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金羽锈光 > 第2章 树影

第2章 树影

夜色,如同一块浸透了浓墨的巨大绒布,彻底笼罩了木叶隐村。白日的喧嚣与燥热被清凉的晚风驱散,只留下虫鸣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然而,这份宁静对于某些人来说,不过是另一层无形的牢笼。

火影办公室的灯火,在影岩的最高处孤独地亮着,如同黑暗中一只永不阖上的眼睛。室内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和陈旧卷轴的气息。猿飞日斩,第三代火影,身披象征着权力与责任的白色火影袍,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他花白的眉毛微蹙,布满岁月沟壑的脸上带着一种深沉的、难以解读的疲惫与审视。他的目光,并未落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上,而是聚焦于面前桌面上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

水晶球光滑的表面,此刻正清晰地映照出一幅画面——木叶知名的一乐拉面店。

温暖的橘黄色灯光从店里透出,驱散了门口一小片黑暗。热气腾腾的蒸汽模糊了拉面店那小小的、印着“一乐”字样的布帘。画面中心,正是漩涡鸣人。

他坐在柜台前最靠近门口的位置,面前放着一碗特大号的味噌叉烧拉面。浓郁的汤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厚切的叉烧肉、翠绿的葱花、半熟的溏心蛋,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鸣人正埋首在巨大的面碗里,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发出满足而响亮的“吸溜吸溜”声。他一只手笨拙地抓着筷子,另一只手还不忘对着忙碌的手打大叔挥舞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大声嚷嚷着:

“大叔!再来一碗!不,两碗!今天我可是帮伊鲁卡老师搬了好多好多练习卷轴,累死啦!肚子饿得能吞下一头牛!嘿嘿嘿!”

他那标志性的、灿烂得有些过分的笑容挂在脸上,湛蓝的眼睛弯成月牙,里面似乎盛满了纯粹的、因美食而生的快乐。他甚至还故意用沾着汤渍的手,笨手笨脚地比划着“牛”有多大,汤汁差点甩到旁边食客的身上,引来几声善意的哄笑和手打大叔无奈的呵斥:“臭小子!吃慢点!别浪费粮食!”

水晶球前的三代目,花白的胡须微微抖动了一下。他苍老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烟斗光滑的斗壁,深邃的眼眸透过袅袅升起的烟雾,紧紧盯着水晶球里那个“无忧无虑”、“阳光开朗”的金发少年。鸣人那夸张的吃相,那没心没肺的大笑,那对食物毫不掩饰的渴望与满足,都完美地符合一个“精力过剩、有点笨拙但本质单纯”的孤儿形象。

然而,三代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试图穿透那层表象,捕捉任何一丝不和谐的涟漪。他看得异常仔细,从鸣人咀嚼时脸颊肌肉细微的牵动,到他挥舞手臂时指尖不易察觉的颤抖,再到那双弯弯的蓝眼睛深处——那里,在灯光和水汽的氤氲下,似乎总有一层薄薄的、难以触及的冰雾,将最核心的情绪隔绝开来。

“又在吃拉面吗……”三代低声自语,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关怀,有审视,更有一丝深藏的忧虑。他轻轻吸了一口烟斗,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缓缓吐出,模糊了水晶球里那张笑容灿烂的脸。“看起来……很‘乖巧’。” 他刻意加重了“乖巧”二字,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确认某种观察结果。水晶球的光芒,将他布满皱纹的脸映照得更加深刻,阴影在他眼窝和法令纹处堆积,如同心事。

“吸溜——!啊!大叔的手艺真是天下第一!好吃到舌头都要吞下去啦!”

