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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春娘,你们终究不是同路人

六月初七,热气蒸腾如沸鼎。

叶卿末倚在竹帘轻垂的软轿内,素绢帕隔着茜色纱帽拭额角,鎏金护甲划过轿壁时发出细响。

蝉鸣穿透层层纱罗,将燥热织成密网,笼得轿中人心绪微乱。

临安堂悬着的冰鉴虽散着寒气,却压不住檐角垂落的热浪,药香混着槐花香在暑气里凝成黏腻的雾。

雕花朱门“吱呀”开启,上官云蘅一袭月白锦袍疾步上前,玉冠束起的长发随动作轻晃,俊朗面容染着殷勤笑意:“阿姐,我们到了,昨夜我便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层晃动的纱帽上,伸手搀扶时刻意避开触碰,生生把白芷的活给揽了去。

穿过青石回廊,小厮鸿岳引众人至西厢房。

这是间三进小筑,竹影透过窗棂在青砖上投下碎金,案头冰盆里的薄荷散发着清凉气息。

鸿岳在雕花木门前驻足,垂手禀道:“敢问是哪位贵人问诊?”

纱帽下传来轻笑,叶卿末指尖摩挲着腕间羊脂玉镯,黛眉微挑的弧度隐在朦胧的纱影后:“怎么,看病还要验明正身?”

日光掠过她眉间朱砂痣,将眼底流转的算计都笼在蝶翼般的睫毛与细密的纱罗下。

“不敢!”鸿岳慌忙躬身,青布长衫褶皱里漏出槐花瓣,“只是家师规矩,问诊时需清退闲杂人等。”

叶卿末转头对上官云蘅关切的目光,浅笑道:“云蘅,你且去院中候着,我很快便好了。”

待少年离去,她轻提红色襦裙跨进门槛,檀香混着药草味扑面而来。

只见临窗八仙桌畔,素衣女子正垂首研磨,乌发松绾成随云髻,斜簪一支竹节纹银钗。日光透过雕花槅扇,在她瓷白的面颊上筛下细碎光影,眉若远山含黛,唇不点而朱,竟比坊间流传话本上的仙女更显清隽出尘。

“姑娘这般模样,瞧着很是年轻。”纱帽下传来含着笑意的声音,腕间金镶玉镯撞出轻响,顺势将手腕搁上雕花木枕。

“平乐郡主万安。”萧依闻声抬眸,眼底映着满架药柜的铜环微光,盈盈福身行礼:“民女萧依,忝承家学。”

她的目光在那层神秘的纱帽上稍作停留,指尖抚过脉枕时,腕间银铃轻颤,素手如葱根般修长,“还请郡主凝神静气,莫扰脉象。”

说罢敛去笑意,神色转为医者的庄肃,三根玉指已搭上那覆着薄纱的玉腕。

蝉鸣渐歇时,萧依松开搭在玉腕上的手指,案头药碾子泛着冷光:“郡主脉象平和,并无实症。”

叶卿末掩唇轻笑,珍珠耳坠在纱影后摇晃:“萧姑娘瞧着年龄不过二十五,会不会是瞧错了。”

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的质疑,纱幕下的面容始终隐在神秘之中。

“郡主请看,从小我便在这临安堂坐诊。”萧依推开窗,满架药植在风中簌簌作响,“父亲常说,医人如治世,需观其表里。”她指尖划过脉案,墨香混着薄荷气息漫开,“郡主茶饭不思,恐是郁结于心,长期以往,可能会日渐消瘦。”

叶卿末素帕轻按心口,黛眉微蹙的神态若隐若现:“萧姑娘妙手仁心,院中的荷花开的也甚好,不知可有良方解我沉疴?”

腕间金步摇随着动作轻晃,在纱幕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萧依执起狼毫,墨汁在砚台里晕开涟漪:“郡主这症候,需以‘疏肝解郁’为要。”笔尖悬在宣纸上稍作停顿,忽而抬眼看向那层神秘的纱幕,“城中碧水湖荷花开得正好,约上二三知己泛舟采莲,倒比苦药更能养心。”

她特意加重语气,像是在故意说与对方听。

“待我写下方子,自会与上官少爷细细说明。”

叶卿末指尖摩挲着缠枝莲纹护甲,唇角漾开浅笑:“有劳萧姑娘费心了。”

窗棂外蝉鸣聒噪,上官云蘅的身影在院中里若隐若现,她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这出戏,总算唱得圆满。

……

叶卿末垂眸抚过面纱边缘,绣金线的茜色薄纱在微风里轻颤,将她眼底的冷意笼成朦胧的雾。

上官云蘅握着缰绳的指节发白,青骢马踏过青石板的脆响里,隐约传来满香坊飘出的琵琶弦音。

朱漆大门洞开,鎏金匾额上“满香坊”三字在灯笼下泛着暧昧的光晕。

叶卿末足尖点地跨下马车,扑面而来的龙涎香混着脂粉气几乎凝成实质,檐角垂落的水晶珠帘叮咚作响,映得廊下往来的侍婢鬓边珠翠乱颤。

“云蘅,这就是你平常流连的地方?”她指尖划过冰凉的珠帘,檀木护甲刮擦出细碎声响。廊下红烛将她的影子投在九曲回廊的彩绘梁柱上,明明裹着严实的纱衣,却无端生出几分压迫感。

上官云蘅慌忙扯住她的广袖,月白锦袍下摆扫过青砖:“阿姐明鉴!此处二楼皆是雅间,实乃贺兄名下产业......”

