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选宿舍条件,到校园环境,最后俩人又拉扯到想去那个城市的学校读书。
许清舟从小一出生就在南方,空气湿度大,也因此冬天更加阴冷,夏季越发潮热。她初步想去一座空气干爽、四季温度适宜的城市居住,再加上那里也有两三所很不错的高校,便说了一个“连城”不错。
池俊:“好,就这儿。”
许清舟惊讶:【你不再选选吗?】
池俊支着腿笑了。
“我选什么,反正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妇唱夫随。”
一句“妇唱夫随”让许清舟红了脸。
她浅浅对池俊翻了个小白眼,鼓着腮帮子道:【未来什么情况还不一定,我又没定下要嫁给你呢】
话音刚落,池俊倏的抓住她下巴抬起。
“那你想嫁谁?”
许清舟别开脸,不说。
池俊用了点力道,把她一张小脸掐出了小鸡嘴,掐完自己乐了。
许清舟羞恼地去咬他,池俊手一缩,在她脑门上弹了下,然后大喇喇支起腿,继续散漫地吃起水果来。
“反正除了我,你不准嫁给别人。”
“谁要是敢娶你,我就将你从高三就跟我住一块的消息告诉他,把他气走。”
说完,他一顿,又皱起眉头。
“不对,他要敢因为这个气你,我弄死他。”
【不气我人家怎么会走?】
池俊最后一颗小番茄往嘴里一丢,扬眉嚣张道:
“那就给我憋着气走。”
许清舟差点笑出声。
真是霸道又无赖的一个人。
“等你到了大学,就好好读书,赚钱的事儿我来就行。你毕业时,我应该已经积攒了一笔不小的钱。”
“大学毕业后,你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躺着也行,反正我可以赚钱。当然了,你要是还想读研究生,也完全可以读,不过——”
他语气稍顿,捏住许清舟下巴,抬了抬:“你得先跟我把婚结了,我这人猴儿急,等不了太久。”
“……”
许清舟哭笑不得:【你现在怎么老是说结婚?】
“那怎么了,我谈恋爱就是奔着结婚去的,否则大好青春,岂不是白白浪费?”
“……”
行吧。
接下来十分钟,许清舟无奈地看着池俊躺在床上,舒服地翘着腿,双臂枕在脑后,望着窗外畅享结婚事宜。
“我觉得教堂不错,到时候包下一个教堂,给你个顶漂亮的婚礼。到时候选四个伴娘,四个伴郎,李瑞他们那群家伙,可得竞争上岗……”
“闹伴娘的遭事可不能出,我们的婚礼必须从头到尾都很完美,谁要是敢乱来,别怪我不给面子,当场抽他们。”
“舟舟,你当天穿着婚纱一定特别美,我一高兴,就忍不住被那群龟孙儿多灌了些酒,到时候醉了你可别责怪我,毕竟小爷的婚礼人生也只有一次,能娶到你,我太高兴了,醉一次也无妨。”
看他眯着眼陶醉其中的模样,许清舟眼睛亮亮的,也忍不住跟着翘起了嘴角。
她想,池俊穿新郎西装一定很好看。
比当初他们一起给李瑞表哥拍婚纱照还要好看。
毕竟当时那套新郎装款式有些老旧,还不太合身。
不过,池俊穿什么都好看就是了。
“婚后我们住在一所别墅里,别墅得是那种欧式小洋房,简约又大方。院中给你留一块地,你可以种各种各样你喜欢花花草草,当然了,你要是想种菜也行,再养几只小鸡小鸭,天天叽叽喳喳地叫围着脚转也很有趣。”
“不过左边院角必须得留给我。我要在那儿种一棵大樱桃树,树下有乘凉的桌椅板凳,夏天的夜晚我们可以坐在那儿吹着小风,谈天说地。树上还有缠着绿藤的秋千,到时候我可以带着五个孩子荡秋千,还要教他们爬树摘樱桃,我爬树可厉害了,五个孩子一定会特佩服……”
等等!
许清舟有点懵,忙打断池俊:
【五个孩子也太多了吧?现在没有谁家生五个孩子的】
池俊脑袋仍闲闲枕住双臂,垂眼看她:
“那你说几个合适?”
