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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疯寻

将军府内,青瓷茶盏在许茵茵指尖下缓缓转动,茶汤映出她紧蹙的眉峰。

窗外秋雨斜织,将庭院笼在一片朦胧之中。

她的身子已无大碍,只是不知道婉禾怎么样了。

不知道顾承渊有没有为难她。

“春芝,备马。”她突然起身,茶盏在案几上发出一声脆响。

“小姐!”春芝慌忙拦住,“老将军不让您出门啊!”

许茵茵当众惹怒了顾承渊,害得顾承渊封了个太监的名号,这种奇耻大辱,顾承渊不能不报。

许立山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着想,暂避风头,免得被顾承渊报复。

“顾承渊一定不会放过婉禾的。”

许茵茵推开春芝,往前走了几步,又被春芝抱住腿。

“可是小姐,您也得为少将军着想啊!”春芝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少将军重伤未愈,若是知道您被勇毅侯推入水中,免不了动怒伤身。”

“一切因我而起,我不能坐视不管。”

“若是哥哥和爹知道我把救命恩人丢在外头自生自灭,我还是许茵茵吗?”

许茵茵一步一步地往前挪,贴了心要去找姜婉禾。

“那您也不能骑着红鬃马去。”春芝喊道,“若是让勇毅侯知道小姜娘子和将军府关系匪浅,又不知道怎么为难小姜娘子了。”

“春芝知道您担心小姜娘子,这些天勇毅侯府的人都出动了,好像在找什么人,那阉人如今权势滔天,您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勇毅侯起冲突。”

“小姐,算春芝求您了。”

许茵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拂袖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总之今个儿我就要去建婉禾。”

“要不您坐轿子去?”春芝提议道,“您寻常出府都是骑马,您坐轿子,仆从也只会以为我们是去采买的丫鬟。”

“这个主意好。”

雨幕中的客栈显得格外破败,姜婉禾找了个床角龟缩了起来,浑身不利索也不敢出门看大夫。

许茵茵连叩数下门板都无人应答,终于按捺不住,抬脚踹开了摇摇欲坠的木门。

屋内,姜婉禾蜷缩在床角,听见响动时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缩进被褥里,直到看清来人,紧绷的身子才稍稍放松。

“婉禾是我。”

许茵茵的声音像是安抚了她。

“茵茵?”

“婉禾,你怎么样了?”

被褥里探出来一个烧得红彤彤的脑袋。

许茵茵触到她滚烫的额头,心头一紧道:“怎么烧成这样。”

“春芝,快去找大夫。”许茵茵喊道。

许茵茵顿了顿道:“慢着,坐轿子,回将军府。”

“顾承渊的手再怎么长,也伸不到将军府里。”

许茵茵解下披风,盖在姜婉禾身上,拦腰将人抱回将军府。

两副药下,姜婉禾的意识慢慢回醒,模糊之间看见屋顶上精巧的架梁,瞬间惊醒,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逃跑。

“婉禾。”许茵茵握住她的手,又将她按回被窝里,道:“这里是将军府,婉禾不必害怕。”

许茵茵递过来一碗燕窝羹,道:“吃口甜的,你已经两日没吃饭了。”

“谢谢。”姜婉禾支起身子,道:“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里?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

“我没事。”许茵茵站起身来,转了个圈,道:“你瞧,生龙活虎。”

“倒是你,该好好养养身子。”许茵茵笑道,“你且安心在将军府带着。”

“不行,我相公还在客栈里等我回去。”姜婉禾摇摇头道。

“你相公?”许茵茵不解道,“你成亲了?”

“我是陪我相公上京来考秋闱。”姜婉禾解释道,“秋闱一过,我们就回松坪去。”

“你相公他知道......”许茵茵欲言又止,见姜婉禾沉默不语,心里便有了答案。

“不要让他知道......”姜婉禾浑身止不住地颤栗道。

“你放心,我许茵茵一向可靠。”

“喝完这个我就回去。”姜婉禾微微颔首道。

许茵茵握住她的手,翡翠镯子撞在床沿上发出清脆声响。

“你放心!”她眼中闪着倔强的光,“婉禾若是在京城有何难处,尽管来将军府找我,我们许家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小姐,不好了!少将军似乎知道您昨夜的事。”春芝急匆匆地跑进来,眼角还有未干的泪。

“糟了!”许茵茵脸色骤变,提着裙摆就往外冲,道,“婉禾好好休息,我先去看看。”

姜婉禾来不及穿好鞋袜,踩着鞋匆忙跟了出去。

房中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霜雪白衣的男人面色苍白如纸,却因愤怒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剑眉下那双与许茵茵如出一辙的桃花眼里布满血丝,左胸处被冷汗浸透的绷带隐约可见渗出的血色。

一道沙哑的男声如裂帛般刺入,“滚开!”

