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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难寻(三)

他们几乎已经是将这石窟找遍了,并没有发现任何和霜儿有关的线索,那孩子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但越是这样,越显得他的失踪不同寻常。

如果桑女和溪秀说的都是真的,那就意味着还有另一个人在说谎,那个人大抵知道霜儿的去向,却隐瞒了所有人。

而黔水岸,琴婴和吕暄这边,状况就好多了。

两人一到那,先是坐在河边吹了半个时辰的风,然后琴婴带着吕暄去摘葡萄,密密麻麻的葡萄藤挂满了紫葡萄,吕暄一边摘一边问:“先生,我们就这么干坐着吗?”

琴婴摘了一捧葡萄,蹲到河边去洗,不慌不忙,“没关系,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先吃点葡萄。”

他们摘了葡萄又吃了葡萄,在河边玩水摸鱼,琴婴随口讲了几个新进听来的八卦,听得吕暄一愣一愣的。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了,琴婴才从地上站起来,“他们那边应该差不多了,我们也稍微动一下吧。”

两人磨磨蹭蹭起身,进到黔水岸院邸,这座宅子并不大,一会功夫就能逛完。霜儿的生母离岛后,他曾在此住了几年,直到后来桑女嫁来紫金岛,这才将他接进妖王宫里,此后应该没有再回来过。

琴婴最不喜欢这种四下搜查找线索的活,于是吩咐吕暄去干,叮嘱他一定要仔细寻找,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吕暄也很听话,一头扎进去开始认真寻找,就连台阶下的蚂蚁窝都扒开来仔细看了看有没有什么机关。琴婴也不管他,自己又一个人晃晃悠悠出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吕暄总觉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又说不上来那里不对劲,一边嘀咕一边继续找东西去了。

两人刚从黔水岸离开不久,另有一男子来到此处,他一现身,周围的小精小怪都躲得远远的,就连河里的鱼虾都一溜散开,唯恐躲之不及。

琴婴去而复返,对着那男子背影做了个长揖,“白蘅大人。”

来人正是白蘅。

白蘅回头,也不看他,蓦地抬手召出一道紫雷,悍然朝琴婴劈过去,这样的距离这样速度,想躲也没法躲,只能硬扛这一下。只见那道紫雷如长蛇般蜿蜒缠上琴婴的身体,待要劈他个皮开肉绽,琴婴却不慌不忙,他手腕一抖,臂上金钏赫然钻出一条蛇影,一口咬住那道紫雷,强光闪过,蛇影与紫雷皆化作虚无。

琴婴笑了笑,将蛇形金钏掩在袖口之下,“雕虫小技,大人见笑了。”

白蘅本意只是试探他一下,并不欲同他大打出手,是以一击之后便没了动作。上次在悬崖瀑布边上,他分别见识过吕楚二人的手段,只有这个琴婴作壁上观,悠闲看戏,但观其谈吐又不似庸庸之辈,来历颇为神秘,引起了白蘅的好奇心。

方才他放出的那道紫雷,并不是为了攻击琴婴,乃是将他的一部分灵识附着在紫雷之上,紫雷同琴婴的蛇影交手之时,他便能借此感知琴婴的招式路数。

白蘅微微眯了眯眼,看不出情绪,“你和那两个灵族不是一伙的,你是……从幻海之屿来的?”

他这话虽是在发问,但语气却很肯定,方才那一击试探,他已经大致猜到了琴婴的来历。

琴婴微笑着,黄色的眼瞳中却没有什么笑意,看着有些冰冷,“大人眼光毒辣,紫金岛二把手白蘅妖君果然名不虚传。”

白蘅见他并不隐瞒身份,反倒稍稍卸下戒备,他道:“我虽不清楚你是什么来历,但你既然和那两大灵族的人厮混在一起,想必是为了苍龙鳞而来。”

琴婴爽快道:“是。”

“苍龙鳞七年前就有人来求过了,是人族薛必青,如今薛必青已死,你们莫非是为了遵循他的遗志?”

琴婴道:“七年前镇恶台生乱,薛必青行释灵之术重镇蜃鬼,但大人必定知晓,浮屠蜃鬼无法被完全镇压,若要永绝后患,只能想法子将其诛杀。”

因浮屠蜃鬼吸食万灵欲念滋养自身,只要存在世间就会越来越强大,是以当初神姬娘娘将蜃鬼镇压在中洲时,一共设下了三重封印,第一重是王城镇恶台,第二重是青川浮屠塔,第三重封印也是重要的一重,在幻海之屿的长生巅。

镇恶台和浮屠塔由太乙灵族凤凰血守护,长生巅上的封印由仙族和主神亲自守护,王城中的镇恶台是最为世人熟知的浮屠蜃鬼封印,镇恶台下有一方红色的血池,据闻中其中流淌的乃是冥界的三途河水,生灵落进血池中会被瞬间腐蚀化作一滩脓血。当年薛必青死后便是自镇恶台坠入血池,是以外界都传他死得尸骨无存。

白蘅面上闪过一丝凝重之色,“你们想要对抗的是,上古魔神浮屠蜃鬼?”

