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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011、师徒

主仆二人回到东院,叶湑兮还未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回到东院以后要往灶房去。

却不想刚抬脚就被大郎君揪了回去。

秦扬彗道:“前几日我收到了舅公在江州觅得的一卷碑帖,我要临摹几份送给同门师兄弟,你来替我研墨。”

叶湑兮其实不太喜欢与旁人待在一处,哪怕这个人是大郎君也不例外。

但主家命令又不好违背,她只得认命跟上。

大郎君的书房是由耳房改造而成,倚墙而立两个大漆书架,书架格子内堆放着不少套着防尘布袋的卷轴及蝶装书册,多是些民间书局印刷的雕版藏书。

靠窗角落位置则摆着两个字画缸,其中大多是秦扬彗闲极无聊时绘制的画卷。

他在丹青一道上天赋平平,不及二郎有灵气,老师还评价过他的画,虽工整但匠气难除,意境不足。这基本上就是断定他并非丹青大家的料子了。

而字画缸旁还有一个收纳脆弱纸质藏品的书柜,里面全是秦扬彗从小到大搜罗来的各类经史子集的底本手抄卷。

其中有误传错字版本的,也有校对过为广大士子们所接受的版本。

偶尔心血来潮时,他还会去集贤殿书院借书带回国子学拜读。

后来拜入柳尚书门下以后,从书院借书变得更加便利,仗着又老师撑腰,他还能将这些珍贵的藏书带回家中。

看完以后犹不满足,就会自己誊录一份保存起来。

以往府中两位郎君未有嫌隙之时,他们还会互相交换各自收藏的手抄本。

但有一次秦策曦未经他的允许,私自将卷轴借给了友人誊抄,等送回来的时候内里破损严重,从那以后秦扬彗就再也没有与他交换过了。

见小哑仆研个墨都能走神,秦扬彗忍不住屈指扣了扣案面,“刚教过你就忘了,砚台上不留墨,研完以后要把墨推到砚池里。”

叶湑兮回神,赶紧用墨锭将研好的墨汁推入砚池。

屋中点了炭盆,暖意融融,是以秦扬彗觉得大氅碍事,就脱了下来交给叶湑兮。

等她挂完郎君的大氅回来,他已经铺好了纸张,提笔舔墨,开始临摹那卷新得的拓本。

叶湑兮轻手轻脚走过去,看着拓本上的字:

江州刺史隽望公谢隽,为官十载,兴修水利丰粮惠民,甘棠遗爱宵鱼垂化,青史不泯,昭武二十三年五月葵丑日立。

但字词间的墨迹很是奇怪,遍布细小的白色纹路。就像是……碎裂以后重新拼凑起来的一样。

秦扬彗写完一份正欲吩咐小哑仆拿到一旁晾干,然而抬头看她正聚精会神盯着拓本,一时不忍搅扰。

少顷叶湑兮回过神来,见郎君盯着自己,眸中满是探究,忙低眉敛目自发拿起纸张铺到案几另一侧晾干。

她在郎君眼中应当是目不识丁的,怎可忘乎所以沉溺字帖不可自拔。

殊不知这番举动落在秦扬彗眼中,他只以为叶湑兮有心向学,却碍于身份不敢奢求。

他暗暗叹了口气,抽来新得纸张继续临摹。

待写罢三份,秦扬彗将笔搁下,撑着案几起身道:“早先时候我知会过三娘东院今日不生火,这会儿应当烹饪完毕了,你且去后舍那边将饭食取回来吧。”

叶湑兮领命,快步出了主屋。她都快忘了阿廖也在卧床修养,东院所有人的口粮都还没个着落,幸好郎君考虑周全。

跑腿的活叶湑兮还是很在行的,不消一刻钟她就把所有人的饭食都拎了回来。

无论何时何地,主次必须分明。

是以叶湑兮并未理会嗷嗷待哺的几个兄弟,而是先将郎君及婷云的午饭送过去。

只是才准备进门,她就听到郎君在与谁交谈。

“你将这封信笺送去延康坊柳尚书府邸,另外转告门房明日我会与两个师兄一同登门拜访。”

“小人记下了。”

