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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夜游

伴着,鬼音落下。

霎时,现场更加纷杂。

“唰!”与“咔!”间,似无数暗器破空,金铁相争,混杂着“三哥!”“小七!”两兄弟互相不断呼喊着。

我自惊了一跳,心跳瞬间亦拉到既快又响,我听着它噗通通,哪怕没有武功,整个身体仍下意识绷紧到极致摆出一副防御姿态。

但听:“羽儿,没事。”

徐京就说了四个字,总也是四个字。

可刀兵相交刺耳的嗡鸣、乱战打斗扬起的尘灰、同差点将我脑海一时冲昏的害怕就那样弥散在这四个字中。

一股暖风环绕着我与他扬起,带着秋叶枯枝旋出一个圆圈,然后我们站在圈中,外界的一切纷乱碰上叶墙,倒反像成了真正枯叶落水,唯有点滴波纹,掀不起声息……

“咳咳咳。”除开又一串响起的咳嗽。

我看向挡在我身前的徐京,身形不再如他抱我时那样稳当,咳得摇晃难算挺立,清瘦得叫衣袍都显出骨骼凸起的背影,莫论宽广。

更叫我终于后知后觉到,明明环绕着我的那股风由他的内力催生而出,带着暖意带着温度就好似不久前我感受到的怀抱,可眼前那身融于夜色的玄衫薄得紧,他唯一一件添温的披挂裹在我身上。

“傻瓜。”

我口型无声地吐出,却不敢动,我晓得他在尽力维持对我的保护圈,我帮不上忙能做得便也只能不添麻烦的乖乖待住。

待交战声止风息,我才看见圈外的一片狼藉——

原先“吱吱”乱跑的老鼠与虫豸碎成满地缠绕蛛丝断线的血淋尸首,不远处一个血影身上刀上也是同样的景象。

但,他刀朝着的那面大门却似没留下半点痕迹,又或者,我看着密密麻麻群蛛爬过,被砍出的印痕便被蛛丝重新缝补填满,同样缝上缠紧的还有另一血人的一双眼。

我回忆起此前那鬼医的话,要让少年赔眼睛那一句……分辨出捂着眼睛满地打滚的是梅展,拿着刀“扑通”跪下的是张开。

“大人求求您开恩,就饶过我弟弟这回,他才十六不能瞎啊!”

我今夜才算真认识这位名唤张开,约莫三十上下的男子,却已不知是第多少次卑躬屈膝得为梅展恳求道,我忽然想起我兄长杨温若还活着应当也是这年岁了……

但隐于漆黑的门洞内,便将门前院落化为血场的那位鬼医毫不回应,那飘飘忽忽带着回响的诡音反倒朝我飘来:“小姑娘上前吧,大鬼替你瞧瞧病。”

“走吧。”徐京牵住我往前……

我身体反呆立原地,问:“徐京,你方才不是拦着我么?”

“方才有杀气,现在没了。”

“但……如此随意伤人之人难道可信?”

“羽儿不是说为恢复武功,旁门左道未尝不可一试么?”他见我仍没挪动步子,又补上一句,“放心,有我,无人能伤你。”

同时徐京如安抚般握了握我的手腕,他的掌心仍旧是暖的,更侧身回望向我他望向我的一双眸子素来坦荡,除开叫我安心那目光一贯全不掺杂任何杂念……

不,不仅没有对我的杂念,是坦荡到空荡。

我耳中张开仍在恳求,梅展痛哼不断,可徐京眸子就像隐匿着鬼医的门内般漆黑一片,看不到他们,可我看得见听得到——

“咚!”地一下,张开磕起头。

然后本在地上疼得满地打滚的血人顿住,片刻后,梅展叫道:“三哥不要,不需要!我们走!”

我无法坐视少年原本轻扬的声音于我耳中撕裂成悲鸣,我突然想到什么般开口:“鬼医你方才说过梅七看了你的货所以需要赔你双眼睛,但他帮你取货,你就得帮他治人吧。”

“当然,大鬼说过一码归一码,所以小姑娘不必怕,过来吧。”

“我不需要你治,你把他的眼睛治好。”

徐京捏了下我的手腕:“羽儿?”

他唤我的这声尾调提起,是个明显的问句。

但我来不及应他,先听鬼魅之音道:“小姑娘大鬼问过梅七,他与我的交易就是要治你,定则无改。”

我回:“我瞧你这鬼既讲究一报还一报,我绝不给你治,你若不治他便是欠下因果,又该如何报应自己呢?”

