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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顽疾(二)

“曦容,真的不管楚司祭吗?我看他好像一天都没吃东西……”吕笺举着筷子,犹豫了一下,“要不你再去叫他一声,好歹吃一点。”

一群人都围坐在一起吃饭,吕笺身边的那个美艳女子,自称叫韦云湘,吕曦容唤她云湘师姐,几人各怀心思坐在一起吃饭,只有楚毓没来,关在房中不知道在做什么。

“饿死他算了。”吕曦容说,“爱吃不吃。”

琴婴赶忙道:“没事,我让厨房留了盅鸡汤,他胃口不好,喝点汤暖暖身子。”

吕曦容无语地看着他,“你个吃白食的,先把自己的饭钱结了。”

吕笺放下筷子,站起来道:“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我把鸡汤给楚司祭送上去。”

她端着鸡汤上楼,敲响了楚毓的房门,门只是虚掩着,她推开一条缝,自门缝中望进去,“楚司祭,醒着么?”

楚毓的确是一个人坐在房里,他神色恹恹,披着外衫坐在窗前,低着头似乎在出神,听见动静他抬起头来,“吕小姐,请进来吧。”

吕笺进到房中,将鸡汤放在桌上,转头笑盈盈地看着楚毓,问:“楚司祭怎么不下去和大家一起吃饭?”

“我身体抱恙,胃口不好,怕扰了大家的兴致,抱歉。”楚毓看了看桌上的鸡汤,冲吕笺微微颔首,“多谢吕小姐。”

吕笺顺势拣了张椅子坐到他身边,“这些年暄慈跟在你身边,劳你受累了,他不是个聪明的孩子,难为你费心教导。”

楚毓道:“暄儿很好,聪慧上进,勤奋好学,是我太无能,没法教他成才。他本生在烜赫门第,若是带在曦容身边,定是万般娇宠,这些年跟着我,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楚司祭哪里的话,他本就比旁人笨些,要是再娇惯宠溺,长大后可如何是好,我不求他能有什么出息,至少品性要端方。”

楚毓闻言眼神闪了闪,看着吕笺道:“吕小姐,我知道我说这话实在冒昧……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任何跟蜃鬼有关的事情,我知道你也是追着那只狼妖而来,包括昨晚追至望兰坡,全都疑点重重,我没法跟你解释事情的全貌,但背后牵涉的东西太深,你若执意追查,恐伤人伤己。我希望……你和曦容都不要掺和进来,”

吕笺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问道:“这话你跟曦容说过吗?”

“说过。”

“他听吗?”

“自然不听。”

吕笺笑开了,“楚司祭放心,我吕笺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牵连到别人,我对蜃鬼没有兴趣,但我想要知道,我母亲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至于曦容,你都劝不动他,我自然也拿他没办法。”

楚毓再次扶住了额头,用力按了按,这对姐弟实在让他头疼。

“对了楚司祭,我也有件事想冒昧一问。”吕笺凑过去,八卦道,“你跟曦容之间到底出什么事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他在我和晗桑面前还是只字不提,你能不能跟我透露一下,到底是因为什么?”

“吕小姐,我和他之间的事,一两句话说不清的。”楚毓垂着眼,声音很轻,“不过,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吕笺下楼的时候也拉着个脸,琴婴赶忙问:“鸡汤他喝了吗?”

“楚司祭说汤太烫了,放凉了再喝。”吕笺摊手,摇了摇头。

“鬼扯。”吕曦容冷漠道,“你不盯着他,他一口都不会动的。”

琴婴一听,站起来就往楼上跑,笑着说:“没事,我去看看。”

吕曦容满脸嫌弃地拍着桌子,“饭钱,饭钱!”

“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还得倚仗少师,下次我请。”

待琴婴跑没影了,吕曦容偏过头问吕笺,“你们打哪儿碰到他的?”

一直埋头吃饭的韦云湘抬起头来,说:“半年前,我跟笺笺追查那头灰狼大妖,彼时他修为还不比现在,笺笺将他重伤,他逃匿出芙罗城,没多久又回来了,不知道练了什么邪功,修为竟大涨。两个月前我俩尚在西境,春暮河白塔遇袭,妖物逃窜,我和笺笺一路追杀逃出白塔的妖物,再次来到芙罗城,听闻城中近来有异象,便猜测跟那只灰狼有关,不过我们晚了一步,没赶上收服它。准备离城时我们碰到了那位琴婴少侠,他说芙罗城郊外现群妖围剿,不知是否和狼妖有关,便领着我们过去,然后便在山洞中碰到了你和……”

吕笺咳嗽两声,赶忙插话道:“话说回来,那只狼妖现在去哪儿了?”

