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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三佩叩关

沈砚带着嫁衣潜入皇陵的第三夜,季临渊在季府书房咳断了第三根肋骨。寒毒顺着血脉游走,每一寸骨骼都像被冰锥碾过,金纹已爬至眼尾,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红光。

玄玉焦躁地用爪子扒着门,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季临渊挣扎着抓起青玉镇纸,冰凉的玉质贴着滚烫的皮肤,才勉强压下喉间的腥甜。案上摊着从皇陵带出的《太祖画像》残卷,水道图上的"神烈山"标记被他用朱砂圈了又圈——那里该藏着第三枚玉佩,可沈砚去了三日,杳无音讯。

"再等等..."他对着空气喃喃,指尖抚过画像上模糊的龙纹,忽然想起沈砚后背的伤。那道被寒毒侵蚀的伤口,此刻是否也在流脓?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三短一长,是他与沈砚约定的暗号。季临渊猛地推开窗,玄玉已扑向院外那个踉跄的黑影——沈砚的飞鱼服染透了血,半边肩膀被钝器砸得凹陷,怀里却紧紧抱着个黑布包裹。

“找到了...”沈砚的声音嘶哑如破锣,将包裹扔在案上时,带起一串血珠,“第三枚玉佩。”

黑布滑落的瞬间,季临渊的呼吸骤停。那枚玉佩通体漆黑,雕着半条残缺的龙,断裂处的纹路竟与他怀中的青玉双佩严丝合缝。更诡异的是,玉佩中央有个月牙形的凹槽,弧度恰好能容下一根小指。

沈砚的目光落在季临渊的手上,喉结滚动了一下:“试试。”

季临渊迟疑着伸出手,却被沈砚按住。那双总是握刀的手此刻抖得厉害,他小心翼翼地抬起自己的左手——小指果然比常人短了半寸,断口处的旧伤在烛火下泛着青白。

“七岁那年...”沈砚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严府的恶仆用铁钳夹你的手,我扑过去挡,被生生夹断了骨头。”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指,那根总是微勾的手指此刻正颤个不停,“当时血流不止,你用衣襟给我裹伤,说长大了要当太医,给我接好...”

季临渊的指尖猛地收紧,指甲掐进掌心。记忆深处的画面突然清晰:雪地里,少年沈砚的血染红了他的月白斓衫,断指蜷缩着像只受伤的蝶。

“咔嗒”一声轻响,沈砚的小指嵌入了玉佩的凹槽。三枚玉佩瞬间共鸣,发出龙吟般的嗡鸣,拼合成完整的蟠龙图腾——龙睛处的红翡突然亮起,投射出一道光柱,在墙上照出密文:

【三佩归位方见真龙

双生为引血祭皇陵】

光柱消失的刹那,整座季府剧烈摇晃。书房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露出底下青石板上的八卦阵图——与皇陵地宫的铜人阵如出一辙。

“原来阵眼在这里...”季临渊盯着阵眼处的凹槽,恰好能容下三枚玉佩,“母亲把皇陵的机关图刻在了府底。”

沈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你的眼睛...”

季临渊这才发现,自己已看不清沈砚的脸。眼前的世界像是蒙着层白雾,只有那道眉骨的旧疤在昏暗中格外清晰。他笑了笑,将玉佩塞进沈砚手里:“走吧,去神烈山。”

沈砚没动,只是从怀中掏出个瓷瓶:“这是东厂秘制的明目药,先涂上。”

药膏接触眼睑的瞬间,季临渊倒吸一口凉气。刺痛中夹杂着暖意,像是沈砚心口的金纹在灼烧。他忽然明白,这药膏定是用沈砚的血熬的——那股熟悉的灼热感,绝不会错。

“别浪费了。”季临渊偏过头躲开,“留着给更需要的人。”他摸索着抓住沈砚的衣袖,“带路吧,沈指挥使。”

沈砚沉默地握住他的手。两人的指尖相触时,金纹与寒毒同时震颤,在掌心交织出淡淡的白烟。玄玉叼来两柄绣春刀,刀鞘相撞的脆响,像是在为这场奔赴敲响战鼓。

神烈山的入口藏在一片竹林深处。三枚玉佩按在石壁上时,整面山壁轰然移开,露出与皇陵地宫相似的甬道,两侧的长明灯自动燃起,映出墙上斑驳的壁画——画中是两个扎着总角的孩童,一个穿飞鱼服,一个着月白衫,正在给断指的玩偶包扎。

“是我们...”季临渊的指尖抚过壁画,金纹在接触石壁的瞬间亮起,“母亲画的?”

