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横地力道撞得整个软榻后移,顺势带翻了放在一旁小几上房内唯一点燃的一盏灯。青瓷烛台落地,微弱的烛火挣扎了下终于彻底寂灭。
房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萧凛的脸上和夜行衣上还沾着杀杜侃时溅上的血,他一手扼住赫连容的颈子将他压制在软榻上,而另一只手则垫在赫连容的脑后,隔开坚硬的梨木小几边角。
两人挨的极近,鼻尖几乎相贴,彼此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沉默相望了好一会儿,赫连容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声音平淡地问道:“你又想杀了我?”
萧凛眸色沉沉的凝着他不答,手里的力道也没有丝毫收紧的迹象。
“看来不是。”赫连容了然道,“既然不杀,那就请你松开。顺便,将屋内的灯点上。”
望着赫连容安然若素的神色,萧凛心底伤口在扩大。他凝着他,哑声开口道:“你知道杜侃临死之前跟我说了什么吗?”
赫连容神色一顿,淡然反问道:“说了什么?”
“他说,”萧凛看着他,“他说,是你逼死了我父亲,害得整个护国公府的人惨死。还说你强夺了镇北军的兵符,眼下镇北军实际上的掌控者是你赫连容。”
不管真相到底如何,眼下只要赫连容否认,哪怕他只是摇一下头,萧凛觉得他都愿意相信他。
可是,赫连容并没有如萧凛所愿。他道:“是。”
干脆利落的一个字,掷地有声毫无迟疑。
“竟这般爽快地就承认了。”萧凛勉强扬了扬唇,掐在赫连容颈子上的手指微微收紧,“我还以为你至少会替自己辩解一二呢。”
赫连容被迫仰头,“你既已知晓了真相,我再辩解只会令自己更加难看而已。何必呢。”
“好一个‘何必’!”萧凛咬牙切齿,“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赫连容抬眼直视眼前那双包含痛与怒的眸子,唇角倏尔扬起:“你不会,起码在你复仇完成之前,你都不会杀了我的。”
隐含得意的笑容似在讥讽,嘲笑他萧凛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萧凛眸子泛起猩红血色,恨意在心中疯狂滋长。
他死死盯着赫连容的脸,脑子里不断重复回忆护国公府被满门抄斩之时他父母与一众府人头颅滚落淹没在血水中,至死难以瞑目的凄惨血腥场景。
杀了赫连容,杀了他为无辜枉死的亲人报仇!
杀了他……他就不用再如此的痛苦了……
耳畔无数声音蛊惑、命令萧凛杀了赫连容,萧凛手指颤抖慢慢拢紧。
细白的颈子不堪一折,窒息的痛苦令赫连容面色渐渐涨红泛紫,但赫连容好像笃定了萧凛不会杀他一般,不挣不扎,神情淡然平静看着萧凛。
萧凛咬牙,顿了片刻,他骤然松开了赫连容。而后,一把薅起呛咳不止地赫连容,提着领子将人强拽拉扯到床榻前。
萧凛将赫连容扔到床榻上,随即撕扯脱下自己身上的夜行衣。
赫连容被摔的头昏脑涨,勉强爬起身,见他动作,面色微微发白起来:“你,你要做什么……”
将撕扯下来的夜行衣随手扔到身后,萧凛欺身上前逼近赫连容。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太子殿下不是一向睿智聪慧吗?怎么还猜不出我要做什么。”
“萧凛,你别发疯……”赫连容退后一步绷直嗓音冷声低斥道。
萧凛置若罔闻,欺身又逼近一步,他唇角弯弯,“赫连容,你是喜欢付庭臣吧?”
赫连容被逼到角落中退无可退,“孤喜欢谁和你有何干系?!起开!”
“当然有。”萧凛轻松钳制住赫连容挥来的手,猛地扯向自己,将赫连容扯进怀中,他瞧着赫连容愤怒的脸,脸上笑容愈深的道:“因为除非我死了,否则这辈子你都别想与他双宿双栖了。”
痛到极致之后,萧凛想通了,他凭什么要一个人痛?既然这痛是赫连容施与的,那他理当与自己一起承受这份痛苦才行!
