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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低垂的云从夜空中缓缓掠过,站在不夜宫的阶前抬头看,第三层的屋檐似乎嵌在云里,挂在檐下的明灯也如点缀在夜幕中的闪耀星光一般,颇有高处不胜寒的寂寥感。

走进不夜宫,大堂中央垂下了一个明纸扎就的巨大莲花灯,内里共有八十八根蜡烛燃着,照得室内亮如白昼,再外一圈又设了粉紫纱绸扎就的灯笼,色彩梦幻的烛光映照在门窗上,实在是个令人流连忘返的去处。

沈镜吾甫一踏过不夜宫的门槛,便看到了倚在二楼的秦知训,只见他正斜靠着柱子,视线缓缓扫过大堂,在他身边有一壮汉正低着头说些什么,他只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当秦知训恰好转眸与沈镜吾视线相对时,他微眯眼睛似在辨认来人是谁,几息后他扬唇一笑,做了个“小沈兄弟”的口型。

然而等他看到沈镜吾身侧的段灼时,他的笑便立即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立在暗处的兰生注意到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瞳孔猛地一沉,又向楼上投以担忧的一眼。

王八蛋只说今夜要招待贵客,竟是这二位公子,他们该不会是一丘之貉来试探连欢的吧?

这实在是一个可怕的猜测,令兰生浑身紧绷,汗毛倒竖。

秦知训朝兰生所在的位置扔了个轻飘飘的眼神,可兰生却好似感受到了这一眼的重量,心头惶惶,下意识迈出的步子一软,好在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圆脸小丫头适时扶了一把,她便停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对小丫头道:“昨儿夜里没睡好。”

小丫头甜甜一笑:“姑姑总是操心我们,也要多留心自己的身子。”

如此才没在秦知训面前露出明显的破绽。

兰生走到沈镜吾二人面前,盈盈一拜,“二位公子,秦爷在三楼备了雅间,邀公子一见。”

沈镜吾扬了扬下巴,“带路吧。”

兰生领着沈镜吾与段灼走上二楼,秦知训已在转角处等候,他负手而立,扫了兰生一眼,兰生便冲几人含笑颔首,顺着楼梯缓缓退下。

秦知训走在最前头,沈镜吾跟在他身后,最末的是段灼。

但秦知训走得极慢,骨节分明的手握住阶梯两边设立的木栏杆。

沈镜吾几乎是亦步亦趋地紧跟在秦知训身后,凑得近瞧得也越发清楚,秦知训似乎不是虚扶着木栏杆,而是以此借力迈步,倒是完全不见昨日那股踢人的狠劲儿。

楼梯上并无灯笼,也无烛台,而是在两边的木壁上嵌了夜明珠,比之不夜宫门上牌匾所嵌的还要大上两圈。

借着夜明珠的莹白光辉,沈镜吾瞧见秦知训搭在木栏杆上的手露出一截腕骨,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一直向上蔓延,隐入袖中。

而他眼尖地瞧见在秦知训冷白的腕骨处,似乎有一枚暧昧的红痕?

“秦爷,昨夜艳福不浅啊。”沈镜吾调侃道。

他只以为这是不夜宫的姑娘留下的,不曾往其他地方想,还心生感慨,古代的女子也多有性情奔放的。

背对着他的秦知训此时目光格外森冷,慢条斯理地说道:“小沈兄弟若喜欢,今夜不如宿在这里?”

沈镜吾笑道:“那便不用了,若是让我未过门的那位知道了,必得与我一刀两断。”

在他身后的段灼听见这席话,脚步一顿,心中竟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阵阵酸意与怒火,但他又清楚地明白这与男女爱慕之情毫不相干。

他只是觉得,这世上没人配得上沈镜吾。

“哦?小沈兄弟已经定亲了?”秦知训问道。

“嗯。”沈镜吾想到宗朔,嘴角的笑意不断加深。

自宗朔离开不到一月,他被各种糟心事围得死死的,压根没心思没精力去想宗朔,如今突然提起,原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这种滋味,直让他心里发胀。

话间,三人上到三楼,面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各有一排雅间,仅有三间透出亮光。

秦知训领着他们进了其中一间,屋内却坐着一个熟人。

三楼的雅间格局与二楼一致,只是屋内的桌椅柜榻更加名贵精巧,内室正中放了个半人高的铜炉,内燃银丝炭,暖气中又夹杂着一股清香,不腻,反倒提神。

安大夫静坐在一张颜色鲜亮的红木八仙桌旁,桌上有三碟小菜和一盅酒,他正拿着拇指大的白瓷酒杯自斟自饮。

见到来人,他平静的脸上忽地掠过一丝惊异之色。

秦知训竟与虚嶷族相识,他想做什么?他知不知道这两人是来找安君尚的?他就不怕坏了知府的事?难不成他们是一伙的?

“二位公子,白日才见过,不想又见面了。”安大夫并不起身,坐在原位笑眯眯地道。

秦知训眼底划过一丝警惕之色,这三人竟认识?他们难道是一伙的?是秦本昌派来试探他的?

他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待沈镜吾与段灼入座后,他的视线在三人之间来回飘,幽幽地笑了,“原来小沈兄弟和安大夫是旧相识?倒是我惹了笑话,还想着请安大夫来瞧瞧令弟的病,如今看着似乎是大好了?”

沈镜吾挑眉看向他,这旧相识三个字怎么看也不像说是他和安大夫吧,倒是秦知训能在夜里请安大夫来不夜宫替人治病,更称得上是旧相识。

只是这二人私下认识,那安大夫也是秦本昌的人吧?不知二人是同心同力还是心有嫌隙呢?

