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桥宫宴之后,朝堂热闹了起来。差点被算计失了清白之躯的陆平云情绪激昂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赫连德成骂了个狗血喷头。不仅如此,陆平云还将兵部里所有赫连德成的人,一一罗列罪名清除出了兵部。
赫连德成偷鸡不成蚀把米,彻底失去了对兵部的掌控权。
损失如此严重,而赫连德成却好似并不在意。
萧凛瞧着眼前与花娘**的赫连德成,眼眸微微眯起。
有些不对劲。
夷戎大军已逼近瑶海关,箭在弦上。然夷戎心心念念的城防图已被赫连容销毁,赫连德成一时半会儿无法提供新的城防图给他们。
原本,若兵部还掌控在赫连德成手中,他还可以将瑶海关呈报给兵部的作战计划透露给夷戎,可眼下,他在兵部所有的势力都被陆平云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拔除干净,想要拿到作战计划根本不可能。
难道,赫连德成还有其他后手?
思及此处,萧凛眼珠微转,一抹淡笑浮上唇边。
“誉王殿下果真是‘财大气粗’,失了兵部这么大块‘肥肉’竟还能这么气定神闲。佩服佩服。”
闻言,赫连德成捏了捏怀里美人娇嫩的小脸,嗤笑一声回道:“不过是一时的得失罢了,他陆平云最后到底能不能坐稳兵部尚书之位,尚未可知呢。”
“哦?”萧凛挑挑眉,“看来誉王殿下是有妙计在胸了。”
“无甚妙计,不过是借股从北边飘来的邪风罢了。”赫连德成神秘一笑,回道。
萧凛拿起桌上的酒盏浅浅抿了一口,长睫遮掩下的眼瞳闪过一抹精光。
“誉王殿下心中有数便好,可千万别让赫连容捡了这大便宜。”萧凛道。“否则,日后咱们举大事之时可是大大的不利了。”
“放心吧,这便宜他赫连容捡不走。”赫连德成低头咬了口花娘喂到嘴边的果子,含糊不清的道:“那下了料的酒可是赫连容亲自递给陆平云的,眼下怕是陆平云恨他更甚于本王呢。”
这蠢货。眸光淡淡扫了一眼赫连德成,萧凛心里划过一丝冷笑,低头又抿了口酒。
“对了,”提起赫连容,赫连德成想起来另一件正事。“上次你让本王注意朝中私下与赫连容走的近的人,果真有所发现。”
“哦。”萧凛抬了抬眼皮。“谁?”
果然,赫连容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别的‘刀’。
赫连德成暧昧一笑,回道:“大理寺卿傅庭臣。”
萧凛瞧着他的神情,唇角挑起一丝微凉的笑意。“此人我从前倒是没听过,怎么,他与赫连容很熟悉吗?”
“你不知道他也正常,是才不久从下面提拔上来的,寺卿的位置刚坐上没几日。至于他与赫连容……”赫连德成顿了顿,推开怀里的花娘,走到萧凛身旁的椅子坐下来,神神秘秘的凑近了些许,轻佻道:“那傅庭臣有断袖之癖。你没瞧见,他头一回上朝瞧见赫连容之时,当场就看的发痴了,目不转睛直勾勾地盯着赫连容,涎水都快流下来了。”
赫连德成的话,极力向萧凛暗示,赫连容与傅庭臣有一腿。
皱了皱眉,萧凛道:“就算那姓傅的有断袖之癖,那也不能说明什么。赫连容喜欢女子,他的东宫里眼下就藏着一名‘宠姬”呢。”
“啧,谁说有宠姬就不能是断袖了?”赫连德成低声道,“那宠姬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赫连容其实喜欢男人的。”顿了顿,他摇头摆脑叹了声道:“不过,也不能怪萧兄。赫连容太会隐藏了,就连本王上次在醉花坊都被他骗过去了呢。”
墨锭似的眸子幽沉看向赫连德成,萧凛顿了片刻,道:“此事隐秘,誉王殿下是如何得知的?”
赫连德成坐直起身,一副‘我就知道你不信’的表情,抬手拿起两人之间小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才道:“赫连容之前有次病倒了,就是在你们护国公府被灭的前两日。负责东宫殿前戍卫的李丘半夜窥见赫连容拿着一男子的画像,神情痴迷。后来,李丘为了调离东宫挤进兵部,就将此事告知了袁正。本王原本想着让李丘拿来那幅画像,看看让赫连容神魂颠倒的男子是谁。可惜李丘找了许久都未曾找到。再后来,袁正那狗东西出事,本王无暇他顾,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原来如此。”萧凛敛眸点了点头。顿了下,他扬起些笑意道:“傅庭臣那边我会暗中盯着,寻机找到赫连容的纰漏,以助誉王殿下大事早成。”
听到萧凛帮他盯人,赫连德成求之不得,笑道:“如此甚好,那便劳烦萧兄了。”
萧凛抬了抬手里的杯子作为回应。
见完赫连德成,萧凛本是打算回东宫打听李丘的情况。然而,刚转过街角,便眼尖瞧见陆平云府上的马车从另一条长街驶过,而从飘起的车窗缝隙一闪而过的侧影,像极了赫连容。
赫连容帮陆平云躲过了一劫,陆平云势必要亲自上门致谢的。东宫耳目众杂,陆平云不宜贸然前去,约在外面也是合情合理。
但,理解归理解,萧凛就是心里不舒服。
顿了下,萧凛足下轻点,追上陆平云的马车。
马车停在一间竹林掩映的雅舍前。车帘子掀开,从车上下来的果然是赫连容。
萧凛看着赫连容与陆平云并肩走进雅舍的背影,脑海中忽然浮现方才赫连德成的话——赫连容喜欢男子。
几乎下意识地,萧凛便想跟着入内。但手握成拳紧了紧,他还是忍住了没动。
那晚的逾矩只是情况紧急之下的无奈,他不能因此对赫连容有任何动摇。而至于赫连容到底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与他萧凛有何干系?他只要确认赫连容还在为他所用就行了。
无需在意。萧凛望着消失在竹林深处的两道身影默然对自己道。
可是,随着赫连容进去的时间拉长,萧凛心底渐生躁意。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摸进雅舍之时,赫连容与陆平云终于出来了。
萧凛神色一顿,从袖中掏出一块黑色面巾遮住自己的脸,而后,抬步迎着两人走了过去。
赫连容瞧见走过来的人先是一愣,继而皱起了眉头。
萧凛一看他那神情便知他在不高兴。可他管他高不高兴,他自己心里还不爽着呢!
