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岳像一柄被晨曦烧红的刀,凌霄花从岩缝一路烧到天际,把最后一丝夜雾烤成白烟。朱轮辘辘驶出官道,车窗半掩,薄荷香混着沉水香在车厢里打转,将昨夜的刀光血影都卷成柔软的幕布。
周风绕醒来时,马车正碾过官道上的碎石,微微一晃。她先是闻到熟悉的沉水香,继而发现自己竟枕在张霁清的肩上——玄色披风将她整个人裹住,只露出一截发梢。男人的手臂横在她背后,掌心贴着她的肩胛,像一张无形的软甲,随着车轮起伏轻轻收紧。
窗缝里透过来的一缕阳光让人慢慢清醒过来,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耳尖瞬间烧起绯色,却不敢乱动让他发现自己的一个人的慌乱。张霁清却似早已察觉,低哑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带着晨起的慵懒:“醒了?再睡会儿也无妨,路程还长。”
说话间,他指腹无意识地摩挲她发尾,像在玩一缕柔软的丝。周风绕呼吸一滞,小声嘟囔:“我……我靠着你睡了一夜?”声音软得不像话,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男人低笑,胸腔轻震:“我看垚垚靠得挺舒服的,那本王便勉为其难当一回枕头。”语气依旧毒舌,却掩不住唇角上扬。他抬手,将披风角往她颈侧掖了掖,动作温柔得与言辞截然相反。
周风绕脸红到耳根,却强装镇定地坐直,指尖偷偷掐自己——确认不是梦,实在是太尴尬了。她抬眸,撞进他含笑的视线,像被晨光照了个正着,慌忙别开脸,起身假装整理鬓发,却听见自己心跳乱得一塌糊涂——
【系统:好感度 10,心跳值 100】
张霁清看她耳尖通红,心情大好,顺手从袖中摸出一枚只有指腹大小的含香丸——石蜜为衣,内裹沉香、丁香、麝香,薄如蝉翼的金箔纸在晨光里微微一闪。他拆开金箔,将香丸递到她唇边,声音低而柔:“压压惊,省得一会儿又靠着我睡。”
她含住香丸,甜润在舌尖化开,随后满口生香,却压不住唇角上扬——原来沙漠的风,也可以带着甜味。
回城的马车在薄雾里缓缓停稳,晨钟的余音尚在檐角回荡。五人依次跳下,衣上沙尘未掸,面上带着一夜鏖战的倦色——发梢沾着沙粒,袖口染着焦痕,连向来光鲜的金钱花扇也被磨得黯淡无光。他们默契地没有多言,只在城门口分道而行,各自隐入晨雾,回府休整。
张霁清亲自送周风绕回太傅府。马车停在角门外,他拂去她肩头沙尘,声音低而稳: “回去好生歇息,三个时辰后,我自来接你。” 周风绕点头,玄色披风还裹在她肩上,带着淡淡的沉水香。她快步入府,热水与姜汤早已备在廊下——侍女们见状皆惊,却不敢多问,只默默为她擦去脸颊上的沙痕,换下沾满尘土的骑装。
苏沐白回了他那京城最大的酒楼兼情报枢纽——金玉台。金瓦映日,玉阶生辉,连门楣都是御笔亲题的“富甲天下”匾额,金光在晨雾里晃得人睁不开眼。他才下马车,内府大管家便疾步迎出,双手捧过那柄被风沙磨得黯淡的金钱花扇,心疼得直抽气:“东家,这是去哪查账了啊?”