“小姑娘真真牙尖嘴利,可大鬼已然为鬼,怕什么报………”

“咳咳!”徐京猝地猛咳了两声,比前面细碎的咳声都要剧烈打断鬼魅之音,他脊背肉眼可见得弯曲,甚或简直像折叠了一下,我的注意力霎时被拉回,慌张问道:“徐京,你怎么了?”

“无妨。”

但那剧烈的咳嗽也就仅限于两声,徐京轻轻再捏了捏我的手腕,又抬起那只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就直起身,既稳且平地吐出句话:“鬼医,我帮你件事,你治好我妹妹和……梅七。”

除开,回忆梅展的名字大抵让他顿了下。

“……”此前飘忽不定的鬼音顿得比徐京更久,再次响起时:“大人的人情大鬼不敢欠,两忙治两人,在理在理。”

这鬼魅之音,怎么突然让我听出张开念什么“大人大量,大恩大德”的调调了?

不过不管什么调调,从那位鬼医应下徐京的话后,这晚由诡异血腥开始得一场寻医之旅……虽然隔着门悬蛛丝诊脉依然让人觉着鬼魅阴森,结果并不算太坏。

至少我留心眼等瞧完这鬼医后,又领着一行人去瞧了位正经郎中,那郎中结论亦如此。

少年梅展的眼睛是被蛛丝缠住中了蛛毒,幸在解开得快迅速服下解药,休养一段时间就可重见光明。

我武功尽失的原因是经脉滞涩,验过鬼医开出的药方无毒无害后,我试探喝完一碗竟真隐隐觉出一丝真气由丹田重生游走。

还有徐京的咳嗽——

我在鬼医应下徐京后,立马顺竿爬地接了句:“鬼医,我也可以答应帮你个忙,你治治我……哥哥好不好?”

“小姑娘冰雪聪明,大鬼倒想承这情,可惜你这兄长大人之症只能靠他自医,旁人还真帮不了,不过大鬼观之他已快痊愈,小姑娘无须担心。”

我仔细回想,与徐京重逢的短短几天内,他好像的确从开始一刹都不歇息得咳个不停,已恢复到今日这般时不时才会咳上两声,放心不少。

不过待去正经医馆又看完一圈,更送别张开梅展两兄弟后,我不禁问询: “徐京,你的咳疾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鬼医说你只能靠自医,旁的郎中更压根看不出来你有何病?”

“并非疾病,只是练功心急一时出茬,多调息几天自然能好。”

我突然有些生气:“那你之前怎么都不告诉我?”

害我白白担心!

不对不对,不是白白担心,他明明知道自己练功走茬,却每每总在我面前运功,我只能真真切切地揪心担心……

“羽儿,我不是说过么,没事。”

这算哪门子回答?

原来徐京总跟我说没事是这个意思?

我愈发气了,嘴唇越嘟越高,眼睛瞪成铜铃转向他怒目而视……

很不幸,蓦然间,秋夜的风常起得猝不及防,没有徐京的暖意反倒冷飕飕霎时将我的火气也浇灭得猝不及防。

“徐京,你能稍微蹲一下么?”

“走累了?上来吧,我背你。”

在他蹲下时,我解下身上裹那件过分厚实属于徐京的披风,重新帮他系上。

好巧不巧,系上披风的领结当然要绕过脖颈,一个瞬间,我捕捉到他喉结的滚动:“徐京,你是不是又忍咳嗽了?”

“……”

他没有回应,我却从他刹那绷紧的躯干想到自己多半猜准,不禁把此前浇灭的火气,转化成某种语重心长的告诫。

”你说说你,练功练茬便罢,如今秋深寒重还穿这么单薄,别是东头痊愈西头又给自己冻着,我瞧你这做哥哥的怎么还不如徐宁会照顾自己……”

等等,我怎么顺嘴谈到徐宁身上的?

还因徐京叫我妹妹,我就顺理成章的喊了两声哥哥,徐京不是我哥哥,我更不想……

戛然,我被自己可鄙的心思截断话头。

“为兄不冷,羽儿你风寒未愈,披风本便为你拿,”徐京倒接上,沾过他体温暖意愈烫的披风,言语间回至我身,“如你言,宁弟这几日照顾你应算周到?”

我没答,只觉披风愈烫心愈凉。

又听:“官家那边,羽儿亦可放心,杨家和婚事都不会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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