沈砚的目光落在壁画角落的落款上:“嘉靖二十一年,九鬼清子。”正是清流案爆发的前一年。

甬道尽头的石门上刻着血誓:“入此门者,需弃忠弃孝,唯守本心。”门环是两个狰狞的鬼首,嘴里各衔着半枚玉玺印。

“需要双血...”季临渊的指尖抚过鬼首的獠牙,“你的至阳血,我的寒毒血。”

沈砚二话不说,拔刀划破掌心。鲜血滴在左侧鬼首时,门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季临渊看着自己模糊的掌纹,正欲割破手指,却被沈砚按住——他的刀已划破自己的手腕,寒毒凝结的蓝血珠滚落,滴在右侧鬼首上。

双血相融的刹那,石门缓缓开启。扑面而来的不是腐臭,而是清冽的梅香,与十五年前季府书房的香气一模一样。

石室中央立着座冰棺,棺中躺着个穿皇后朝服的女子,容貌竟与季临渊有七分相似。她怀中抱着个锦盒,盒上的锁正是龙爪形状——与沈砚小指的旧伤完美契合。

“是母亲...”季临渊的声音发颤,寒毒突然剧烈反噬,金纹如蛛网般爬满整张脸。他踉跄着扑向冰棺,却被沈砚拽住——冰棺周围的地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毒咒,正是东厂用来控制锦衣卫的“锁魂阵”。

“别碰!”沈砚将他护在身后,掌心的金纹突然暴涨,“这是用活人血祭的阵!”

冰棺中的女子忽然睁开眼,嘴角勾起诡异的笑:“终于来了,我的双生子。”

季临渊的瞳孔骤缩。那声音分明是母亲的,可那双眼睛里的疯狂,却与记忆中温婉的妇人判若两人。

“清流案是我布的局。”女子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严党、帝党、甚至倭寇,都是我的棋子。”她的目光扫过沈砚,“包括你,沈墨铮——你以为自己在查案?其实是在帮我完成最后的血祭。”

锦盒突然自行开启,露出里面的东西——不是遗诏,也不是账册,而是半块染血的襁褓,绣着“砚”与“渊”两个字。

“你们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女子的笑声尖锐如刀,“你父亲季阁老发现了这个秘密,才引来灭门之祸。而沈砚的母亲,那个被先帝宠幸的宫女,早就被我毒杀在冷宫...”

沈砚的刀哐当落地。他看着冰棺中那张与季临渊相似的脸,又看向怀中染血的襁褓,突然明白了什么——金纹与寒毒的共鸣,不是相克,而是血脉相连的证明。

季临渊的视线已彻底模糊,却准确地抓住了沈砚颤抖的手。他的指尖抚过沈砚眉骨的旧疤,又触到自己眼尾的金纹,忽然笑出声:“管他什么兄弟,什么血祭...”

他摸索着摘下沈砚腰间的玉佩,又解下自己的,将三枚玉佩狠狠砸向冰棺——剧烈的爆炸声中,他听见自己说:“沈墨铮,我选你。”

沈砚的回应是将他紧紧按在怀中。冰棺炸裂的碎片划破他的后背,金纹与寒毒在硝烟中交织成金红色的光,映亮了石室穹顶的字:

【双生为劫亦是救赎】

密道里的风裹挟着硝烟味,沈砚背着季临渊在黑暗中狂奔,玄玉叼着的半块襁褓拍打着他的后颈。那片绣着“砚”字的锦缎上,暗红血渍在奔跑中洇开,像极了十五年前诏狱石墙上的血迹。

“放我下来。”季临渊的声音贴着沈砚耳畔,带着寒毒侵蚀的沙哑,“你的伤...”