鸣人响亮地拍着桌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声音洪亮得几乎能掀翻屋顶。他脸上洋溢着近乎夸张的幸福红晕,对着手打大叔竖起了两个油腻腻的大拇指。他笨拙地从高脚凳上滑下来,动作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莽撞,差点带倒凳子。

“多谢款待!我漩涡鸣人明天一定还来!大叔记得给我留最大碗的!”他一边嚷嚷着,一边从那个洗得发白的青蛙钱包里,费力地数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和叮当作响的硬币,啪地一声拍在柜台上,动作带着一丝刻意的大大咧咧。

“走啦!”他转身,带着一身浓郁的味噌汤和叉烧的香气,像一阵小旋风般冲出了拉面店温暖的灯光,瞬间融入了门外的黑暗。

布帘在他身后晃动,隔绝了店内温暖的光线和善意的哄笑。

就在布帘落下的瞬间,鸣人脸上那灿烂到几乎要溢出来的笑容,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抹去。嘴角夸张上扬的弧度瞬间拉平,甚至微微下撇。那双刚刚还盛满“纯粹快乐”的湛蓝眼眸,在脱离灯光照耀的阴影里,瞬间冷却、凝固,如同两块浸在寒潭深处的蓝色坚冰。所有的活力、所有的“阳光”,在踏出店门的第一步就被剥离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漠然。

晚风吹过狭窄的巷道,带着夜晚的凉意,吹拂着他的金发。他没有立刻离开,只是站在拉面店灯光投射范围之外那片浓郁的阴影里,微微侧过头,眼角的余光如同最锋利的刀片,不动声色地扫过身后。

空寂的街道。只有远处昏黄的路灯投下模糊的光晕,更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犬吠。看似一切正常。

但鸣人没有动。他像一尊冰冷的石雕,凝固在阴影中。只有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如同最警惕的猎食者,捕捉着空气中任何一丝异常的波动。

来了。

一丝极其微弱、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的、鞋底轻轻摩擦粗糙地面的沙沙声。不是从身后,而是……斜上方?来自巷道一侧低矮房屋的屋顶阴影处?那声音轻微得如同落叶飘零,转瞬即逝。若非鸣人早已将全部的感官提升到极致,若非他对这种如影随形的“尾巴”有着近乎本能的、刻骨铭心的熟悉,他绝对会将其忽略。

冰冷刺骨的寒意,并非来自晚风,而是从鸣人的脊椎深处骤然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冰冷的回音。又是他们。根部的鬣狗。像跗骨之蛆,永远甩不掉。

三代老头水晶球那令人作呕的、无处不在的窥视感似乎还残留在皮肤上,如同黏腻的蛛网。而此刻,屋顶阴影里那个无声无息的窥探者,带来的则是另一种更为直接、更为阴冷的威胁——**裸的、带着死亡气息的监视。双重的枷锁,无形的牢笼,几乎让他窒息。

不能回家。那个所谓的“家”,不过是一个更大、更透明的牢房。任何异常的举动,都可能引来更严密的监控,甚至……更直接的“处理”。必须在这里解决。在这个充满食物香气、却又被黑暗笼罩的巷子里,在这个看似安全的拉面店附近。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藤,瞬间缠绕上他的思维核心——冰冷、精准、带着一丝疯狂的决绝。

他需要确认。确认那个监视者的位置、习惯、甚至……身份。他需要抓住一点什么,哪怕只是一丝微不足道的痕迹,来对抗这片令人窒息的、无形的黑暗。

鸣人深吸了一口夜晚微凉的空气,那冰冷的空气似乎稍稍压制了胸中翻腾的戾气。他脸上那种冰冷的漠然如同潮水般退去,再次被一种刻意营造的、带着点傻气的茫然所取代。他揉了揉肚子,夸张地打了个哈欠,声音在寂静的巷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啊……好饱……好困……回家睡觉咯!”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迈开脚步,晃晃悠悠地朝着自己那栋破旧公寓的方向走去。但他的步伐,却并非直线,而是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醉汉般的踉跄,仿佛真的被两大碗拉面撑得晕头转向。他故意贴着墙根走,身体时不时“不小心”撞到冰冷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嘴里还嘟囔着“好黑啊”、“路怎么在晃”之类的傻话。

他的目的地,并非公寓楼的正门。而是绕到了公寓楼后面,一个堆满了废弃杂物、散发着浓烈霉变和**气味的垃圾集中点。这里是阳光永远照不到的角落,是木叶光鲜外表下溃烂的疮疤。腐烂的菜叶、破旧的家具、各种不明的生活废弃物堆积如山,在月光下投下扭曲怪诞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和氨水味,比商业街的烂菜叶更加刺鼻,也更加……真实。

