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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chapter47

梅寒洲逃似的离开了这个地方,连海宗吹拂的风似乎才是他的归途,那天晚上他坐在自己的窗前,凝望着金黄的圆月。从此以后,他试着将注意力转移到天道任务上,可父母骄傲的表情、女孩甜美的笑容和素面桂枝的灯笼都让他久久难以忘怀。

在结束天道的任务后,他时常会带着人皮面具来到沧平府,梅宅门口有棵巨大的梧桐树,梅寒洲隐藏气息后蹲在上面往里望,偌大的宅邸人来人往,梅父早上需要去上朝,他的妻子与儿子会站在门口的石狮子旁与他告别,女儿还未起床,但也总在醒来时问一句“父亲回来了吗”。

有一次他从梧桐树上下来准备离开的时候梅母叫住了他。

“诶,你有点眼熟。”女人的眼尾有些细密的鱼尾纹,但面容焕发着珍珠般的光泽,她怀中抱着的名贵兰花坠下花苞,安静而优雅。

梅寒洲抿着唇,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我好像看见你好几次了,就在这棵梧桐树下。”施如棠盯着面前的少年,心中却莫名地有些慌乱,这种难以言喻的感情并不是来自于恐慌,而是比疑惑更深层的东西,她朝着面前的人迈步,想要离得近些,没想到似乎吓到了对方,他连连后退,直直地撞上了梧桐树。

秋天树叶本就是落地归根的季节,被他一撞黄绿相间的梧桐叶纷纷落下,陷入泥土中。

“怎么了?是遇到困难了吗?”见少年不说话,施如棠主动询问,但他摇摇头,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她了然般点点头,温和的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怜悯,“要进来吗?午饭也快好了。”

少年一直垂着的眼眸微微抬升,他的瞳孔是玄色的,施如棠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分明一句话也没说,可她却读懂了其中的含义。施如棠笑笑,将怀中的兰花递给他,带着他走进了梅宅。

梅寒洲对这座房子没有印象,连任何熟悉的地方都没有。但施如棠走在前面,路过的佣人也没有什么意外,只是朝着两人行礼后便继续做手里的事。

“你先在这里待一会,等饭好了我来找你。”施如棠又拿过他手中的兰花,给了他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便轻轻地走出了这个房门。

梅寒洲打量着房间,杉木做的椅子整齐摆放,墙上挂了些画,有山水的有人物的,落款是梅映溪。画工算不上杰出,但画面生动有趣,下笔干脆利落,梅寒洲移动着步伐,仔细打量每一幅画。

“母亲,母亲!快来看我抓到的蝴蝶!”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少女提着豆绿色的裙摆一脚踏入房间,与梅寒洲正好四目相对。对方有一双灵动的杏眼,看见梅寒洲时有些迷茫,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她单手虚虚握着拳头,朝梅寒洲说:“你好,你就是母亲的客人吧,还需要茶水吗?”

梅寒洲摇了摇头,目光移动到她的手上。少女对视线非常敏感,她展开笑容说:“我是梅映溪,你要来看蝴蝶吗?”梅映溪同时也在打量对方,他手中拿着热茶,刚刚似乎在看自己的画,又对她手中的蝴蝶感兴趣,她几步走过去,将虚握的拳头展开在梅寒洲的面前。

一只淡黄色的花粉蝶从她手中蹁跹而出,落在梅寒洲的指尖上,扇动脆弱的翅膀。梅寒洲垂眸看着它,指尖移动的瞬间便将蝴蝶惊吓而走。

“啊,飞走了。”梅映溪语气中带了些遗憾,不过很快她便重新挂上笑容,似乎蝴蝶在她心中也不值一提,“你别伤心,蝴蝶是留不住的。”

事实上梅寒洲是没有伤心的,他没有吗?盯着梅映溪明媚的笑容时或许犹疑了,但很快她便拉住了梅寒洲的手袖,毫无防备地说:“应该可以吃饭了,你饿坏了吧?跟我来。”

跟着她穿梭在连廊里时梅寒洲打量着梅宅,这里的一花一草都被精心养护,盛放的花朵娇艳欲滴,美得不可方物。他来到另一个房间,正中摆着张桌子,上面的饭菜精致而丰富。施如棠已经在主位坐下,她身边还坐着一个少年,也是上次梅寒洲见过的。

