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变，末日，人造灾难，
畸变病毒，畸变者，地下城，
没有实权的城主，带着伤莫名出现在了希望联盟的领地附近……
脑海中的片段和思绪乱麻一团，闵朝言闭上眼，用手轻轻按压着自己左臂上的伤口，时轻时重的疼痛帮助她找回自己的理智。
“你是谁？是我的家人吗？”
“精灵？哦，对，我是精灵！”
“你比我先出生，我是不是该叫你姐姐？”
一些不大合时宜的记忆闪回，她却没阻止。
“你在这里待得还挺舒服的？”
一个声音出现在牢房外，打断了闵朝言的思绪，是折日。
“舍不得我吗？这么快又出现了。”
从回忆中抽身，闵朝言睁开眼睛。
“去处理了一些事情。”
折日回答。
这人说话做事，总是有种很忠正的认真。
这很讽刺，因为折日和“忠”或者“正”都没什么关系。
不过，也就是这一点，让闵朝言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为什么折日明明做出了“杀予烬”这种看似极其不符合原本剧情的行为，她的崩坏值却只有13。
因为她的行动逻辑从本质上来说，并没有偏离人物，
换句话说，折日没有OOC。
“杀予烬”这个行为，在原本的剧情中，折日会等到剧情中后期，直到予烬已经不可能继续为她提供利益时，才做出如此决定。
但在剧情已经偏移崩坏的现在，予烬成为了感染畸变病毒的畸变者，折日自然会对他产生警惕。
而在她在几次尝试中，发现了予烬的“不可杀”特性，这必然更让折日忌惮——即使现在的予烬未必和她敌对，但是未来呢？
他可是已经感染了畸变病毒，产生了精神畸变。
她和予烬的利益还会一致吗？
予烬还是一个可以预测的人吗？
对于折日这样的人而言，一个不可控制，不可预知，又不可消灭的人，
就是一定要消灭的威胁。
“这是我从他的展柜里拿到的。”
予烬手中拿着一个玻璃瓶，里面盛放着靛蓝色的溶液。
这一抹靛蓝色，和予烬胸口被刺穿之后涌动而出的血液，
颜色质感分毫不差。
闵朝言想起予烬实验室里的那个玻璃展柜里，那一个个试剂瓶中从深红到靛蓝色，再从靛蓝色到透明色，按照颜色整齐排列的场景，脑海中生出一个猜测来。
“予烬对这个展柜很重视，也非常警惕，我之前安排过几个人，尝试偷偷打开展柜，或者从他口中骗出解锁密码。”
折日说，
“但是很快，他们就都死了。”
“我之前也逼他打开这个柜子，”
闵朝言对着折日说，
“他原本还在试图取信于我，但是在我的这个要求之后，他马上改变了态度，决定杀了我。”
“我不意外。”
折日说，
“我曾经非常好奇，这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在刺穿他心脏之后，我们似乎都知道答案了。”
“这是他的血液。”
闵朝言说。
“但是你来找我，不会仅仅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一点吧？”
“标签的硬度显示它至少已经被使用了一个月以上，期间没有被打开过。以现在的科技，即使是最好的抗凝容器，也不可能维持血液的活性到现在。”
“这个容器即不是抗凝容器，也没有加入任何抗凝试剂成分。但是我让研究员做了检测，这个血液没有发生任何凝固或者变性的特征，换句话来说……”
折日的神色凝重起来，
“这一份血液已经离开本体很久了，但它还‘活着’。”
闵朝言心中缓缓浮现出一个可能性。
她似乎知道折日为什么在将她关起来之后，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再次与自己相见了。
“既然血液没有死，那么血液的主人也未必会死，是吧？”
闵朝言笑了一声，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说实话，
她甚至有点高兴于予烬还活着。
他是个有点意思的人，
闵朝言希望能看到更多，他濒死时分的美丽场景。
“我刚才派了一个三人小组去运送予烬的尸体，但接收方告诉我，他们现在还没有收到。刚才我的人去探看的时候，发现了其中两人。”
“……的尸体碎片。”
折日皱着眉说。
“也许是第三个人把予烬的尸体劫走了呢，看上去很符合。”
闵朝言说。
“别人也许会，他不可能。一个极度自私，只想要自保的人，不会为任何人冒险搏命，更不要说和希望联盟这样的庞然大物作对。”
折日摇头。
闵朝言点头，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么长时间里唯一一让他陷入‘可杀’状态里的，只有你。”
