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
蔡蓉一把推翻医疗推车,狰狞大喊:“我什么都没做过,我有什么罪!”
蔡蓉目眦尽裂伸出手指着她们,不断指控着,“明明、明明是你们随意进出我的家,勾引我的丈夫,破坏我的家庭,反过来要说我有罪?”
“看着他不断被你们迷惑引诱,难道我不可怜吗?我的心难道不痛吗?我才是他的妻子!”
听着蔡蓉赤口白牙的诬告,沈嘉文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怎么这一切成她们的错了?
“可我要怎么阻止啊?”
“你们是像塞壬一样的海妖,你们控制了他!你们仗着年轻漂亮,夺走了他的心!”
“他原先一直是个受学生爱戴的模范老师,邻居称赞是好丈夫,我的家庭原本很幸福!”
“自从你们来了,一切都变了!你们就是一群狐狸精!”
沈嘉文眼眶通红,几欲作呕,她没想到这个她叫过无数次师娘的女人,面目竟真的可憎到这种地步。
为了给自己开脱,竟然将所有罪责都推到她们身上,还将棠闻声塑造成了个好好先生。
沈嘉文从没想对蔡蓉怎样,她想要的从来就是棠闻声声败名裂,自此无法再用他的职业带来的便利性欺骗、引诱任何一个无知少女。
至于蔡蓉,沈嘉文从头到尾都只是想从她嘴里听到个真挚的道歉而已。
为什么有人伤害了这么多人,却从不知悔改!
看着因蔡蓉的话语而痛苦不堪的沈嘉文,林漾怒气上涌,死死盯着蔡蓉的背影,恨不得将地上的针头捡起来,将她扎成刺猬。
“我对你们不好吗?我把你们当成自己的孩子疼爱,我知道你们家境不好,经常买肉给你们补充营养,还会给你们买衣服、买生活用品、学习资料。”
“要不是我,你们当时会过得多苦?为什么你们反倒要来怨恨我?”
现在诡辩的蔡蓉好像真的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冷眼旁观,她没有加害任何人,可为什么受到惩罚的人是她?
是,沈嘉文承认蔡蓉对她真的很好,可她也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蔡蓉要纵容棠闻声做出那种事,还替他遮掩。
“我有什么罪!?罪在没把他让给你们吗?”蔡蓉狰狞的表情一下变了,好像突然恍然大悟,她抹了把眼泪,殷切地看向沈嘉文,“那我现在把他让给你们好不好?”
噗通。
蔡蓉跪倒在地,手指印深深陷在沈嘉文裤腿上。
“我求求你!求求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在她眼里,沈嘉文就是来杀了她的,可就算她在这里受尽折磨,每次午夜梦回总觉得青吉、夏玉梅要来找自己索命,梦到沈嘉文和小安躺在摇晃的床上眼神哀求地向她求救,身体和精神的摧残都快把她搞疯了!
可她不想死!
明明她不是错得最离谱的那个,为什么棠闻声可以逍遥快活,她只能在这受尽折磨?
她想活!
只要活着,她总有天可以逃出这个鬼地方。
她因为表现好,现在已经被升为队长了,放风的时候,她负责管理所有病人,只要继续和医生们打好关系她就可以离开了。
沈嘉文死死咬着嘴唇,眼中蓄满泪水,身体紧绷地不像样,好像下一秒就要碎掉。
察觉到沈嘉文的异样,林漾眼眸温度骤降,她缓缓蹲下身,捡起滚到脚边的一个注射器,心想蔡蓉要是再说些什么东西刺激沈嘉文,她就把她杀了练手!
下一秒。
“放过你?”沈嘉文猛地一抽裤腿,她崩溃地朝蔡蓉大喊,“你有想放过我吗?”
