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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叶卿末,书生去哪了呢?

珠帘微动,环佩轻响。众人谈笑间,一袭月白罗裳若流云般漫过雕花门槛。

少女削肩微垂,雪色鲛绡衣袂半掩着纤弱身姿,肌肤莹润如浸着月光的羊脂玉,眉梢眼角似笼着薄雾,苍白里透出三分病弱,七分楚楚动人,恍若广寒宫里偷下凡间的霜花凝成的精魄。

暖阁内红泥小炉正旺,小春娘鬓边金步摇随着颔首动作轻颤,藕荷色抹胸处凝着点点薄汗,氤氲出若有似无的幽香。

那香气似春夜月下绽放的白梅,又掺着几分晨露浸润过的兰草清冽,丝丝缕缕漫过雕花木窗,引得檐下的铜铃都似醉了般微微晃动。

叶卿末垂眸敛目,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玉茶盏。这萦绕鼻尖的暗香,竟将连日来郁结在心头的烦闷都化作绕指柔,灵台清明间,只余一室旖旎。

羯鼓乍起,小春娘广袖翻云,足尖轻点如白鹤掠水。银铃随旋身清响,青丝垂落间眼波流转,裙角鸾鸟似欲破空,转瞬舞尽风华。

鎏金兽首香炉腾起袅袅百合香,将红木包厢内的光影晕染得朦胧如纱。

贺永瞳粉面含春,一双杏眼亮晶晶的,珠翠满头的她兴奋地拍着手,清脆声响惊得梁间栖着的金丝雀扑棱了下翅膀:“好舞!”

贺永莲抬手弹了弹妹妹的额头,声音带着笑意:“哪家闺阁小姐这般痴迷舞姬的?”

“那怎么了?我这是女子对女子之间的惺惺相惜!”贺永瞳杏眼圆睁,明黄的襦裙随着转身带起一阵香风,她转向叶卿末时,面上还带着未褪的激动,“平乐姐姐,这惊鸿舞可还入得眼?”

叶卿末抿唇不语,一双凤目直勾勾锁着小春娘,眼尾泛红似有暗潮翻涌。

四下鸦雀无声,唯余茶盏中热气袅袅升腾。良久,她忽将茶盏重重一搁,脆响惊得众人皆是一颤:“你叫什么名字?”

厢房内落针可闻,侍婢手中的团扇悬在半空忘了摇,就连檐角铜铃也似屏住了呼吸,唯有烛火在她眼底明明灭灭,映得那道目光愈发灼人。

小春娘盈盈福身,罗裙逶地间暗绣的并蒂莲纹若隐若现。她螓首低垂,鸦青鬓发垂落如瀑,半掩着姣好容颜,教人难窥眼底神色。

“奴家名叫小春娘,奴家原没有名字,奴家母亲是远近闻名的春娘子。他们都说,我将母亲那勾人心魄的狐媚之态学得十足十,所以大家都叫我小春娘。”说罢,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裾上的盘金线,语气里似有若无带着几分自嘲。

小春娘……叶卿末心中想着,还挺好听的。

叶卿末执盏轻啜,眸光流转间忽而问道:“你可还会些乐器?”

小春娘垂首敛目,衣袂轻拂案几,声音温婉如溪:“略知一二,不知平乐郡主想听何种雅乐?”

“古筝。”叶卿末随意将茶盏搁在鎏金小几上,玉指轻叩着盏沿。

小春娘想也没想,便应答道:“好,奴家便献丑了。”

顷刻间,两名仆妇抬着朱漆桐木筝入内,待将筝案妥帖安置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小春娘敛衽跪坐于桐木琴前,皓腕轻抬,素指如蝶翼翩跹,指法精妙入微,竟比叶卿末幼时名师所授更见火候,方才那等话倒像是格外谦虚了。

叶卿末执起团扇半掩下颌,腕间银镯轻响,转首向贺永瞳轻问:“小瞳,你可知这附近有什么大药商吗?”

鬓边翡翠蝴蝶钗随着动作轻颤,衬得她眉眼如春水初融。

贺永瞳指尖一顿,护甲磕在檀木小几上发出轻响,杏眼泛起疑惑:“怎么好端端的打听药商了?”

叶卿末指尖摩挲着榻边的织锦靠垫,幽幽叹道:“我方才去临安堂,萧姑娘瞧了我的脉象,说我有些郁结,需得几味药,可惜药房没有。”

贺永瞳歪头思索,忽然拍了下绣鞋:“我倒是真认识一个药商!”她起身时裙摆扫过地上的青砖,绣着金线缠枝莲的裙裾如绽放的花朵,“不如改天我带你去见见?”

