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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 87 章

且睡且醒。

再一睁眼,这次,陈白榆不在她身边。

山君安静地趴在树下打盹,纪景佳不禁热泪盈眶,痛快地哭了出来。

她知道,终于快结束了。

心动身往,纪景佳抬手推开了面前的门,烟雾缭绕,血腥味浓得令人窒息。

陈白榆面色惨败,人事不知。

眼前的景象让她几乎颤抖起来,快步上前,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皮肤时,心尖针扎一样疼。

“快醒来了吧......”她低声呢喃,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纪景佳眼神一凛,隐入角落的阴影中。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闪了进来。来人径直走向陈白榆,俯身探查他的状况。

“哎......”那人低叹一声。

纪景佳屏住呼吸,这声音低沉而熟悉,是陈闻。

陈闻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正要给陈白榆喂药,又一道身影掠了进来。

“且慢。”

陈闻猛地转身,手中短剑已然出鞘。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该我问你!”明夷侧身滑步避过刀锋,冷声问道:“你手中是何物?”

陈闻犹豫片刻,将小瓶递上:“是药,少主吩咐过,让我三日后的这个时辰前来送药。”

明夷脸色稍缓,“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陈闻点头,心中满是忧虑:“少主说,此也是无奈之策。”

纪景佳心中五味杂陈,果然,这一切仍在陈白榆的算计之中。

“外面情况如何?”明夷神色变幻,侧目看了一眼宛如死人一样的陈白榆,“他倒真的是个不惜命的。”

“陈家并非表面如此简单......”陈闻干笑了几声,欲言又止。

“嗯?”

“少主始终不肯下死手,只说...说,时机未到。”

纪景佳阖上了眼睛,脑海浮现的,是那个遍体鳞伤笑着编草花的少年。

那时的他都在想些什么呢?

燕家首当其冲,没落无可厚非,可他明明知晓陈家并非没有能力保下他的双亲,甚至是他。

陈白榆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释怀这一切的呢?

日月不息。

陈白榆的呼吸稳了下来,陈闻趁着夜色,将他安置在马车中,悄然离开。

途中,陈白榆短暂醒来,简略地交代了几句,陈闻隔着车帘应了声:“是。”

“你会怪我吗?”他垂下眼帘看向了纪景佳,眼中平静无波,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你会来。”

纪景佳别过脸去,心想我不过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再转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昏睡了过去。

过了许久。

“我知道,”陈白榆勉力睁开眼睛,“我......”又昏睡了过去。

他的臂膀无意识地伸向了纪景佳所在的方向。

纪景佳本想挪一挪位置,却最终没有动作,只竖起耳朵凝神听着外面陈闻与牧童交谈的声音。

抵达长壑岭时,天已微明。罗修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昏迷的陈白榆,脸色凝重。

陈闻拍了拍他的臂膀,沉声交代:“一切就按少主的吩咐准备吧。”

“最后一批已经采好了,”罗修低声问:“这就起炉吗?”

“嗯,解药制好就把芝华洞封了吧,若是想要就此天高海阔的,就解了毒多给些盘缠,若还想留下...”陈闻面色纠结,但还是肯定地说:“也解。”

他们二人把陈白榆暂且安置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就结伴离开了。

纪景佳想要跟上去,脸色猛地一变,回头一看,陈白榆不知何时醒了。

他目光灼灼:“八百里秦川。”

纪景佳愣住。

陈白榆注视着她低垂的眉眼,轻声细语:“这些梦,不是偶然,不是吗?”

纪景佳抬眼看他,浮现怒容。

陈白榆微微摇头:“是,也不是。还记得天象之说吗?或许,你被强留下来,这也是天意呢?青鸟入梦之事就极为令人震惊,可这世间有太多秘密......”

纪景佳忽然明白,陈白榆不是不怨,也不是心胸豁达,他早在幼年之时就规划好了自己未来十几年要走的路。

她是陈白榆的棋局中意外闯入的变数。

“那你又何必让我看到那些......”纪景佳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罢了,他又听不到。

陈白榆挣扎着坐起,认真地看向她:“我承认,最初...确是存着利用之心。但后来......”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后来,我不得不往前走,我想...”

“想...若是日后...能不能...”

一缕晨光透进来,在陈白榆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也让纪景佳看清了他眼中的坦诚与哀求。

这些话并非说了一次,纪景佳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给了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你总是有道理,”她最终叹息道:“我亦永远不是你的第一选择。”

手被攥紧。

“我......选,你...”

干涩,喑哑。

纪景佳闭目不动,任由眼泪横流。

“选,你,不哭。”

“人皇印真的在秦岭?”声音闷闷的。

陈白榆抿了抿唇,交代了句实话:“从未...有过什么,人皇印。”

来时小心翼翼,去时则毫无遮掩。

纪景佳就这么踏实了,一步步走了回去。

房门大敞着,窗外又在飘雪,一位慈眉善目的长须老者面带微笑地站在窗前赏雪。

“雪美吗?”

“甚美,”老者捋了捋胡须,“不来看看吗?”

纪景佳来到窗前,也透过眼前这方寸之地看了出去。

雪不知下了多久,入目一切都是雪白之色。

“雪美吗?”老者反问。

“甚美,”纪景佳目光沉静地看向了老者,“小女有一事相求。”

“哦?”老者颇有些兴趣,扬声问道:“何事?”