苏沐白笑而不答,只抬手示意。片刻间,四名身着金线软袍的侍从鱼贯而出,手捧热水、香汤、雪芽白与一整套鎏金沐具——连浴巾都是苏杭贡来的云缎。他穿过回廊,脚下踩的是波斯进贡的羊毛地毯,金叶暗纹在灯火下若隐若现。浴房之内,一整壁的龙涎香已被点燃,白雾缭绕,仿佛银泉泻玉。他卸去外袍,整个人沉入热水,只留一双含笑的眸子——满身的沙与疲惫,都在金丝与香雾中被缓缓化开。
林知夏回济世府时,杏红官袍的下摆沾满尘土,发间还夹着几粒细沙,靴边被昨夜的火铳硝烟熏得发黑。她推开府门,门房老仆见她这副模样,惊得差点打翻手中的药筛,连声问:“县主,您这是去滚了一圈沙回来的啊?”
她没力气回应,只摆摆手,示意备浴。穿过回廊时,靴底在青砖上拖出一串沙印,像给地板描了一条灰边。侍女们忙不迭地迎上来,替她卸下沾满沙尘的斗篷,发间那几粒细沙簌簌落在地毯上,像下了一场极小的雨。
浴房早已备好热水,药香氤氲。林知夏整个人瘫进软榻,让侍女为她按揉酸软的臂膀,嘴里嘟囔:“下次出门,得带双更轻便的鞋。” 话音未落,她已舒服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小猫,任由热水和药香把一夜的惊险一点点化开。
同时,秦烈回到了郡王府,赤色披风上刀痕与沙痕交错,像披了一面经过风沙洗礼的破旗。门房小厮远远见他策马而来,连忙迎上,却被他抬手止住——“不用,我自己来。”他翻身下马,动作干脆,甲叶相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却掩不住一夜鏖战的疲惫。
他卸下甲胄,露出被□□震得发麻的手臂,肌肉上青紫交错,却笑得畅快:“过瘾!”热水倾入浴桶,他整个人沉进去,只留一双眼睛望着天花板——边境火器若入京,下一仗,后果不堪设想。水汽氤氲中,他仿佛已看见赤岳之巅燃起的烽火,而这一次,他不再只是守边的将军,而是要把战火推回源头的人。
三个时辰后,晨雾散尽,日光照得屋脊一片雪亮。五人各自回府洗漱,又悄悄聚到张霁清王府的书斋——此处僻静,护卫森严,最适合密谈。他们换下昨夜满是沙尘的衣袍,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与兴奋:洗净的弯刀、擦亮的金钱花扇、还带着薄荷香的案卷一并摆上桌,像把昨夜的惊涛骇浪都收进一盏清茶里。
苏沐白率先开口,摇着焕然一新的金钱花扇,金叶叮当作响:“我连夜对了账,又派伙计去西市打探——这批弯刀出自疏勒镇官营刀坊,匠名‘阿密勒’,只供边关军团,从未流入市井。”
秦烈并置自己缴获的□□,指腹抚过血槽,神色凝重: “草原骑兵惯用□□,专断马腿——若这兵器大批进京,下一仗真要同沙漠打。”
林知夏从绣囊里摸出一只鎏金小盒,揭开盖子,里头是她前日新配的瑞脑含香丸——石蜜为衣,内裹沉香、丁香与少许龙脑,入口先甜后凉,满口生香。她绕着桌案走了一圈,把含香丸分送到众人掌心,药香混着甜润缓缓化开:“刀柄中空,藏了凌霄干花 赤霜散,双轨‘声引'——他们要把宫宴那套搬到战场。”