紫檀木圆桌旁,上官云蘅正用象牙箸拨弄着鎏金香炉里的香灰,闻言抬眸,剑眉微蹙:“说起来也奇怪,今日临安堂的医女告诉我,这个季节多去赏荷倒比苦药来的管用。”

他月白长袍上的暗纹在烛火下若隐若现,衬得面如冠玉。

贺永瞳立刻蹦到叶卿末榻边,发间茉莉珠花随着动作轻晃:“好呀好呀!那我们一起去赏荷!”说话间偷偷用绣鞋尖碾了下贺永莲的软缎鞋。

贺永莲疼得身子微僵,面上却仍维持着表情不变,连忙附和道:“我也同意!多出去转转,郡主心中郁结自会消散。”说着又扯了扯身旁陈世才的玄色广袖。

陈世才斜倚在黄花梨太师椅上,闻言挑眉,面无表情道:“我没意见。”

叶卿末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放下时瓷盏与盏托发出清脆声响:“想来那位药商要是真能解我病痛,便是大恩人,该如何答谢呢?”

白芷连忙上前半步,绞着帕子提议:“小姐,不如赏荷时也邀药商同去?”

叶卿末目光扫过屏风后正在调弦的小春娘,听着若有若无的古筝声,摇头道:“不妥。待办场宴会时再邀,方显诚意。”她转头看向云蘅,眼波流转:“云蘅,你觉得呢?”

此时,古筝声戛然而止。小春娘将玉葱般的手指从琴弦上收回,抬眸时发间步摇轻晃,温言道:“郡主人生地不熟,何不借赏荷之名邀诸位公子小姐?一来观景,二来谢药商,三来也可广结人脉。”

叶卿末将茶盏重重搁回漆盘,发出清脆声响:“太过于麻烦旁人了。”

小春娘脸色一白,立刻跪地,额间花钿几乎要触到冰凉的青砖:“是奴家多言了,请郡主责罚!”

“小姐,您以前在京城时常举办宴会的呀。”白芷哀求道,“小姐,你就同意嘛?萧姑娘也说,这样有利于您治病呀。”

上官云蘅握住叶卿末的手轻晃:“阿姐,我觉得可行。若怕麻烦,我替你操办便是。”

贺永瞳欢呼一声,扑过去抱住叶卿末的胳膊:“我也要参加!”发间香粉气息扑面而来。

贺永莲坐在一旁,用手撑着脑袋,笑着说:“平日里你不是最厌这类宴会吗?”

“这次不同!”贺永瞳晃着叶卿末的手臂,鬓边绢花颤动,“有平乐姐姐在!”

“既如此,便依你们。”叶卿末耳尖泛红,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臂,重新端起茶盏:“不过这宴会,我想交予小瞳操办。”

贺永瞳神色黯淡,低头绞着裙摆上的金丝绣线:“我不过商贾之女,若交给我办,怕是不会有官家少爷小姐赴约。”

叶卿末抬手抚上她的发顶,指尖掠过蝴蝶发饰:“无妨,有我在。日后你时常来府中找我便好。”

“就知道平乐姐姐最好!”贺永瞳搂住叶卿末的腰蹭了蹭。

烛火在青铜兽首烛台上明明灭灭,叶卿末握着茶盏的手指顿了顿,目光越过袅袅茶烟,落在青砖地面上蜷缩如虾米的小春娘身上。

只见那女子月白色襦裙沾满尘灰,乌发如瀑般垂落,将整张脸都埋进了绣着金线缠枝莲的裙摆里,唯有后颈露出一片骇人的苍白,像是被霜打过的白梅。

“起来吧。”叶卿末将茶盏搁在嵌螺钿的小几上,鎏银盏托撞出轻响。她指尖划过茶盏温润的外壁,垂眸望着小春娘僵直如木雕的脊背,声音淡得像檐角将融未融的薄雪,“往后说话仔细些便是。”

“是。”小春娘低着头慢慢向门外走去。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紫禁城,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近来朝堂看似风平浪静,鎏金蟠龙柱下却暗流涌动——以太师、太傅为首的几位老臣联名弹劾当今皇后,指斥其后宫干政擅权,无故灭人满族。

长春宫内,软缎靠垫铺就的矮榻映着暖黄宫灯。上官婉琳慵懒斜倚,茜色鲛绡披帛半落肩头,时兰跪坐在脚踏上,指尖揉着她后颈酸胀处。

檀木几案上,鎏金香炉青烟袅袅,将糖蒸酥酪的甜香晕染得愈发绵密。银签轻挑,琥珀色的糖霜在烛光下流转,入口即化的酥酪顺着喉间滑下,她忽然轻笑出声,腕间玉镯相碰,清脆声响惊飞了檐下栖雀。

上官婉琳丹蔻指尖慢条斯理地转动着鎏金护甲,腕间累丝嵌宝镯环相撞,发出细碎清音。听闻老臣弹劾之事,她忽而嗤笑一声,眼尾朱砂痣随着轻蔑的弧度微微颤动:“这几个迂腐老臣,自诩忠良,总以为扳倒世家,朝堂便能河清海晏。”

