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和余礼□□了出来。面对冷冰冰的大门,警犬后知后觉的第一句话是:“……这不是他个人的办公室啊。”
“多少小队长和警长都没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呢。”余礼不想傻傻地站在楼道里,拉起黑云往大门方向走,“费绩和我还是同级,混得再好,也不至于相差过大。”
黑云默了一下:“我以为你是受到重用的。”
“很高兴你这么想我,黑云。”余礼说,“这至少说明我的形象在你眼中,还算是很伟岸的,是不是?”
黑云把头偏了偏:“我没有那么说过。”
“——不过,在你脚下这个地方,讲究的是‘资历’二字。”余礼笑眯眯的,“等我熬到那一天,我会记得留一平方给你放‘窝’的。”
“……喂!”黑云说罢,跟着余礼出了警局。可刚刚走出蓝白相间的大门,余礼的电话又响了。
余礼看清来电人的名字,愣了一下,接起来:“赵班。”
黑云的尾巴顿时垂了下去。余礼瞥见他的小动作,从眼尾处流出一丝笑意,对手机那头说:“……嗯,您请说,赵班。”
他顿了一下,也许赵志云又说了什么,逐渐换上一幅严肃的表情,“是的,我会转告黑云的……当然,我清楚这桩任务的重要性,我和黑云都会到的。”
黑云在一侧小声嘀咕:“行吧,又有什么任务?”
余礼在通话中,仍然耳尖听见他这番抱怨,伸手揉了揉他的后脑。他当然很清楚黑云在不满什么——从前天起,他们已连轴转三天了。铁人也不带这么拼命的。
“赵班,”于是,他又对赵志云说,“明天九点前,黑云一定会抵达基地,至于今晚……拜托您准许他在外头留宿。嗯,我和他在一起呢。”
他的右手从黑云头顶滑落,被小犬捉住了圈在掌心里。
“……嗯,多谢赵班。”余礼来不及多寒暄两句,赵志云已经挂了电话。他轻轻叹一口气,再想抽回自己的手时,它的“归属权”已经不属于余礼了。黑云把他的手指握紧了,又放开,像把玩一个丰荣玩具似的不亦乐乎。
“赵志云又派了什么活下来?”他懒懒散散地问。
“这回是整个警犬基地收到的指令,我们只能算应召待命。”余礼猛地拉了一把,好不烦恼地揉着自己手腕,“在那之前,我们都被批准拥有半天的假期——怎么样?”他的眼睛往旁一瞥,十分刻意地望向黑云,
“你想回到自己的宿舍去好好休息么?还是……”
“我跟你走。”黑云飞快地说完,又补充一句,“你去哪我去哪。”
缠人的小犬被挣脱了一回,当然不容许余礼第二次甩下他。他跟着余礼上车,回到熟悉的郊区别墅时,竟然萌生出回家般的欢喜。不知不觉,他都快把余礼的房子当成自己的“家”了。
余礼正脱下自己服服帖帖的外套,解自己的领带,忽然感觉身后一重,整个人应力摔倒在身前的沙发上。
黑云一双耳朵竖得老高,在他颈窝里蹭又咬的,真把自己当一条犬了。余礼刚“哎哎”地抱怨出声,便被黑云堵住了口舌,手脚也没力气反抗了。物种之间的力量差距就是这样直观,黑云将眼前人整个拥在怀里时,圈紧的手臂几乎让余礼以为,自己要融化在黑云的□□中了。
然后,他听见黑云说:“幸好有你在,余礼。”
即便他们几乎时刻呆在一起,独自卧底任务的数小时仍然让黑云感觉难熬至极。在那段时间里,他才意识到余礼的存在对他而言,意味着心安、意定,和家一般的归宿感,因此当他在酒吧里见到意料外的余礼时,再也克制不住与他亲近的激动心情……奈何场合有误,直至现在才能释放出来。
这是喜欢吗?这是爱吗?黑云模仿漫画电影中的措辞,在莫大的亢奋的情绪鼓动之下,凑在余礼脸前,让余礼的满眼都是他的身影。
“余礼,我——”
他被一把捂住了脸,乱甩的尾巴停滞了一秒。余礼整张脸泛着薄红,隐隐露出黑云从未见过的慌乱的神色,他急促道:
“等一下,黑云!”