话音落,一个青衣小厮撩开耳房的门帘出得门来,与叶湑兮打了个照面。

对方十分有礼节的与叶湑兮点头示意,旋即快步离去。

她依稀记得这人是夫人院中的小厮,原本她暂代平安随侍郎君左右,理应由她去跑这个腿,但自己不会说话,郎君只得把这种活计交给别人。

等用罢午饭,叶湑兮与郎君坦白了昨日重伤了彭二的事。

此事因她而起,她自当担责。

秦扬彗知晓他们几人虽无血缘关系,却情同手足,比自己和二郎这对亲兄弟还要亲密几分,倒是让人羡慕不已。

又考虑到她口不能言,秦扬彗细细盘问了彭二的伤势,将症状誊录下来,顺便捎带上平安阿廖,让她一次性把三人的药都抓回来。

叶湑兮一一应下,找平安拿了药钱快步出府,架着侯府马车前往东市。

秦远侯府坐落安邑坊同芳里,从北坊门乘车出发,只需一刻钟即可抵达东市。

叶湑兮弃了侯府马车,随着人潮涌入东市牌楼。

身边错身而过的精致马车一辆接着一辆,宽敞气派,一看就是勋贵人家的车马随从。

东市与西市最大的不同在于西市胡商云集,惠及普罗大众,所售之物皆为平价。

而东市面向达官显贵,所售之物大多金贵,四方珍奇齐聚于此,自是不落俗套。

抓药是此行目的,叶湑兮分得清轻重缓急,于是找了家名为“悬壶堂”的医馆将书笺递给坐堂大夫。

为医者,平日里见得最多的就是稀奇古怪的病人,多她一个不多,是以老大夫并无过多纠结就开了方子抓药。

结了账从医馆出来,叶湑兮拎着药包拐过几条街,来到东市西北角一间挂着酒旗的铺子。

青天白日的门板子挡得严丝合缝,门前雪屑也未及时清扫。

想来这铺子的东家并无开张的打算,这在寸土寸金的东市可谓是稀罕至极。

又因此处坐落于少有人烟的犄角旮旯,叶湑兮并未如何警觉,三长一短叩响门板以后就抱臂立于檐下。

少顷门内传出动静,其中一块门板移开,一个穿着青布灰袍,头发花白的老头探出头来。

他一见叶湑兮,立马将她让了进去。

二人入内以后,老头将门板合上。

屋中摆设与普通商铺无异,挨着墙壁摆放有五口大酒瓮。

老头点亮了一盏油灯,暗室一灯即明。

叶湑兮放下药包,走到老头跟前握着他的胳膊左扭右旋,有时甚至拧出了一个诡异的弯度。

若是常人,早该惊叫出声了,但老头却如同没有痛觉的木人,任由她摆弄。

“这傀儡虽说不及从前那具关节灵活,但用了这么多年也颇为顺手了。”

叶湑兮不听他啰嗦,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无事以后才长长舒了口气。

她松开老头,双臂一撑柜台,直接躺在了宽敞的台面上闭眼假寐。

这几日事出突然未能及时休整颇为疲累,若非领了差事,叶湑兮真想在这里睡他个天昏地暗。

老头似是十分习惯她的放荡不羁,整理好自己的衣物道:“你这段时日不常出府,倒是错过了一些趣闻轶事。”

叶湑兮懒懒睁开眼,静待下文。

老头道:“东宫太子薨逝以后,中书省一干官员欲拥戴皇三子吴王为储,但尚书省清流一派极力劝谏,认为吴王不及皇四子令王贤明,两派人马相持不下吵得不可开交,听说一个老尚书为调停纷争,被人推搡在地跌伤了腿脚,正准备明哲保身致仕还乡嘞。”

叶湑兮不太爱听这些朝堂党争,摆了摆手表示厌烦。

老头无法又说起另一件事:“前几日我与几个相熟的商贩吃酒,听闻坊间来了个粟特胡商,一直在打探一个叫做阿勒坤的月氏制香人。我本无意记挂,但席间又听闻他找这人是为了制一味失传已久的香料,就特地留意了一番。”

“失传已久”这几个字不比一帮老头子吵架来得有趣?

叶湑兮闻言噌一下坐起身,看向老头,以眼神询问细节?

见她不关心朝堂大事,反而对这些传闻逸事如此热忱上心,老头忍不住抬手拍她脑门,“不学无术!”