失去支撑的蔡蓉被甩到地上,表情怔愣茫然,又迅速回过神,手脚并用爬过去。
“小文你当时可能没什么记忆了,可师娘确实有劝说他放你走的啊。”蔡蓉拍着胸脯表态。
好似对棠闻声做的事感到愤恨,也为沈嘉文的遭遇痛心,蔡蓉捂着胸口悲愤交加地咒骂道,“可棠闻声就是个恶魔!是个畜生!他怕你把他做过的事说出去,就想□□你让你闭嘴。”
“还好还好我拦住了他,让小安把你带走了。”
蔡蓉眼珠子神经质地乱转着,嘴里不停喃喃自语,“还好、还好我救了你……”
霎时无数委屈的记忆和情绪如海水般涌来。
那天小安将她带走之后的事沈嘉文记忆犹新,小安一触碰到她的手,她虽然还是无法思考、无法自由行动,但耳朵却格外清晰。
小安抓着她的手,让她趴在自己后背,就准备这么拖着她走,可小安的个头太小根本无法做到。
幸而药效似乎不太足,沈嘉文凭着那点支靠、指引,踉踉跄跄跟着小安往外走。
棠闻声和蔡蓉追在后面让她们别跑,强有力的手劲禁锢住她们的胳膊,差一点她们就走不掉了。
还好强大的求生欲下,挣扎间两人的后背撞开大门,当时恰好楼下的邻居回家,听到动静,朝上面看了一眼,他们才连忙把门关上缩回房子里,没继续追她们。
之后小安将她带到了小区里的休闲广场,那儿唯一可以避雨的地方就是儿童房子滑梯。
虽然她们俩体型都不大,但塞进两个成年女生还是太勉强了。
小安把她推了进去,自己蹲在外头淋雨。
透过色彩交错的塑料房子,沈嘉文望着蹲在太阳雨中的小安。
雨淅淅沥沥的却很大颗,很快小安干枯的头发就湿成一绺绺全贴在脸上,这时她瘦削苍白的苦瓜脸上好像露出了个笑容。
她好像不知道怎么笑,笑得超级难看。
她又哭了,但沈嘉文觉得她是真高兴,阳光终于照到了她,滚烫的泪水似乎要将她融化。
沈嘉文听到她说,「谢谢你」
沈嘉文很想伸手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跟她说「别害怕」,但不知道蔡蓉给她喝了什么东西,她的身体根本动不了。
醒过来后小安已经不在了,沈嘉文第一反应是要去报警。
这时雨早就停了,阳光照在坑坑洼洼的地面,蒸干了许多水分。
但因为淋过雨,一直闷着,沈嘉文整个人像个落汤鸡,很狼狈。
警局里的人很忙碌,沈嘉文在门口被遗忘了好一会儿才有警官带她登记。
听了沈嘉文的遭遇,警察把棠闻声和蔡蓉叫到警局问话。
棠闻声一个劲地狡辩没有,要警方和她拿出证据。
警察很为难,只能问她有没有人证、物证之类的。
但沈嘉文的人证只有小安和蔡蓉,她不认识小安是谁,也很清楚蔡蓉不会为自己作证。
而物证只有蔡蓉给她喝的那杯水,可说不定早就被处理掉了。
沈嘉文很纠结、很不甘,她不想放过棠闻声这个禽兽,但又无计可施。
就在沈嘉文准备放弃时,蔡蓉突然开口了。
蔡蓉好似崩溃了一样,突然掩面哭泣:「小文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蔡蓉:「老师师娘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家庭?为什么要这样诬陷你的老师?」
警察:「蔡女士你能给我们讲讲这是个什么情况吗?」
蔡蓉:「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也不得不说了,平时我家老棠很有心善,知道一些学生家庭条件不好,负担不起补习费,就组织了个学习小组让她们一起学习,小文就是其中一个。」
蔡蓉:「因为租不起场地,老棠就拼了张大课桌让她们到家里学,钥匙就放在我家地毯下面,方便有些学生来晚了,其他学生又在集中注意力做题,不方便敲门可以直接进来,来这儿补习的学生都知道这个。」
蔡蓉:「里面小文来得最勤,有时候没课的时候她也会来,一开始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蔡蓉:「直到后来我发现她开了门进来第一件事不是学习,而是搬张凳子坐到离老棠最近的地方,上课也经常走神,常常偷看老棠,我知道她从小没了父母,肯定很渴望父爱,但这是不正常的。我悄悄提醒过她,后来她也有收敛,我就没管。」
「可今天我刚买菜回到家,就听到房间里有争吵的声音,我走过去一看,她、她……」蔡蓉指着沈嘉文泣不成声,「她竟然浑身湿透抱着老棠又亲又啃!老棠推开她她又缠上去。」
蔡蓉满眼不解:「很多学生都爱戴老棠,但没有一个是像她一样的,我直接冲进去把她扯开,骂她不知廉耻,她见我回来也就跑了。」
蔡蓉:「我觉得学生的名声很重要,尤其她还是个女生,也很上进,作为一个长辈,我真的不想因为这件事毁了她。」
蔡蓉:「所以她跑掉的时候我很庆幸,以为她被我骂醒了,可谁想到她怀恨在心,居然跑到警察局污蔑我们……」
蔡蓉泪流满面,还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棠闻声沉默无言,走过去一脸痛心搂住了摇摇欲坠的蔡蓉,警察也纷纷上前安慰她。
似乎是觉得没有一个女人会是非不分到这种地步,如果她的丈夫真的是个禽兽,她觉不会帮着自己的丈夫颠倒黑白为难一个女孩子。
况且她都难过成这样了,她一定不会说谎,说谎的人是那女孩。
呵呵。
沈嘉文知道蔡蓉不可能说出实情,可也实在没想到蔡蓉居然能昧着良心在警方面前诬陷她。
警局里那些警察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
那眼神好像在说她是个满嘴谎话骗子、是个缺爱堕落的失足女生。
太阳照进来的最后一抹光线缓缓外移,在沈嘉文和他们之间划出了一条泾渭分明的分隔线。
那一刻站在金灿灿的夕阳下的沈嘉文只觉得手脚冰冷。
那一天沈嘉文的人生观轰然倒塌,她不可置信地摇着头,拼命跑出了警局。
她本来都忘掉了,她本来都说服自己蔡蓉是不得已的了。
可为什么要让她再一次见到蔡蓉这幅嘴脸?
这就是她曾经在心底认作母亲的人啊。
“为什么要让我恨你!”
沈嘉文泣不成声,呼吸过度。
林漾眼疾手快上前扶住她,让她坐在病床上好好平复心情,对蔡蓉问出自己的问题。
“夏玉梅呢?你想找什么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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