周风绕最后接过话头。她先取过苏沐白的商路图——河西走廊→玉门关→疏勒镇→拔换城,与刀背上的阿密勒花押竟是一模一样;又用炭笔在扇面临时画下时间和刀数关联的曲线,石蜜为尺,檀香屑作墨,算得每月十五商队必入京。她把标满新墨的地图推到张霁清面前,声音轻却带着她特有的笃定: “巳时前,我要在赤岳拔掉他们的火引——沙漠、商路、军火,我一样也不会放过。”
张霁清看着她条理分明的模样,眸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他抬手,把披风角往她颈侧掖了掖,声音低而稳: “圣上限三日,跟刀、跟船、跟人。巳时前拔掉火引,否则京城变火海。” 说话间,指腹无意中擦过她手背,像是要把一夜惊惧都抹平。
周风绕心口微微一跳,脑内弹幕闪过:【系统:赤岳·军火迷踪,进度10%】,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把苏沐白那张商路图又往他面前推了推——上面密密麻麻的新墨是她演算的痕迹,而他就是她圈定的网心。
晨钟第七声撞破云层,五人已换马行至赤岳坡。胡杨树影被风揉碎,沙粒卷成小龙卷,像沙漠在探头呼吸。含香丸的兰香尚在舌尖,他们相视一笑——甜已尝过,接下来是该干活了。
赤岳坡顶,晨雾未散,沙丘起伏如凝固的浪。五人迅速分作三股,像一把张开的猎网,悄无声息地罩向坡底那支缓缓前行的西域商队。
沙丘脊背,晨风像刀,割得人衣角猎猎作响。张霁清揽住周风绕纤腰,足尖一点,两人已掠上古胡杨——玄色披风被风撕成旗帜,猎猎作响。晨雾未散,沙丘起伏如凝固的浪,她脚下细沙滚动,像随时会塌陷的深渊。
坡下,一支西域商队正缓缓驶入谷口。领头骆驼高耸,鞍旁悬着一只镶红狼头的铜皮号角——每走一段路,号角便吹一次,低沉声浪沿着山谷回荡,既是告诉后方保持队形,也是向沿途关卡亮明身份。周风绕眯起眼,认出那正是“声引”,一个商队的“咽喉”。只要掐断它,驼队便会失序,后方埋伏才能乱中取胜。
她自知为了隐蔽,必须在这高处完成射击——商队耳目众多,唯有古胡杨的浓荫能掩住弓弦寒光;而射程与角度,又唯有她的骑射本领能一击即中。于是,尽管恐高让指尖发白,她还是强迫自己睁眼:必须亲手射落这支队伍的“声引”——这项任务,只有她做得到。
张霁清在她耳侧低语:“别怕,我陪你。” 掌心贴上她后背,内力缓缓渡来,像一张无形的软甲,稳住她颤抖的心脉。她深吸一口气,从箭囊中抽出一支雕翎,搭弓、拉弦、瞄准——晨光照在箭镞上,闪成一点寒星。她屏住呼吸,指尖微松,箭出如电,划破晨雾,带起一声尖锐的啸鸣。红色狼头旗坠地瞬间,坡下号角戛然而止,像被人掐住咽喉。她心跳如鼓,却听见张霁清低笑:“一箭封喉,垚垚好准头。”力收回,他手臂收紧,像要把这一箭的骄傲都收进怀里。