“哥!”许茵茵扑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男子,“你伤还没好。”

许雁笙却猛地抓住许茵茵的肩膀,声音嘶哑得可怕:“茵茵,那阉人当真对你,”

话到一半突然哽住,他整个人向前栽去,一口鲜血喷在青石板上,触目惊心。

“哥!”

场面顿时大乱。

姜婉禾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托住那个男人,手掌触及的瞬间,她心头一跳,这人的脊梁骨处竟有一道狰狞的伤口,像是被重器击碎后又勉强愈合的旧伤。

“扶他躺下,去找大夫,拿银针来。”她厉声喝道,声音里的沉稳让慌乱的仆役们顿时找到了主心骨。

许雁笙被安置在榻上时已陷入昏迷,唇边不断溢出鲜血。

府医医治完姜婉禾还未离去,把脉后连连摇头:“少将军旧伤未愈又急火攻心,怕是回天乏术......”

“大夫,我看这位公子气急攻心,导致经气逆行,可否借用针囊,且让民妇一试?”

“快去找爹爹,”许茵茵一时拿不定主意,姜婉禾不过是揽月楼的厨娘,会做几道药膳,让她医治自己的兄长,许茵茵还没这个胆量。

“来不及了。”姜婉禾急迫道,“出了事,便拿婉禾的人头给公子陪葬吧。”

姜婉禾挽起衣袖,接过府医递来的针囊,在烛火上快速燎过,指尖稳得没有一丝颤抖。

第一针落在百会穴,针尾微微颤动,发出细微的嗡鸣。

姜婉禾全神贯注,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手指在许雁笙裸露的胸膛上游走,寻找着下一个穴位。

当最后一针落下落稳,许雁笙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又一口淤血吐出。

姜婉禾长舒一口气,指尖轻轻捻动银针,抬头看向府医,道:“大夫,请您瞧一瞧。”

府医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指腹搭在许雁笙的脉搏上,喃喃道:“姑娘真是妙手。”

“婉禾,你还有这般本事!”许茵茵抽噎着说道。

“家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夫,学了一点皮毛。”姜婉禾起身道,“大夫,麻烦您再给这位公子好好瞧一瞧吧。”

“唔......”许雁笙突然发出一声低吟,睫毛颤动似要醒来。

恍惚间他听见有人要给他陪葬,这种事有损阴德,想料是茵茵的主意。

姜婉禾慌忙后退一步,却不料手腕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牢牢握住。

许雁笙的眼睛缓缓睁开,因高热而湿润的眸子直直望进她的眼底。

那目光太过灼热,姜婉禾只觉得脸颊发烫,下意识要抽手,却听他沙哑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姜婉禾霎时间顿住了身子,好像也曾经有人气喘吁吁地拉住她的手。

“哥!你吓死我了!”许茵茵扑到榻边,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许雁笙松开手,目光却仍追随着退到一旁的姜婉禾。

“哥,我没事。”许茵茵哭诉道,“是婉禾救了我,还救了你。”

“咱家欠人家两条命了。”

姜婉禾摇摇头道:“茵茵说得严重了,如果不是茵茵素日接济,婉禾早就在京城活不下去了。”

“哥!你别动!”许茵茵急忙按住他,“等下伤口又裂开怎么办?”

许雁笙却固执地望向姜婉禾,道:“婉禾姑娘,许某这条命是你救的。日后若有需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话太重,姜婉禾慌乱摆手,道:“公子言重了。”

许茵茵看看兄长,又看看浑然不觉的姜婉禾,突然眨了眨眼。

他哥今日是怎么了,和一个刚见面的女子说了这么多话。

换作是别的女子,她哥只会“嗯啊”地敷衍两句,再多说几句,脸上便红得跟猴屁股似的,眼睛是一分都不敢往人家身上瞟。

许茵茵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勇毅侯府外,圣旨与顾承渊几乎是同时抵达侯府的。

顾承渊略过宣旨的太监,径直朝着寝殿疾步而去。

“侯爷,您也是明白人,”太监强撑着笑脸,好声好气地劝道,“纵有万般不愿,这可是圣旨啊。”

“念。”顾承渊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

太监展开那卷刺目的明黄,尖细的嗓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朕感念辅政辛劳,特赐封号‘九千岁’!”

