声叹息,只见梅英的身影被闪电般的金光攥住,周边的黑影渐渐发出哭嚎与嚎叫,虽恐怖,却也逐渐变得稀薄。

他知道,那些婴儿被收走了。她们会进入下一个轮回。或是一株花,或是一棵草。

但愿她们不要再受此苦楚。

梅英的脸也越来越黯淡,跌落在地,无法动弹。她不再凶狠,也不再美丽,仿佛被吸干了精气,双目空洞无神,怔怔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个点,或许她在盯着自己的前世。

她会堕入轮回吗?

还是就此烟消云散?

公孙逸的思绪被手中的突然沉重的剑打断,这一次,雄剑不光变得沉重,还在微微颤动,似乎很焦灼。

他急忙偏过头看向苏卓,只见她虽然能够流利地念咒,脸上却布满清泪。

“苏卓?”

那一边的梅英似乎感应到了苏卓的不稳,从地上悠悠地站起来,朝他们走近。

公孙逸执剑,刺向梅英。梅英轻巧躲开,腾空而起,声音清澈,透露着似有若无的悲伤。

“苏姑娘,你也是我,” 梅英轻叹道,“你看到了我的生前的人生,对吗?”

苏卓闭紧嘴巴。她无法说话。梅英的人生,和她的何其相似?她知道,这次收走梅英,六道中,将不再有这个魂魄。梅英永生永世消失于六道之间,无人追觅、无人在意。

她可能会很痛苦。

苏卓不愿意再让她遭受痛苦。

“你闭嘴——” 公孙逸吼道,秉着剑,正欲劈向梅英,却感到一股力将他往后牵引。

雄剑不听他的使唤,重如千钧,公孙逸空有一身力气和武功,剑锋却只能触碰到梅英的衣角。

“我们女人的事,你插什么手?” 梅英反唇相讥,“一看你就是没吃过苦的公子哥,你又懂什么——”

“与他无关。” 苏卓突然开口。

此间,金光骤散,梅英忽觉体内有雷霆之力,跃跃欲试,却又挥洒不出,仿佛被封印在体内。

“我没办法将你收服,” 苏卓坦白道,“一来,你的法力高过我,二来……”

梅英的人生一幕幕回放在她的眼前。

被戕害、被侮辱的一生。

她寻得了报仇的机会,掀起血海。

“我不愿意让你就此消失。”

梅英眼睛一亮,“你打算放过我?”

“仅此一次。” 苏卓颔首,“虽然方才的金光神咒无法完全收服你,你若再残害无辜的生命……”

只听苏卓轻念几句神咒,梅英便浑身如火烧般疼痛。

“下一次,我不会心软。”

公孙逸拖着雄剑和雌剑,走在苏卓身后。她似乎忘记了雌雄双剑还未收归体内,只是一味地向前走,头发凌乱,衣角也带了尘土。

周菱化作一根发丝,藏在她的袖口,也一言不发。

“你我的法力加起来,应该能和她打几十个回合,不是全无胜算。”

公孙逸突然道。

苏卓怔了怔,停下脚步,公孙逸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苏卓却又继续埋头向前走。

“但你轻易就放弃了。”

“并且,她的儿子要杀她的时候,你前去救她。你明知道可能会误伤你。”

“如果你继续念你的咒,说不定她救束手就擒了。”

“所以你原本就不想收走她,对吗?”

苏卓停在原地,侧目,看向公孙逸。

他的人生一定很简单。

皇亲贵胄,平步青云,触怒了朝中重臣,还能被圣上明贬暗褒,发配到扬州这个富庶之地,地位尊贵,生活逍遥自在,谁敢看低他?

他怎么会懂怎么会懂被抛弃的女婴的痛?怎么会懂一个女人从泥地里生长起来的痛?怎么会懂被关在焚香炉里活活被烧死的痛?

“对,我不想。” 苏卓爽快承认道,牢牢盯着公孙逸的眼眸,“你觉得她该死?”

公孙逸躲开她锐利的眼神,“她杀了她的亲骨肉。”

“所以,你就觉得她该死?”

“一命抵一命。”

苏卓轻笑,“死的人都不追究,你却这么在意?看来你们男人,天生就与男人为伍。”

公孙逸强压心中不快,继续道,“她若不想要那个骨肉,为何不提前……非得等生下来,再杀掉他,实在是狠毒……”

“你又如何知道她没有提前动过心思?” 苏卓抢白道,“她是被强迫的!如果她有得选,她不会把更生生下来……”

“生下来,就要负责——”

苏卓冷笑,轻扫他一眼。

负责?

说得轻巧。

“你去说给那些杀死女婴的男人们听吧!”

公孙逸愣住。

也对,他为何只对梅英一个人如此怨怼?

那整个王村的男人,手上都有人命,他怎么不去追究?

“梅英说得不错,” 苏卓继续道,“公孙公子,你果真什么都不懂。”

他很正义,是个好人,但他不懂女人的苦痛。并且,他永远不会懂。

有些罪,有些业,有些果,得由女人去了结。

公孙逸不再说话,默默地走在一旁。

风吹过,一片枯黄的叶子飘落在他的肩头。

入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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