沈砚反手按住他的腰,掌心金纹发烫:“闭嘴。”他的呼吸很重,后背被冰棺碎片划破的伤口在渗血,飞鱼服的玄色被染得更深,“再说话就把你绑在背上。”

季临渊没再挣扎,只是将脸埋在沈砚的肩窝。血腥味混着淡淡的沉水香,竟让他想起地宫爆炸那晚,沈砚为他挡箭时的味道。玄玉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前方黑暗低吼——密道尽头隐约传来滴水声,还夹杂着铁链拖地的响动。

“是东厂的‘锁魂链’。”沈砚的手按上腰间绣春刀,“他们用活人骨炼制,专克寒毒。”他将季临渊往背上紧了紧,“抓紧。”

季临渊的指尖抠进沈砚胸前的伤口,金纹与寒毒在接触处激起细碎的火花。他忽然想起冰棺中母亲的话,那些关于“双生”“血祭”的呓语,此刻在密道的回音里变得格外清晰。

“沈墨铮,”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我们真的是兄弟?”

沈砚的脚步顿了顿。前方的滴水声突然停了,铁链响动却越来越近。他反手抽出刀,刀刃在黑暗中划出冷光:“是不是又如何?”

季临渊笑了,笑声震落头顶的尘土:“也是。”他的指尖抚过沈砚腰间的玉佩,三枚玉佩在奔跑中相撞,发出清越的响,“至少,我们还能一起跑。”

密道尽头是座横跨暗河的铁索桥,桥对岸立着数十个黑影,铁链在火把映照下泛着蓝幽幽的光——正是东厂的“锁魂卫”,每人手中都握着缠满符咒的铁链。

“沈大人,季侍郎,别来无恙?”东厂提督赵靖的声音从对岸传来,他手中举着一卷明黄圣旨,“皇上有旨,擒杀逆贼沈砚、季临渊者,赏黄金万两,官升三级!”

沈砚将季临渊放下,刀尖指向对岸:“赵公公何时成了严党余孽的走狗?”他的目光扫过那些锁魂卫,“这些人,是用清流案的冤魂炼的吧?”

赵靖的脸在火把下扭曲成笑:“沈大人果然聪明。可惜啊,你和季侍郎,今日也要变成他们的一员了。”他挥了挥手,锁魂卫手中的铁链突然腾空而起,如毒蛇般射向桥面!

沈砚的刀光如泼墨,每一刀都精准劈断铁链,却不想链锁断裂处竟涌出黑血,落地即燃。季临渊突然拽住他的衣袖:“是尸油!”他摸索着从袖中掏出青玉镇纸,往桥板上一按——镇纸中的微型地图突然亮起,映出桥板下的暗格,“这里有机关!”

沈砚的刀立刻插进暗格,铁索桥猛地倾斜,对岸的锁魂卫纷纷失衡。就在此时,赵靖突然从怀中掏出个黑瓷瓶,往桥上撒出一把粉末——季临渊的瞳孔骤缩,那是能催发寒毒的“惊蛰散”!

“明澜!”沈砚飞身挡在季临渊身前,粉末落在他后背,金纹瞬间爆发出刺目红光。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却死死护住怀里的人,“闭眼!”

季临渊的视线本就模糊,被沈砚挡住后更是一片漆黑,只听见铁链断裂的脆响和锁魂卫的惨叫。寒毒在惊蛰散的催动下疯狂游走,他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不是疼痛,而是种灼热的渴望,渴望触碰沈砚后背的金纹。

“沈墨铮!”他突然抓住沈砚的手腕,将自己的血往对方伤口里按,“用我的血!”

沈砚的身体猛地一震。季临渊的蓝血渗入他的伤口,与金纹相撞的刹那,竟化作一条金色小龙,顺着血脉游向他的心脏!后背的剧痛骤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种奇异的暖意,仿佛有团火在胸腔里燃烧。

“这是...”沈砚的刀突然脱手,因为他看见季临渊的眉心浮现出龙形印记,与自己心口的金纹一模一样。

对岸的赵靖发出惊恐的尖叫:“龙气!他们身上有龙气!”他转身就跑,却被那条金鳞小龙追上,瞬间缠绕住他的脖颈——小龙的鳞片分明是季临渊绣在嫁衣上的纹路!

锁魂卫见状四散奔逃,却被突然从暗河钻出的玄玉一一扑倒。那只平日里温顺的黑猫,此刻双目赤红,爪牙间泛着银光,竟像是被龙气唤醒了什么。

沈砚扶住摇摇欲坠的季临渊,发现他眼尾的金纹正在消退,只是脸色苍白得像纸:“感觉怎么样?”