一瞬不瞬盯着赫连容,萧凛抬手抚上被他掐红的脖颈,轻柔抚、摸了须臾而后一寸寸向上游移,抚上脸颊,用沾了血迹的大拇指一点一点极其缓慢、重重用力揉搓赫连容的嘴唇。
赫连容皱眉别开脸,被萧凛一把扣住下颌强行转了回来。
“放……唔!”
萧凛低头,以吻封堵住赫连容欲斥责出口的话。
泄愤似的,萧凛叼住那两片唇瓣又是啃又是咬,霸道蛮横的舌撬开唇齿,将内里搅得个天翻地覆。
赫连容被吻的气息大乱,双手攀上萧凛结实精壮的肩用力推拒,同时曲起膝盖猛地朝萧凛胯间顶去。
要害被击中,萧凛痛的闷哼一声,随即被赫连容趁机推开。赫连容起身欲逃离这个危险之地,然而,刚爬到床边,便被一只手抓住脚踝重新拖回了萧凛身、下。
萧凛脸上都是疼出的冷汗,他恶狠狠盯着赫连容,眼神闪烁着狼样的光。
“母亲那般淫、荡,没料想生下的儿子还挺刚烈。”
生母是赫连容的痛处,果然萧凛一戳,便见赫连容脸上血色霎时褪尽。
赫连容闭了闭眸,薄唇微抖的道:“萧凛,你既已知我心有所属便不要因恨我而做出令自己厌恶的事来,我知你平生最不屑于这些的……”
“那又如何!”萧凛打断他。
亲耳从赫连容口中听到‘心有所属’四字,听到他承认喜欢付庭臣,萧凛心顷时疼到无法呼吸。他低头凑近赫连容的唇边,以恶言掩盖住自己伤痕累累的真心:“只要能让你痛苦,我不介意恶心自己一点。”顿了顿,他的手缓缓向下摸上赫连容腰间玉带。
“你想替姓付的守身如玉,那我偏要把你这块‘玉’弄脏!”
手中猛然用力一扯,玉带被扯断,衣衫随之如打开的花苞一般散落开来。
赫连容挣扎间被萧凛用自他身上撕扯下来的衣衫捆缚住了双手,面朝下压制进凌乱的被褥之中。
他弯腰抬臀,长腿被迫折叠跪着。那姿势像极了是青楼楚馆里承欢迎客的花娘。
感受到身后贴上来一副滚热结实的胸膛,赫连容屈辱的闭上眸,黑如鸦羽的长捷颤抖不已,他抖着声音道:“……萧凛……你会后悔的。”
闻言,萧凛不以为意的哼笑一声,一把将赫连容身上仅剩的衣物撕扯干净,复又欺压上去。他磨着赫连容耳朵细细啃咬,“谁后悔谁孙子!”
话音未落,猛地沉腰。
似是被一把斧子从中生生劈开了般,赫连容痛的浑身发抖,几欲昏厥。他本能的死死咬住伤痕斑驳的下唇,将痛呼合着鲜血吞咽下去。
单手紧紧抱着怀里发抖的人,萧凛抬起另一只手掐住赫连容下颌,迫使他张嘴将被他咬的鲜血淋漓的唇解救出来。
“痛吗?”萧凛凝着他惨白如纸的脸哑声问道。
赫连容不语,但颤抖的身体和泪水浸湿的双眼告诉萧凛他很痛。
“痛就对了,我就是要让你痛。”
作为仇人的他们,本该如此……萧凛望着赫连容,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一场裹挟着爱与恨的征伐在这处暗室里悄然爆发…
赫连容从火海炼狱里睁开眼时,身边已没了萧凛的身影。
他伏在布满暧昧气息、凌乱不堪的被褥上小口喘息了片刻,以手肘为撑,缓慢将自己从这片凌乱中支起身来。他摸索着下床去捡自己的衣衫。然,在脚下触地的一瞬,身体不由地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一股股湿凉溢流而出。
赫连容难堪地合了合眸,此刻的狼狈都是他罪有应得的,怪不了萧凛。
只是,他没有料到,他也会有承受不起萧凛恨意的时候……
漏刻声不紧不慢响着,原本漆黑的室内渐渐有了些光亮。赫连容侧头看向隐隐发白的窗外,他咬了咬牙,复又撑起手肘,艰难爬行着捡起自己的衣衫。
里衣等贴身的衣物都被撕扯坏的不成样子,只有外衣勉强还可以穿。
赫连容穿上外衣,扶着桌椅踉踉跄跄站起身来朝门外走。
刚走到门口,正欲打开房门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赫连容神情一惊,下意识的慌忙转身想要闪避。
他忘了自己眼下是什么德行,匆忙之下脚下磕绊住,再次摔倒在地。
外面的人听到屋里的响声,走的更快了,“菱儿姑娘,您,您无事吧?”