鸣人对此似乎毫无所觉,或者说早已麻木。他像在自己家后花园散步一样,晃晃悠悠地走向垃圾山深处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那里堆着几个破裂的牛奶瓶和一些早已看不出原貌的厨余垃圾。他停下脚步,假装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一个趔趄,顺势蹲了下去,嘴里还“哎哟”了一声。

就在他蹲下的瞬间,借着垃圾堆和旁边一个破旧木箱的遮挡,他整个人的气质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傻气”瞬间消失无踪。他像一只潜入黑暗的猎豹,动作变得异常迅捷、精准、无声无息。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冷静到冷酷的光芒,快速而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目标明确:那些被丢弃的、早已过期变质、甚至凝结成块状的牛奶瓶。瓶身上沾满了污垢,瓶口凝结着灰白色的、如同劣质奶酪般的变质奶块,散发出难以形容的酸腐气味。

鸣人没有丝毫犹豫。他伸出双手——那双在拉面店里显得笨拙、沾满汤汁的手,此刻却异常稳定而灵活。他小心翼翼地避开瓶身的污秽,指尖精准地捏住瓶口附近相对干净的地方。他屏住呼吸,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而危险的仪式,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倾斜瓶身。

浓稠、粘腻、如同融化了的劣质油脂般的变质牛奶,带着令人作呕的灰白色泽和刺鼻的酸败气味,缓缓地从瓶口流淌出来。它们不像液体,更像某种缓慢蠕动的、有生命的粘液,在垃圾堆潮湿肮脏的地面上蔓延开,覆盖了原本就存在的污渍和霉菌。鸣人耐心地控制着流量,让这恶心的液体在特定的路径上铺开,形成一片不大不小、恰好位于一个必经的、光线最昏暗的转角地面的粘稠陷阱。月光偶尔透过垃圾堆的缝隙洒下,在那片灰白色的粘液上反射出诡异的光泽。

布置完陷阱主体,鸣人并未停手。他那双在黑暗中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快速搜寻着。几块边缘锋利的碎玻璃,被他在垃圾堆深处精准地挑拣出来。他小心地用破布垫着手,将这些危险的碎片,尖端朝上,悄无声息地、半埋半露地插入了那片粘稠变质牛奶区域的边缘地带。它们如同潜伏在沼泽边缘的毒牙,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最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小截白天捡到的、几乎透明的钓鱼线。线很细,在黑暗中几乎无法察觉。他将线的一端,牢牢地系在垃圾堆深处一个废弃的、沉重的铁皮饼干盒边缘一个不易察觉的凸起上。另一端,则被他拉直,小心地横亘在粘液陷阱后方大约一米远、离地只有十厘米的高度。这条线,不是绊索,而是……警报线,连接着他接下来选择的藏身点——一个由废弃橱柜和破棉被组成的、散发着浓烈霉味和灰尘气味的狭小空间。

做完这一切,鸣人迅速而无声地清理掉自己留下的痕迹,抹平了脚印。他像一缕轻烟般滑入那个狭小肮脏的藏身空间,蜷缩起身体,将自己完全融入黑暗与浓烈的**气味之中。破棉被的霉味和灰尘呛得他喉咙发痒,但他死死忍住,连呼吸都压到了最低限度。他调整着姿势,确保自己能透过橱柜门板的缝隙,清晰地看到那片精心布置的、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灰白光泽的陷阱区域,以及那条几乎隐形的钓鱼线。

时间在死寂和浓烈的臭味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鸣人一动不动,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只有那双隐藏在缝隙后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冰冷地、一眨不眨地锁定着目标区域。冰冷的汗水,并非因为闷热,而是源于高度紧张和内心深处翻涌的黑暗情绪,顺着他的额角无声滑落。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紧绷的神经。他在等待。等待那条黑暗中窥伺的鬣狗,踏入他为它准备的、充满腐烂气息的牢笼。

火影办公室。

水晶球的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画面依旧停留在拉面店门口。鸣人离开后,那里只剩下一片空寂的黑暗。布帘不再晃动。

三代目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灯光下盘旋上升。他苍老的手指离开了水晶球,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饱含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他揉了揉眉心,似乎想驱散那份疲惫。

