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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帝王三问

江家的晨露带着一股甜腻的虚伪,正如这满府的笑脸。

江清婉立在廊下,看着曲译兰亲手将一碗燕窝递给江清月,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清月身子弱,多补补”

转头看见江清婉,曲译兰立刻扬起同样和煦的笑:“清婉也来尝尝?厨房刚炖的。”

江清婉看着那碗与江清月手中一模一样的燕窝,想起昨日江清月故意将沾了泻药的点心“误送”给她,想起江须知见她时那毫不掩饰的鄙夷,想起江宏业在朝堂上称她“性情温顺”、转身却警告她“安分守己”——这满府的温情,比陈老四夫妇的打骂更让她觉得恶心。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笑:“多谢母亲好意,我不喜甜食”

说完,她转身便走,留下曲译兰僵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回到清扬阁,清浅正在收拾桌案,见她脸色发冷,低声道:“小姐,方才景王府的人来了,说殿下在朱雀大街的茶馆等您。”

江清婉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知道了。”

***茶馆雅间,茶香袅袅。

谢承屿看着对面落座的江清婉,指尖敲着桌面:“江二小姐主动约见,倒是稀罕。”

“我要你在陛下面前提一句。”江清婉没绕弯子,目光锐利如剑,“就说江家找回的庶女,懂些防身术,性子还算冷静。”

谢承屿挑眉:“哦?你想进宫?”

“我想离开江家。”她直言不讳,“这潭泥沼待久了,怕脏了我的剑。”更重要的是,江家藏着的秘密太深,她需要一个更自由的身份去查——比如,朝廷女官

谢承屿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低笑:“你倒是敢想。陛下多疑,我贸然举荐,只会让他猜忌你。”

“我要的不是重用,是一个机会。”江清婉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清县的案子,陛下不是一直想查吗?我去,最合适。”

谢承屿的指尖顿住。清县是她的心病,也是她的根。让她去清县,等于让她亲手剖开自己的过去,风险极大,却也……最有可能找到突破口。

“你就不怕,这是我设的局?”他问。

“怕?”江清婉抬眸,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只有一片冰封的冷静,“从我离乡那天起,就没怕过任何局。谢承屿,你我交易还在,帮我这个忙,清县查到的线索,我分你一半。”

她的语气没有恳求,只有平等的谈判。仿佛在说一件与生死无关的小事,可眼底深处的决绝,却让谢承屿心头微动。

他忽然想起那日朱雀大街,她拔剑指向他时,青绿色裙摆下露出的那截脚踝,上面还留着陈年的冻疮疤痕——这双手,这双脚,早已踏过比“局”更可怕的地狱。

“可以。”谢承屿颔首,“但我提醒你,陛下的眼睛,比你想象的更毒。”

翌日,皇帝召她入宫

紫宸殿的檀香混着龙涎香,沉得像化不开的墨。江清婉垂着眼,靴尖碾过青砖缝里的一丝尘灰——这是她第一次直面大胤的权力核心,阶下百官的衣袂窸窣声、远处编钟的余响,都成了压在心头的重石,却压不住她掌心悄然渗出的汗。

“抬起头来。”

皇帝的声音不高,带着老态的沙哑,却像有钩子,猛地拽起她的视线。龙椅上的男人鬓角霜白,眼角的褶皱里藏着经年的威严,最利的是那双眼睛,仿佛能穿透她这十四年的泥沼,直窥到骨头里的疤。

“你便是江宏业寻回的女儿?”皇帝指尖叩着扶手,玉质的龙头在光下泛冷光。

“是。”她答得平,声音里听不出惶恐,也无谄媚。

皇帝忽然笑了,那笑意却没到眼底:“朕闻你自小长在清县乡野,倒不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清县倭寇横行,百姓流离,你说,该如何治?”

这一问来得猝不及防。江清婉知道,这不是考校,是试探——试探她是否真如传闻般“粗鄙”,更试探江家是否借她之口传递什么话。她想起清县乱葬岗的白骨,想起那些被倭寇掳走的孩童,喉间发紧,却字字清晰:

“倭寇是标,苛政是本。”她抬眸,直视帝王,“地方官勾结盐商,克扣军饷,百姓无粮可食,才有人铤而走险通倭。斩倭寇易,斩贪官难;填沟壑易,填民心难。”

殿内静了一瞬。百官窃窃私语骤停,连编钟的余韵都似被这几句砸断。江宏业站在班列里,背挺得僵直——他教她的是“谢主隆恩,臣女不知”,她却偏要往刀刃上撞。

皇帝的手指停了,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问第二句:“你一个女子,懂什么朝政?古往今来,女子干政者,多无善终。”

这话带着警告,像冰锥子往人脸上扎。江清婉却笑了,不是曲译兰那种假柔的笑,是带着锋芒的,像寒刃出鞘时的微光:“陛下,治世如医者诊病,不问医者是男是女,只问能否对症下药。若女子有良方而不用,因‘女子’二字弃之,才是真正的不治之症。”

“好一个‘不治之症’。”皇帝低笑,笑声里听不出喜怒,“最后一问——你既归了江家,便说说,你父亲江宏业,是忠是奸?”

这是最狠的一问。说忠,便是盲从;说奸,便是不孝。无论怎么答,都是死局。江清婉垂眸,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袖口,忽然想起养父母骂她“贱骨头”时的嘴脸,想起乱葬岗的雨,想起那把生锈的匕首。

她缓缓抬头,目光穿过百官的缝隙,落在江宏业铁青的脸上,然后转回龙椅,声音不高,却字字落地:

“臣女初归江家,尚不知父亲肺腑。但臣女知道,忠奸不在口舌,在民心。待臣女看清了,再回禀陛下。”

殿内彻底静了。檀香仿佛凝固在空气里。

皇帝盯着她,良久,忽然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很轻,却震得殿梁都似在颤:“可惜了……”没说可惜什么。是可惜她是女子,还是可惜她入了江家这泥潭?

良久,上方在此传来声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朕记得你叫江清婉,明日启程协助景王,清除青县流寇”

江清婉躬身行礼,谢了恩,退出殿门时,后背已被冷汗浸透。阳光撞在她脸上,刺得眼睛发疼,她却死死睁着——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清县泥沼里挣扎的野狗,而是踏入京华棋局的一颗子。

街角的马车里,谢承屿看着那抹素色身影走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盘棋,终于要走到清县了。

而他与她的对手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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