“天色太晚,我来接一接你。”萧凛走近了,对赫连容干巴巴的道。
陆平云听出眼前男子正是那日宫宴后,助自己离开的人。笑道:“原来您二位是相识的,难怪那日这位公子会那么及时出现了。”
赫连容闻言扫了一眼萧凛,又转过视线,对陆平云浅淡勾唇道:“手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浑小子,希望没给陆大人带来什么麻烦。”顿了顿,赫连容续道:“方才拜托陆大人之事还请大人多费费心,天色已晚,孤就不多打搅了,告辞。”
“殿下客气。”陆平云抬手拜了拜,恭敬道:“殿下与公子慢走。”
萧凛也朝陆平云回了一礼,而后,与赫连容一起乘车离开了。
上了马车,赫连容脸色阴沉下来。他冷冷扫了眼萧凛便闭上眼,好似气的不想看到他一般。
萧凛咬了咬牙。他就知道只要他出现在陆平云眼前,他定然会认出他来,那晚他偷偷见了陆平云的事便没法在赫连容面前遮掩。
可是,若非赫连容他自己不好,他会那么沉不住气吗?!
越想越生气,萧凛一把捏住赫连容的下巴迫使他睁眼,恼羞成怒道:“对,我是见了陆平云,你要如何?”
赫连容被他的手劲儿捏得直皱眉,道:“见不见是你自己的事,我没打算如何。只不过,希望你日后见旁人的时候谨慎些。毕竟,万一被人认出来了,你我都会很麻烦。”
原来,赫连容是在气这件事。萧凛火气一下子灭了大半。他抿了抿唇,“你不问问我见他做什么?”
“我说了,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无须知道。”赫连容淡淡道。“现在,可以松手了罢。”
萧凛讪讪松开了赫连容。
赫连容揉了揉被捏痛的下巴,顿了下,道:“方才我拜托陆平云帮忙上书,请陛下赦免宁无酒,并封他为镇北大将军,全权负责瑶海关军务。”
如此以来,在进犯瑶海关的夷戎大军未撤退之前,暂时无人敢动宁无酒。
萧凛之前找陆平云也是想让他帮自己上书帮宁无酒脱罪,可陆平云那厮坚决不肯。他还想着想其他法子逼陆平云,没料想,赫连容竟然帮他做到了。
抬眼望向赫连容,目光落在他精致下巴上。然而,下一瞬本来有些愧疚的心思变了味。
赫连容的肤色生来就比寻常男子要白上许多。眼下那欺霜赛雪的皮肤上印着一块由他亲手施与的伤,雪白与绯红,对比强烈扎眼,衬得赫连容素来清冷的脸,透出一种被凌虐的脆弱美感来。
就如同那晚,赫连容被他摁在身、下,在他手中挣扎哭泣……
一把火骤然自小腹之处烈烈烧起。
该死!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萧凛暗自咒骂了一声,绷着脸装作随意地理了理衣裳遮住发生突变的部位,而后背过身去。
赫连容抬起眼瞧见萧凛变了脸色,以为自己方才所言哪里惹了他不快,遂皱起眉头,道:“宁无酒虽已脱险回到镇北军之中,但他身上的罪名尚未洗请。而眼下夷戎进犯瑶海关,陛下需要有人帮他打赢这场仗,击退夷戎。所以此时便是替宁无酒脱罪的最好时机……自然,这都是我所想,你若是有不同看法,不妨说来一听。陆平云尚未拟写奏折,还来得及叫停。”
“我没什么看法。”萧凛头也不回语气僵硬的回道。
闻言,赫连容眉头皱得更紧,声音也随之冷了下来,“那你就是对我本人有什么不满了。说吧,我做了什么惹到你了。”
萧凛语塞。赫连容让他说,他能说什么?难道要说,太子殿下我看着你下巴上被我掐出一块的红印子身体控制不住的就硬了——这话出口,他在赫连容那儿除了‘疯子’之外,怕是会再多一个‘色中饿鬼’的名头。
见萧凛仍僵硬着神色不语,赫连容沉下脸:“萧凛,你……”
他刚要说什么,忽然马车猛地一晃,赫连容所坐的一侧骤然倾斜抬高,他整个人便被甩到萧凛这边来。
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赫连容的萧凛神色一变,下意识的微微抬起手,接住了朝他摔来的赫连容。
萧凛被赫连容压在下方,两人鼻尖抵着鼻尖,唇压着唇,呼吸相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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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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