他似乎极为不解,轻蔑一笑,“凭什么?”

琴婴也学着他的样子回了一个笑,并不畏怯,“凭神木扶桑。当年主神为了彻底将浮屠蜃鬼诛杀,在幻海之屿的长生巅种下建木和扶桑两株神木,如今建木已经归位,只等扶桑苏醒。”

白蘅听完更是不解,“长生巅崩塌,扶桑枯萎,只余建木,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扶桑之灵尚在,两大灵族已经找到了最适合供养扶桑的灵体。”

“谁?”

琴婴也觉得有些好笑,话还没出口,自己先笑了起来,“吕暄。”

白蘅脸上的表情顿时比他还精彩,“建木之灵薛必青,那是名震中洲的旷世奇才,扶桑之灵居然选中了这个……孩子?”

那不是大家一起完蛋。

白蘅又道:“会不会是搞错了?”

琴婴摇摇头,“那孩子年纪还太小,往后或许大有作为,只是……等不起了。”

“谁等不起了?”

白蘅话刚说完,就见吕暄从宅邸里跑了出来,他手里攥着一本小册子,十分高兴地朝琴婴跑过来。白蘅一见他,也不多做逗留,瞥了琴婴一眼,一转身便消失不见了。

吕暄跑得上汽不接下气,走近了支着脑袋四处巴望,他明明记得方才过来时看见琴婴旁边还站着个人,就十几步路功夫,等他靠近,却只见琴婴一人了。

不等他发问,琴婴便顺手将他捏着的那本小册子夺了过来,一边翻看一边道:“这是什么东西,从哪里找到的?”

吕暄道:“我从霜儿房间里的床下翻出来的,是他记的旧账……先生,你方才在跟谁说话啊?”

琴婴自动忽略了他的问题,翻动着那小册子,他本来也没指望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想到还真让吕暄找着了。

那是一本已经泛黄枯朽的手记,翻动时似乎都会碎成一堆纸屑,琴婴随意翻动了两下,见手记上略显稚嫩的笔迹写着:‘母亲今日离岛了,她叮嘱我不要哭,留给我一只木雕小鸟,我实在想她,夜里偷偷哭了一场。’

琴婴继续翻动:‘父亲近来老是生气,动不动就打我,他不让我继续待在妖王宫,让我去黔水岸住,我知道,他也想念母亲了。’

‘他烧了母亲留给我的木雕小鸟,我讨厌他。’

‘大桑国的女子嫁过来,我要有后娘了。’

‘她叫桑女,父亲不喜欢她,可对我很好,姑姑说她别有用心,让我离她远点。’

‘她送我一只木雕小鸟,还说要带我去看东隅境的波浪海。’

‘母亲不要我了,是她把我背回来的,还说以后她就做我的母亲。’

‘母亲死了,都是我害的。’

‘父亲把她关起来了,不让我见她,我想要放她离开。’

…………

手记写得七零八落,有的字迹都已经模糊看不清了,琴婴草草翻了一下,揣进了怀里,也不再继续找了,带着吕暄打算往回走。

吕暄不解,追着他问:“先生,我们就这么回去了吗?”

“对啊,你不是里里外外都找过了。”

“可是我们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琴婴挑眉笑了笑,“没关系,不是还有你师叔和舅舅么,我们逛一逛回去,他们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

寒崖石窟内,进展也不顺利——

吕曦容自己就是天生倒霉体质,再碰上逢赌必输的楚毓,俩人加一块倒霉翻倍,每次出来都没好事。

两人没一会就把石窟转了个遍,除了那只木雕小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吕曦容绕着石壁敲敲打打,靠近一片凸起的石墙时,他手伸出去敲了敲,刚想说好像有点不对,紧接着便脚下踏空,地下陷出一块空洞,吕曦容直接栽了进去。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他甚至一声都没吭,直挺挺坠下了空洞,楚毓叫了他一声,也跟着跳了下去。

本来没什么事,但楚毓跟进来的话,一定会出事。

吕曦容这么想着,很快落到了地面,他半蹲着稳住身体,同时还捞了楚毓一把。这一摔不要紧,只是他脖子上的伤口蹭到碎石,这会又撕裂开了,不停往外渗血,很快便将衣领染透了。

楚毓自己平时一身伤时并不在意,这会对着他脖子上这条口子倒是有些束手无策,拿出帕子按在那道伤口上,没一会也沾得满手都是血。

“算了,没事,一点小伤。”吕曦容躲过他手里被血浸湿的帕子,自己捂住伤口站了起来,很快发现了事情不妙。

他们跌落的石道并不高,甚至位置也不很隐蔽,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危险之地。然而当对上黑暗中一双巨大的深红眼瞳时,吕曦容突然想起十多年前,吕晗桑跟他说过,众多灵族中,唯灵殊的血最为香甜。