“伊鲁卡今天……确实让鸣人帮忙整理了忍术卷轴库。”三代像是在对空气陈述,又像是在说服自己。“那孩子……看起来很累,也很开心能吃到拉面。” 他拿起桌上一份关于“九尾人柱力近期行为评估”的卷轴,目光落在“情绪稳定,食欲良好,无异常举动”的评语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团藏……” 这个名字在他喉间滚动了一下,带着一种复杂而晦暗的情绪。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办公室窗外那片深沉的夜色,投向某个被黑暗笼罩的方向。那里,是根部的巢穴。他深知自己那位老“朋友”的手段,也深知他对鸣人——这个“战略兵器”的“兴趣”远超自己的容忍范围。水晶球的监控,既是对鸣人的“保护性监视”,某种程度上,也是对团藏的一种制衡和警告。

他拿起烟斗,重新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再次弥漫开来,模糊了他眼中那抹深藏的忧虑。水晶球光滑的表面,倒映着他疲惫而苍老的面容,也隐约映照出窗外摇曳的树影。在那片深沉的树影轮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比夜色更浓重,悄然蛰伏着。

垃圾点的腐臭如同粘稠的实体,堵塞着鸣人的鼻腔,刺激着他的喉咙。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爬行。蜷缩在狭小、肮脏的藏身空间里,霉味和灰尘让他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在吞咽砂砾。身体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僵硬发麻,但他纹丝不动,如同最耐心的捕食者。

突然!

极其轻微、几乎被风声完全掩盖的、鞋底轻轻点地的声音,从垃圾堆另一侧的高处传来!不是屋顶,而是……旁边那栋废弃仓库低矮的通风口边缘!

来了!比预想的更谨慎,位置更高!

鸣人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所有的感官被提升到极致,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闷响。他强迫自己将呼吸压得更低,目光透过缝隙,如同冰冷的探针,死死锁定陷阱区域上方的阴影轮廓。

一个模糊的、几乎完全融入黑暗的影子,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从通风口边缘无声地滑落下来。动作轻盈得不可思议,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脚下堆积的柔软垃圾被微微压实。

那个影子就站在鸣人精心布置的变质牛奶陷阱的边缘!月光吝啬地洒下几缕,勉强勾勒出一个穿着深灰色、毫无特征紧身衣的轮廓。脸上覆盖着一张毫无表情的动物面具——狐狸?还是猫?在昏暗的光线下难以分辨。面具的眼孔处,一片漆黑,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光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气息,如同从坟墓里爬出的傀儡。这就是根的忍者。代号未知。

这个根忍显然极其专业。他没有立刻追踪鸣人可能留下的痕迹,而是如同石雕般凝固在原地,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垃圾堆的每一个角落,扫过鸣人藏身的破橱柜,甚至在那片泛着灰白光泽的粘液区域停留了一瞬。

鸣人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太阳穴血管突突跳动的声音。被发现了吗?那家伙在看粘液!陷阱被识破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根忍的目光似乎被垃圾堆另一侧一个被风吹动的破塑料袋吸引了过去。他微微侧头,注意力短暂转移。

机会!

就在他注意力转移的瞬间,他那穿着特制软底忍鞋的右脚,极其自然地、如同踏向坚实地面般,向前迈出了一小步——不偏不倚,正好踏入了那片灰白色、粘稠如胶的变质牛奶区域!

“噗叽!”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鸣人听来却如同惊雷般的、粘稠液体被挤压的声音响起!

根忍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显然没料到脚下会是这样一种恶心的触感。那粘稠、滑腻、带着强烈吸附力的变质牛奶,瞬间包裹了他的鞋底,并因为他的体重而向下凹陷,发出令人牙酸的粘滞声。他下意识地想抬脚,却发现鞋底像是被强力胶水粘住了一样,阻力极大!这突如其来的、完全超出预期的状况,即使是训练有素的根忍,动作也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迟滞和重心不稳!

就是现在!

鸣人蜷缩的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从藏身的橱柜里弹射而出!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声响!他像一道撕裂黑暗的橙色闪电,目标并非那个被暂时困住的根忍,而是那条横亘在粘液陷阱后方的、几乎隐形的钓鱼线!

他的动作快到了极致!在根忍的右脚因为挣扎而微微抬起、重心最为不稳的那零点一秒的瞬间,鸣人的手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抓住了钓鱼线靠近饼干盒的那一端!