坡口,沙面被初升日头照得一片银白。秦烈单骑出阵,赤色披风在沙丘上拉出一条凌厉的线。他勒马高喝,声如裂帛,蟒皮鞭缠在臂上,鞭梢随□□一并扬起——刀背对刀背,硬碰硬的金属声震得沙粒四溅,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沙暴。
他故意卖个破绽——刀锋微偏,马步略松,引敌骑如狼般扑来。就在敌刀即将劈至的刹那,他猛地一扯蟒皮鞭,鞭梢如毒蛇吐信,卷住敌骑脚踝,借劲一拽——那人重心顿失,连人带马跌入预设的凹地,沙土飞扬,惨叫未起已被黄沙掩住半声。
凹地另一侧,林知夏扮行脚医,瑞脑含香丸掩口,步步轻盈。她看似在替醉汉把脉,袖中却洒出薄荷糖粉——三步倒软筋香随风散开,敌骑脚下一软,像突然断线的木偶,醉态百出,连刀都握不稳,只能在沙地里翻滚挣扎。她抬眸一笑,声音轻得像风:“医者仁心,也分敌我。”
坡背,晨风卷着细沙,像一条无形的蛇在沙丘间游走。苏沐白一袭月白锦袍,衣角被风掀起,露出腰间那柄金钱花扇。他并未拔扇,而是从袖中摸出几枚金钱钉——金叶薄如蝉翼,边缘锋利,在晨光下闪着冷光。他俯身,将金钱钉一枚枚埋进沙丘,动作轻而快,像在下一盘无声的棋。每一枚钉子落下,都准确无误地落在敌骑即将踏过的位置上,实时标记敌步,像给猎物套上无形的锁链。
待最后两辆货车驶入预设范围,他指尖一弹,金叶破空而出,“叮”一声切断捆绳。木箱滚落,沙尘飞扬——成排凌霄花纹的发机飞火和“墨”字烙首次出现,火光映得众人脸色发白。苏沐白眯起眼,眸光在火纹上缓缓游走,像一条蛇盯住了猎物——金叶在指尖无声旋转,寒光与刀背相映,似是一种无声的宣告:“金钱已开口,接下来该咬人了。”
火光冲天,凌霄花瓣被气浪卷起,像一场红雪。周风绕站在沙丘顶端,火漆拓纹,内心弹幕:【进度 20%,原始火器线解锁】。她抬眸,火光映在她瞳底,像无数细小的火苗在跳动。张霁清掠到她身侧,玄色披风被风掀起,像一面玄色的旗帜。他低笑:“火既已燃,接下来要看我们怎么烧回去。”掌心贴在她后背,内力渡来,像一张无形的软甲,稳住她颤抖的心脉。
她手臂酸软,几乎抬不起弓,男主却以袖为她绑紧箭羽,低笑:“剩下的,交给我。”她深吸一口气,算好抛物线,第二箭指挥秦烈抛油壶,苏沐白金钱叶点火——发机飞火自爆,火浪冲天,凌霄花瓣被气浪卷起,像一场赤红大雪,名场面定格。
火浪未散,碧眼商人阿密勒拍掌走出,骆驼驮来第四瓣铜蝉——“甲”字烙。他笑看火海: “凌霄火,巳时燃;墨将现。”张霁清袖弩指他:“墨痕要给谁点火?”碧眼答:“给那缺失的。”
缺失的?女主脑中突然闪回游戏黑屏、进度条停在95%的幽暗画面,冷汗沿背脊滑下,这世界怎么会有人知道这个。她怔怔望着那枚铜蝉,仿佛听见系统在耳边低语:剩下的,就是你。
张霁清察觉她面色瞬白,袖弩再抬,声线冷得像淬冰:“把话说清楚——缺失的什么?”
阿密勒却只是笑,碧色眸子在火浪映衬下幽深得像两口古井。他抬手拍向骆驼鞍侧,“咚” 一声闷响,一股呛人的白烟骤然腾起,像沙地里凭空升起的雾墙。烟幕中,他声音飘忽却带着戏谑:“墨痕要的是残缺,诸位连自己都未看清,何必追问?”