是李公公的声音。
赫连容咬唇不语。
“菱儿姑娘!老奴方才听到倒地之声,您要是无事便开开门,好教老奴放心放心。”李公公见屋里没回声,忍不住又扬高了声音喊了一声,边喊边敲敲门。
赫连容撑地想要再次站起身,然而,他被萧凛粗暴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此时四肢酸疼虚软无力,能走下床榻来已是凭借着强悍的意志力支撑,根本无法再次在短时间内攒够力气站起来。
但若是一直迟迟得不到答复,以李公公谨慎多疑的品性,定然会推门进来确认‘菱儿’的情况。
届时,只消看一眼他这具布满青紫欲痕的躯体,李公公便能猜出昨夜发生了何事。那么,菱儿的身份怕是就会引起猜疑。
“菱儿姑娘,为确保您无虞,请恕老奴失礼进来了。”李公公推门道。
赫连容神色一凛。随身的匕首在昨夜的混乱中不知被丢到了何处,赫连容迅速扫了一圈,将滚落在地的烛台握在手中。
门被推开,露出一条罅隙。
赫连容正待暴起之时,一条身影极快越过他,掠向门口。只听砰地一声,门被重新关上。
一身女子扮相的萧凛回头看了眼呆愣住的赫连容,移身挡住他,打开了一条缝隙,冲站在门外的李公公比划了几下。
“姑娘没事便好。”李公公见她无事,松了一口气,笑呵呵道。顿了下又问道:“不知太子殿下可在姑娘这里?方才陛下派人宣召殿下,结果没找到殿下人,问了在殿外伺候的那群眼瞎耳聋的废物也不知殿下去了何处。真是急死老奴了。”
略微考虑了下赫连容眼下不宜见人的情形,菱儿装作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李公公见状叹了口气,也没有多做怀疑,与菱儿告了辞之后,便继续寻找去了。
合上房门。萧凛看了看仍伏在地上的赫连容,两步上前,将人打横抱起。
赫连容欲挣扎,萧凛压低声音道:“李公公还没走远,你是想让他回来欣赏欣赏你这副尊容吗?”
赫连容僵直身体没再挣扎。
萧凛抱着赫连容原本想将他安放到床榻上的,但走到床榻边瞧见上面凌乱不堪,有些暧昧痕迹还留在上面。赫连容素来喜洁,定然是不会愿意呆在那里的。
且,一靠近床边,萧凛脑子里便不自控地回忆起,两人昨夜在上面抵死纠缠的情景。
他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再次强迫赫连容——以赫连容眼下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可经不起他再折腾一回。
脚下一转,萧凛将赫连容安放到了软榻上。放下赫连容之时,手指触到了衣衫上被濡湿的黏腻。
萧凛面色如常负手退后一步,可交叠在背后的手一避开人的眼前,手指便忍不住轻轻摩挲起来。
赫连容不知道萧凛背后正在进行中的龌龊,他目光如箭射向萧凛,苍白的面色上一片冰冷。
“所以,你一直都在房中?”
躲在暗中,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他的狼狈与不堪。
就如同欣赏一出最低贱的表演。
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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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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