“九千岁”三字,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针,狠狠扎进在场每个人的耳膜。

空气骤然冻结,侍卫的刀剑悄然出刃半寸,侍从更是吓得浑身筛糠,扑通跪倒一片,额头死死抵着冰凉的地面,大气不敢出。

陛下万岁,太监九千岁,这是**裸的羞辱!

顾承渊缓缓抬起头,脸上却不见预想中的暴怒或屈辱,反倒从容起身,目光低垂,恭顺至极,堪称优雅地接过了那卷象征着奇耻大辱的明黄圣旨。。

“臣,接旨。”

“肖锶齐,送客。”他的声音平稳无波,甚至透着一丝奇异的温和。

目光急切地重新投向床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余光所及之处却是一片空寂。

寝殿内,空无一人。

顾承渊失魂般跌坐在寝殿内的黄花梨木椅上。

他确信,昨夜与他缠绵的人,就是姜婉禾。

思绪猛地一顿,一股暴戾之气直冲头顶。

他抄起贡台上祖宗牌位,狠狠砸在地上!“砰”的一声巨响,碎木屑四溅,散落在谢正霖的脚边。

“侯爷,听说陛下给您赐封‘九千岁’……”谢正霖硬着头皮进来,声音支支吾吾。

“谢正霖,”顾承渊猛地抬头,阴鸷的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死死钉在他脸上,一字一句道,“姜婉禾还活着。”

谢正霖的心,瞬间沉入了冰窟。

姜婉禾已死的消息,是他亲口告诉顾承渊的。

“侯爷。”谢正霖的声音干涩发颤。

“嗯?”顾承渊抬眼看他,眼神平静无波,却比任何狂风暴雨都更令人胆寒。

寝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回荡着谢正霖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属下办事不力,请侯爷赐死。”

顾承渊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瓷器与檀木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又冰冷的轻响。

他看着地上抖成一团的人,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谢正霖不是不知道姜婉禾在顾承渊心中的分量。

从前,他以为时间能磨平一切,或者会有另一个“姜姑娘”出现。

可自从姜婉禾“死讯”传来,侯爷不仅为她立了牌位,更将那冰冷的木牌日夜藏在房中。

而他明知真相,却残忍地任由侯爷对着那块灵牌日夜磋磨,痛不欲生。

“赐死?”顾承渊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了然。

他顿了顿,目光如利刃般穿透谢正霖的恐惧,“是肖锶齐让你做的,对吗?他怕本侯沉溺于情爱,误了‘前程’。”

谢正霖猛地抬头,脸上涕泪横流,眼中只剩下惊愕。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辩解的声音。

顾承渊的眼神告诉他,一切早已在预料中。

“哈哈哈,”顾承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笑声里带着一种疲惫的释然,“这满朝上下,也只有你谢正霖,敢对肖锶齐阳奉阴违。”

“请侯爷饶命。”谢正霖跪在地上,双目死死地盯着地板,气也不敢喘。

顾承渊站起身,走到谢正霖面前,衣袍下摆垂落在他跟前,带来无形的沉重威压。

“不过,你把本侯当作傻子一样,欺骗了数年……”顾承渊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数九寒天冷气,“这罪,不能不算。”

“想活命?可以。”顾承渊的声音如同来自深渊的诱惑。

谢正霖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光芒。

“把她找出来。”顾承渊俯视着他,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意,“把你的本事拿出来,把姜婉禾找出来!”

“是!属下万死不辞!”

揽月楼。

谢正霖亲自带兵,将整条街围得水泄不通,兵刃的寒光在夜色下闪烁。

“揽月楼上下人等,即刻锁拿下狱,严加审问!”

京城震动,谁不知摄政王顾承渊刚接了那“九千岁”的圣旨?而流言的源头直指揽月楼。这分明是“九千岁”在秋后算账,雷霆震怒!