“小妹,先去洗手。”他的嗓音明朗,朝梅寒洲招招手:“你好,我是梅数星,来这边坐吧。”

最后四人一桌吃饭,另外三人偶尔的谈论,梅寒洲安静的眼神,竟然也融合成特殊的氛围。突然施如棠转向梅寒洲,脸庞上带着真切的关心:“孩子,你要留下来吗?你可以在我们家里照顾花草,一月一百文。”

“好诶,我喜欢这个哥哥。”梅映溪扭头看向梅寒洲,唇边的梨涡像是盛满了蜂蜜,令人见之难忘。

梅数星也在一旁点头,赞成的目光与梅寒洲相接。此时此刻,梅寒洲的心中像是照入一束秋阳,暖意从皮肤渗入血肉,他心中动摇,几乎就要立刻点头同意。但在这时他脑海中传来九九九的声音:“宥心,有紧急情况。离你不远,往西边的山上走,尽快!”

这道声音如同一盆冷水淋头而下,刚刚回暖的四肢又开始发麻发冷。他手里拿着竹筷,眼神却已经开始涣散,直到施如棠担忧的脸庞出现在面前,视线才逐渐重新清晰。

九九九催促着,他脑海中的声音不断回响,与身旁的话语重叠。

“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施如棠温热的手背贴上少年人的额头,将他的神志唤醒,梅寒洲这才立刻站起身,他的视线依次扫过三人,轻抿嘴唇。

“最近不要去西边的山上,很危险。”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而施如棠眼眸微微长大,有些意外。

“原来你会说话。你叫什么名字?”她却也没有询问梅寒洲之前为什么不肯开口,只是笑容带着欣喜,期待地问。

梅寒洲又闭上了嘴唇,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瓷瓶,避过她的问题:“若是身体不适,可以吃这个强身健体。一日一次。”

说罢,他没有犹豫,单手起阵离开。灵力吹来的风拂过三人,施如棠反应过来时之前的少年已经不见,唯一印证这不是一场梦的便是手中冰凉的瓷瓶。她回头看向自己的孩子,神色有些懵:“他是?”

“母亲,他应该是个修道人士。”梅数星迅速站起身,扶住晕头转向的施如棠,他接过她手中的瓷瓶,细细打量:“他没有说谎,这不是凡间之物。”

“他去哪里了?”梅映溪扯着施如棠的衣角,双眼满含期盼。

“我也不知道。”施如棠盯着那白瓷瓶,怔怔地说。

“好吧。”梅映溪低垂下头,叹出一口气,或许那个哥哥是蝴蝶变的,眨眼间就飞走了。

往后的日子里梅寒洲又陷入了一段非常忙碌的时光,天道一致力于让九九九的世界按照固定的节点走向灭亡,而梅寒洲所要做的便是破坏这些事情注定的轨迹。他忙得脚后跟都不着地,四处奔波完成一项又一项的任务。

他走过乡间泥泞小路时,有两个人从身边说着话路过。

“你听说了吗?当今丞相家中莫名起火,一家四口人都没逃出来!”其中一人刻意压低声音,但还是顺着风声传入了梅寒洲的耳中。

“你是说,梅丞相?”

原本梅寒洲没将此人的话放在心上,正打算离去,可没想到另一个人说出的那三个令他心头猛地一跳。

“是啊,生洲的。也不知道是天灾还是**。”

“可圣上不是已经昭告天下,说是经过仵作确认是意外了吗?”

“听说是活活烧死的......诶你干嘛?”

梅寒洲骤然回身抓住其中一人的手臂,目眦欲裂,他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颤抖:“你说的,是生洲的那个梅家?”