吕曦容说:“被楚毓劈得只剩半条命,四百年修为尽毁,昨晚丢了。”

两月前春暮河白塔遇袭,吕笺和韦云湘恰好在那,然后又追着妖物来到芙罗城。吕曦容垂着眼思索,两月前差不多正是他离开王城奔赴青川的时候,两月后他和吕笺又在芙罗城相遇,而此时本该在王城做相岚左膀右臂的琴婴,居然也奇妙地牵扯了进来。

吕笺慢慢道:“我见那些妖物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吸引过去的,俱都神志不清,如痴如醉……”

话未说完,招句藤身突然从吕曦容袖子里钻出来,“我知道,楚司祭身上有一股奇妙的异香,能吸引妖类,我一闻到那股味道就晕头转向。”

吕曦容赶忙将它按回去,韦云湘闻言怪异地挑了挑眉,“他不是岐和神殿的人?”

“算了,我也不太了解。”吕曦容站起身,“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他将吕笺和韦云湘带到了赤狐妖的茶楼,赤狐妖一见有客人来,忙出来迎客,待看清来人是谁,吓得花容失色,转头就跑。

招句缠着她的胳膊将她拽回来,吕曦容问:“你跑什么?”

赤狐妖吓得直哆嗦,看着吕笺和韦云湘,又望向吕曦容,“我好心帮你……你居然恩将仇报,带人来收我?”

吕曦容:“收你我还用带人?”

赤狐妖在芙罗城待的年头不短,先前狼妖被灵殊女术师重伤的事情她也一清二楚,甚至还去打听过那位女术师的来历背景,知道是惹不起的大人物,如今骤见吕笺和韦云湘二人出现在眼前,自然是吓得六神无主了。

“那你来干嘛?”赤狐妖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警惕道,“总不至于是来喝茶。”

吕曦容说:“这是我姐姐和她朋友,无意收你,来找你问点事。”

“凭什么你问我就要告诉你,自从你们几个来了芙罗城,我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吕曦容抬手扔给她一颗绿油油的珠子,“这是从灰狼身上挖出来的内丹,抵你修行百年,以后整个芙罗城你说二,没人敢说一。”

赤狐妖大喜,双眼发亮,赶忙将人迎进店内,“恩人,快请进,凡你所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几人进到雅座,吕曦容开门见山问她:“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我这辈子没闻到过那样的香味,比陈年花雕还醉人,我就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像做梦一样,全是美梦,我梦见自己长出来好几条尾巴。”

赤狐妖说完,又想起昨晚吕曦容问她话时,照着她的后腿就钉下三根冰刺,早上她清醒过来后,几乎是爬着回到茶楼的,当即恶狠狠剜他一眼。

招句闻声也钻出来说:“我也一样,我好像梦见从前在太仓山修行的时候,我还是一根藤,攀在树上,漫山遍野都是风铃花,那个时候还未入世,薛必青把我关进浮屠塔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山上的风铃花了。”

雅座内陷入短暂的死寂,众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韦云湘率先打破沉默,她微微眯着眼,“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身为凤凰血灵脉的楚司祭身上,会散发出能让妖类为之痴迷并沉浸于美梦中的异香?”

她说得比较委婉,但在场的人都听出了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能吸引妖灵并迷惑其神志并非什么正派之法,甚至可以归结于邪门歪道,楚毓是正统的凤凰血灵脉,还是岐和神殿之主,邪门歪道这几个字用在他身上实在诡异。

吕曦容脸色不很好看,又问赤狐妖:“你见多识广,可曾听闻过类似的事?”

赤狐妖说:“我是狐族,幼时见族中兄姐捕猎时,便会使迷幻魅惑之术,吸引猎物自己送上门来,和昨晚的情形有些相似,不过狐族的魅惑之术只能暂时迷惑心智,令人疯魔痴迷倒从未听说过。这是狐族的本领,通俗说来是妖术,楚司祭灵族血统,不可能会使妖术,唯一的可能是……他向邪魔借力。”

这话说完,不止吕曦容脸色难看,吕笺和韦云湘也脸色变了变,赤狐妖赶忙又道:“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但是就昨晚的情形来看,散发异香吸引妖灵并非楚司祭自己能控制,大抵是被操控,无意识所为。”

韦云湘迟疑道:“堂堂岐和神殿之主,什么样的邪魔能操控他?”

“浮屠蜃鬼。”吕曦容平静道。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吕笺眉毛抽筋,眼皮狂跳,“你说什么?”