阴冷潮湿的诏狱深处,月娘蓬头垢面,被沉重的锁链拴在冰冷的石壁上。

眼中仅存的一丝求生火焰驱使她艰难地爬到牢门口,对着牢门外的狱卒苦苦哀求:“求求您,给许清平许大人递个话,就说看在我这些年......”

狱卒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脸上露出一丝贪婪,最终却还是把银子塞了回去,道:“省省吧,许大人说了,让你自求多福。”

月娘身体猛地一软,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筋骨,绝望地瘫倒在冰冷的石地上。

许清平!你竟如此狠绝!她曾为他做过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如今遇上勇毅侯,他竟毫不犹豫地就将她舍弃了!

“废物!”一声压抑着滔天怒火的咆哮,骤然撕裂了侯府的死寂。

顾承渊一脚踹翻廊下的古董瓷瓶,撞击在砖石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还借口说有人暗中阻挠。

“找!翻遍整个京城!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挖出来!”

“侯爷!”谢正霖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紧绷,“揽月楼的老板月娘想见您,她说她知道小姜娘子的下落,不过她要见到您才会开口。”

书房内只点了几盏幽暗的烛火,跳跃的光点在顾承渊脸上投下深深浅浅、明暗不定的阴影。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如同蛰伏在暗影中的毒蛇,闪烁着冰冷而危险的光芒,直直刺向谢正霖。

“真妙啊,”顾承渊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玩味和彻骨的寒意,“阶下之囚,还有本事跟本侯谈条件。”

不过,这个消息,值得顾承渊走这一趟。

天牢深处,暖炉里的炭火烧得正旺,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上好的雨前龙井在青瓷盏中舒展沉浮,袅袅茶香却无法驱散此地固有的血腥与阴冷。

顾承渊不徐不疾地抿了一口热茶,随即极其不满意地将残茶泼在通红的暖炉上。

“滋啦”一声,蒸腾起一片白雾。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和雾气,将蜷缩在对面的月娘吓得惊颤不已。

顾承渊放下茶盏,声音平淡无波:“张月娘,是个好名字。但本侯……还是更喜欢‘花想容’这个名字。”

月娘猛地一颤,似乎被这个名字吓住了。

几年前,京城最富盛名的青楼留仙阁毁于一场大火,其最红的花魁花想容“葬身火海”,烧成了一具焦炭。

花想容为了与一个书生私奔,背上留下一道狰狞的烧伤疤痕。

安生日子没过几天,那个男人转手就把她卖了个好价钱,换了个九品芝麻官。

顾承渊连她的底细都一清二楚,分明是警告她。

“只要你告诉我,姜婉禾的下落,”顾承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我可以让你全须全尾地走出去。”

张月娘强撑着跪直身体,抬起头,眼中是孤注一掷的决绝:“请侯爷还奴家一个自由身!奴家自当为侯爷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呵,”顾承渊轻笑一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本侯对揽月楼没兴趣,对你更没兴趣。自然,对你的肝脑涂地,也毫无兴趣。”

他踱了一步,声音冷冽:“你是个有本事的女人,何必把性命和前程,都系在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身上?”

“揽月楼,本侯可以帮你拿回来。”顾承渊停在她面前,阴影笼罩着她,“但你,也要拿出让本侯出手的本事。”

“现在,”他微微俯身,无形的压力让月娘几乎窒息,“先说点本侯想听的话。”

张月娘再不敢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道:“那姑娘,奴家也不甚清楚。是许大将军家的千金小姐带进来的。只知她是松坪人氏,家里有个不成器的丈夫,好喝花酒,此番是上京来考秋闱的。她跟着来照顾……”

“丈夫?”顾承渊的声音陡然一沉,如同冰棱断裂。章逸桓早就死了,埋在京郊的山里,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姜婉禾还能嫁给谁?

“对了!”月娘连忙补充道,“听说她住在福来客栈。只等秋闱一过,若她丈夫考不上功名,她就跟着回松坪去了。”

“福来客栈。”顾承渊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轻得如同耳语。

摇曳的烛火在他眼中跳跃,映照出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脸上的所有表情在瞬间褪去,只余下一片令人心悸的空白。

囚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炭火偶尔爆裂的细微噼啪声。

突然,一丝极其细微的弧度在他唇边划开。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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