叶湑兮赶紧跳下柜台,灵活闪身避让开去。

老头到底看上去年事已高,哪里有精力追着年轻人打,遂道:“从前我也对那香有所耳闻,据《十洲记》中记载,此香名为返魂香,死尸在地熏之即活。但依我看来,这香的制作材料恐怕并非凡物,你须得留心挂怀。”

叶湑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似又是想起一事,老头气呼呼问:“还没说你这次为何许久不得出府呢?别是乐不思蜀,忘了自己身系重担了?”

这个问题有些羞于启齿,她总不能说自己在侯府劳作过甚,不得空闲吧?若让师父知晓自己荒废修炼,怕又是要被数落一通。

老头如何不知她的想法,蹙眉道:“既然这秦远侯府并非伏鹭巢穴,你该尽快做好离开的打算,休要留恋凡尘。”

最后几个字似是戳到了叶湑兮的痛处,她赶忙敛目颔首表示明白。

老头见她这副样子叹了口气,“阿湑,你须知自己大仇未报,不该贪恋儿女情长,何况…你与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叶湑兮满脸迷茫,自己确实有过荒废懈怠的时候,但贪恋儿女情长从何说起?难不成大隐于市也算红尘未了?

老头上下打量她一眼,嗤道:“还敢狡辩,你从前邋里邋遢不修边幅,少有齐整端肃的时候。今日不同以往,定是有了在意之人,才会如此注重外在形貌。”

任凭她如何装扮,这芯子不还是女娇娥。

这些年他也算在长安城东市扎稳脚跟,自是听闻过那秦远侯府的大郎君是何许人物,光风霁月谢庭兰玉,本该是将门之后,却硬生生扭转门庭,跻身士族贵子之列,足见其心性之超然,远非常人能比。

这傻丫头从未涉猎情事,与这样的公子哥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免不会生出不该有的情愫。

到时候碍于身份无法宣之于口,落得个求而不得横生心魔的下场可就不妙了。

在亲近之人面前总是无需伪装的,是以叶湑兮听他说了一堆废话,十分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自己从前究竟有多邋遢,身边人才见不得她干干净净的样子,谁人见了都要提上一嘴?

老头见状怒气更甚,那情状好似长辈教诲行止荒唐顽劣的晚辈。

叶湑兮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就假意讨好,摇了摇他的胳膊,并列三指对天默念誓词。

老头这才缓下语气道:“你最好是没有,否则你的身份一旦暴露,你那大郎君别说是不计前嫌与你交好,怕是第一个与你反目成仇,届时清算起来,你是杀呢,还是留呢?”

这话若是搁在从前,叶湑兮兴许会不屑回应,但经过昨日的事以后,她竟有些害怕那一日的到来。

只因她无比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在侯府混得风生水起,全凭身边人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赖。

建立信任的时间那么长,毁掉它却只在一念之间,更可怕的还是她对此事已经开始抵触。

眼见在外头待得有些久了,叶湑兮面上不显,实则心情沉郁的拎上药包与老头挥手作别。

老头虽然看不惯她吊儿郎当的模样,但好不容易与她见上一面,也颇为不舍。

“方才我不是同你说笑的,咱们时日不多了,你须得尽快从秦远侯府脱身才是。”

叶湑兮不耐的点头,但立即反应过来自己的情态过于敷衍,连忙补救,比划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手势。

老头知她意指何物,既然她能顺利混入秦远侯府,自然也有金蝉脱壳之法。

其中最便利的方法就是“死”,正所谓人死如灯灭,只要“许溪”从世上消失,他所带来的因果也会一并消散。

届时天高路远,还不是任她遨游。

“下次来的时候六长一短,记住了。”

叶湑兮自顾自的下门板,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老头又道:“还有别再涂那劳什子鼠尾叶汁了,把自己搞得像昆仑奴一样,简直有辱师门清贵之气!”

要不是叶湑兮念着他对自己有些知遇之恩,都想踹开门板拂袖离去了。

一开始让自己隐藏身份扮作男子的是他,现在见自己把相貌往糙里整了又不乐意,毛病!

等回到侯府,叶湑兮将马车停回栈房。刚要从角门入府,却不经意瞥见不远处的院墙外站着两个人。

定睛一看,一男一女。

男的是彭二,女的却面生的很,但看着并不年轻,定然不是他的相好。

彭二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转眼看到叶湑兮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忙转身从另一个角门逃也似的溜走了,根本不给那娘子丝毫挽留的机会,她无法,只好落寞离去。

叶湑兮虽然觉得奇怪,但她无意打探旁人**,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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