季临渊笑了笑,指尖抚过沈砚后背的伤口,那里的血已经止住,只留下淡淡的金鳞印记:“好像...不疼了。”他的视线忽然清晰了一瞬,正好看见沈砚眉骨的旧疤在火光中泛着红,“你的疤...”

“以后再跟你算旧账。”沈砚弯腰将他抱起,玄玉叼来那半块襁褓蹭他的手背,“走了,去查最后一件事。”

密道尽头连着皇宫的御书房偏殿。沈砚抱着季临渊从通风口钻出时,正撞见皇帝朱厚熜对着一幅画像发呆——画中是个穿宫女服饰的女子,眉眼间竟有沈砚的影子。

“皇...皇上?”季临渊的声音发颤,寒毒虽退,却仍能感觉到龙椅上散发出的压迫感,那是与冰棺中九鬼清子同源的气息。

朱厚熜缓缓转身,脸上没有惊讶,只有种诡异的平静:“你们终究还是来了。”他指了指画像,“那是沈砚的母亲,当年朕的御前宫女。她和九鬼清子,本是双生姐妹。”

沈砚的手猛地收紧:“所以清流案...”

“是朕的意思。”朱厚熜拿起案上的蟠龙笔架,那缺了左中爪的笔架与之前在地宫发现的一模一样,“九鬼清子想借双生子乱政,季阁老发现了秘密,沈氏一族则是她安插的棋子...朕不得不除。”

季临渊突然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偏殿里回荡:“不得不除?所以就灭我满门,斩他全族?”他的指尖指向皇帝心口,“您心口的月牙疤,也是九鬼清子留下的吧?就像杨烈身上的玉玺拓印,您才是她最完美的‘作品’!”

朱厚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猛地将笔架砸向地面:“放肆!”

笔架碎裂的瞬间,露出里面藏着的一卷黄绸——不是遗诏,而是份血书,字迹与九鬼清子冰棺中的锦盒笔迹一致:

【双生为饵双龙夺嫡

朕布此局 只为验真龙

若金鳞与寒毒相融方是天命所归】

沈砚的绣春刀突然出鞘,刀尖直指朱厚熜咽喉。御书房的空气仿佛凝固,玄玉对着龙椅低吼,尾巴上的襁褓碎片轻轻飘动。

“你要弑君?”朱厚熜的声音反而平静下来,“沈砚,你别忘了自己是‘绣春刀’,是朕的亲信!”

沈砚的刀没有动摇,金纹在他手背游动如活龙:“我是锦衣卫指挥使,更是沈家遗孤。”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季临渊苍白的脸,“也是季明澜的...”

他没说下去,却将刀收了回来。季临渊的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掌心的温度传递过来:“沈墨铮,你想清楚了?”

“嗯。”沈砚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杀了他,江山会乱。九鬼清子的余党还在暗处,倭寇也虎视眈眈...”他将刀插回鞘中,“但这不代表,我们会放过你。”

朱厚熜的瞳孔骤缩:“你们想做什么?”

季临渊摸索着从沈砚怀中掏出三枚玉佩,将它们拼合成完整的蟠龙图腾:“我们要开启九鬼清子留下的‘山河布防图’,清君侧,平倭寇,还天下一个清明。”他的指尖抚过沈砚的小指旧伤,“至于您...”

“就留在这龙椅上,看着我们如何收拾你留下的烂摊子。”沈砚接过话头,将季临渊再次抱起,玄玉叼着血书紧随其后,“若再敢插手,这刀下次就不是指着咽喉了。”

走出御书房时,晨光正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季临渊的视线依旧模糊,却能准确握住沈砚的手指,就像十五年前在雪地里,他攥着那只断指的手。

“去哪?”季临渊问。

沈砚的脚步顿了顿,看向东方泛起鱼肚白的天空:“去文渊阁。那里还有半幅《铁骨吟》,我们得把它拼完整。”

玄玉突然对着宫墙方向低吼,远处传来甲胄摩擦声——是锦衣卫和季临渊暗中培植的势力,正按约定前来汇合。

季临渊笑了,将脸贴在沈砚的肩窝:“沈墨铮,你说我们能赢吗?”

沈砚的回答是将他抱得更紧,金鳞纹在晨光中泛着温暖的光:“只要你在,就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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