“我瞎说的。”吕曦容表情一整,回想起白日里模模糊糊听到的,又问,“你知不知道,何为血契?”

赤狐妖倒吸了口冷气,说:“略有耳闻,这东西邪性,你从哪里听来的?”

“听别人随口提过,有些好奇,所以问问。”

“血契又叫阴阳赌局,不是普通凡人能接触到的,幻海之屿的仙族或许还有人知晓,这是门极端的禁术,结契双方相互制衡,不死不休,直到某一方死亡血契才能终止,因为是死局,一旦结契就必须死一个,所以叫阴阳赌局。”

“必须死一个?”吕曦容十指在案上叩了叩,“若是双方实力悬殊过大,后果如何?”

“弱势方灵力会被强行抽离,直到全部榨干,枯竭而死。”赤狐妖说完,又掂量了一下,“但一般来说,如果实力差距过大,结契当场就会被碾为齑粉,能撑到结契完成,多少也有点本事。”

吕曦容听完,沉着脸站起身来,“我知道了。”

他不再多问什么,转头出了雅座,一言不发离开了茶楼,吕笺和韦云湘搞不明白状况,也忙刚跟了出去,留下赤狐妖一个人坐着发愣。

吕曦容回到客栈的时候,吕暄坐在二楼楼梯转角,看他回来,赶忙迎过来,“舅舅,你回来了。”

“你坐在这干嘛?”

吕暄眼中闪着愤怒之意,“我想去找师叔,可是那个叫琴婴的在师叔房里,还把门锁上了,不让我进去,我就坐在外面等,听见他们好像在吵架……”

吕曦容揉了揉他的头,“听话,去找你娘玩,我上去看看。”

此时楼上楚毓房内已经安静下来了,不久前他和琴婴又争执起来,两人吵了几句,没吵出个所以然,楚毓索性寡着脸懒得跟他说话了。

琴婴仍旧嬉皮笑脸的,凑上前去,“我都把人给你骗过来了,你报答我一下不过分吧?”

“你还想要报答?”

琴婴说完便要去搭楚毓的肩,楚毓蓦地转身,浮屠钉都快甩他脸上了,琴婴连连摆手后退,“诶诶诶!开个玩笑……你别这么激动,冷静点!”

楚毓皱着眉,满脸不悦,“不要开这种玩笑。”

刚上楼就听得一字不漏的吕曦容杵在门外,站了一会才伸手敲门,房间内的动静戛然而止。楚毓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吕曦容将门推开,对琴婴下了逐客令,“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他说。”

琴婴老实闭嘴出去了。

天色已晚,房间内昏暗寂静,并未点灯。楚毓搬了张椅子坐在窗户下,他俨然一副不打算出门的模样,穿着单衣,外衫披在肩上,头发用一根丝带随意绑在脑后,像是陷在椅子里一般,神色倦怠,散开的外衫下空荡荡的,他清瘦得有些单薄。

吕曦容在他身边坐下,也不主动开口,只是静静地打量他,楚毓瘦了许多,人也不似从前意气风发。薛必青还在世时,常叮嘱他,不要整日板着脸,要多笑,如今他走到了薛必青的位置,无人再劝他。

楚毓见他许久不说话,疑惑抬眼,“怎么了?”

“没什么。”吕曦容问,“鸡汤喝了吗?”

“喝了。”

“今天这么老实?”

“你姐姐出门前说,她一会儿要亲自来检查,一口都不能剩。”

吕大小姐的威严走到哪里都管用,吕曦容忍不住笑了起来,凑过去抓起楚毓的手腕,撩起他的袖子查看,“冻伤怎么样了,我看看。”

楚毓任由他摆弄,并不挣扎,“好多了,没什么大碍。”

衣袖完全撩起,蜿蜒的青紫伤痕爬满手臂,看着很是骇人,楚毓自己看了一眼,也觉说不过去,想将手抽回来,吕曦容按着不让他动弹,又说:“身上是不是更严重些,衣裳脱下来我帮你验验伤。”

楚毓面不改色,“黑灯瞎火看不清,明日再说吧。”

“谁说看不清,我眼神好得很。”

说着就要动手,楚毓往后一躲,十分无奈,“不要瞎胡闹。”

连日来的冷漠氛围似乎缓解了一下,吕曦容微笑起来,身体前倾凑过去,抬眼看着楚毓,他天生眉眼多情,含笑看人时满是真挚虔诚。他说:“楚毓,我不会放弃你的。”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就像当年你和薛先生也会毫无顾忌相信我一样,我会永远无条件地支持你,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

楚毓不为所动地看着他,半晌才道:

“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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