沈镜吾面对鸿门宴,心里丝毫不敢放松,笑道:“自然,安大夫医术超群,不过两剂药便痊愈了。”

安大夫还当他说的是自己那日随口乱说的肾虚之症,此时自然也不好反口,只能自谦道:“哪儿的话,老朽那点微末医术,是这位公子身体底子好才能好得这样快。”

沈镜吾便知道这二人虽然都属秦本昌一方,却不互通消息,可见关系并不亲近。

而秦知训听见这番话,越发确信这二人是一伙的了,就昨夜他见到的那副嘴歪眼斜的模样,便是华佗再世,也不能一夜就治好。

那么昨夜在客栈那一通阻拦,难道也是秦本昌安排的?

他呼吸一滞,被自己这个突然升起的念头弄得脊背一凉。只觉得整个顺城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蛐蛐罐,而他就是其中的一只蛐蛐,任凭他在罐里斗得头破血流,一旦他快要跳出去,秦本昌就伸手轻轻一拨,将一切恢复原样。

想到这儿,秦知训的脸色僵硬,好在此时有人扣响房门,将几人视线引去,让他得以调整脸色。

兰生率先进屋,立在一旁,在她身后又鱼贯而入十余个小丫头,每人手中奉着一个木制托盘,上呈各色精美菜饰。

兰生撤下桌上的三道凉菜,将热菜一一放上桌,最后奉上的是一坛酒,她摆好酒杯,一一倒满,道:“几位爷,这酒名竹松白雪,有舒筋活血、御寒暖身之效,是秦爷亲酿的,您几位尝尝。”

沈镜吾两指捏住酒杯,还未举至鼻端便已经闻到其中悠长的陈香,轻轻啜了一口,却被入口的**之感呛住。

他没想到这样一个名字却有这么烈的口感,连忙夺过段灼的酒杯,拧着眉道:“这酒你不能喝,这里可有紫苏熟水?”

紫苏熟水是解酒的方剂,不夜宫自然不缺。

待兰生点头,他道:“给他来一碗。”

秦知训与安大夫倒没这么大反应,面不改色地将一杯酒尽数下肚,跟喝水似的。

“小沈兄弟,你弟弟既然病好,也该让他尝尝味儿。”秦知训吃吃地笑了,三杯酒下肚,他的双颊终于漫上一层粉意,但眼神仍旧清明。

弟弟?安大夫眼底精光一闪,看来得找个机会探探脉象,若这也是虚嶷族人……

他饶有兴味地扫过二人,但想着秦知训在场,便将许多试探之语咽下,只拿起筷子专心吃菜。

秦知训同样顾忌安大夫在场,若是早知他们相识,他不会摆下这顿饭将二人都请来,而是选择逐个击破,如今有些话他不好开口,怕被安大夫看出什么,也只能拿起筷子吃菜。

兰生送上一壶紫苏水便退下,屋内顿时寂静一片,只玉筷碰撞碗碟的清脆叮铃声。

于是此时的三人都以为另两人是一伙的,联手从自己嘴里套话,秉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少有试探之语。

秦知训与安大夫仅提了两句不夜宫的吃食,又与沈镜吾闲聊两句,垫了肚子后便开始划拳饮酒,喝得满脸红光。

沈镜吾还在等着鸿门宴开戏,甚至做好动手的准备,不想他暗自警惕半晌,直到吃饱喝足也没见戏开场,反倒是这两人醉死在桌上。

始终没碰过酒杯的段灼对竹松白雪很是好奇,席间多次偷觑酒坛,见沈镜吾已有离去之意,趁他看向那二人时,动作迅速地拿起方才被沈镜吾夺走的酒杯,一饮而尽,刚入嘴便呛得厉害,整个喉咙乃至鼻腔都是火辣辣的。

沈镜吾扭头看他,他立即闭紧嘴,装得若无其事,但酒液好似烧穿了他的喉管,他止不住地闷咳,一张玉似的脸涨得通红,连脖颈的青筋都咳到凸起。

“这就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知道吗?”沈镜吾慢悠悠地道,给他倒了半碗紫苏水,一只手在他背后轻拍着。

段灼将紫苏水一口灌下,喉间的灼意还在,直让他嘴里发麻,连眼里都漫上一层水雾,瞧着很是可怜。

他两只手的虎口抵在自己下巴的位置,以此阻挡喉头阵阵涌动的灼意,道:“我错了哥哥。”

沈镜吾又给他倒了一碗紫苏水,看着他喝下后夹了一筷子芹菜牛肉放在他碗里,“这菜味儿重,压一压。”

段灼乖觉地吃下,但咀嚼两下后他整张脸皱成一团,硬着头皮咽下,又灌了一碗紫苏水。

“你在雪山长大,怎么还挑嘴?”沈镜吾挑眉笑道。

段灼反倒庆幸,长舒一口气,“幸好雪山不长这种绿叶子。”

沈镜吾笑吟吟的,觉得他身上的人气更重了,见他不再咳嗽,起身道:“走吧,夜深了。”

“回去?”段灼跟着起身。

沈镜吾走在前头,整个人兴致勃勃,“去给连欢赎身。”

段灼:!!??

沈镜吾:你们是一伙的!

秦知训:你们是一伙的!

安大夫:你们是一伙的!

段.没搞清状况.灼(对着沈镜吾):我们明明才是一伙的!

沈镜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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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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