少年俊脸涨得通红,发冠上的东珠随着急促的呼吸轻晃,活像被拎住脖颈的鹌鹑。

穿过雕花月洞门,中央的琉璃台子正流转着五色光华。

十二盏羊角灯将舞池照得亮如白昼,轻纱帐幔间,一抹素白身影正在三尺圆台上翩跹。那少女不过十来岁,月白襦裙下的腰肢盈盈一握,腕间银铃随着旋身轻响,苍白如纸的面容却衬得眉眼愈发清丽——尤其是那双垂眸时像含着泪的杏眼,眼尾天然下垂的弧度,恰似雨后带露的海棠,教人见了便生疼惜。

“哟,上官少爷这次竟带了位姑娘?”福妈妈捏着手帕,层层脂粉下的皮肉笑得挤作一团。

话音未落,已歪斜着身子往茜色纱帽凑去,浑浊的眼珠几乎要贴上晃动的薄纱。

叶卿末偏过头,尚未开口,白芷已如离弦之箭般挡在身前。

她腰间的剑出鞘半寸,寒光映得她紧绷的下颌线愈发凌厉,柳叶眉拧成锋利的弧度:“放肆!”

剑穗扫过福妈妈臃肿的手腕,惊得她差点瘫软倒地。

“福妈妈,好奇心害死猫啊。”上官云蘅折扇重重敲在红木栏杆上,金丝绣的流云纹随着动作颤动。

少年素来温润的嗓音裹着冰碴,玉冠上的东珠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福妈妈肥胖的身躯抖如筛糠,层层叠叠的裙摆跪得歪斜:“是是是,奴家年龄大了,行事竟有些糊涂。”她慌忙磕头,发髻上的银钗险些戳进皮肉,“主人和陈少爷在二楼一号雅间,这就给您带路......”

“我认识路,你且先下去吧。”上官云蘅冷嗤一声,突然手中折扇往上随手一扔,“若是再有下次……”

话音未落,廊下悬挂的琉璃灯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擦着福妈妈耳畔坠落,惊得她连滚带爬地逃下楼梯。

鎏金兽首门环轻响,二人踏入雅间。

暖香混着酒香扑面而来,檀木屏风后转出一抹黑色身影——陈世才身着玄色劲装端坐在太师椅上,腰间佩剑泛着寒光。

此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束发乌木冠端正无一丝歪斜,周身萦绕着不怒自威的气息。

然而雅间另一侧,贺永莲摇着竹骨描金扇斜倚软榻,珊瑚红锦袍松垮地半掩胸膛,颈间朱砂痣在烛火下若隐若现,眼角点着的胭脂红得妖冶,发间嵌玉金冠歪斜欲坠,活脱脱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

“哟,旁边的这位小娘子好生娇美~”他拖长尾音调笑,折扇挑起叶卿末的纱角,扇面上的孔雀蓝翎羽扫过茜色薄纱,却在触及冰冷剑锋的瞬间骤然收手。

雅间内鎏金博山炉青烟袅袅,贺永莲尚未触及纱帽的折扇突然被破空而来的青瓷瓶撞飞。

上官云蘅握着半截瓶身的指节泛白,碎瓷片在波斯地毯上溅起细密金粉:“贺永莲!!!”

“嘶——”贺永莲夸张地捂住心口,珊瑚红锦袍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的缠枝莲刺青,“小云蘅你这狠心人,打碎的可是我珍藏三年的官窑......”

“活该,早说过你这登徒子模样讨打。”陈世才将青瓷茶盏重重搁在案上,玄色劲装下的腰刀随着动作轻晃,“非要在姑娘面前露这副浪荡相?”

上官云蘅将残瓶狠狠掷向屏风,震得满墙书画簌簌作响:“要么你穿好衣服,收起这副轻佻样,要么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话音未落,贺永莲已手忙脚乱地系好衣襟,翡翠冠上的流苏还在不住摇晃。

“阿姐,我给你介绍一下。”上官云蘅转身时已敛去戾气,恭敬引她至主位,“这位名叫陈世才,出自武将世家却偏要沙场立功,最见不得歪门邪道。”他刻意瞥向贺永莲,又指向仍在整理衣摆的红衣人,“这位出身商贾,满香坊便是他家产业,就是行事荒唐得很。”

“阿姐你别理他,我怕他把你带坏。”

少年语气笃定,余光却瞥见贺永莲瘫在檀木椅上,艳红锦袍拖曳在地,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孔雀。

贺永莲捂着心口跌坐,翡翠冠上的流苏乱颤:“我们家小云蘅这般诋毁,我这颗真心怕是要碎成十八瓣了......”