烟幕扩散,骆驼嘶鸣,沙丘背面突然响起急促蹄声,十余名蒙面骑手自烟中跃出,手持圆盾,迅速围成半圆,将商队残部护在中心。阿密勒趁机翻身上驼,碧色披风被风扬起,像一面诡异的旗。
“想走?”张霁清冷笑,袖弩连发三箭,破空声尖锐,直射驼队后心。然而烟幕中飞出一面铜盾,“当”一声挡下箭矢,火星四溅。苏沐白金钱叶紧随而出,切断一匹骆驼的缰绳,却被圆盾反弹,金叶坠入火海,发出“嗤”的脆响。
周风绕强压心头惊悸,搭箭欲射,却被张霁清抬手制止。烟幕太浓,在追恐中埋伏。他沉声喝令:“退!”暗卫自沙丘两侧跃出,弓弦拉满,箭矢如蝗,却只做压制,并不硬追。烟幕渐散,阿密勒的骆驼已消失在晨雾深处,只余第四瓣铜蝉被抛在沙地,“甲”字烙在火光下幽冷刺目。
“居然让他给跑了,空留了一句话。”秦烈擦去刀上沙尘,眉间阴沉。
“他跑不了。” 张霁清抬手,暗卫首领自阴影中现身,“跟紧骆驼蹄印,生擒回来。” 他侧眸看向周风绕,声音低却笃定, “那缺失的,我们自会撬开他的嘴问清楚。”
周风绕握紧那枚铜蝉,指节发白。她抬头望向渐散的晨雾,心跳如鼓——缺失的,或许不只是游戏进度,还有她自己。
沙丘背风处,夜沉得像一罐刚启封的墨。
五人围火,火苗被沙墙压得低而韧,像一尾不肯熄灭的赤鲤。烤馕鼓起金黄焦泡,薄荷糖在石蜜衣里化开甜凉,混着龙涎香残烬,把方才的血腥与火浪统统压成柔软的幕布。
沙丘背风处,火舌舔着铁壶底,发出“咕咕”低鸣,像蛰伏的沙狐在磨牙。
秦烈把□□往沙里一插,刀背嵌进石缝,震得火星四溅。他抬手接住被气流卷来的半片凌霄干花,指腹一捻,花瓣碎成赤粉——正是昨夜火药里炸出的同款。 “风向变了。”
他低声道,嗓音被夜风磨得沙哑,却带着铁锈味的笃定。
苏沐白单膝蹲地,金钱扇横在膝上,扇骨一拧,金叶弹出细钩,钩起沙面下一截烧黑的引线。“没错,这商队带货是假,实际上就是在偷运火器。” 苏沐白拨弄完引线,顺手把沾了火药渣的金叶弹进火堆,噼啪炸出几点蓝星。火光照出众人眉间的沟痕,像被刀背划过的沙面。
林知夏把带来的糖霜砖在掌心轻轻一掰,碎晶簌簌落进煮沸的骆驼奶,白雾腾起,甜香里混了点薄荷的凉。
她舀起一勺,在火光前晃了晃,晶莹的糖光映在几人脸上,像给冷夜贴了一张糖纸窗花。
“都别绷着脸呀,”她声音轻快,却把木碗先递给周风绕,“我们已经抓住了引线的尾巴,剩下的就是顺藤摸瓜,瓜再黑,也总有甜的那一块。”
说完,她歪头冲周风绕眨眨眼,指尖在碗沿轻轻一弹,发出清脆的“叮”,像给这场复盘加了个小小的开场锣。
“一步一步来,”她抬手比了个极小的步子,唇角扬成月牙,“沙漠再大,也是一粒沙一粒沙走完的。咱们刚那场打的是漂亮的。”
张霁清没接碗,只把周风绕的手翻过来,掌心向上。在她掌纹里写下一个“逆”字,最后一勾顺势收拢,包住她微蜷的四指。
“风要往西吹,咱们偏往东点火,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声音比奶雾还轻,却又仿佛字字落地有声。
周风绕抬眼,火光在她瞳仁里折成两道细刃。
“那就让火逆风烧”
“烧回他们的引线上,看他们自己炸给自己看。”
五人面面相觑,眼神却不约而同的盯着这团火。火舌骤旺,夜风倒灌,卷起沙面上一道弧形焦痕,像一条被提前点燃的导火索,悄无声息地伸向赤岳深处。
东方既白,第一缕日光像弯刀劈开沙雾,照在铜蝉翅翼,反出冷金。
周风绕眯起眼,那光点仿佛在她心底燃起同样的炽焰。她无声吐息,把披风拢紧,披风角还留着张霁清掌心的温度。
远处,赤岳山脊被初阳镀成燃烧的刃,风卷细沙,像催促他们启程的号角。
五人剪影立在沙丘,背后晨光大亮,前方赤岳如火。京城方醒,沙漠的火,也才刚刚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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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赤岳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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