“哗啦——!!!”

刺耳的、金属摩擦和撞击的噪音猛然在死寂的垃圾点炸响!那个被系在钓鱼线另一端、沉重的、生锈的铁皮饼干盒,被鸣人用尽全力猛地一拽!盒子翻滚着、带着巨大的动能和刺耳的噪音,狠狠撞向旁边堆叠得摇摇欲坠的废弃铁架和一堆空易拉罐!

“轰隆!哐当!哗啦啦——!!”

如同引爆了一颗噪音炸弹!铁架倾倒、易拉罐如同暴雨般滚落、金属碰撞的巨响、重物落地的沉闷撞击声……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撕碎了垃圾点的死寂!巨大的声浪在狭窄的空间里反复震荡、叠加,形成一股恐怖的音波洪流!

这突如其来的、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那个刚刚稳住身形的根忍身上!即使戴着面具,鸣人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体猛地一震!那双隐藏在面具眼孔后的瞳孔,在巨大的噪音冲击下,瞬间收缩到了极致!这是最本能的、对意外巨大声响的生理性惊吓!哪怕只有零点几秒的失神,也足够了!

鸣人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根本不是为了攻击对方!他制造这场巨大的混乱,只有一个目的——制造一个让对方分神的、绝对混乱的瞬间!

就在噪音炸响、根忍心神被剧烈冲击的同一刹那,鸣人早已准备好的左手,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五指并拢如刀,带着他全身的力量和速度,快如闪电般探出!目标不是根忍的身体,而是——他腰间悬挂忍具包的带扣!

“嗤啦——!”

一声轻响,坚韧的皮质带扣被鸣人灌注了查克拉(虽然微弱但足够锋利)的指尖瞬间割断!那个鼓鼓囊囊的深灰色忍具包,在重力和惯性作用下,瞬间脱离了根忍的腰间,向下坠落!

而鸣人,在完成这精准一击的瞬间,没有丝毫停留!他甚至没有去看忍具包是否得手,身体借着前冲的惯性猛地一个前滚翻!动作流畅而狼狈,带着一种少年特有的、近乎慌不择路的笨拙感——就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噪音和混乱场面吓破了胆,只想拼命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啊啊啊!有鬼啊!救命啊!” 他一边翻滚,一边扯开嗓子,发出凄厉无比、充满了恐惧和惊慌的尖叫!那声音尖锐、失真,充满了孩童特有的无助感,与他之前在拉面店的阳光傻气截然不同,却又无比“真实”地契合一个在垃圾堆被“诡异巨响”吓坏了的孤儿形象。

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朝着巷子外有光亮的方向疯狂逃窜!背影仓皇失措,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巨大的噪音还在垃圾点回荡,铁架倾倒的尘埃尚未落定。那个根忍僵硬地站在原地,右脚还陷在粘稠恶心的变质牛奶里。他面具下的脸,表情如何无人知晓,但那双刚刚因噪音而收缩的瞳孔,此刻正死死盯着那个尖叫着、狼狈逃窜的橙色背影,眼神冰冷刺骨,如同淬毒的冰锥,又带着一丝被愚弄后的暴怒。

他没有立刻去追。弯腰去捡掉落在粘液边缘的忍具包?还是先清理脚上这恶心的束缚?或者……处理那个发出噪音的源头?任何选择都会耽误时间,而那个小鬼的尖叫已经引来了远处几声犬吠和隐约的人声。

根忍面具下的呼吸似乎粗重了一瞬。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那片狼藉的噪音源,扫过自己脚上粘稠的污秽,最终定格在那只掉落在粘液边缘、深灰色的忍具包上。他极其迅速地弯腰,一把捞起忍具包。动作依旧迅捷,但那份从容不迫的冰冷气场,似乎被撕开了一道微小的裂痕。

他没有再看鸣人消失的方向,身体如同融入黑暗的墨汁,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垃圾堆后方更浓重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满地狼藉的易拉罐、倒塌的铁架、沉重的饼干盒,以及那片被踩踏过、泛着诡异灰白光泽的变质牛奶粘液陷阱,在月光下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短暂而惊心动魄的交锋。