她敛起笑意,凤目半阖凝视鎏金香炉中盘旋的青烟,语气冷若玄冰:“殊不知,水至清则无鱼,这道理三岁孩童都懂。”素手猛地攥紧鲛绡帕子,指节泛白,“没了上官氏,王氏、李氏照样会取而代之。”

话音未落,一声森然冷笑突然破喉而出,惊得梁间栖雀扑棱棱振翅。这笑声空灵又带着几分癫狂,在雕梁画栋间回荡,惊得殿外廊下当值的宫女下意识后退半步,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时兰抿嘴笑道:“娘娘今日突然不发脾气,奴婢反倒有些心里直发怵呢。往常这时候,怕是要摔碎三两个茶盏了。”说着偷瞄向主子,见她眉眼含笑,胆子便大了些,“莫不是因着今早御膳房送来的糖蒸酥酪格外香甜?”

“就你这小妮子嘴贫。”上官婉琳用护甲轻点她额头,鎏金鸾鸟纹在烛光下一闪,“整个长春宫也就你和时樱敢与本宫说笑。”

话音未落,时兰已机灵地瞥向窗外,压低声音道:“别看时樱在外面打理花圃,耳朵尖着呢!指不定正贴着窗棂偷听!”说完还俏皮地比了个噤声手势。

此言一出,上官婉琳忍俊不禁。然而,笑意转瞬即逝,她的思绪又回到那日深夜——以妹妹之死,为叶卿末求得太子妃之位,她求得了皇上的圣旨。

但自那以后,皇上便下旨软禁长春宫。

这也是帝后之间第一次有了嫌隙。

这些日子,上官婉琳并未坐以待毙。每日卯时三刻,她便着一身素色襦裙,在晨雾未散时前往慈宁宫。

沉香缭绕的佛堂里,她跪在蒲团上,陪着太后捻珠诵经。膝盖上的淤青褪了又生,宫人们私下议论纷纷,说皇后失势,说上官氏气数将尽,唯有她手中佛珠捻得愈发急促。

正想着,时樱匆匆赶来,鬓角沾着晨露:“娘娘,皇上并未降罪,咱们何苦自讨苦吃?”

时兰也红了眼眶,前日深夜为娘娘换药,那青紫一片的膝盖看得她彻夜难眠。

上官婉琳望着宫墙上的残阳,目光深邃如古井:“正是因为皇上未罚,本宫才要设法消弭他心中的怒火。有些裂痕一旦生了,便要趁早修补。”

她垂下眼帘,脑海中浮现出叶卿末的模样——那个鲜活灵动的少女,真的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紫禁城里沉浮吗?毕竟,叶卿末是妹妹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遗物了。

上官婉琳不禁暗想,要是叶卿末想一直在沧州做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可她又想起叶卿末在大殿上的豪言:“三年之后自来迎接圣旨。”

叶卿末,你可千万不要让本宫失望啊。

鎏金兽首衔环的宫门缓缓开启,上官婉琳广袖垂地,踏着三寸高的累丝嵌宝凤头履,莲步轻移至太后宫殿前。

晨光透过雕花槅扇,在她茜色翟衣上投下细碎光影,只见她双手交叠于胸前,行三拜九叩大礼,声音清越如珠落玉盘:“臣妾见过太后,愿太后凤体安康,福寿绵长。”

佛堂内檀香萦绕,太后静坐蒲团,手中佛珠如流萤穿梭,口中喃喃念着《金刚经》。闻言微微睁眼,浑浊老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神色,喟然长叹:“既已做了,日日跑到哀家这来又是何苦呢?”

“太后,臣妾从不后悔自己的任何决定。”上官婉琳跪直身形,素手轻解鎏金护甲,时兰早已捧着沉香手串候在一旁,待护甲褪尽,便轻巧地将手串递上,“每日陪太后修身养性,是儿媳该尽的孝道。”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尽显六宫之主的端庄仪态。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太后手中佛珠猛然掷在青砖地上,颗颗圆润的琥珀珠骨碌碌散开。

太后在宫女搀扶下颤巍巍起身,凤冠上的东珠随着动作摇晃,语气中满是压抑的怒意:“叶氏满门上下百余口性命,还有当年那一战,皇后,你该尽的可不只是孝道!”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蒲团上留下月牙形血痕,上官婉琳却仍保持着端庄跪姿。

室内密不透风,点燃蜡烛后温度更是闷热,额间汗珠滚滚而落,里衣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跪得几近虚脱时,恍惚间,竟看到了上官婉蓉的身影。

妹妹朝她伸出手,唇瓣轻启,似乎在说:姐姐,你后悔吗。

上官婉琳猛地咬住舌尖,腥甜在口中蔓延。鎏金步摇剧烈晃动,惊散了满室幻象,只余案上摇曳的烛火和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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