“您府上的一位贵客,与小女关系匪浅......”纪景佳似笑非笑地看向了他。

“既然关系匪浅,何不一聚呢?”老者眼中闪过戏谑的光。

“聚?”纪景佳掩唇而笑,“若是外人在您府上见了血,怕是不吉利吧?”

“嗯,”老者佯装沉思,“这是有旧怨?”

纪景佳大方认下,“是,我曾一封休书送至贵客案前。”

白雪不知疲倦地飘落,老者早已离开。

家主好不容易把他们三个攥在手里,哪一个都不想放。

拿捏住了他们三人,哪里还需要什么人皇印。

陈白榆也该清醒了,陈家,他保不住,他什么也留不下。

接下来的半天,陈家表面平静,暗地里却布下了天罗地网。

傍晚时分,纪景佳在擦拭银针时,栖云匆匆前来。

“宫主,这是锦玉托我带来的。”她将一个小竹筒递给纪景佳。

纪景佳展开纸条,脸色顿变。信中写道,朝中有变,暗中有人已控制朝廷大半势力,不日即将发难。父亲要她速速远离是非之地,勿要卷入争斗。

她将纸条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宫主?”栖云目露担忧地看着她。

“告诉锦玉,让他离开即可,”纪景佳看见了栖云眼中的担忧,随口说道:“夏老根本无需担忧,所有人都要死的话,他也会是最后一个死的。”

栖云退下后,纪景佳关好窗,顺着甬道走了下去。

陈白榆听见动静坐了起来,见她进来,满面笑容,“来了。”

“嗯,”纪景佳解开针帛摊开,“行针。”

陈白榆抚过银针,指尖无意间触到她的手,二人皆是一怔。

“我......”气氛莫名尴尬。

“明日之事,凶险异常,”陈白榆缓缓开口:“你就留在此处,”说着抬臂指了指墙壁上的花纹,“顺着走,就能出去。”

纪景佳抬眸看他:“我若走了,你们这戏要怎么唱下去?”

陈白榆怔住。

“明夷之所以会来,不就是因为知晓我在这里吗?”纪景佳捻起一根针,语气平静,“若我真的离开了,你拿什么牵制他?”

陈白榆沉默片刻,苦笑连连,“我真的很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将你卷入其中。”他抬眼,目光深沉如海。

纪景佳冷哧一声:“你无需这样,既然心甘情愿入局,自然要走完这一程。”

“我所说句句属实。”

细如毛发银针脱手而去,纪景佳快准狠地下针,“属实那又如何?因为你的几句真话,要我感恩戴德吗?”

沉默。

“是我对你不起。”

“不必。”

深夜,纪景佳辗转难眠,索性起身来到院中。月光如水,洒在厚厚的积雪上,泛起清冷幽光。

“睡不着?”明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纪景佳没有回头:“明日之事,你有几分把握?”

“十分,”明夷十分坦诚,“陈白榆不是易与之辈,他既然费尽心思做了这一切,所图不过是想留陈家一缕香火。”

“你会大发慈悲吗?”

明夷轻笑一声,走到她身边:“忘了吗?先生曾教过的,他说,斩草要除根。”

纪景佳转头看他,果真是不同了,一身便服姿态随意地站着,如此便贵不可言。

“就放过陈家的襁褓幼儿如何?”

语气不自觉就带了些请求之意。

“好了,长久未曾相见,月儿就只与为夫说这些不相干的吗?”明夷抬步靠近,还是给了她选择:“中宫之位空悬已久,月儿是时候随我回去了。”

纪景佳攥紧了袖中的手,眼神闪烁,内心摇摆不定。

“夫人就随我回去吧。”

纪景佳默然。

他们一个两个都是如此,惯会拿捏人心。

“陈白榆知晓吗?”

明夷冷笑一声:“他需要知晓吗?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更好。”

纪景佳虽不认可他的做法,却对这句话颇为认同。

次日清晨,天色未明,陈家外便传来马蹄声,经久不绝。

纪景佳站在院中,木然地看着陈白榆披衣而出。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锐利如鹰。

“时候到了,”路过纪景佳身旁时,他停顿了一息,轻声说:“去密室,好吗?”

如她昨夜一般,带着请求。

纪景佳默默跟在他身后,随他走向前院。

“这是你的选择吗?”

陈白榆缓步走在前面,嗓音低沉。

“个中选择...”纪景佳探手摘了一枝梅花抖了抖,白雪簌簌,红梅娇艳,馥郁馨香,“不是向来由不得我吗?”

院中的仆人尚不知要变天了,正挥动着木铲洒扫着积雪。

“你选择了他。”

纪景佳转了转手中的梅枝,加快步子,很快就越过了陈白榆。

带着余温的外袍披上了肩,“怎么总是穿得这样单薄?”

“山中多寒,早已习惯。”

素黑的袍子回到了陈白榆手中。

很长的一段廊亭,走出去时这才发现又下雪了。

二人不语,并肩而行,任雪落了满身。

大门开启,纪云卿一袭白衣,骑马立于门前,身后是黑压压的带刀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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