他掉进这黑漆漆的妖怪窝里,竟忘了自己是碗行走的杏仁露。

楚毓越过他上前,离火燃起,照亮眼前的巨大怪物,那是只似鹫又似犬的巨大妖兽,浑身覆盖着巴掌大小的黑色鳞片,本该是只极其威武的巨兽,但它眼下的处境却不乐观,两只大翅已经折断了一只,身上过半的鳞片都被剐落,见骨深的伤痕布满周身,四面八方纵横交错的铁索将它死死束缚着。

它本来在此沉睡已久,就连有人从高处坠下都未将它惊醒,直到被香甜的血腥味吸引。它晃动着巨大的身躯,想要站起来,但那铁链将它牢牢锁住,竟连半分也挪动不得,妖兽发出噫噫呜呜的嚎叫声,倒像是委屈至极。

楚毓犹豫再三要不要动手,但见着妖兽被完全锁住,体型虽大,但并不凶悍,于是收起了剑,后退了一步。

吕曦容死命捂住自己的脖子,不敢再让血渗出来,他知道现在整个洞里一定都飘满了他的血香味,这基本等于在阎王面前挖坟,上赶着送死,虽然这只妖兽看着被束缚住了,谁知道它会不会突然暴起!

见楚毓收剑后退,他偏过头问了一句:“你不动手?”

楚毓摇了摇头,“用锁魂桩钉住的,它身上的妖力几乎已经消耗殆尽,强弩之末了。”

须知锁魂桩乃是阴毒玩意,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大妖或者猛兽,几根链子一栓,再强的灵力都会被消耗干净,最终油尽灯枯而死。

那妖兽不知还有没有意识,它见有生人落入此地,本能地挣扎起来,可它实在虚弱不堪,就连那挣扎都显得很是勉强,如此看来,倒确实没什么威胁了。

楚毓护着他往后退去,口中道:“境况不明,不宜动手,此地诡异,先上去再说。”

吕曦容自然没什么意见,但他满脖子血难受得很,于是伸手在怀里掏帕子想擦一擦血,他动作太急,竟不小心将袖子里那只捡来的木雕小鸟抖了出来,木雕落在沙土之上几乎没发出什么动静,吕曦容刚要躬身去捡,对面那只妖兽却忽然动了起来。

不同于先前微弱的挣扎,此刻它仿佛被激怒了一般,庞大的身躯拼命扭动,似乎想要挣脱锁链向二人所在的位置爬过来。它的脖子被带着倒刺的铁链锁着,每次挣扎是倒刺都扎进血肉中,撕扯得一片鲜血淋漓,它好似并不觉得痛,甩动着脑袋,口中发出喑哑的嘶吼,鲜血自它张开的口中不断涌出来。

楚毓横剑在前,紧盯着那妖兽的动作,双月发出翁鸣震慑之声,却始终没有挥出去。

“怎么了这是,你吓到它了?”吕曦容觉得奇怪,想要上前看看,却被楚毓挡着,不许他往前一步,他只好远远打量着,“它这是在哭还是在骂人?”

楚毓突然回头问他:“你刚刚掏出来的东西,是什么?”

吕曦容想了想,还是把手里沾了血的帕子递了出去,“难不成它喜欢这个……虽然我的血可能确实挺香的。”

楚毓道:“不是这个,你袖子里掉出来的东西。”

吕曦容恍然大悟,忙将那木雕小鸟掏了出来,高高举过头顶,提声道:“你是不是想要这个?”

果然那小玩意一掏出来,妖兽开始了更为剧烈的挣扎,它不顾一切想往前爬,两只巨大眼瞳中也流出血泪,铁索割裂血肉可见森然白骨。

强烈动作之下,妖兽脱离了原来的位置,在它背后赫然透出一丝光线,那是个通往外界的出口!

妖兽蓦地张口呼啸,它的舌头被割去一半,只能发出残破的声音,但它显然认识那木雕,眼中血泪不停地淌下。

楚毓问:“这东西你从哪找到的?”

“霜儿房里。”

那这小玩意多半前少主霜儿的东西,妖兽还认得,但它不会说话,无法从它口中打探到什么消息。

“铮”的一声,地动山摇,妖兽硬生生挣脱了一条锁链,它拼尽全身力气,不断挣扎,数条铁链相继断裂。

它口中不断发出呜咽之声,血泪汩汩流淌,奋力扬起头颅想要靠近他二人。楚毓和吕曦容只看着它挣扎,并不动作,这只妖兽已经是强弩之末,丧失了攻击能力,它被关在这里太久了,此刻的挣扎更像是回光返照。

不出所料,在它挣脱最后一根铁链时,浑身过半伤口可见白骨,它在地上挪动着,一点点爬过来,暗红色的血淌了一地。最后它爬到吕曦容眼前,抬起断裂的长喙去蹭他的手背。

吕曦容将那只木雕小鸟放在它头上,它哀鸣两声,挣扎弱了下去,双眼也渗出血来,那双眼珠不再转动了。

“死了?”吕曦容越过楚毓,想要过去一探究竟,不料他一步跨出,竟是脚下一滑,差点站立不稳,他忙扶着石壁稳住身形,下一刻他悚然发现,不是他站不稳,是这石窟在剧烈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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