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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未寄出的信与旧地的风

温衍做了清蒸鱼,葱丝铺得匀净,汤汁泛着浅淡的乳白。陈暮坐在餐桌对面,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心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絮,沉得发闷。

“下周我妈那边,要不还是……”温衍开口,话说到一半又停了,夹了块鱼腹给她,“刺少,你尝尝。”

陈暮抬起头,看见他眼底的温和里藏着点小心翼翼。她知道他想说什么,上周推了他母亲的邀约,这周他大概是怕老人家多想。“周末吧,”她轻声说,“周末我有空。”

温衍眼睛亮了亮,笑起来:“好,那我跟我妈说。”

他没问她这几天为什么总走神,也没提谢屿的名字,甚至连那本印着《旧巷》的样刊,他看到了也只是随口夸了句“封面挺好看”。他的体贴像层柔软的茧,把她裹在里面,却让她更觉得喘不过气——她藏着这样大的秘密,对他不公平。

吃完饭陈暮去洗碗,温衍靠在厨房门口看她。水流哗哗地响,她看着泡沫里自己模糊的倒影,忽然说:“温衍,有件事……”

“嗯?”

“没什么,”她把话咽了回去,擦了擦手,“说你那实习生,后来怎么样了?”

温衍愣了下,随即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讲实习生把咖啡洒在客户文件上的糗事。陈暮听着,偶尔应一声,心里却在想,她到底在怕什么?怕说出谢屿,会打破眼前的平静?还是怕承认,自己心里那点不甘,从来就没熄灭过?

夜里她又梦到了南方。还是那条梧桐巷,雨下得很大,她站在巷口,看着谢屿背着画夹往前走,背影被雨幕拉得很长。她想喊他,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拐过街角,消失不见。惊醒时浑身是汗,身边的温衍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她轻轻挪开他搭在她腰间的手,走到阳台。

手机屏幕亮着,是同事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深度稿的事,谢屿那边松口了,说下周有空!你看哪天约?”

陈暮盯着屏幕,指尖冰凉。她犹豫了很久,回了句:“我这两周手头有个专题赶得紧,要不……让小周跟进?她对插画这块也挺熟的。”

发送成功的提示跳出来,她松了口气,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个胆小鬼,明明心里念着,却连见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她打开相册,翻到去年回南方老家拍的照片。老城区拆了大半,梧桐巷还在,只是墙面刷得雪白,少了当年斑驳的痕迹。她站在巷口拍了张照,照片里的天很蓝,却没有记忆里那种被雨水洗过的透亮。

那时候她还没遇到谢屿。高一刚转学来,她总是一个人,抱着书在校园里走。第一次注意到谢屿,是在美术课上。他坐在最后一排,没听老师讲课,低着头在草稿本上画什么,阳光落在他发梢,镀了层金边。下课铃响,他起身往外走,草稿本不小心掉在地上,她捡起来,看见上面画着片银杏叶,叶脉清晰,旁边写着行小字:“秋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张国荣的歌词。谢屿总爱在画稿上写些奇怪的句子,有时是诗,有时是歌词,像在跟谁对话。

真正熟起来,是因为一次画展。学校办艺术节,谢屿的画被挂在最显眼的位置,一幅《雨季》,青石板路,油纸伞,和现在画展上的那幅很像,只是那时的笔触更张扬,带着少年人的锐度。有老师说画得“太丧”,不符合艺术节的主题,要撤下来。谢屿站在画前,背挺得很直,说:“画是我的,不撤。”

那天下午,陈暮在画室找到他。他蹲在地上,把画从画框里取出来,卷成一团,指尖捏得发白。“他们不懂,”他声音很低,带着点委屈,“他们只看颜色亮不亮,不管画里有没有光。”

陈暮蹲在他旁边,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颗糖,剥开糖纸递给他。是橘子味的,她小时候难过时,奶奶总给她吃这个。

谢屿愣了下,接过去放进嘴里,眼睛亮了亮:“你也喜欢吃这个?”

“嗯,”陈暮点头,“我奶奶说,甜的东西能让人开心。”

他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和平时桀骜的样子完全不同。“我给你看样东西。”他起身,从画夹里翻出张画,是用铅笔素描的,画的是她趴在图书馆窗边看书的样子,阳光落在她头发上,像撒了把碎金。“上次看到你,觉得光影很好看,就画了。”

陈暮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接过画纸,指尖都在抖。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在别人眼里,也可以是幅画。

“别告诉别人,”谢屿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没经过你同意。”

“不会的。”她把画小心翼翼地夹进书里,像藏了个秘密。

从那以后,他们就成了“秘密朋友”。他会在琴房弹琴给她听,弹那些没名字的曲子,说“这是写给雨季的”;她会在他熬夜画画时,带杯热牛奶去画室,看他用颜料把自己弄得像只小花猫。他们很少说喜欢,却总在放学路上故意放慢脚步,希望能多待一会儿。

高三上学期,谢屿拿到国外院校的offer那天,在梧桐巷等她。他手里拿着张机票,晃了晃:“我要走了,下个月。”

陈暮的心猛地一沉,却笑着说:“挺好的,恭喜你。”

“你会等我吗?”他忽然问,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孩子。

陈暮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片银杏叶,是前几天捡的,压得很平。她把叶子放在他手心:“等你回来,给我画秋天。”

他握紧叶子,用力点头:“好。”

可他没回来。毕业典礼那天,她等了很久,只等到一片空荡荡的梧桐巷。后来她才知道,他走的那天,南方下了场很大的雨,飞机延误了六个小时,他在机场给她发过条短信,问“你会不会怪我”,可那条短信,她直到半年后换手机时才看到,早已过期。

陈暮从回忆里抽回神,指尖冰凉。她打开微信,翻到谢屿的名字——是那天采访时加的,她一直没敢点开他的朋友圈。犹豫了很久,她还是点了进去。

他的朋友圈很少更新,最近一条是上周发的,一张画室的照片,阳光落在画架上,上面绷着张空白的画布。配文是:“旧地的风,吹不动新画。”

陈暮盯着那句“旧地的风”,心里忽然一动。她想起早上看到的机票信息,老家那边下周有个老同学的婚礼,她原本打算不去的。

或许,她该回去一趟。

不是为了找谢屿,也不是为了什么答案,只是想回去看看。看看梧桐巷的青石板,看看艺术楼的琴房,看看那些被时光埋起来的,属于十七岁的光。

她关掉手机,转身回卧室。温衍还在睡,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陈暮轻轻替他抚平眉头,在他额头上印了个吻。

“温衍,”她轻声说,“等我回来。”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寻找什么,也不知道回来后会怎样。但她知道,有些事,总得自己去面对。就像当年那场没说出口的告别,总得有个像样的收尾。

第二天早上,陈暮订了去南方的机票。她没告诉温衍,只说要去邻市出差,参加一个行业峰会,大概要去一周。

温衍没怀疑,只是帮她收拾行李,把充电器和常用的药放进箱子里。“那边天气比这边暖,带件薄外套就行。”他一边说,一边把她的围巾叠好,“注意安全,每天给我发消息。”

“好。”陈暮点头,眼眶有点发热。

送她去机场时,温衍在安检口抱了抱她:“早点回来。”

“嗯。”

看着温衍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陈暮忽然觉得很愧疚。她知道自己在撒谎,在逃避,可她别无选择。

飞机起飞时,穿过云层,阳光洒在机翼上,亮得刺眼。陈暮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心里默默说:温衍,对不起。谢屿,我来了。

她不知道这场旧地重游,会给她带来什么。但她知道,有些故事,该画上一个句号了。无论是对过去,还是对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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