而后当黑云困扰失落的目光投来时,他又颇为慌乱地地松开了手,视线左右游疑,就是不落在黑云身上。
“……我是说,有些话不用说出来,也够了。”
看余礼这模样,黑云福至心灵,恍然大悟:他害羞了?!
余礼身为年至二八得成年人,许久不曾直面如此**裸的、炙热的心意。他只好像直面烈日的儿童那样捂住双眼,自欺欺人地以为那些流出的泪与那刺目的光无关……拜托,余礼,他问自己。从身后传来的搏动着的心跳,他真的有勇气无视吗?
——平心而论,他做不到。余礼将脸埋在沙发的软垫里,忽然起身一挣,试图逃离黑云的怀抱。黑云几乎看见胜利得曙光了,眼下怎么能由得他逃!他反射性地扑上去,完全凭借捕猎的本能,将他的“爱之猎物”狠狠压倒在沙发一角里。
拜托,拜托余礼。听听我心里的话吧。黑云握住他的手,再也无法克制来自胸口的、蝴蝶振翅般的感受,这股扭曲的、毫无规律的节奏自心脏传遍全身,让黑云在情难自禁下,低头将脸颊贴进余礼掌心。
凑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只如何纤细、优雅的手啊。这只手曾经握过钢笔,也扣下枪得扳机,某些时候,它则落在黑云的眼睛上。黑云又想起被捂住眼时从余礼领口处传来的,淡淡海盐清香。
思及此,他便再次悸动起来。连绵的吻落在那双手的指节上,叫余礼从心底泛起发麻的痒意。毛头小子似的**仿佛挑起他身为年长者的另外一面,直接拧过了身,撤下手,一双云一般的触感代为覆上黑云的,双臂也无比自然地揽住他的后背。
“我们……去卧室好不好?”
他的唇暧昧地蹭在黑云脸上,含糊地说道。
-
次日,黑云是被照在脸上的明媚阳光叫醒的。
这种状况他十分熟悉。当黑云睁开眼时,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余礼的身影——他果然又站在床窗,伸手将窗帘全数堆到一侧去,而后扶住窗沿,一把将窗户开到最大。
这几乎是余礼起床后的固定动作了。训导员似乎格外喜欢清晨的微风,也喜欢朝阳所带来的温度,而这种浅淡的、柔和的暖意的确与他的气质十分符合。黑云望着阳光下余礼的身影,就像是夏有空调、冬有热汤一般觉得安心。
“早安。你从来不睡懒觉吗,余礼。”他扭头累了,懒懒地换了个姿势,大咧咧侧躺在床上打量余礼。
余礼并不回头,轻风将他的声音传进房间里:“今天不行,黑云——早安。”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他终于转过了身,敞开的衣领一角下露出些微的红痕。
黑云正想多欣赏一会这幅因他而生的“艳景”,余礼却将手一拢,扣上衬衫的领口,严丝合缝的排扣之外,又是一个不苟言笑的训导员。
“我们得在八点半前赶到玉兰基地去。”他走到床前,伸手要拉黑云起来,一时却不知想到什么似的呆住了。
黑云咧嘴一笑,很不客气地拽住那只手。他倒没有犹豫,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对着那副被子下的精壮身躯,余礼只觉得没眼看,连忙把黑云按回床上。他好气又好笑地从衣柜里扯出俩件衣服来,隔空点点黑云的脑袋:
“我在外头等你。”他扔下这样一句。
而黑云却想:他又在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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