“是啊。”那人奇怪地瞥了他一眼,用力挣脱手臂,回身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梅寒洲刚刚结束上一个天道任务,他所剩不多的灵力勉强凝聚出传送阵,空气扭曲的瞬间他从旁边的湖水里看到了同样扭曲的、自己的脸。

沧平府下起了稀稀拉拉的小雨,时值冬季,南方的雨水带着刺骨的寒冷,青石板凹凸不平的表面凝结了小小的水洼,行人走过时会溅起泥泞,因此大部分人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门。

向来热闹的街道此刻显得有些寂寥,梧桐叶落在地上已经腐烂,树根裸露在外,被虫咬穿的树皮暴露在空气中,发黑的年轮昭示着树根的衰弱,也许要不了多久这棵梧桐树就会失去它的生命。

梅宅还在原来的地方,只不过原本精致宽阔的宅子此时是一片断壁残垣,焦黑的木炭在雨水中散发出腐朽的气息,汇聚出的水流中也掺杂着黑色的颗粒,细微的、肮脏的。

梅寒洲没能鼓起勇气翻看四周,也无法坚持着寻找人为的痕迹,他甚至忘了自己是谁,只是懵懵懂懂地往自己知道的方向走,他像是灵魂出窍,只是冷冷地盯着自己的身体活动。

等他再有意识时,自己已经回到了连海宗的房间,桌上怎么也没能养活兰花的花盆开口说话了:“宥心,你还好吗?”九九九感受到他内心的波动,小心翼翼地问。

梅寒洲的头发黏在自己的脸颊上,未干的雨水滴滴答答地落下,他眼神空洞,心脏却还在跳动。他疑心自己其实并非人类,否则为什么现在只能听到心跳,却无法感受心的存在。沉默良久,他突然开口:“是人为吗?”

九九九自然知道他言语所指,但祂犹豫片刻,小声说:“我不能说。”

“是你与谁做了交易?”梅寒洲听见祂的回答后小幅度地转动头,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花盆,一动不动。

“我......他们的命本就如此,你知道的,谁都不可以插手原本的命运。”九九九为自己辩驳,祂挪动着身躯来到梅寒洲面前,“他们命尽于此事,我插手的话他们就无法再入轮回了!”

“砰!”梅寒洲拿起桌上的砚台便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瞬间他双手捏住花盆,此时他形状优美的眼眸睁大,竟显得有些狰狞:“我不要听这些!我不要听这些!你马上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所有的!”

九九九被他突然的爆发吓了一跳,愣住半天才回神,祂同样也没再好声好气地规劝着,大声喊道:“你以为你是谁?你真的是一个合格的救世主吗?你对人间的苦难毫无怜悯之心,你是个自私又无情的人。”

“要不是我无法说出一切,也没有其他的回头路,我早就骂死你了!”九九九罕见地开始大发脾气,祂控制的花盆膨胀几分,让人疑心是否会瞬间炸裂,“你知道你都在干什么吗?你明明有着与池骛不相上下的天赋,却自认永远比不上他,修炼缓慢,也从不主动帮助世人。你是将天道任务完成的很好,但你实际上根本没有用心吧?你只是个自怨自艾,永远只看得到自己的凡人!”

梅寒洲松开手,眼眶泛红,他的眼珠正在颤抖,死死盯住花盆:“所以呢?有本事你就收回命定函,另找他人啊。”他拿出魂体中命定函金色的轮廓,递到九九九面前,“你给过我选择的余地吗?我做过选择吗?”

“我早就给过你选择了!”不料九九九却更加生气,花盆上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泥土漏出些许:“你明明说你会好好当救世主的!你明明承诺过我的!”

这下轮到梅寒洲疑惑了,他炽热的脑海突然冷静下来,语气低沉:“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

“我不能说!”九九九几乎跳脚,祂栖息的花盆不堪重负,逐渐开裂,“总之你是个不合格的救世主,你根本就只想着自己。”

“是啊,连我的家人都保护不了。”梅寒洲冷冷一笑,他缓慢地从背后拔出醉花,打量着其上从来没有用过的符文,心底一片冰凉,他的手心抚摸过剑身,眼含悲凉:“我从未感受过身为救世主有什么好处,我不需要别人的感激涕零,也不需要日益被人朝拜的石像。我不是工具,我是人。”

他举起莹白色的剑,横在自己的脖子前,轻声说:“也许我真的不合格。”他的灵魂深处似乎传来自己的声音,极具诱惑力地催促:杀了我,杀了我就能够解脱。

梅寒洲面前的花盆迸裂,他大臂用力,腰身轻转,醉花发出凄厉的悲鸣。

喉管被切割的瞬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冰凉的液体从脖子中流出、飞溅,失去意识的瞬间他头颅连着身体一起落地,眼角那迟迟没有流出的泪水变成猩红的血液,滴落在潮湿的地板之上。

隐约中传来模糊的声音“......洲,做得好啊,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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