【一个吧,最多两个,不能再多了】
池俊眸色转深,笑了。
“那就两个。”
见他一脸意味深长,许清舟知道自己又中了他话里的圈套,倾身打了一下池俊的腿,转身收起报纸,一声不吭收拾书包去了。
池俊看着她背影,笑出了声。
*
窗外月色皎洁,微风轻抚着窗帘,送进阵阵温柔凉意。
已经快深夜十一点。
许清舟关好窗,拉上窗帘,准备睡觉。
刚躺好,池俊冲她张开手,柔声说:“过来。”
许清舟乖顺地往他那边挪挪,钻进池俊的被窝。
其实俩人共睡一个被窝已经有段时间了,大概是从许清舟那次做了关于试卷的噩梦开始。自从被池俊抱着睡觉后,她倒是再没做过什么噩梦。
年轻男女,抱着睡在一起,要说没有任何反应是不可能的。
池俊却每每总能在关键时刻克制住,或叹一口气,摸摸许清舟脑袋,哑声道:“睡觉吧。”
或索性起身,去楼下冲个澡再回来。
有时到了情难自以之处,池俊眼睛都泛红,捏着许清舟耳朵,咬牙切齿道:
“舟舟,等你高考完,你就完了。”
完了。
许清舟想象了一下“完了”这两个字的含义,灯光下一张脸熟成了红苹果。
像平时一样,今晚钻进池俊的怀中,许清舟心中感到踏实温暖,没一会儿睡意便沉沉袭来。
正要睡着,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声。
许清舟眼皮微微抬了下,池俊扶着她的后脑,说:“不用管。”
三更半夜的,大概又是谁在群里忽然冒泡,说一两句无关痛痒的话。
池俊没搭理。
未料那铃声连续响个不停,中途停了一会儿,再次响起。
池俊只好起身,去拿手机。
打开飞行模式前,他顺手点进去扫了眼。
确实是群消息。
许清舟裹在被窝里,迷迷糊糊的,见池俊盯着亮起的屏幕,手指顿住,被光照亮的脸上,神色有些认真。
过了会儿,他拿着手机到床上,将手机放在了离自己更近的窗台上。
见许清舟看向自己,他解释道:
“是李瑞他们,说王帅从北京医院回来了,明天一起去看看他。”
想起王帅,许清舟眉头微微蹙起,有一丝担忧。
已经几个月了,本以为只是身体出现小毛病的王帅,身体却迟迟拖着好不了,连各大医院也查不出什么问题,只好去北京求医。
也不知道这次去北京,有没有得到个确切的结果。
许清舟动了两下,双手从被窝里出来,拉开灯,抓过一旁的纸笔。
【北京的医生怎么说?】
池俊摇头。
“具体还不知道,明天我去看看。”
许清舟点头。
“快睡吧。”
*
第二天是周六,池俊早上将许清舟送去学校后,折去商场拎了点儿东西,伙同李瑞等人,一起去了县医院。
王帅的病房在顶楼免疫科,病房外,王帅的父母站在医生面前,不知在说些什么,几人声音很低,神色皆凝重。
医生离开后,王帅的母亲擦了擦泪,被王帅的父亲揽住肩,轻拍了几下。
“叔叔。”
李瑞先叫了一声,说完咳了两声。
夫妻二人转过头来看了眼,女人忙擦了下眼泪,挤出一丝破碎的笑:
“是瑞瑞啊。”
“来看帅帅是吧,他在里头呢,进来吧。”
说着转身走过去打开门。
池俊李瑞他们几个人走进去,王帅的母亲没说话,憋着眼泪,轻轻将门带上,站在门外。
病房里一片白,空气里充满消毒水的味道,阳光惨淡地从窗口照进来,窗台上一株水培绿萝,叶片孤零零、小小地蜷缩着。
池俊上次见王帅,还是两个月前。
当时正是他工作最忙的时候,只在某个朋友聚餐上短暂见了一面,彼时王帅已经生病了,整体状态看着却还好。
没想到等池俊工作告一段落闲下来,王帅已经被父母带去了北京,俩人再没聚上。
在此期间,王帅一如往常般,经常在群里嘻嘻哈哈,众人都以为他情况还好,如今进到这病房,见王帅身穿病号服躺在床上,脸上戴着呼吸罩,手上打着吊针,整个人瘦弱苍白,像秋天枝头掉落的干树叶——
一行人都沉默了。
倒是王帅先咧开嘴,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你们来啦?”
声音闷在呼吸罩里,有些含糊不清。
“我现在这样,是不是逊爆了。”
李瑞吸口气,眨了眨眼睛,走上前拨了拨王帅的头发。
“谁说你逊爆了,穿上这身病号服,你踏马的颜值气质简直直逼许俊这个大帅比!”
王帅张着嘴,虚笑了两声。
“那我这病,得的可不亏啊。”
“拉倒吧,赶紧好起来,帅逼哪有咱们普通人活得自由,不信你问许俊。”
王帅又笑,目光直愣愣地缓慢转动,最终移到池俊身上。
“许俊,咱俩可真是好久……好久没见了……”
池俊站着没动,也没说话。
他手里还拎着带来的东西,却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直勾勾盯着王帅,没有反应。
“许俊。”
“许俊?王帅叫你呢。”
池俊回过神,放下东西走过去。
王帅插着针管的手,费力抬起,搭在他手背上。
“你……你刚才听到了吗,李瑞,李瑞说,说我现在比……比你帅呢,我也有今天,哈哈——”
池俊勉强勾了一下嘴角。
“听见了。”
说话间,目光却盯着王帅身体周围。
王帅的周身,只有蓝白条纹的病号床,床褥被铺,旁边的蓝色床头柜上,摆着保温壶水杯药盒等杂物,是医院留给人最最普遍的一种既定印象。
然而,池俊此刻却从他周围,看到了一团极其反常的黑气。
黑气迅速涌动,蔓延着。
像猛兽的血盆大口,呼啸着,要将人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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