鸣人一路“惊恐”地尖叫着,跌跌撞撞地冲回自己那栋破旧公寓楼的入口。直到冲进昏暗、散发着霉味的楼道,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他才猛地停住脚步,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那极致的“恐惧”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运动后的红晕和冰冷汗水滑落的痕迹。

他摊开一直紧握成拳的右手。掌心因为过度用力,被指甲掐出了几道深深的血痕。而在他汗湿的掌心中央,静静地躺着一枚苦无。

这不是他平时练习用的那种粗制滥造的忍校制式苦无。这枚苦无通体呈现一种暗沉的、几乎吸收光线的哑光黑色,触手冰凉,沉甸甸的,带着金属特有的质感。造型极其简洁流畅,没有任何多余的纹饰,刃口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的寒芒,锋利得仿佛能切开空气。这绝对是一件精良的杀人利器,属于根部的标准装备。显然是在刚才那电光火石般的混乱中,当根忍弯腰去捡主忍具包时,从某个松动的侧袋或者绑带中掉落的,被鸣人翻滚时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

鸣人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这枚冰冷的黑色苦无上。借着楼道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他的手指在苦无冰冷的柄部缓缓摩挲着。指尖,在靠近护手圈的一个极其隐蔽的凹陷处,触碰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刻上去的印记。

不是文字,也不是常见的符号。那是一个极其简单的刻痕,如同孩童信手涂鸦的一道短竖线,深深地嵌在金属里。

“|”

这个符号,冰冷而抽象地印入鸣人的眼帘,也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脑海深处。

“甲……”

一个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音节,从鸣人紧咬的牙关中,极其轻微地挤了出来。不是疑问,而是冰冷的确认。

代号。那个如同影子般缠绕着他的、戴着面具的根部监视者,有了一个具象化的名字——甲。

滔天的寒意,比垃圾点的腐臭更刺骨,比根忍的眼神更冰冷,瞬间从鸣人的脚底直冲头顶,将他整个人彻底冻结!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冰手狠狠攥住,每一次搏动都带来刺骨的疼痛和窒息般的恐惧。但在这极致的冰冷与恐惧之下,一股更加黑暗、更加汹涌的火焰,却在他冰蓝色的瞳孔深处轰然点燃!

他猛地握紧了手中的苦无!冰冷的金属棱角深深硌进掌心的软肉,带来尖锐的刺痛,也带来一种扭曲的、掌控的实感。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楼道斑驳的墙壁,穿透沉沉的夜幕,仿佛要刺破那火影岩顶端永不熄灭的灯火,刺穿那冰冷的水晶球,直抵那个隐藏在代号“甲”背后、如同毒蛇般盘踞在木叶阴影最深处的名字——志村团藏!

牙齿在口腔里咬得咯咯作响,一丝淡淡的铁锈味弥漫开来。那不是血的味道,而是仇恨在无声燃烧时,灵魂发出的焦糊气息。

他像一头受伤的幼兽,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上吱呀作响的楼梯,回到那个冰冷空旷、家徒四壁的“家”。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瞬间将他吞没。

鸣人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缓缓滑落,最终蜷缩在门后的阴影里。他没有开灯。黑暗中,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手中那枚冰冷沉重的黑色苦无,在绝对的黑暗里,无声地散发着择人而噬的幽光。

窗外,一轮惨白的月亮,从厚重的云层缝隙中探出半张脸孔,冰冷的光芒如同探照灯,恰好穿过狭窄的窗户,落在地板中央。

就在那片惨白的光斑边缘,一个被遗忘了的、昨天吃剩的、已经发硬发霉的面包,静静地躺在那里。霉菌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绿色,如同溃烂的伤口。

鸣人蜷缩在阴影里,冰蓝色的瞳孔在黑暗中燃烧着无声的火焰,死死盯着地上那片月光,以及月光边缘那块发霉的面包。他握着苦无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空气冰冷而凝固,只有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搏动,如同战鼓,敲响着反抗与复仇的序曲。这死寂的黑暗,比垃圾点的腐臭更令人窒息,却又仿佛孕育着某种即将破土而出的、更加黑暗的萌芽。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春水摇摇晃

狩心游戏

如何饲养恶毒炮灰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