折日说，
“我希望你去杀了他，条件任你开。”
“如果这个瓶子里面的是予烬的血液。”
闵朝言反而说起另一件事，
“那我怀疑不仅仅是这一瓶，而是这个展柜里所有的试剂瓶里，都记录了他逐渐被畸变病毒感染，逐渐畸变的过程。”
“你是说，他一直在把自己当实验品，记录这些东西吗？”
折日看着玻璃展柜，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可见此刻心情绝不美妙。
玻璃展柜中整整三十七个试剂瓶，
象征着予烬对自己的三十七次“解剖”。
一个人，居然能这样平静地看着自己走向一个无可知的陌路，
并且将这个末路变成自己的探究课题。
这究竟是对研究的执著，
还是癫狂？
“他果然是个怪物。”
折日厌恶地皱眉。
闵朝言注意到，她对予烬的态度，不像是只因为对方感染了畸变病毒。
这背后或许还有更深的故事。
“所以，杀一个这样的怪物，可是很有难度的。”
闵朝言露出一个笑容。
“你想要什么？”
折日是聪明人，瞬间领会了这句话的意思。
这是要开始谈条件了。
“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闵朝言突然说。
“畸变病毒发生了进化，已经开始逐渐感染人类了，予烬发现的第一个感染，就应该是他自己。”
“……？”
折日愣了一下，面露疑惑，她看着闵朝言，像是在看着什么新鲜品种的神经病。
不是，说这个干什么？
在场零个人不知道这件事啊。
她们两个人刚才来来回回说了那么大一串，不都是基于这一点共识吗？
[检测到剧情节点已完成！]
[节点检测：折日已通过予烬（相关信息），得知畸变病毒可以感染人类。]
[主角崩坏值结算：]
[予烬：99（冻结中）]
[折日：13-1]
[积分结算：-99 50]
[——透支状态，道具权限关闭中——]
真的成功了？
闵朝言有点惊讶，随后满意地勾起唇。
原来如此，剧情节点是这么算的。
“啊，没事，逗你玩的。”
闵朝言冲着折日眨了眨眼睛，
“要什么我还没想好，不过，我可以帮你。”
“当然，你也要为我提供一些帮助，不是吗？”
她说。
—
闵朝言压低帽檐，
走入一个偏僻的小巷中。
地下城没有自然光，所有的光源都来自于最上方的“人造太阳”，其实就是一盏巨大无比的灯，到了夜晚，这盏灯就会被调暗，变成只属于地下城的“月亮”。
和真正的太阳不同，地下城的“太阳”是有照明区域限制的。
地下城的阶级差异也由此诞生，光源成为了区分身份的象征，越能被照亮的区域，生活着越“高贵”的人。
如今是地下城的“日间”，但在这个巷子，光源依然昏暗，只能勉强看清物体的轮廓，如果是到了“晚上”，恐怕更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毫无疑问，这里是“下等人”聚集的地方。
闵朝言在一个角落停下脚步，打开了手中的纸条。
这是折日的“帮助”。
“去找‘信使’，他会帮你。”
她这样说。
打开纸条，拿上来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点闪烁着荧光的图案，
圆形，线条流畅但破碎，看上去某种图腾，但闵朝言不认识上面的花纹。
荧光在黑暗中默默闪烁着。
一个身影出现在闵朝言身后的墙上，没有一点声响。
「我回来啦！你怎么在这里？」
系统的声音出现，
「女主把你放出来了？」
系统的算力是有限的，它无法实时监控这个，当然，如果它可以的话，闵朝言也就没有做任务的必要了。
‘嗯，我答应了帮她杀予烬。’
闵朝言回答。
「男主不是已经被女主杀了吗？诶……不对！」
系统恍然大悟。
‘我完成了一个剧情节点，予烬和折日通报畸变病毒开始感染人类的那个。’
闵朝言说，
‘我以为这个节点会失败，毕竟这折日早就知道这个信息了。但是，节点判定成功，我收到积分了。’
「剧情节点的判定是系统内置算法自动进行的，我也没办法做出任何影响。不过这么来看的话，这个判定其实很蠢啊。」
系统说。
是的，就是很蠢。
它不会解释实际情况，也不会根据当前剧情的改变做出调整，只根据几个硬性指标自动判决。
像是那种古早的找不同游戏，其实不需要真的看出来哪里是得分点，只要用手疯狂在上面戳戳戳，就总能找到它们。
‘你不觉得，这是好事吗？’
闵朝言笑了。
‘来玩戳戳乐吧，下一个剧情节点是什么？’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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