他眼角还沾着方才调笑的胭脂,偏要挤出两汪泪意,惹得陈世才在旁冷笑出声。

“你们好啊。”

叶卿末解下茜色纱帽掷于桌案,鎏金护甲划过梨木桌面发出轻响。烛火在她眉间朱砂痣上跳跃,映得眼尾一抹笑意愈发冷冽。

贺永莲摇着赤金镂空扇,靛青锦袍上的金线牡丹随着动作明灭:“既是云蘅的姐姐,我等唤一声叶姐姐,不算过分吧?”

话音未落,雅间雕花木门“吱呀”洞开,带着茉莉香的风卷着银铃声扑了进来。

“那你可以试试云蘅哥哥的拳头了!”

贺永瞳提着明黄襦裙跃进屋内,鬓边海棠簪抖落几片花瓣。她杏眼圆睁,腰间软鞭随着动作晃出冷光,活像只炸毛的小兽。

“小女见过平乐郡主。”少女瞥见叶卿末腕间的玉佩,立马敛去锋芒,福身时青玉佩撞出清越声响。

叶卿末望着这张明媚的面孔,指尖轻点眉心:“这位是……?”

“这位便是贺永莲的妹妹。”上官云蘅折扇轻点,指向雀跃的少女:“贺家幺女贺永瞳,与小莲是同胞,俩人时常拌嘴。”

叶卿末摘下鎏金护甲,露出莹白指尖:“你唤我平乐便好,郡主二字倒显得见外了。”她的声线裹着蜜糖般的温柔,却在烛火下映出若有似无的锋芒。

话音未落,贺永瞳已挨着她侧身坐下,藕荷色襦裙扫过青玉案几,惊起盏中未饮尽的碧螺春涟漪。

少女杏眼弯成月牙,珊瑚色软缎裙裾扫过青玉案几,腰间新换的紫藤香包撞出甜腻气息。

“那我就不客气啦,平乐姐姐快尝尝这个,这是我刚刚给你买的。”她抓过叶卿末手腕,腕间银镯与对方的羊脂玉镯相碰,清响混着娇嗔,“平乐姐姐,你平日唤我小瞳便好了。”

“贺永瞳!”贺永莲猛地拍案而起,艳红锦袍下摆扫落半盏凉茶。他翡翠冠上的东珠晃得人眼晕,指着妹妹的指尖还戴着鎏金扳指,“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兄长吗!”

贺永瞳冲他吐了吐粉嫩舌尖,故意将脸埋进叶卿末肩头。

“兄长是谁?我只瞧见个穿得花孔雀似的怪人。”少女耳后新点的花黄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发间茉莉花瓣簌簌落在叶卿末月白披帛上,娇声道,“平乐姐姐,你是不是第一次来这满香坊呀?”

叶卿末执起缠枝莲纹银盏,浅啜一口碧螺春,茶汤的雾气氤氲在她眉间朱砂痣上:“我是第一次来沧州。”

贺永瞳忽地倾身向前,藕荷色襦裙下的金丝绣鞋在青砖上轻点,腕间银铃叮咚作响:“平乐姐姐若不嫌我烦,日后我可以带你逛遍沧州的大街小巷!”

少女杏眼亮晶晶的,发间新折的玉兰还沾着露水。

叶卿末唇角微扬,正要回应,却见贺永瞳突然一拍脑袋,鬓边珊瑚坠子晃得人眼花:“哎呀!我竟忘了说——平乐姐姐可知道,这满香坊最绝的是什么?”

叶卿末放下茶盏,鎏金护甲划过梨木桌面,拖出细细的光影:“不知。”

“自然是花魁舞姬——小春娘!”贺永瞳双手捧脸,语气里满是向往,“她的惊鸿舞可是名动沧州!”

话音未落,上官云蘅“噗“地喷出刚饮下的茶水,陈世才呛得直捶胸口,连贺永莲也被茶梗噎得面色涨红。

上官云蘅手忙脚乱地擦拭衣襟,玉冠上的东珠跟着乱晃:“这......这怕是不妥吧!”

叶卿末却轻笑出声,指尖拨弄着鬓边珍珠步摇:“没事,小瞳想看便看吧,我正好也很好奇惊鸿舞。”

她眼尾微扬,在烛火下泛着潋滟波光。

“正是!咱们纯粹是赏舞,旁的什么都不想!”

贺永瞳狡黠地眨眨眼,发间茉莉花瓣轻轻飘落,惹得陈世才在旁无奈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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